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颂可以早早休息，但是郑晓芊不能。
对于整个《偶像美少女》的学员来说，今天都是一个不眠之夜。毕竟，正式演出就在两天后了。
训练室里，郑晓芊所在的小组正在紧张的训练中。她们小组抽到的是一首带有浓厚东方风味的情歌，《月牙湾》。
郑晓芊的分工很简单，只负责唱开头最简单的四句话，但是舞蹈动作却是最难的，甚至还有一段需要吊威亚的部分，好在她有武术功底，反而变得简单起来。
原因无他，就是因为那套西域风情的舞蹈服，只有她穿的时候是最好看的。用舞蹈老师的话来说——颜值越高，责任越大。
“好了，今天就练到这里吧，大家辛苦了，早点回寝室休息吧。晓芊留一下。”队长高露是个甜美的短发圆脸妹子，双手击掌说道。
所有人都累瘫在地上，郑晓芊也累得靠着墙坐着，满身大汗地无力地答了一声“是”。
等其他人都走了，高露才坐到郑晓芊身边，小声道：“晓芊，你后面那一句还是没有唱上去。这样不行啊。”
高露是网红出身，以甜美的长相和极具爆辨识力的歌喉征服了无数网友，微博粉丝已经超过了200万，可以说是这一期学员中知名度最高的。
前段时间被钟梦琪的公司招安，算得上是钟梦琪的同门小师妹，是她们公司的重点发展对象。
她原本就是音乐学院的学生，实力不俗，一点点唱的不对都逃不过她的耳朵。
郑晓芊有些抱歉，这段时间高露一直在指点她。她一直是报以感谢的：“我会努力的。”
高露极有亲和力的笑了笑：“行了，我看得出来，你的舞蹈已经有很大进步了。就最后那一句，来，跟我着再唱一遍——‘我从半路看回去，这秦关漫漫好蜿踞～’”
高露手把手，不厌其烦，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教郑晓芊唱了许久。还给她说了好多歌唱里面用到的技巧。
郑晓芊也很努力地学着，终于比之前那呆板的效果稍稍强了一些。
不过，以高露的标准，她并不满意，她总觉得按照郑晓芊的音质，不该只有这种水平。可是到了该到的那个点，就像是被什么生生压住了一样，怎么都上不去，好生奇怪。
又练了许久，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明天一早节目组还给她安排了广告拍摄的任务，高露只能作罢：“可以了，明天就照着这样练吧。”
郑晓芊诚心诚意地道谢：“队长，谢谢你。我再练一下，你先回去休息吧。”
高露点点头，哼着歌，走出了训练室。
郑晓芊看着高露的背影，表情微妙地有些难过——这样明媚动人、绕梁三日的歌声，她之前，明明也是有的。
高露唱的那一段是整段歌的高潮部分。
看着独独留下她一人的练习室，郑晓芊小心翼翼试着唱了一遍：“是谁的心啊，孤单地留下。他还好吗？我多想爱他……”
一个机械的声音出现在郑晓芊的脑海中——
“警告，已达到妖力封印临界值。”
“警告，已达到妖力封印临界值。”
“警告，已达到妖力封印临界值。”
郑晓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以一个大字型，无力地躺倒在地上，她盯着练习室明晃晃的吸顶灯，无奈地闭上眼，自言自语道：“我知道了，别再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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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秦可颂是被郑炜的电话吵起来的。
郑炜几乎在电话的那一头要气炸了，牙齿搓得咯咯直响：“骗子！那郑晓芊就是个骗子！什么小公司，什么没有后台，她是傅曼儿的人！”
秦可颂侧着身子躺在床上，看了眼时间，上午十点。不拍戏的时候他就完全死宅作息，一天最少要睡十二个小时，最烦有人吵他睡觉。
他昏昏沉沉的，完全没有听懂郑炜在说什么：“什么意思？”这人又发什么疯，这怎么还和天后傅曼儿扯上关系了？
郑炜导演和天后傅曼儿互相不顺眼，这是整个圈子都知道的事情。
