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一直都忘记了,最深最重的爱,是放你自由。如果有天偶遇身边有人牵着你,远远看着,只有我知道,她是全世界最幸运。
【Part1】
下午初末被流年带去一起吃饭,去了之后,初末才知道,饭桌上都是流年在国外留学的时候认识的同学。可以看出一开始大家的交谈都很正常的,待到他们来了之后,饭桌上就变得有些沉静。
初末以为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后来在吃饭的时候,因为这里都是流年的同学,初末表现得比较矜持一点,吃菜也只夹了一点点。
大概是被流年意识到了,所以后来他帮她夹的菜比较多,而且他本就知道她的爱好,夹的都是她喜欢吃的菜。
其实这样的情况在以前是经常发生的,男朋友帮女朋友夹菜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在这场席间,初末明显地感觉气氛更加僵硬了起来。
果真,坐在她对面一直玩手机的一个男人头也没抬,冷哼一声:“从没见过慕流年对哪个女孩子这么体贴啊,我当是个什么宝贝的女人,原来就是这个呀!”
然后气氛冷硬了起来,大家纷纷都不做声,似乎有什么隐隐攒动,等待爆发。
坐在那手机男旁边的女人也笑了笑说:“是啊,这要是让慕的小粉丝们都知道了,那还得了。这现任也比前任差太多了吧?一个是富家千金,一个是……”
剩余的话她没说出来。
初末是明白人,知道她口中的前任说的是墨以然。估计这两个人跟墨以然的关系很好吧,今天这顿饭就是来教训她的。
难怪他们刚进来,饭局的气氛就变得奇怪,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没想到还是真的。
对于这样的情况,她知道自己最应该做的就是保持沉默,毕竟她不想让流年为难,一面是她,一面是他的同学,她宁愿自己委屈一些,被别人说。也不想自己说不好听的话去反驳,让他为难。
那女人见她没说话,估计以为她就是个好欺负的,便又朝周围的人说:“要不然我们大家来投票,究竟是慕的前任好,还是眼前这任好?”
说完还当真跃跃欲试,但大家都没有动作。
直到一抹冰冷的声音响起:“我想要跟谁在一起,不需要你们过问。今天来这里是看在大家都是同学的份上,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没有下次吃饭的必要了。”
那玩手机的男人脸色僵了僵,抿着唇,不再说话。
倒是那女人看了他一眼,自以为善解人意地出来解围:“慕,你先别生气啊,我们这还不是为了你好么!谁都知道你在国外的那几年,是怎样的颓废,这一切不都是现在坐在你旁边的那个女人造成的么?怎么一次经历不够,你还想重新再来一次?你瞧瞧她娇滴滴的样子,夹菜都还要你帮她……我们只是觉得,像你这种身份的人,站在你身边的应该是可以帮助你的女人,而不是影响你的情绪,时刻要你包容、妨碍你、给你带来麻烦的女人!”
却不想当这个女人说完,流年并未生气,而是当着众人的面,看着初末,深情款款地说:“无论她怎么影响我,我都心甘情愿。”
初末怔怔地看着他,被他眼里的神情触动。
然后流年将她牵起来,朝众人道:“既然这里不欢迎你,我们一起走。”
很久之后,初末问流年:“如果那时候,就像那个女人说的,你是万人瞩目的钢琴家,千千万万的人都在看着你,如果他们也不希望你跟我在一起,你会不要我吗?”
“不会。”他说,“如果没有你,当一个万人瞩目的钢琴家也没任何意义。”
【Part2】
她跟流年好像就这样和好了?
这句话出现在初末脑袋里的时候是打了问号的。
流年一大早就去医院了,上次她辞了医院的翻译,流年还是得过去的。
没错,昨晚她是在流年的公寓里睡下的,晚上,两人并没多说什么,却是用最温暖的相拥入眠的。
初末很久都未有过这样安心的一个晚上,待在他的怀里,幸福得让人心醉,生怕自己是在做梦,第二天醒过来,发现他不在身边。
可这不是梦,他是真实存在于她身边的。
只是真实得让她需要花太多的时间来相信而已。
就在她待在床上发呆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她拿起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疑惑地接起,那边便传来墨忘激动的声音:“杨初末,你有了流年就忘了为你受伤躺在医院里的我!真是有异性没人性!早知道我就不去救你了,任由你在荒郊野外被狼啃好了!狼都没有你那么没良心……”
听着电话里连珠炮似的巴拉巴拉,初末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得罪了这位正在养伤的祖宗。
“墨忘,你怎么了?在医院里呆出精神病了么?”
