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萼逼问,“那为何短短几天,圣上已经来找县主第三回,第一回闯入车内,第二回去宁国公府给县主送糖葫芦,今日又这么凑巧,你去河边放风筝,遇上刺客,他正好在那里?他可是当今天子啊,就算没有亲政,也不至于这么闲吧?”
阿月心下一跳,紧张得抱紧了自己的软枕,红着脸,询问道:“你的意思,圣上去宁国公府,去河边,都是为了去找我的?”
雪萼皱着眉头,捧着阿月的肩膀,一脸严肃认真的说道:“这你都看不出来?肯定是县主长得好看,皇帝贪图你的美色,所以故意接近你的!就像那个孟三公子也是,天天盯着县主流口水,男人都是好色之徒,不得不防!”
阿月才不相信,“可是陛下不是那种人,他说过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而且,他这么讨厌我,还让我去砍树,让我去骑马,就想着怎么折腾我,怎么可能看上我啊……”
雪萼疑惑问,“当真?”
阿月点头,虽然他们已经谈和,皇帝答应再也不捉弄她了。
雪萼皱着眉,面色沉凝道:“那这么说,是县主对圣上单相思?”
阿月的脸更红了,恨不得拿手上软枕堵住她的嘴,又羞又臊道:“我才没有单相思,不许你胡说!”
雪萼嗤笑,“别人不知道,我还看不出来么?县主要是没单相思,一根糖葫芦舍不得吃?”
阿月义正言辞,“那是因为,我怕这根糖葫芦有问题,吃了会肚子疼!而且都放了这么多天了,肯定坏了!”
“……”雪萼表示非常怀疑,县主莫不是看上皇帝了不敢承认?不过那个皇帝长得这么好看,让少女芳心萌动也实属正常。
阿月提醒雪萼,也是在提醒自己:“我们又不会在京城久留的,你别瞎猜了!”
雪萼想了想,嘀咕道:“也是,告诉你哦,皇帝都是喜新厌旧的公用烂黄瓜,后宫会有无数女人,这些女人为了争皇帝的宠,还会明争暗斗,互相残杀……而且一旦做了皇帝的后妃,就只能被禁锢在深宫里头,一辈子也出不来了!县主可千万别看上那个皇帝才好。”
“……”阿月埋着头,对手指,有点心虚,不敢说话……
雪萼还道:“我总算知道那个孟菀青到底什么心思了!听说她是太皇太后选的未来皇后,她肯定是知道县主跟皇帝走得近,怕你抢了她的恩宠,所以才针对县主,而且还想着撮合县主和孟三公子呢!”
阿月完全没抓住重点,当时就皱起了眉头。
什么?皇帝竟然要娶那个孟菀青?那岂不是鲜花插在牛粪上,皇帝是那朵鲜花!
唉,阿月在想,要是皇帝那朵鲜花能插在自己身上就好了。
可惜,那是一朵不能摘的鲜花,而且还有好多小蜜蜂围着的。
*
当天夜里,某个阴暗的角落里,残余落荒而逃的黑衣人都受了伤,正跪在地上请罪。
为首之人怒骂道:“你们这群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下头的黑衣人颤栗道:“主人恕罪,是皇帝突然带着人出现……主人也知道,皇帝那只暗卫队个个都是顶尖高手,我等根本不是对手。”
那主人脸色愈发难看,因为这件事都闹到皇帝那里去,而且楚河大发雷霆到处找人,怕是很难再有机会下手了。
*
次日,孟翊带着孟菀青前来昌平侯府,因为昨天的事情登门探望阿月。
孟翊差点没被楚河揍一顿,恼怒道:“臭小子,就是你把阿月带出去放风筝的,结果事到临头,你往地上一躺就完事了,可有想过万一阿月有个三长两短?”