其实秦可颂也不清楚一开始两个人是怎么闹起来，据说源头在好几年前，他那个时候还在国外读书。等他知道的时候，这两个人就已经是各种针尖对麦芒，互相使绊子了。相当的腥风血雨，而且很容易伤及无辜。
一说到傅曼儿，郑炜就像一只被人抢光了财宝的喷火龙，隔着手机秦可颂都能感觉到他的张牙舞爪：“都特么被网友扒出来了！那天给她送护肤品的助理——涂涂！傅曼儿的助理涂涂！那个有500万粉丝的助理涂涂！！！还有那个什么曼妍，根本不是小公司！那是妍宇旗下，上个月专门给傅曼儿开的子公司！”
妍宇？哦，那可真是大公司了。甚至可以说是国内前三的影视公司了。
“哦。那又怎么样。”秦可颂倒是没觉得什么，反而觉得起码是个正规公司，挺好的。而且，傅曼儿居然会让自己的助理来给郑晓芊送东西，那说明公司还是挺重视郑晓芊的，至少不会上当受骗，节目组也不会再欺负她了。
“怎么样？！傅曼儿啊！她跟我有过节，老兄你不知道吗？！”郑炜对于秦可颂轻描淡写的表现非常不满，被害妄想症充斥了他的大脑，昨天自己编的剧本已经全部忘了，神经叨叨地吼叫道：“我跟你讲这一定有阴谋！绝对有阴谋！！！”
呵呵，好熟悉的台词，真是风水轮流转，天道好轮回。
秦可颂轻笑一声，带着嘲讽的口气，把当初郑炜给他的回答原封不动地还给他：“阴谋？没有吧？我觉得很有意思啊。”口气悠然而肆意。
虽然聊了没多会儿，别的看不出来，但是他可以明确感受到，郑晓芊就是个傻乎乎没有心机，而且特别容易被人骗的小傻瓜。她才不会有什么阴谋。
郑炜：“狗屁！我后来才查到，我们那天去的那个KTV傅曼儿就是最大的股东！这一切都是那个女的安排好的！”
秦可颂依然不是特别相信，虽然郑炜总是把傅曼儿说得造孽祸世，但是在他眼里，傅曼儿就是一个容貌和业务能力都很优秀的女演员。
再说了，傅曼儿要整郑炜从来都是来明的，又怎么会冲着他一个路人来？
“你都不知道她们多有心机！”郑炜气不打一处来：“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有个很有名的大V把郑晓芊那段表演拎出来，换了一首中国风的歌，加了滤镜，做了特效，重新剪了段MV。她那个颜值你还不知道吗，立刻就上了热搜！然后群里面那几个货还凑热闹跟着去转发，现在转发量已经过了二十万了！！！全都是骂节目组，顺便舔屏的！”
听到MV，秦可颂终于坐直了，不动声色地从床头柜掏出小号专用机，带上眼镜，一边点开微博，一边敷衍道：“要不是你去找‘hello’那个大嘴巴，群里面那些人能知道？”
一看，果然那个视频的转发量已经超过了三十万。
关掉音量，点击播放，连秦可颂都禁不住感叹，这位组长的百万年薪真的是没有白给。
郑晓芊那短短三分钟的出场，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黑科技，做成了一白一红的两个人物形象，一个洁白清丽，一个红艳动人。汇入无数的古风素材之后，谱成了一曲相爱相杀的江湖恋曲。
其实，原本上传视频的那个账号只是一个拥有50万粉丝的视频博主，并没有翻起什么太大的水花。
但是下面的转发却充斥着各个领域的大V们，什么时尚杂志主编，冠军电竞选手，科技新贵，投资圈大亨，总而言之，那叫一个五花八门、星光璀璨。
秦可颂：好熟悉的名字，可是一点都不想认识他们。
微博的原文是：“不好意思，答应各位粉丝本月会更新的视频系列估计要延期了。我刚找到了一个新墙头，这个月我除了她，已经看不进去其他人了。表白@郑晓芊小姐姐。【爱心】【爱心】【爱心】（等更新的粉丝们别骂我，作为一个颜狗，你知道我通常都是不要脸的。）”
下面各路网友的评论则是——
“本来打算骂你的，看完视频后，我表示了赞同。”
“我特么这是什么神仙颜值？！！”
“我明明关注了一个投资大亨准备赚钱，可是现在只想给晓芊妹妹花钱……”
“本来不打算看这一季的，我现在只想说：真香！”
“抱住仙女就是一个狂舔……”
“楼上Hentai瞩目……”
秦可颂眨了眨眼，毫不容情地点击投诉了那一句评论。
郑炜自然是不知道秦可颂在一心二用地做什么，依然是怒火中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八点钟节目才开始，郑晓芊出场的片段在八点半，十点不到MV就出来了，这也太快了！不是有人提前给他找的内部资料，怎么可能这么快!