“你才精神病,你们全家都精神病!”
“……”
“杨初末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你自己,有多久没来医院看我了?”
“……”初末很认真地想了想,也就昨天一个下午没有过去看他吧?
没有得到初末的回答,墨忘更激动了,他说,“你知道吗?你知道吗!是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你知道我一个人在这里有多无聊,多寂寞吗?我这样还不是你害的!你还竟然敢不来陪我!你居然、居然这样伤害你的救命恩人!”
“……”初末无言了许久,最后说,“那救命恩人,我待会就去看你好了吧?”
“这还差不多!”墨忘立马恢复了大少爷气势凌人的架势,“你还要去流年公司对面的水果店帮我买苹果吃,我只吃那里的苹果!”说完就挂了电话。
初末有些头疼,大少爷真讲究啊,吃个苹果还要吃流年公司对面水果店的。
初末简单地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坐了公交去给墨忘买了苹果然后提到医院去看他。
进门后,就见墨忘拿着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很忧愁的样子,看见她来了,立马将手里的丢掉,眼睛晶亮:“快!洗一个给我吃!”
初末无语,将袋子放在一边,拿了一个苹果洗完后给墨忘。
那家伙就像吃到什么人间美味一般喜滋滋地吃着,间隙间,还发出满足的一声长叹。
初末这才发现,病房里别人送来的礼品都是跟苹果有关的……桌子上水果篮里面的苹果,甚至还有放在地上一大箱子的富士苹果……
初末汗颜,问:“这里不是有这么多苹果么?为什么还要我带苹果过来?”
墨忘一边啃苹果一边说:“不是都跟你说了,我只吃流年公司对面的苹果么?”
初末无言,见过挑食的,没见过还挑苹果吃的。
她指着地上桌上的苹果问:“这些都是别人送来的?”
“嗯。”墨忘说,“他们都知道我喜欢吃苹果。”
“……”真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这么特殊的癖好,别人都打听得一清二楚。不过她以前见墨忘的时候也微微地感觉到这家伙很喜欢吃苹果,每次见面,都拿着一个在啃。
【Part3】
初末找了个沙发坐了下来,在心里掂量了一下,然后对墨忘说:“墨忘,你说要吃苹果,我就千里迢迢地买苹果来给你吃,对你好吧?”
“嗯嗯嗯!”吃得心满意足的墨某人很好说话,“说吧,你有什么想问的?”
初末诧异,没想到自己只是稍微奉承了一下,这家伙就知道她有事要他帮忙。看样子,平常一定是遇这样的事情遇得多了,有经验了吧?
既然他都已经开口了,她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说了:“呃……我就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流年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发生过哪些事情?”
墨忘忽然“哎呀”一声,初末奇怪地看过去,他泪眼汪汪,“我咬到自己舌头了。”
“……”
“好吧。”墨忘自知今天自己是逃不掉,谁让他嚷嚷着要她买苹果来吃,就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他说:“流年在国外一开始是很不好的!”
初末因为这句话心一紧,认真地问:“怎么不好?”
“抽烟酗酒,反正他呆的那个圈子本来就不好。也只有堕落的人才会一直在里面待着,不过他比别人好多了,虽然玩女人……但也不算是玩女人。”
什么叫虽然玩女人,但也不算是玩女人啊!
初末瞪他:“后面的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有些人抽烟酗酒,玩女人就是真的玩女人,而流年只是不停地换女人,身边的女人络绎不绝,但他从来都没有碰过。”
初末想问,你怎么知道没有碰过,但这样的事情,她还是不太好问。毕竟那时候,是她害流年变成这样的。
“可是你知道吗?”忽而,墨忘又神秘兮兮地说,“如果我告诉你一个流年秘密,我下次想吃苹果,你都得给我买。
“……你说。”
“秘密就是……流年在这样堕落的情况下,成绩还是非常好,在高数全班平均分都只有45.7分的情况下,他居然拿到了满分!至今都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初末问,“所以你觉得这个怎么就是秘密了?”
“因为大家都不知道那时候的流年很堕落。”墨忘说,“毕竟他公众身份在那里,要不是墨以然在背后遮掩,估计那时候漫天的报道都是流年的负面新闻。虽然说我不喜欢墨以然这个女人,但对于流年,她是真心的。”
“嗯。”初末低落地应了一声,她知道以流年的魅力,就算是一开始有目的地接近他,最后都会付出真心的吧?
