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妧差点呛到, 随即不等香秀上前,谢允拍着她的后背。
他眼底都是笑意, 还别说,他和谢云亭面相上是有相像的地方,看着他的笑眼, 就能想起谢云亭那只狐狸来,徐妧放下水杯,随手拂去谢允的手臂, 缓过了这口气来, 这才抬眼。
好多人都看着她呢, 就连徐柔也一脸惊讶。
徐妧站了起来:“你听谁说的呀?胡说八道!”
谢允很认真地想了下, 随后扬着脸来:“我也觉得不大可能, 当然了,如果是误会, 那我向你道歉。”
徐妧面上几分恼色, 说没事,借机与大家作别:“叔叔伯伯们稍坐一会儿,我一夜未眠,回房休息了。”
徐柔也跟了过来:“不舒服就多躺一会儿, 好好休息。”
母女二人相携离去, 上了长廊了,听着后面谈话的声音,已经换了个话题。徐柔让香秀去浴室放了水,先带着徐妧回了房间。
关上房门, 徐妧脱下了顾良辰的外套,将自己摔倒在床。
徐柔跟了过来,把外套挂了一边的衣挂上面。
“怎么回事呀,你看上谢云亭了?”
“妈!”
徐妧坐了起来,叹了口气:“我看这误会是解不开了,您就别跟着捣乱了好吗?”
徐柔笑,坐了她的身边来:“妈很开明的,谢云亭二十五,年纪轻轻已经是在校教官了,也还不错呀,其实像你这么大的姑娘喜欢他那样的人,很正常,他的确很受女孩子欢迎。 ”
徐妧有气无力地拍胸口向她保证:“没有影的事,不是大多少的问题,我都说了,那是个误会,真的是个误会。”
徐柔点头:“好好好,妈就是想告诉你,年纪不是问题,你喜欢年长一些的,还是年小一些的,都可以,喜欢就喜欢,现在流行自由恋爱,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们,当然要享受恋爱。爱的时候就在一起,不爱的时候就分开,别的不用考虑,妈给你做后盾。”
还是妈妈开明,徐妧依偎在了妈妈身边:“今天早上谢云亭还去医院看我了,一看就是受了苏医生的委托,想约我出去吃饭。”
这些是不出所料的,徐柔相信女儿不会让她失望的,可毕竟是亲生父亲,骨子里都流淌着他的血:“你怎么打算的,要认他吗?”
徐妧实话实说:“其实我无所谓的,但是我一想到你那些年受过的苦,不想原谅苏家,苏医生看起来是个很好的人,他约我出去,也找了别的理由,应该是担心我不能一下子接受他,所以想慢慢来吧。既然他没有戳破这层窗纸,我只当你没说过,先见见他再说。”
徐柔嗯了声,表示赞同。
怎么能不唏嘘,十几年不见,她之前不想见他。
后来见了,那些往事像潮水一样汹涌而至,徐柔看着女儿,想到她从小没爹,那些个艰难的日日夜夜都是怎么过来的,如果真让她大度地劝女儿去认苏家,她做不到。
即使是苏瑾瑜,光认他,她也不愿意。
她的女儿,从出生开始,都是她们母女相依为命,徐柔坐了一坐,试探着问徐妧:“如果,我是说如果,现在苏瑾瑜让你去学医,你会去吗?”
徐妧早想到了这个问题,她从前不知道自己将来要干什么,现在她知道了,不过当着徐柔的面,她只是笑笑:“妈,别想太多了,我不会和你分开的,任何人,任何人都不会把我们分开。”
对,不分开。
徐柔抚额轻笑,这样她就放心了,昨天晚上她已经和苏瑾瑜谈过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再见恍如隔世,很多事情不像他想的那样,错过就是错过,回不去了。
外面还有客人,她站起来,又安抚了女儿两句,转身走出去了。
徐妧再次躺倒,等了一会儿,香秀说洗澡水放好了,徐妧起身拿了件裙子走了出去,这一夜浑浑噩噩过的,她都不知道自己发烧的时候说了什么胡话,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换上裙子才出来。
是件一字肩的简单白裙。
客厅还有客人,徐妧是为了行走方便才换的这件,这裙子质地柔软,没有人的话,还可以当睡裙穿了,没有人过来打扰她,她直接回了卧室。
香秀拿了电吹风,帮她吹了吹头发。
徐妧抬眼看了时间,十一点多,时间还早,就这么披散着长发,躺倒在了床上。
香秀给她盖上薄被:“小姐好好睡一觉吧,一会儿醒了再吃药。”
徐妧闭上眼睛,也是这么想的:“好。”
香秀从她房间出去关上了房门,到了外面,看见徐柔才从长廊走过来,赶紧迎了过去。
徐柔:“歇下了?”