你是没看那个MV，就我们公司那个……那个叫什么，就是剪辑组的老大，年薪百万的那个张大权，他起码都要两个小时！阴谋！我跟你说，这肯定是傅曼儿的阴谋！这个女人早就算计好了！”
幕后大手秦可颂安静了一秒钟，很庆幸昨天记得警告张大权保守秘密。并且立刻选择把这个功劳让给傅曼儿背：“你分析的很有道理。”随后立刻转了话题，“现在投票情况怎么样了？”
郑炜没好气的地说：“能怎么样，你去看看群里面那几个傻逼就知道了？！”
秦可颂挂了电话，点开被屏蔽的微信群——
hello：“第几名了？”
纪念币热销中：“第三名？不能忍啊，我可颂哥哥的女人不能输！我再加二十万！”
知音副主编：“握草，这家刷票的公司行不行啊，要不咱们换一家吧？”
专业代练五块一盘：“不行我去我粉丝群里面喊一喊？她们对投票很有经验的。”
知音副主编：“算了吧，你那都是老婆粉。你让你老婆给别的女人花钱？小心被骂渣男。”
hello：“要不然还是我再去黑一次服务器吧？”
专业代练五块一盘：“再？”
可颂：“你们在做什么？”
hello：“给你媳妇儿刷票啊。”看这口气，多么的坦荡。
秦可颂立刻澄清道：“别瞎说，我们才见过几次。”
知音副主编：“装模作样的男人，真恶心。”
专业代练五块一盘：“那就别打扰我们做数据。”
纪念币热销中：“专注数据！！！”
知音副主编：“专注数据！！！”
专业代练五块一盘：“专注数据！！！”
hello：“专注数据！！！”
秦可颂无语了，这都哪里学来的饭圈术语？一夜之间这些人都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吗？
可颂：“别胡闹，你们刷得太过分会有反效果的。”
这下群里面的人才终于停了下来，纷纷有些茫然，他们属于各自领域的强人，和娱乐圈虽然沾边，但是多多少少不是这个圈子的人。对这个圈子的弯弯绕绕虽有耳闻，实际上并不清楚。
可颂：“听我的。都散了。我心里有数。”
群里面一看这话，立刻一句辩驳的话都没有了。
反正一句“心里有数”，那就算是坐实秦可颂和郑晓芊的奸情了，一群人乐乐呵呵地又说了一堆骚话，终于不提刷票的事情了。
看这群人终于不作妖了，秦可颂才放下心来去看郑晓芊的成绩。
一夜之间，从30粉丝，上涨到了50万。连带着《偶像美少女》的排名也上升到了第三名，票数只比第一名的高露要少20%。
这个成绩是他自己也没有预计到得。群里面这帮子人确实花钱找人刷票了，也不多，刚花了十万就被他制止了。
所以说，郑晓芊现在的这个成绩还真的是路人们一票一票地投出来的。这让秦可颂再一次感受到了郑晓芊颜值的威力。
对了，说到投票，他到现在还一张票都没有投呢。怎么投票来着？
点开手机上的投票页面，看了一下规则。普通用户每天可以投十位选手，每位选手只能投一次。但是买了视频网站的VIP之后，每位选手一天可以投十次。
秦可颂毫不怀疑这就是郑炜那个钻到钱眼里面的首富二叔想出来的操作。
给备用机上面的软件冲了一个会员，十票全部投给了郑晓芊，页面弹出一个小弹框——“感谢支持您的支持，是否分享？让更多人看到你的爱豆为梦想努力的样子！”
秦可颂正准备点取消，修长的手指绕了一个圈，点上了“分享到微信朋友圈”。
十分钟后，郑晓芊给他点了一个赞。留了一句“谢谢支持”，还有一个可爱的笑脸。
秦可颂把手机捧在胸口，觉得自己也同样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略感兴奋地想：原来，这就是追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