墨忘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观察着初末的反应,看见她眼底的失落的时候,如他意料之中,他说:“我只是客观说事实,但我觉得你比墨以然更适合流年。”
虽然知道是安慰自己的话,但初末还是忍不住问:“真的吗?”
“废话。”墨忘翻了个白眼,又恢复了高贵冷艳范,“我有必要骗你吗?你哪点值得我骗?虽然比起墨以然,你智商低了点,但凭长相,你可比她漂亮多了。 偷偷地告诉你,墨以然隆过鼻子,不然她以前的鼻子塌塌的,难看死了。不过就算整容了,她那样的长相也配不上流年!”
初末说:“流年本来就不是只喜欢别人表面的人好么?”
墨忘瞥了她一眼,反问:“难道她是看上了你的身材?”
“……”初末怒眼瞪他,“为什么就不能是看上了我的内涵?”
却不想墨忘忽然哈哈大笑:“杨初末,你现在的表情太逗了,就像一只愤怒的小鸟!”
“……”
【Part4】
为免自己一怒之下将墨忘打伤再得住几天院,初末走出了病房门。想起流年也在医院里,她便想去看看他。
往医院大厅走的时候,意外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夏图?”
她叫了一声,只是那身影并没有回头,初末仔细看去,只觉她身影有些不对劲,失魂落魄的,仿佛随时都会走不稳倒下去。
初末快步走上前,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刚叫了一声“夏图”,视线落在她手上的单子上,顿时愣住了。
夏图也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初末,转头看见是她的时候,也愣住了,再循着她的视线看着自己手中的单子,嘴角慢慢浮现起一抹自嘲,她说:“末末,我怀孕了。”
那天回到寝室里,夏图终于对初末说了自己隐藏了许久的心事。
当初末从夏图的口中听见“苏邺”这两个字的时候,顿时一片心惊。
苏邺,他是B大学生最欢迎的外语系教授,混血儿男子。三十多岁,一直单身,他单身的原因,别人不知道,但是初末知道。
苏邺曾是她杨初末最好的朋友罗希喜欢的人,他们彼此互相喜欢,但苏邺因为年龄的原因一直退缩,直到罗希病逝后,才追悔莫及。
他们没有在一起,但苏邺在罗希去世了之后,便决定独然一身后半辈子。
而这些,夏图都知道,她说:“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对他的喜欢。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喜欢的男人就是他,是因为他的过去我都知道,我也知道他一直忘不掉的人是你曾经的好朋友。但是初末,你知道的,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如果罗希跟苏邺幸福地在一起,我是绝对不会做第三者的。可是苏邺一直都是一个人,所以我就想试试,明知道他不可能会喜欢我,也想努力一次。”
夏图说:“你一定不知道,自从罗希走了之后,苏邺的生活有多糟糕。他经常不按时吃饭,又抽烟喝酒,把好好的胃都弄坏了,好几次都胃出血,差点丢了命。可是他一点都不在乎,好像随时都做好准备随他爱的人一起去了。我看着好心疼,就想着每天都煲养胃的汤给他喝。”
这些初末都是知道的,从一开始把汤熬干,端汤的时候烫伤了手指,到后来煲了一手不止自己寝室,连其他寝室都赞不绝口的汤,如果不是真的在用心,如何能做到这般?
可即便是这样,“他不喜欢我,所以不管我煲的汤有多用心,他也不喝一口。有时候,我真怀疑他是不是真的会喜欢人,为什么可以对一个死去的人那么好,对我却那么狠心。我每次抱着汤去他家门口,他都不会开门,无论我在门外等多久,就算从白天等到晚上,他都不会开门。他生病住院,我去照顾他,他当着医生的面让我滚。他对我说得最多的话就是,夏图,你真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女人……因为我每天都黏着他,守在他身边。其实我要求的不多,只希望他能让我陪在他身边,照顾他就可以。我甚至不需要他爱我。可即便是这样,他都不许。”
说到这里,夏图有些哽咽,但她并没有哭出来,可能是失望太多,疼到麻木,难受到了极致,就不会有眼泪,她说:“所以后来,我就在汤里下了药,我告诉他,只要他喝一口我为他熬的汤,我就永远不再出现在他面前。”她转头看着初末,眼里是真的很难过,“那时候我其实在心底还是在期望,他并不是真的那么讨厌我,只是觉得这辈子只能喜欢罗希一个女人,不能接受我。却不想,我说了那句话之后,他二话没说就将汤给喝了。当我躺在他的身下,看着他迷乱地把我当成是罗希的时候,我的心就像被人疯狂地撕扯了一般,在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下贱。”
“可你知道吗?我喜欢的苏邺不应该是这样子的。还记得第一次跟他见面,那时候我因为逃课逃多了,辅导员把夏瘸子请来办公室,夏瘸子二话不说就抡起椅子砸我。是苏邺救了我,那时候他也在办公室,他对夏瘸子说,不管孩子做错了什么,都不应该用暴力。然后他就把我带走了,他问我有没有吃饭,我说没有,他问我想吃什么,我毫不客气地说我想吃披萨。他就笑笑说,小孩子都喜欢吃这种大饼。我第一次听人形容披萨是大饼,后来想想,披萨那么一大块的圆,可不就是块大饼么?”
