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想走,很多人是不想让她走的,她走了,手底下的姑娘们,她交接给了日本人。
她不敢走漏了风声风声,但是她可以置换,这边的产业给日本人,换取自己在日本的高品质生活,都安排好了,到了日本,她依然是为大日本帝国效力的。
半夜三更走,到了码头上她才松了一口气,跟护送的人说,“回去吧。”
船已经靠岸了,马上就可以上了,她心里轻松的很。
她紧了紧肩膀上的披帛,看着船上灯火通明,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后半生一样,一样的前途光明。
“大姐,哪里去?”
小蝴蝶突然出现在她前面,笑吟吟的看着她。
老板娘吃了一惊,“你怎么在这里?”
小蝴蝶依然是笑,她穿的极为单薄,“这句话,是我问大姐的啊?”
老板娘着急上船,她不肯多说什么,冷了脸子,“让开。”
我们国家讲很多预兆,讲很多迷信的东西,其中对水的敬畏是很多的,上船前如果有违反常理的事情,那么是不吉利的。
老板娘心里面晦气的很,推开小蝴蝶就走。
结果被小蝴蝶一把拽住了胳膊,“你走了,可以。但是你为什么,一点也不顾及一下我们这些小姐妹。”
老板娘年过半百的人了,依然是风韵犹存,“我怎么不顾及你们了,吃的用的,哪个亏待你们了,我扪心自问对得起你们。”
“当初我救济你们的时候,一个个是水火之中,我让你们有饭吃,有住的地方,有好衣服穿,做人要有良心。”
这话说的没错,做人要有良心啊,这当初的时候,一些人都是苦命的女子,不是家里穷卖身的,就是受不了穷的,小蝴蝶这样的有,小四这样的也有。
老板娘无论如何,是给了她们一条活路。
只是人最怕挟恩图报,她救了她们,可是也顺手推入了火坑,教她们如何做套骗钱,如何套取情报,如何去骗男人,如何最大利益化,甚至是,如何当一个间谍。
这些就是小蝴蝶她们的工作,不要小看这些交际花的手段,上流社会密密麻麻交织起来的一张网,就是她们做出来的,没有搞不定的男人,没有套不出来的情报,没有赚不到的钱。
所以,日本人投机取巧惯了,他们侵占了这一座城市,迫切的想占有这个城市,站稳了脚跟,然后控制日化。
他们想要这一批交际花,成为高级间谍,在政客商人之间周转,进而不费吹灰之力,上海成为囊中之物,所有人被日本人控制。
小蝴蝶头发被海风吹的潮湿,带着深沉到海底的腥味,让人从心底里犯恶心,“大姐,你走不掉的,我们跟着日本人,能有什么好下场啊?”
日本人,对中国女人,从来不当人看,自己糟蹋完了,再送进去当间谍,其中遭受的手段跟毒打,不是一天就能说的清楚的。
老板娘看着有人上船了,她着急的很,一下子推开了小蝴蝶,“你以为你能拦得住我?我对你们,仁至义尽,以后你们的日子,自己过。”
小蝴蝶绝望了,她拽过来老板娘的领口,眼睛瞪大了,垫着脚尖,一字一顿的说,“所以,你一皮包的钱是谁给你赚的啊?这么多年,是我们姐妹的皮肉钱,让你吃香喝辣,让你逍遥快活,你走就算了,还把我们卖给了日本人。”
“你不是去日本吗?今天我就是拼死,也不能让你上船了。”
豁出去了,谁也别有好日子过了,谁也别想走。一起死在这里了,她什么也不怕小蝴蝶此人,虽说出身末流,又流落烟花,但是侠肝义胆,对着姐妹同胞,再是热心肠不过的人,任劳任怨,脾气又好,所以得老板娘重用多年。
前有小四她去通风报信,现如今只身阻拦大姐头,可称孤勇。
鱼死网破之力量,老板娘彻底恼火,顾不得码头上这么多的人,她会几个招式的,行走江湖的女商人,都有几个防身术。
反手推拿几下,拉着小蝴蝶到一边阴暗处,拿着□□堵在小蝴蝶胸口。
“拦我,你也配?”
“今天我留你一条命,再阻拦,别怪我不念旧情。”
外面人看着,只以为是送别不舍,小蝴蝶知道她有枪,老板娘转身的瞬间,背对小蝴蝶的瞬间,腰眼那里,有一个圈口抵在那里。
像是情人呢喃,“大姐,我也有。”
气氛瞬间凝固,老板娘一动不敢动,她是金域,小蝴蝶是瓦片,她招惹不起。
“你怎么能走呢?大姐”
“你先是跟洋人勾结,买卖烟土,丧尽天良。”
“又凭借着卖烟土的钱,去放高利贷,逼死了多少人。”
“等着日本人来了,你就去贴着日本人,为日本人杀人放火,逼着我们去套取情报,把控政要把柄。”
“你把上海搅和的一滩污水,现如今,你倒是想着去日本养老了,大姐,这天底下,不能全是你一个人的好事儿啊?”
说到好事儿,冷气吹到老板娘脖子上,瞬间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你想要我干什么?”
“留下来。”
老板娘皱着眉头,“我留下来,日本人不会听我的,我已经交接了,我惹不起。”
她留下来没有用的,照样还是日本人接手,已经不能改变了。
“留下来。”
小蝴蝶就是要她留下来,而且钱也要留下来,她们姐妹们是绝绝对不在日本人手底下讨生活当卖国贼的。
老板娘眼睛动了动,“钱给你”
她慢慢的把手伸出来,然后把箱子暴露出来,“里面是我一辈子的继续。”
钱多了去了,她一辈子黑心钱,都在里面了。
小蝴蝶下意识的去拿,结果还是中计了,老板娘背对着她朝后就是一枪,她能背对着人打枪。
小蝴蝶一下子就扑倒在地上了,有人听到声音,引起来注意了。
老板娘拿着箱子,直接朝着轮船跑,她要上船。
小蝴蝶眼睁睁看着,看着她跑走,上了船。
这艘船,前往广岛。
寒秋听到了,但是无动于衷,她站在船上,最后一次远望,看着繁华的上海滩。
她觉得自己回不来了,一辈子都回不来了,此处是伤心地。
第二天一早,二爷知道消息的时候,气的桌子都掀了,对着大爷打了一架,“你,枉为人子。”
大爷素来是听着的,他拱手让出家业,“我接手之后创立的证券以外,其余的全部不要。”
冯二爷看着他,脸色极冷,一句话不曾说。
兄弟二人,本来不在一起长大,感情就疏远一些。多有误会之类,现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再不能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