香秀连忙点头:“小姐好像很累的样子,估计能睡一会儿。”
徐柔转身,香秀跟了上去。
到了新房,徐柔走进卧室,从枕头下面拿出了那张被她收起来的名片,再次交给了香秀:“这东西没有用了,你看着什么时候再放回她房间。”
香秀当然知道她什么意思,先收了起来。
徐柔今日可穿了旗袍,淡妆得宜,一身气派都化成了千娇百媚,再回到客厅时候,孩子们已经先离开了,而男人们的话题已经从徐妧换成了顾则正。他们今日过来,并非都为了探病,还是来劝顾修远的。
一个劝战,一个劝和。
后备军没能安逸地留在北城,南边已经开始打仗了,顾则正回来收拾细软,晚上就走了。
徐柔再次坐回了顾修远的身边,她伸手轻捶着肩头,静默在旁。
顾修远看见她动作,起身绕着沙发,到了徐柔身后,他俯身给她揉着肩膀,控制不住手劲,按得她频频皱眉,偏他还不知晓,一边揉着,还一边和谢云飞说着话。
他是个男人,没有那么多的儿女情长,提起儿子来,都是骄傲:“我再年轻个十几年,也有那股子冲劲,为国为家冲锋陷阵去,像则正那样,才叫个男人。”
谢云飞点着头:“谁也不愿意打仗,但是人家欺负到眼皮子底下了,怎么能忍得下,别说则正了,我们家郡儿还要走,她姑娘家家的,叫我拦下来了。”
陆署长也参与其中:“南边形势这么严峻,那我们北城还能安生几日?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谈判官什么时候回来?”
“做准备吧,那些只是做做样子……”
他们在客厅谈论当下时局,徐妧在卧室美美地睡了一觉。
她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下午五点,本来是在梦中徜徉,迷迷糊糊觉得房间里来了人,一下就醒了。
睁开眼睛,墙上的时钟正打着整点,徐妧的目光在自己房间环视一周,终于落了窗前的衣挂上,之前那上面挂着顾良辰的外套,不见了。
她揉了下眼睛,再看,门口站着香秀,她怀里正抱着顾良辰的衣服,当即叫了她一声:“香秀!”
才走到门口的香秀,一下站住了:“小姐,怎么了?”
徐妧坐了下来,掀被下床:“你拿顾良辰的衣服干什么去?”
香秀伸手往门口指了下:“二少爷要回军校了,过来拿衣服,我说小姐睡着了,他让我进来拿下,不让惊动你,怎么,我走太快,还是惊动你了吗?”
恍惚还在梦中的,徐妧飞快走了她的面前:“不是,我做了个梦才醒,他人呢,在门口?”
香秀:“在客厅,外面的客人都和老爷去吃饭了,现在只有二少爷在客厅。”
徐妧从她手里拿过外套,经过她压了一夜,衣服上有些褶子,轻轻抚了抚,打开房门这就走了出去。
“我给他送过去,当面谢谢他,不用你去了。”
睡了一觉,除了有点饿,徐妧觉得自己神清气爽,她穿着拖鞋,拖拖拖地拖到了客厅,背对着她的沙发上面,坐着一人,顾良辰抱着猫儿,他低着眼帘,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也没有抬眼。
“睡醒了?”
好神奇,徐妧快走几步,绕过沙发到他的面前来:“你怎么知道是我?”
她说话还带着点鼻音。
他抬眼,眼帘微动,浅浅目光从她的脸上旁落在她披散着的长发上面:“除了你谁会拖着鞋走路。”
说着又低下眼去,抱着猫儿轻抚着它的毛发。
猫儿窝在他怀里,偶尔喵呜一声。
顾良辰不动的时候,看起来很温顺,他身上的白衬衫上面两颗扣子没扣,随意又慵懒,光只看着他侧颜,就已是盛世美颜,可惜了,他的脾气,和美一点不挨边。
徐妧把他外套放了他身边:“要走了吗?来看小美?”
顾良辰闻言抬眼,他漆黑的眸子看向她了,里面光影微动,没有回答她的话,却是扬起了脸来:“穿了我的外套,都不道谢的吗?”
当然了,她双手合十,目光恳切:“谢谢二哥,真心的。”
顾良辰靠向沙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唇边有了星星点点的笑意:“怎么谢?”
徐妧:“呃……”
他吃穿不愁,去军校生活和家里也不挨边,等人走了,估计又得几天见不着,怎么谢,她一时也想不到。
幸好他似乎没当真,将猫儿放了地上,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外套一把甩了肩上,转身就走:“行了,算你谢过了,我走了。”
徐妧:“……”
顾良辰走以后,徐妧抱了猫在沙发上面窝着。
徐柔给她梳着头,二人说着话。
徐妧:“其实有兄弟姐妹很好的,但是这兄弟姐妹最好是同父同母的,有一样的亲情依赖,有一样的孝顺目标,那样就会少很多事。”
徐柔将她长发分开两边,从耳边扎紧,垂了胸前。
徐妧不让她再编了,这么散着的两个发辫看起来更年少一些:“不过家庭多半不和睦的原因,多半都是后宅里面的事,尤其兄弟姐妹之间,更为敏感,所以平衡家庭也是一种学问那!”