“就是那个笑容,我从来都不知道一个男人能笑得那么好看,那么温柔。好像就在那一瞬间,我就喜欢上了他,我心目中温润如玉的男子。”说到这里,夏图顿了顿,嘴角有抹不自量力的笑,“只是,没想到原来他可以对陌生的学生那么温柔,对真正想要接近他的人那么残忍。不过已经没关系了,反正我也不会再去见他了,这是我的汤换来的承诺。”
我们年少的时候都奋不顾身地爱过人,那时候天不怕地不怕,以为只要自己愿意,谁也不能阻挡我们的爱情。可后来我们才发现,最害怕的竟是发现自己深爱的那个人爱的并不是你,然后你努力过了还讨不到他的心,你的爱会变成恨,你会变得很极端,你会大胆地用心计将他留在身边。到了最后,伤害了他,更伤害了你自己。
从那时起,夏图没有再去打扰过苏邺,某天清晨,苏邺醒来的时候,看见书架上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张沾了灰尘的纸,上面是夏图熟悉的笔迹,她说:“其实我一直都忘记了,最深最重的爱,是放你自由。如果有天偶遇,身边有人牵着你,远远看着,只有我知道,她是全世界最幸运。”
【Part5】
最后一次回寝室的时候,是寝室大清理。把该搬的东西都搬走。
前天晚上睡觉前,流年问初末,要不要他陪她一起。
初末本来是想说要的,毕竟大学毕业,别人都是有人来帮忙搬东西。在上大学期间,她跟流年错过了,从来都没有享受过男朋友为自己打水,在楼下等的待遇,毕业的时候总会想要奢望一下的吧?但是又想到夏图是自己一个人,她带男朋友去就不太好,所以摇摇头说:“不用啦,我的东西也不多,一个人就可以。”
刚说完,放在床头边的手机响起了短信提示,初末奇怪这么晚了还会有谁跟她发短信,打开一看,表情微愣。
流年见状,便问:“怎么了?”
初末放下手机,躲回流年的怀抱,她说:“让我有点意外,是王纯的信息,说毕业了,明天寝室的四个人聚一聚。”
“如果不想去就别去。”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没想到她还惦记着我们。其实大学能住在同一个寝室本来就是一种缘分。毕竟没有到杀人放火的地步,只是以前的一些矛盾,如果能在大学毕业的时候,大家都不计较了,其实也挺好的。”
“嗯,有什么事随时跟我打电话。”
“好……”初末仰起头,看着流年棱角分明的下巴,喃喃地叫着:“流年……”
“嗯?”
“流年哥哥……”
“嗯?”
“流年……”
“……”
在流年对她一个劲地叫称呼却不说话中无奈的时候,初末笑眯眯地坐起身,捧着流年英俊的脸,道:“我就是想要叫叫你,把我没叫的这几年全都补回来。”
流年说:“那就叫吧。”
流年这样说,初末反而没有叫了,她说:“流年哥哥,你哼《流年》给我听吧?我想睡觉了。”
“嗯。”
还记得那是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她跟隔壁的小胖子打架,因为小胖子说流年的坏话。那时候她个子小小的,自然是打不过,打不过就咬。
结果牙齿咬出血了,晚上疼得睡不着,就赖着流年,要他哼歌给她听。
《流年》是Leonardo Mu小时候创作的第一首钢琴曲,从未在公开场合演奏过,也是Leonardo Mu的粉丝们最期待最引以为神秘的曲子。谁也不会想到,这首曲子,竟会是初末从小到大的摇篮曲。
【Part6】
第二天,流年把初末送到了寝室楼下,下车的时候,初末明显地看见了流年眼底的不放心。
她拍拍胸脯,握握拳头,说:“你放心,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负的杨初末了!如果她们还敢耍什么花样,我一定会回击的!”
