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发生任何事,哪怕再小再小,如果有人在为你担心,你就不会那么害怕。
许多福从来都是一根筋,自从看过江城越以后,她自以为两人的关系得到缓解,多日盘旋在心头的乌云顿时烟消云散,给点儿阳光就灿烂。这不,近了年关,她拉着蒋小满就要疯狂大采购去。
曹爱芬一早就打过电话,啰嗦了许多之后,委婉地表示了思念之情,许多福知道她一个人在老家挺寂寞的,虽然有三大姑八大姨陪着打打小麻将,但哪有亲身闺女陪着开心呢。反正报社里的事不多,她准备提前请假,回家陪她好好过年。
也问过蒋小满,她却满不在乎,说她才不愿意回家,只顾着自己血洗商场,不肯错过打折的好机会。
提着大包小包的时候,华瑜来了电话。
她和她的关系只是一般,只是工作关系,面上之交罢了。所以当许多福费劲地掏出电话,看到华瑜的名字,难免有些意外。电话一通,就听见华瑜一声无奈地长叹:“多福,你能和那个杨义浩先生说说吗?麻烦他不要再骚扰我了行吗?不然我他妈真要报警了!”
许多福握着手机愣了半天,听到华瑜骂人还有些震惊,半晌她才清了清嗓子小声问:“他?他把你怎么着了?”
“他能把我怎么着!”华瑜立即噼里啪啦反驳过来,“他天天拦在我家楼下!我把他给打骨折了!你要不要去慰问慰问?”
“打,打骨折了?”许多福讪讪笑了笑,她真相信这是华瑜干出来的,她可是从小就学的散打!艰难地将手机换到另一边,她又忍住笑问,“真骨折了?你下手怎么那么狠呢?”
那头的华瑜看不清表情,可是声音里仍旧格外愤怒:“他对我动手动脚!我就把他手腕给扭了,仅此而已,还是看着你的面子,否则早大卸八块了!”
“怎么个动手动脚法?”好奇心作祟,真的能害死猫!
华瑜沉默了一会儿,才没有任何情感地回过来:“他借着帮我拎东西,故意碰着我手了!”
“噗哧——”一声,许多福忍不住喷了出来,一旁的蒋小满很是嫌弃地看了看她,许多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挪回电话正义凛然道,“你放心,我会去说,但不一定能有用啊!”
挂了她的电话,许多福就乐不可支地拨通了杨义浩的:“我是许多福,那个,你手腕没事吧?”
杨义浩本来还躲在江城越的病房里,两个伤员正在悲痛地交流感情,就接到许多福的电话。他看了看自己打着绷带的手,又看了看江城越打着石膏的腿,最后悲从中来,嚎啕大叫:“许姐啊!你们这些小记者怎么那么能耐啊!几下子就把我们给卸了!许姐,你们能发发慈悲吗?”
许多福没听出他的意思中还提到了江城越,憋住笑劝道:“谁让你去招惹我们报社第一冷面美人呢!你是自找苦吃!哦,对了,她给我打电话了,让你别再骚扰她了。她怎么说也是我朋友,我也不想看到她受欺负,姑娘满街都是呢,你另外找人消遣成吗?”
“喂!许姐!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阿浩是那种人嘛!”说完自己也觉得没有说服力,只好又讪笑道,“要是那也是以前了,我保证,许姐,那华瑜我是真的要拿下的!气死我了!怎么有女人敢对我这样呢!”
许多福早就知道自己是说服不了这个杨义浩的,只是自己已经表示表示意思就够了,华瑜也不会再有理由来卸掉她的手的。刚准备挂电话,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屏住了呼吸小声问道:“越哥,怎么样了?”
“啊呀,你终于问到咱越哥了啊!你不知道啊,他可是每天茶不思饭不想啊,日日为伊消得人憔悴啊——”一声嚎叫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许多福满头雾水地看了看电话,又移回耳边就听见杨义浩在嚷,“越哥,你砸我做什么啊!”