孟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副负荆请罪的架势:“表叔恕罪,阿翊没想到有人这般胆大包天,我国公府的侍卫死伤惨重已经竭尽全力保护表妹了,对方个个精锐实在不好对付,好在表妹吉人自有天相……
“表叔放心,我宁国公府必定找出贼人,给阿月表妹一个交代,还望表叔让我们去看看阿月表妹情况,当面致歉。”
说白了,孟翊就是想见阿月一面。
楚河真想把这人踹出去,不过想了想,好像也怪不得他,只得不耐烦的同意进去,让他们看完了赶紧走。
孟翊和孟菀青带着礼物前来探望阿月。
阿月的腿已经恢复了大致,便请他们在客室坐下说话喝茶。
孟翊一番致歉慰问。
孟菀青表面安慰,心里想起来还有点气恼,因为知道阿月昨天是被“恰巧”经过的皇帝救的,可是哪有那么多恰巧呢?谁知道皇帝是不是过去找楚月的。
越想孟菀青越发觉得,一定要尽快撮合孟三和阿月。
孟菀青当时就找了个借口出去了,只留孟三和阿月单独相处。
孟翊一副温情脉脉的模样,关切的询问,“表妹,你腿上的伤可严重么?”
阿月只道:“只不过是昨日逃跑时候磕碰了膝盖而已,已经不碍事了。”
孟翊扶额,还有点内疚,“昨日表哥也太不争气了,唉,本来真想好好保护阿月表妹的,谁知正中要害,昏了过去,表妹不会怪我吧?”
阿月想起当时孟翊被打晕的场景,忍不住掩唇想笑,微微摇了摇头。
送走了孟翊和孟菀青,楚河过来看阿月,便叹息的告诉阿月,“闺女,这京城太危险了,要不我们还是收拾收拾,改明就早些回去吧。”
楚河想起来就觉得一天都待不下去了,这太皇太后不是想把阿月纳入后宫,就是想给人家阿月赐婚,还有刺客想刺杀阿月。
阿月一听,这么突然就要回去了,吓了一跳,赶忙道:“爹爹,刺杀我的贼人都没抓到,我们要是就这么走了,他莫不是以为我们怕他了!等我们抓了他算账再回去也不迟吧!难道爹爹就不想知道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动你家闺女?不给他点颜色瞧瞧,怕不是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她是学着爹爹特别凶悍的口气说的,对比娇娇弱弱的模样,反差强烈,差点把楚河逗笑了。
楚河想了想,答应下来,“阿月说的也有道理,那我们抓住他再回去!实在抓不住,先帝丧期过了回。”
阿月点头,暗暗长吁一口气……
人家还想多看貌美皇帝几眼呢,这么突然就要回去,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
甘露殿上,赵玹此刻正坐于罗汉榻上,漫不经心的询问:“秦相可听说,昨日昌平侯之女云安县主遭遇刺客的事情了?”
秦相冷笑了笑,“自然听过了,臣还听说,那刺客指认是臣指使的……臣就算当真跟昌平侯有些过节,可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可能对一个弱女子下手吧,还望陛下明查,切勿轻信有心之人蓄意挑拨。”
赵玹点头,“朕自然相信秦相行的端坐的正,只是由此可见,此人不仅跟昌平侯有仇,也跟秦相不对付,不知秦相认为会是谁?”
秦相沉默片刻,道:“臣这些年树敌无数,要是细说起来可就太多了。”
待到秦相走后,赵玹还久久盯着他的背影,眉头紧皱,若有所想……
梁安上来禀报,“陛下,已经派太医去过昌平侯府了,太医说县主只是心病,那条腿其实早就痊愈了。”
“……”赵玹有点想笑,所以她的腿伤就是装的?嗯,可以,很高明,装腿瘸投怀送抱,他竟然差点就信以为真了?
夜里,赵玹沐浴更衣完毕,身上还带着热腾腾湿漉漉的雾气,来到寝殿之内,由宫人服侍着躺下入睡。
熄了灯,宫人退去,赵玹眯着眼睛,便在想一些今日和秦相说的挑选后妃之事,秦相的建议,竟然也是把楚月留在宫里?
害得赵玹又想起了那个诡异的梦,完全不想顺着梦里发现,不然早晚也是人间惨剧,人都死干净了。
他总觉得那个梦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就像是在另外一个时间里发生的,就是支离破碎拼凑不起来。
这大半个月来,赵玹每每跟楚月有所接触,都会多多少少重复梦见一些片段,所以他为了搞清楚那个梦的前因后果,故意接近了楚月。
谁知到头来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只有春梦?
赵玹一想到又被她投怀送抱,到现在还清晰记得那细腰柔软至极的手感……当时就要烈火焚身,欲罢不能,辗转反侧,焦灼不安了。
作者有话要说:阿月:那朵鲜花能插在我身上就好了。
阿黄:朕……可是勉为其难的满足你。
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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