秦嬷嬷的话贾琏事后越想越觉得十分有可能,所以他也没管现在是不是不合时宜,直接便递了帖子到王家,准备直接向岳母问清楚,却没想到竟然被拒绝了。
以岳母对凤儿的疼爱按理来说不应该会没有下文,这在贾琏看来完全就是做贼心虚。看着书桌上王家的回信,手指“当当——”敲了几下,决定让大头直接去王家守着王仁,等他出来直接便领过来。
贾琏这边儿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心里始终存了事儿,等了五天终于等到了王仁。一见面便忍不住吐槽:“兄长你也不是呆的住的人,想见你竟然还要等……”
王仁被带过来就已经满心不解了,这时候一听贾琏的话,更是茫然道:“你要是找我就直接下个帖子或者寄信啊?我被父亲禁足了。”
“我还想登门拜访过。”贾琏面无表情的看过去,“被拒绝了……”
“这不可能啊?”
好吧,贾琏一看王仁这一脸更加茫然的样子便知道他啥也不知道,只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道:“直接说我找兄长你的原因吧,我想请兄长帮我问一下岳母,喜儿背后的人是谁?”
“喜儿不是妹妹的陪嫁丫鬟吗?出什么事儿了?”
这么无知无觉也是可以的,贾琏十分无语,说:“这不重要,哥哥只要帮我转达了便是。”
然后王仁好不容易出府,就又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回了家。直奔母亲的院子,直接把贾琏的话说转达,就见母亲的脸色十分的难看,便不解的问:“母亲,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王大夫人神情冷肃,不屑道:“还能是何事,那不要脸的贱蹄子手都伸到你妹妹那儿去了!我安排的陪嫁丫鬟竟然都听命一个姨娘和一个妾生子!”
王仁一听,眉头紧皱,“做了什么?”
“指使喜儿给女婿下药爬床,你爹还袒护他们!实在是没把我们母子三人放在眼里!”
王仁一向是个混不吝的,从来都是个被宠的像霸王一样的人,如今从母亲这里得知了这样的事,立即便眉毛一竖骂道:“贱人!不给她们点颜色看看,是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说完就站起来往出走。
王大夫人一看他的状态便担心他冲动之下做错事,立即便让人去拦。然而王仁想要做什么是一帮子丫鬟能拦得住的吗?
所以王仁直接冲进了庶妹的屋子,揪住她的头发便甩到了地上,怒不可遏的一脚踹过去道:“贱人!我让你歹毒!看我不打死你!”
“啊——”
听到声音匆匆赶过来的姨娘见到自己的女儿被王仁打得脸都肿了,大叫一声扑过来,原本是想要拦着王仁,可他一个壮年男子,手臂一甩便把人甩到了地上,凑巧就磕到了桌腿,好一会儿都起不来。
落后一些追过来的王大夫人走进来见此情景一阵眼晕,立即便让人去拉住王仁,好不容易拉开,看着两人的狼狈相虽然心里解恨但还是替他们找了大夫,倒不是为了她们母女两个的身体,完全就是不想除了什么事影响王仁的名声。
可大夫是说两人全都是皮外伤,王大老爷回来的时候一见到爱妾和疼爱的小女儿变成这样狼狈的样子,顿时就怒火中烧的把王仁叫到跟前甩了一巴掌!
王仁从小就是家里的宝贝疙瘩,什么时候挨过打,如今被父亲甩了耳光,疼不说面子也受损,恨恨的看向那对讨人厌的母女,激愤道:“她们做出那样不要脸的事情父亲还要维护,看来您也事老糊涂了!儿子话就撂在这儿,以后有她们没我,有我她们就别想好过!”
王大老爷自然是不能忍受儿子忤逆自己,食指指着王仁,怒喊:“逆子!你给我滚!”
说滚王仁自然是痛快的就收拾东西走人,然而王大老爷派人过来告诉整个王家一分一毫都不许他带走。王仁转头看向自己兔子一样的媳妇和襁褓中的儿子,不顾脸上的疼痛道:“不带走就不带走,媳妇!咱把你嫁妆全都拉走!”
丁婉婉本就与王熙凤要好,如今夫君是为了妹妹出头,她立即就让奶娘抱着儿子跟在王仁身后往出走。王大夫人原本是没想闹得太大的,可自己的宝贝儿子被打,她心里也是心存怨恨的,自然也就没有阻拦。
至于她是完全没有想过离开的,这王家的唯一继承人是她儿子,她绝对不可能给一个贱人挪地方,也不能让她们生出一个贱种来分自己儿子的财产!