许多福的心一提,将手机紧贴着耳朵才隐约听到江城越毫无温度的吩咐:“把电话给我挂了!”
乍一听到江城越的声音,许多福还有些恍惚,可等听清他的话,随即而来的是一阵没来由的失落。好心好意去问候一句,他却急匆匆地要她挂电话。不是说好当朋友了吗?黑社会说话真不算数。抿了抿嘴巴,没等杨义浩说话,她便自己直接掐断了电话。
蒋小满见本来还笑得跟土拨鼠一样的许多福瞬间变了脸色,忍不住八婆地凑了过来:“咋了?”
许多福塞好手机,盯着蒋小满答非所问:“请你吃香辣虾,去不去?”
“去!当然去!”蒋小满立刻抛弃了八卦本色,拉着许多福径直奔出了商场。
两人都吃到撑,躺在椅子上装死尸,动也不动一下。良久,许多福才捂着肚子,哭着脸道:“我去W个C,你等等我啊。”
结果一等就等了大半个小时,蒋小满一直在玩手机游戏,也没注意到时间,等到她留意到一旁等餐桌的人都在愤恨地看着她时,她才不好意思地收拾好东西,去洗手间找许多福。
可吼了好几声,都没听到许多福吱一声。她一间一间地敲门,依旧没见人。这死女人又去哪了!掉厕所了不成!她翻出手机给她打电话,可当喜羊羊的铃声从自己手里的包里发出来时,她只觉得万籁俱静,什么都幻灭了。
顶着众人鄙视的目光,她默默地走出洗手间。许多福这个死丫头,手机也没带,人也不在洗手间,她死哪里去了!
只能坐在大厅里等,又等了半个小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状况不对了。问了服务员,也问了门卫,可无奈许多福长得太不惊天动地,压根儿没人留意到她。眼看着店外的天色渐渐黑了,她这下真急了,盯着面前高她许多的小保安吼:“你丫长眼没长眼啊,活生生一个人在你们店里消失了,你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你,你这个保安是怎么当的啊!”
那小保安被她吼的脸上红一片青一片的,梗着脖子跟她解释:“小姐,这是我们的疏忽,我们这就帮您找,您也试着再联系联系……”
“联系个鬼啊,她手机落在这儿了,我找谁联系啊!”蒋小满继续噼里啪啦放炮,压根不给对面的小保安任何好脸色,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聚焦在这里。
小保安的脸更红,说起话来都支支吾吾了:“那,那报警?”
“没到四十八小时报什么警啊,你当我文盲啊!”蒋小满嫌弃地瞅了她一眼,又一屁股坐回了沙发上,挥手道,“走走走,赶紧帮我想办法去,不是有摄像头吗,赶紧翻出来看看啊!”
那小保安忙不迭地走了,旁人看来,还以为蒋小满是老总驾到。
喜羊羊的铃声又突兀地响了起来,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窜得老高:“阿福?”
脑袋转了三百六十度之后,她才反应过来,手机是在自己这里,翻出来一看,是邵荣平。
“救命啊……”电话一通,邵荣平就听到那头一声哀嚎,再仔细一听,哪里是许多福的声音。
蒋小满不清不楚天花乱坠地解释了一通,然后就在电话里哭:“我对不起你啊师兄,我罪不可恕罪恶滔天万死不辞永垂不朽……”
邵荣平掐了电话,就冲出了雷拓。
找到蒋小满的时候,她正哭得一脸稀里哗啦,见到邵荣平就要奔上来诉衷情,他赶紧帮她提了东西上车,载着她飞驰了出去,车屁股后一阵尘烟滚滚。
先是回了家,再去了报社,直到去了所有她几乎可能去的地方,然而却根本找不到她的影子。
开着车子又回到那家香辣虾的楼下,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他熄了车灯,整张脸隐在一片黑暗中,只有指尖点点的火光证明着他的存在。其实他已经很久不抽烟了,当初刚上大学的时候男孩子喜欢装成熟,买了烟便一根一根抽,呛得眼泪都快流了出来。后来遇到许多福,她总是一本正经一板一眼地训他,有的时候还亲自买了各种口味的棒棒糖塞给他。
她就像个小向日葵一样,总是充满朝气,总是笑嘻嘻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虽然那张笑脸还没有属于自己,但他总坚信那只是时间问题,他会等到她心甘情愿的时候。可怎么会有这么一天,他找她不到?
