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休辱之痛

黎苏心头骤然一惊,顿时明白了他的意图,脸色倏然惨白。

“你怕了?”东方濯死死盯着她瞬间变白的脸,冷冷问道:“倘若真的清白,你又何惧之有?”

黎苏心间剧痛,洞房花烛,一个女子最期待,也是最美好的夜晚,不该用来证明她的清白!这样屈辱的方式,她绝对不能接受!她的自尊,也不允许他这样做。强烈抑制住内心的颤抖,直觉地挣扎起身,却被一双大掌狠狠地按了回来。

无力抗争,只能被动的等待被人凌辱的厄运,她的内心不由自主地感到恐慌。但越是恐慌,她却越是抬起头,一双冰冷的美眸,死死地瞪着他,咬牙道:“东方濯,你敢!”

东方濯眯起双眼,冷冷一笑道:“这天底下……还真没有我东方濯,不敢做的事!”说罢紧紧抓住她的手,用力地压向头顶,不顾她的反抗,急切地剥裂她的衣裳。

黎苏瞪大眼睛,虽然体内一点气力也无,但她仍是竭尽全力死命挣扎,尽一切努力想要推开他。但东方濯已打定主意。越看她挣扎,越怀疑她是心虚所致。一股浓烈的愤恨,以及倍感耻辱的情绪,由心而起,瞬间填满了他的心房,令他狂性大发,理智全无。

一扬手,她身上的鲜亮喜服,被剥裂在地。上头的金丝绣凤,仿若被强悍的猎人狠狠折断了翅膀,悲哀的匍匐在一旁。

女子莹白的酥胸,顿时袒露无遗,他眼底闪过一道毁灭般的快感。黎苏瞳孔遽缩,急声叫道:“东方濯!……你不能这样对我!快住手!”

内心的恐慌,无以名状,任是她平常再冷静聪慧,此刻也忍不住瑟瑟发抖。想她自小被父王母妃捧在手心里呵护着长大,从未受过如此羞辱对待,一时禁不住痛恨难当,猛地朝东方濯的手咬了下去!

东方濯怒火中烧,挥手一掌,将她煽翻一旁,冷冷说道:“是你负我在先!”手中动作,并未因此有所停顿。

“这是误会!”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东方濯,你放开我!你……若胆敢对我用强,我定会叫你后悔!”

昂首怒瞪着这个她曾以为是她此生良人的男子,黎苏胸膛急剧起伏,激愤难抑。所有的失望和恐惧,皆化作彻骨的羞愤。东方濯,如此待她,即便今日证明了她的清白又能如何?往后的日子,要与他朝夕相对,同床共寝,让她情何以堪?

东方濯动作微微一顿,抬眼看到她眼中有一丝压制不住的愤恨,顿时心头一痛,明明是她与别人苟合,身怀有孕还嫁给了他!让他被人耻笑,戴上绿帽子!现在居然还敢用这种眼光来看他!到底是谁不知廉耻?!东方濯越想心里越恨,非但不停手,反而更加粗暴。

“后悔?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叫我后悔!”

他大掌直挥,她衣帛尽碎。

不过片刻功夫,女子柔美的身体便毫无遗漏的呈现在他的眼前。肤若凝脂,曲线毕露,东方濯呼吸一顿,身体蓦然紧绷。

没有任何温柔的抚弄,更无情意缠绵,他抓住她的纤腰,迅速分开她修长的双腿,朝她倾身覆下。

撕裂般的剧痛,一瞬间贯穿了她的身体,将他曾经对她许下的诺言,撕成粉碎!

犹记得,梨花树下,春光明媚,俊朗风流的男子摘下一朵洁白的梨花,轻轻插在她的发上,当时他神色温柔,对她许下“若得芳心,三生不弃”的诺言……此刻,言犹在耳,那个俊朗温柔的男子,却永远的死在了从她的心里。

疼痛,仿佛一下子贯入五脏六腑,透彻心骨。她咬紧双唇,将几欲脱口的惨叫,强硬地逼回齿间。

咸涩的血腥味道,顷刻涌入口中。此时她无比痛恨自己,枉费十几年练功,竟然在最危急的时刻,不能保自己的清白和尊严!

屈辱的泪水,不知不觉已涌上眼眶,她绝望地闭上双眼,心里蓦然间生出浓烈的怨恨,恨他可以不信她,却不该这样伤她辱她!