“嗯。”流年嘴角微微勾起,他说,“完事之后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
“好!”
目送着流年的车子离开,初末心间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一口气上了楼,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才发现寝室的门是打开的,并且有某男声正在飙高音:“啧啧啧,夏图,怎么才几天没见你就被虐得跟非洲难民似的,减肥等着政府救济吗?”
然后就是夏图凉凉的声音,“也总比你这类没事就往女寝室跑的变态要好一点!”
“我怎么变态了?我跟初末是好朋友,我怎么不能来她住的地方看她了?”
“就算是好朋友,你见过哪个男性好朋友天天往女生寝室跑的?”
“嘿!我就是天天往女生寝室跑怎么了怎么了?女生寝室你家开的呀?”
“……”
对于这种无赖的话,初末觉得夏图真的不需要跟墨忘这种小孩子计较。
为免夏图被气得动了胎气,初末忙走进去,对着坐在椅子上大老爷们一样啃着苹果的墨忘说:“你不在医院乖乖躺着,跑这里来做什么?”
墨忘晶亮的眸子瞅着初末:“末末你怎么可以这么没有良心,我在医院呆得都快发霉了,我昨晚跟流年打电话,他说你今天会来寝室搬东西,我就过来帮忙了。”
初末一愣,才发现,原来大神还是不放心她一个人,派了墨忘过来看着她呀!
真是心思缜密的大神。
不过既然这家伙来了,初末当然不会放过免费的苦力,她对墨忘说:“你来得正好,图图的那份,你就帮忙整理了吧!”
墨忘说:“凭什么呀!我才不整理。”
初末瞪着他:“你不是说你来帮忙的吗?”
“是呀!我来帮忙看你们搬的嘛!”
“……”
在初末无语之时,夏图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算了算了,我可不敢劳烦大少爷动手,我的东西本就不多,稍微收拾一下就可以。这大少爷平常肯定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这要是不小心弄伤了他,我可赔偿不起。”
夏图这话成功地激起了墨忘的小脾气,他说:“谁十指不沾阳春水呢?!我吃苦的时候你还在你娘肚子里吃脐带呢!”说着就从椅子上站起来,袖子一挽:“说吧!都要收拾什么?哥让你见见什么叫做居家好男人!”
夏图与初末对视一眼,两个人默契的微笑,墨忘这家伙成功被激将!
其实要收拾的东西真的不多,有些直接可以留在寝室,给清理寝室的阿姨卖了或者留给下一届的学妹。
当视线扫到书架上那些花了那么多钱买的没什么用的课本时,只觉得大学真是个烧钱的天堂。
差不多收拾完了的时候,初末才想起昨晚王纯给自己发的短信,疑惑地说:“怎么王纯她们没来吗?昨晚她还跟我发短信说今天大家一起聚一聚,图图,她们没跟你说么?”
“咳……”墨忘清了清嗓子,“我先把东西拿到楼下,你们收拾完就下来吧!”
等到墨忘走了之后,夏图才说:“别提了,王纯跟木槿还没踏进寝室门呢,就被墨忘那家伙给轰走了,说什么,心机女你们来这里又想害人么巴拉巴拉的,你也知道他那张嘴巴有多毒,王纯她们也就是纸老虎,见到墨忘这样的躲都躲不赢,最后只能巴巴地走了。”
“墨忘这人还真是!”初末无语,“本来还想趁这个机会大家聚一聚,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毕竟大家同学了这么久……都被那家伙给弄乱了。”
夏图却不这么认为,她说:“我倒是觉得墨忘这次没错,末末,你别太善良了,有的人害了你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我觉得只要有流年横在你们之间,王纯跟木槿是不可能真的跟你和好的,所以还不如以后当陌生人,彼此不来往更安全些。”
夏图说的不是没有理由的,初末也知道即使四个人见面了,表面上能维持比较好的关系,但一转身,谁说谁的是非,是不是真心和解,谁也保不准。
所以她也不斤斤计较于这上面,也许墨忘做的并非不是对大家都好的举措。
两人收拾好东西,彻底告别寝室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曾经带着巨大的希冀来到这所大学,总想着它会是人生中最精彩的一部分,虽然在这四年里,哭过也笑过,悲伤的情绪比开心多,但在这最后的片刻,竟然还会对它恋恋不舍。
两人下楼之后,看见宿舍楼下有即将毕业的情侣难舍难分,看得让人难受又感动。
难怪有人常说,毕业就是分手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