徐柔嗯了声,拿着梳子一点点拢着碎发,一想到女儿是要去见苏瑾瑜的,怎么能一点不担心,完全没听她说什么:“苏瑾瑜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一定会跟你摊牌,一会儿你见了他,有什么想法吗?”
这也算是正式会面了,徐妧想了想:“我对他没有什么想法,我倒是想借此机会,把谢云亭自恋的那张脸打爆,我可不想由着他们在我面前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调侃我就调侃我一通,他想得太多了。”
女儿好像对亲爹真的没什么期盼,徐柔仔细理顺着她的发辫,心下稍安。
“你对这个谢云亭,好像怪上心的呢!”
徐妧放下猫儿,回头瞪着她,心情很不美丽:“看吧,就连你也笑我,刚才谢允还问我了,这本来是个误会,我觉得吧,我应该澄清一下,我对他绝对没有爱慕之心,只不过之前有事想问他。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了,我也懒得解释了,以后不见他就是了。”
徐柔被女儿逗笑,最后给她别上小发卡,推了她去换衣服。
徐妧回到房间也没刻意打扮,换了条青色的复古长裙,拿着手提包这就出来了,徐柔牵着她的手,慢慢走下楼,还细细叮嘱着她:“我让司机送你过去,自家的餐厅,还有弗雷德克先生照应着,应该没什么事。”
徐妧点头,往出走了,到了楼下,从后院也走过来六七个人。
是谢云飞父子以及林娘顾修远顾云栖,送顾则正顾良辰兄弟出来了。
当面撞上了,徐柔忙问了句:“则正和良辰要走了吗?这么早?”
顾修远应了声,连忙走了她身边来与她站在一处:“则正跟随后备军晚上就离开北城了,良辰也该回去了,我送他们先走,你们这是干什么?”
徐柔和他走在前面:“我让司机送徐妧出去一趟,她约了朋友见面。”
她神色淡淡的,顾修远听了也没什么反应哦了声,没再说什么。
徐妧落后一步,双手拿着包。
谢云飞快走几步追上了那夫妻二人,顾云栖最先到了徐妧身侧来:“你和朋友出去玩啊!”
徐妧的朋友就那么两个,她笑笑,与他并肩而行:“一起吃个便饭而已。”
顾云栖脚步不快:“一会儿我和谢允也要出去,一起吗?”
徐妧忙婉拒:“不了,不太方便的。”
顾云栖没有勉强,只是哦了声。
顾则正要同后备军南下,他这一去,可不知生死,气氛还是有些凝重的,顾云栖和她说了两句话,回头又叫了谢允上前。他和谢允好像很要好的样子,徐妧回头看了眼,余光当中瞥见顾良辰的浅浅目光,他这时候已经穿上了外套,站在顾则正身侧,始终未发一言。
眸光一转,她又看了眼顾则正,自从那个晚上以来,她都不理他的。
顾则正也看了一眼她,视线对上之后,两个人飞快都别开了眼。
到了大门口,两辆别克并排停着,顾修远和谢云飞站一起又说了几句话,随后上了前面的车,徐妧和顾云栖谢允站在一处,很快,顾良辰走过她面前,打开车门坐了后面位置。
顾则正被林娘拉着,实在是万分舍不得:“儿子,你千万要小心啊,那枪子儿不长眼的……”
这一次,顾则正没有不耐烦,听着她唠叨个够。
徐柔过来拍了拍他的肩上:“安全第一,首先保障自己的安全,再做别的,家里人等着你凯旋回来。”
顾则正轻点着头,到底还是挣脱了林娘的手,他转身打开车门,刚要上车,又是回头。
这一次是看着徐妧的了。
徐妧连忙上前:“大哥,千万保重。”
可能是离别的气氛渲染的,这一次,他看着她,神色当中,多了两分温情:“如果能回来,重做大哥。”
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徐妧也被这气氛弄得有些伤感了。
“我们等你回来。”
顾则正点了下头,这次毅然上车,同顾良辰坐了一起。
不论何时,战争都是残酷的。
即使是一本书里的故事,寥寥几笔,也能生出许多险情来,不过徐妧知道,顾则正还会回来,并没有那么多的担心,她和众人一起,目送他们父子三人离开,站了一站。
之后与谢云亭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徐柔催促着她上车。
她没再犹豫,和顾云栖谢允作别,上了第二辆车。
已经叮嘱好了,司机直接把她送到了德意林餐厅,徐妧提前几分钟到了,没想到谢云亭和苏瑾瑜更早,他们坐了一楼靠窗的位置,正因为靠边,她一进门就看见她了。
弗雷德克先生远远看着她,想必徐柔已经和她打过招呼了。
徐妧对他笑笑,随后走到了窗边来。
两个男人都站着,苏瑾瑜今日穿得很正式,一身西装头发还特地打了玻璃水,固定了发型,看起来还很帅气年轻的,他似乎有点紧张,走过来时候能见他指尖微微地颤着。
谢云亭更自在一些,帮她拉开了椅子,请她入座。
“苏医生,您好。”
“好,好,快坐。”
徐妧上前,对苏瑾瑜笑笑,随即挨着谢云亭坐了。
谢云亭还是很体贴的:“要帮你要一杯咖啡吗?”