东方濯握住她纤细的腰肢,手下柔软光滑的肌肤,胜过天下间最完美的丝绸,美好的触感,让人忍不住心驰荡漾。而她体内十分紧致,牢牢将他包裹住,令他不自觉地快意驰骋,微微一抬头,看到她眼睫上垂悬的泪珠,晶莹的光泽,将她美到极致的面庞,映得惨白若雪,叫人怜从心起。

忽然不忍,他动作缓了下来,轻柔抚摸着她几近透明的肌肤,一时竟忘记初衷。低下头,想去吻她的唇,黎苏下意识偏过头去。他微恼,捧住她的脸,用力吻上唇去。

半年前,他第一次在摄政王府见到她,竟然不敢相信这世上有这么美好的女子!精美的五官,窈窕的身段,优雅的气质,和平淡微冷的目光,仿佛近在咫尺,又仿佛远在天边。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摄人心魄的魅力,无不吸引着他的目光。只是这一面,他便认定她是他此生想要的女子。

唇上传来柔软的温度,令他失控地想要更进一步,不自觉地撬开香软的双唇,在她口内汲取芳香,肆意挑逗。

分明情意汹涌。

黎苏有一刹那的失神,但很快回复清醒,顿时急怒攻心,浑身无法动弹,只能张嘴用力朝他咬了下去!

“啊——”,东方濯痛得大叫一声,嘴角渗出血来。他怒极一掌挥去,黎苏无法防备,硬生生被他扇下了床!

这女子看似柔弱,性子却是刚烈无比!东方濯伸手用力将血迹擦去,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朝床榻上看去。

淡黄色天丝帛锦做成的锦缎之上,没有任何象征女子贞洁的印记。

东方濯的瞳孔骤然一缩,猛地掉头,阴冷锐利的眸子像一把钢刀朝她直刺过来。伸手抓住她的长发,将她的身子提了起来,恨声道:“你这贱人,张大眼看清楚!是否本王误会了你!”

黎苏顿时睁大眼睛,呆住,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的!不可能……

诡秘、不可思议的事实,带来的惶惑和恐惧,将她瞬间击中,令她几近崩溃,控制不住浑身颤抖。她蓦然闭了眼,心头刺痛到麻木,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她完全没有准备。

眼前,似乎铁证如山,她所有的争辩,都已无任何作用。

“如何?无话可说了?方才你还砌词狡辩,说什么出身名门最懂得礼仪廉耻……哈哈,真是可笑!”东方濯大笑出声,充满了自嘲的心痛。

他平生最恨欺骗,枉他对她一见钟情,千方百计让父皇下旨赐婚,却万没料到,在大婚之日,得来这样一个笑话!看起来那样完美无瑕的女子,竟然如此下贱不堪!他觉得自己蠢到极点,复又恨恨道:“来人!拿纸墨笔砚,本王要休了这个贱人!”

一阵冷风随着门开,扫了进来,刮在女子裸露的肌肤上,她的心,此刻比腊月间的三尺寒冰,还要冷上几分。

莲儿直冲进来,惊慌失措地将她揽在怀里,急忙拢紧那残破不堪的衣衫,试图盖住裸露的肌肤。她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的主子,再看向脸色阴郁的静安王,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黎苏木然地坐在地上,脸色平静得让人害怕,莲儿看着这样的她,吓得忍不住哭出声来,她却依然没有反应。只是微微抬眼,扫了一眼那些用鄙夷目光看着她的下人们,还有那个说要休了她的男人,突然间,她冷冷地笑了。

东方濯没看到她的笑容,径直走到桌旁奋笔疾书,字迹缭乱,怒气冲天。写罢,抓起休书向一旁的主仆二人扔去!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抓起休书,竟然站了起来,没有看上一眼,艰难地走到东方濯的面前。

东方濯这时候正在气头上,见她走近,以为她必然要求饶,冷哼一声不屑地撇过头。却没发现她唇边的那一丝冷笑,越来越深,越来越冷。

身体里被撕裂的痛楚,依然清晰,她高高地抬起下巴,用垂视的眼光,冷冷地注视着,这个极为英俊却冷酷无情的男子,眼中无有温度,也无半点情绪起伏。只是淡淡地,冷笑着,一字一字,缓缓说道:“静安王!休得好!像你这样的男人……今日你不休我,他日我也必会休你!”

“你!”东方濯一怒回头,似是不敢置信,她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黎苏又道:“静安王东方濯……希望将来,我们之间别再有任何牵扯,否则,我一定会让你后悔今日所作所为!”

她声音不大,却冷静得可怕,带着冰一样的寒气,字字打在他的心上。东方濯心底一震,神色难掩惊诧痛怒,瞪着她,想同之前那样痛斥她,但张口却发现他竟然吐不出一个字来。这样骄傲决绝的黎苏,明明心里很痛,面上却那么平静的女子,他仿佛从不曾认识。

女子指尖忽然用力,将休书一撕两半,再撕成无数碎片。苍白的纸屑,如冬日里冰冷的雪,被抛洒在他的眼前,一股冷冽寒意,瞬间直击他心肺。

东方濯不由自主浑身一颤,内心突然涌出无法扼止的悲痛,将他定在了那里。他呆呆地看着她扶着莲儿的手,那样步伐艰难,却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曾是他梦寐以求的女子,想拥在怀中呵护一生一世,她曾是他认为的鸿福吉星,连凤血灵玉也认了主,可是这一刻,他终于证明她是他的耻辱,极怒之下休了她,却提不起心来厌恶和憎恨她!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就好像走出了他的生命永不回头……

他的心,忽然间,像是被人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