而王仁夫妻在丁婉婉的陪嫁院子里住下之后,立即就把贾琏托他问的事情让人转告,贾琏是真没想到王仁竟然会这样……有魄力?
反而这样一来,事情果然就像秦嬷嬷说的那样,贾琏若是再轻拿轻放也实在太妇人之仁了一些。毕竟想要搞取而代之的戏码,也要看看他是不是就愿意配合。于是看了一眼自己干净的指甲,然后下定决心绝对不能就这么放过想要害王熙凤的人。
要整治贪心不足且心存歹念的人,自然也要另辟蹊径。贾琏这些朋友里最是交友广阔的便是柳定,想起他曾经无意说起过得一件事儿,心里起了意所以他就直接下了个帖子给柳定,想要见面一叙。
柳定只要是贾琏的邀约,他几乎是没有拒绝过的,所以两个人在信上直接约好了时间地点,单独见了一面。
“真是稀奇,你竟然会单独约我?”柳定看了一眼这私密性极好的包间,调侃道:“你该不是突然醒悟过来对兄长我有什么邪念吧?”说着还一脸惊恐的看着贾琏。
贾琏很是无语,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橘子就扔了过去。柳定手在脸前一挡直接握住,继续逗他:“你看你,就算戳中了痛处也不能打脸啊?”
“停止你的幻想吧。”贾琏趁他不注意又砸过去一个橘子,这一下倒是正中脑门儿,解了点郁气,一见柳定举起了手他立即便叫停战,严肃道:“说回正事,今儿我是有事儿问问柳兄。”
柳定一个橘子要扔不扔,见贾琏这一脸认真的样子,便只能收回了手,边扒橘子皮边问:“何事你自己处理不了还要来找我?”
贾琏没理会他的调侃,直接问道;“我记得你上回说威勇公嫡子的正妻去世了?”
柳定点点头,“是啊,我还去吊唁了,那家伙一点儿难过都没有。”
“他们家有透出消息给他续弦吗?”
“你怎么突然提起此事?”柳定奇怪的看了一眼贾琏,问:“我不是跟你说过他那正妻是郁郁而终吗?你们贾家难道还想与他们家接亲?”
贾琏当即摇头,“贾家的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了,怎么可能?”
柳定见他没准备犯傻,这才松了一口气道:“那种脑子不清楚的人家还是少沾为好。”
“我知道,不过他们家有爵位,想必有些人是不介意的。”贾琏喝了一口茶,缓缓的说:“若是不介意庶女为继室,我倒是可以帮着牵一下线……”
“不是。”柳定突然反过味儿来,身子向前探,好奇道:“到底是谁得罪你了?威勇公嫡子爱他那妾室爱的晕头转向都快六亲不认了,你竟然要牵线让人嫁过去?”
“确实是有人得罪了我,不过要不要这么做,我还没有决定……”
“为何?”
贾琏懒洋洋的看了这个满眼兴味的家伙一眼,无语道:“我虽然不是个君子,但是把一个女人推进火坑这样的事有些犹豫不是正常的吗?”
“那要看那人是什么事得罪了,若是难以忍受的,略作惩罚便是她活该了。”
柳定说的正是他所想,所以贾琏点点头也没有直说自己的决定,而是继续问:“柳兄就告诉我他们家愿意娶庶女做继室吗?”
“现在只要有一个不算太差的,威勇侯夫妻就十万个愿意的,毕竟这京城里愿意把女儿嫁过去的人家实在是太少了。”柳定之所以会知道便是因为威勇侯夫人病急乱投医,曾经竟然还让她母亲帮着做媒过,虽然最后被人拒绝了。
“你若是决定了,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与他们家说。”
“行。”贾琏随即便招呼小二上菜,又带着感谢道:“今儿小弟就略备薄酒谢谢柳兄了。”
柳定摆摆手,不在意道:“这算什么大事儿,酒为兄喝了,你莫要放在心上。”
贾琏也不是不懂得知恩图报的人,直接便承诺道:“那若是柳兄以后有事,只要琏能办到的,尽可以开口。”
“那我可就记在心里了。”柳定说完,眉头一挑突然道:“为兄还真有一件事儿,这不乡试结束,这段时间京里的聚会多,我舅家的表哥也要举办一场文会,你要不也一起来参加?”
“文会那种东西根本就不适合我。”贾琏一脸的拒绝,“我可不想听一堆的读书人之乎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