徐妧连忙婉拒:“谢谢,我不怎么喜欢喝咖啡。”
“那给你叫一杯果汁。”
“好的谢谢。”
此时餐厅里面还是很安静的,一楼除了她们,没有别的客人,苏瑾瑜两手交握,一抬眼,眼底已是红了,就像徐柔说的那样,迫不及待地想要摊牌:“你回去之后,你妈有跟你说什么吗?”
徐妧看着他,也想听听他这个版本的故事,所以摇了摇头:“没有,怎么了?”
苏医生一手拍在胸口,红着的眼眶里已见泪光:“我以为她回去之后,会告诉你,关于你的身世,可能我说这些话会吓到你,但是孩子,我真的很想告诉你,你不仅仅是长得像我女儿,你就是我的女儿。”
果汁到了,徐妧拿过来,双手捧住了,没有动,也看着他:“我爹早就死了,十几年了,我妈一个人带着我,吃了很多苦才有的今天,我怎么会是你的女儿,苏医生说笑了。”
苏瑾瑜些许倾身,急于坦诚一切:“我没有说笑,我就是你父亲,我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存在,时至今日,我也不敢相信,妻女还在,多少年前,我以为你们都不在这个世上了。”
说着他还举起了手腕,让徐妧看他腕上的那块手表:“这就是当年,你妈送我的手表,我始终带在身边,因为你们,我很多年没有回过苏家了,今年还是受到医学院的邀请,才回来的。”
苏瑾瑜向她表明身份,真是一分钟也等不了了。
“我给你起过名字,叫苏满,家里面说你出生之后夭折了,你妈给我留了一封信……那天我在餐厅见到你的时候就想,你和画像上的孩子有几分相似,不是几分,是看着就觉得和你有一种血缘上的……那是艾琳老师送我的画,是按着我的样貌画的我女儿……”
他有点语无伦次了,这么多年了,什么都想告诉她。
他讲的版本是站在他角度上的,的确,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
但是,那并不代表未发生过。
谁对谁错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十几年的错过,回不去了。
徐妧拿起果汁,喝了一口。
苏瑾瑜:“昨天晚上我见到你妈,都不敢相信,现在……现在妧妧,你能和我一起生活吗?不是让你离开你妈妈,是跟我一起学习,之前云亭提过你,你想学医对吗?”
徐妧一动未动,毫无触动。
谢云亭在旁叹着气,见她没什么表情,也劝慰了一句:“昨天晚上,我听苏医生和我讲当年的事,真的很为他和你母亲惋惜,现在错过这么多年,你们一家人也该团圆了。”
一家人?
徐妧失笑,她刚要开口,餐厅风铃响了起来。
夜幕降临,灯光微亮,两个少年结伴走了进来,还不等徐妧回头,其中一人已经先看见了她。
“妧妧,你和朋友约在这里啊!”
徐妧回头,顾云栖和谢允才进门。
顾云栖叫了她一声,而他身侧的谢允不光看见她了,还看见了她身侧的谢云亭。
少年往前两步:“三叔,你说的有事要忙,就是忙徐小姐的事?”
他脸上一副错愕模样,徐妧站了起来,无名火更起来了。
她把包提在了手里,决定彻底解开这个误会:“谢先生,感谢您今天的招待,其实之前我找过您两次,那时候就是为了苏医生的事,没有任何的私情,谣言止于智者,也止于传播者,既然跟着谢允叫您一声三叔,那么还请您少拿我取乐,我和爱慕你的那些姑娘不一样。我最后一次解释下,我并不是很喜欢你,因为苏医生的关系,甚至于以后也不想见到你,今天的事到此为此,我的家务事,还请三叔高抬贵手,别再参合。”
说着也对苏瑾瑜轻点了下头:“苏医生,很抱歉,我这辈子从商不从医,所以咱们以后应该没有什么交集了,你就当昨天晚上没有见过我妈,今天也没有见过我,这就是我今天来见你的理由,这也是我的立场,保重。”
说着,转身从谢允身边走过,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