蒋小满坐在一旁局促难安,看着他的脸色大气都不敢出。邵荣平从来都是温和谦逊的,她哪里见过他现在这个样子,更何况许多福是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失踪的,难免有些心虚。她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开口:“我在去店里问问,你,你稍等片刻啊。”
冲进店里的时候,门口的小保安立即退了好几步,红着脸说:“你,你回来了啊,我找你好久了……”
蒋小满的步子停了下来,猛地回过头瞪着他:“你找我干嘛?找我姐妹啊!”
“对,对啊,我们看了监控画面,你描述的那个小姐……”
没等他说完,蒋小满就拖着他冲进了店里。电脑上的画面果然是许多福,进洗手间的时候她明明是一个人,可出来的时候却变成了俩,跟在她身边的是一个小男孩,然后,她带着小男孩出店门了。
就,就这样走了?蒋小满一口气没喘过来,“嘭”地捶了一下桌子:“这个小贱人,回来看我怎么收拾她!”
一旁的小保安又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回到车子上的时候,邵荣平正在打电话,蒋小满轻手轻脚地坐到副驾驶座上,等他电话结束。
“她怎么了?她在哪儿?”邵荣平坐直了身子盯住了前方黑沉沉的夜色,脸色看起来很是吓人。
蒋小满立即竖起了耳朵。
“我?我是她男朋友,她到底在哪里?”邵荣平的语调高了起来,蒋小满也不由屏住了呼吸。
电话另一头的杨义浩随即沉默了,半晌才扯起嘴角强笑道:“你,你好啊,我们也在找许姐呢,她,那个,她上次说要采访我们来着,这不,我刚好有了时间嘛!她不在报社吗?那就下次再联系好了。”杨义浩看了一眼腕上的表,急出了一身汗,可还是沉着心跟邵荣平淡淡地应付着。
才刚挂了电话,江城越的又打了过来,一接通就是一阵吼:“你找到了没有啊!他们能把她藏哪儿去!乔治那帮人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的!操,我都已经让了百分之三十了,他们怎么还不知足!”
杨义浩也不知答什么,只能满城地找,许多福被乔治的人给带走了,可是那边来电话却死活不说她究竟在哪里,只让越哥一人去码头交货。想到上次越哥出车祸就是因为他们知道了许多福,偷拍了百来张照片威胁越哥,若是不将那批货让给他们,那么许多福就必死无疑。越哥一个人和乔治去谈判,飚车决胜负,最后伤了一只腿,保住了剩下的百分之七十。
其实说起来杨义浩真的是有点恨许多福,明明和越哥还没什么瓜葛,就已经成为了别人的把柄,越哥的一条腿真的是白伤了!在医院躺了那么多天,她去看过几次?!那唯一一次还是他拖着去的!越想越不甘心,可却不得不为了越哥继续集中精神四处去寻。电话也不知打了多少个,最后才接到江城越的电话,他的声音一股子疲倦:“老七,别找了,人我见着了。”
就在离码头不远的地方,江城越老远就看见麦当劳里的许多福,看着对面的一个小男孩一脸柔和的笑,他不禁捏紧了拳,然后又慢慢地松了下去。乔治站在他身边一脸的戏谑:“我说过她会没事的,只要你乖乖将货全交给我们,那笔生意其实我真的很想做的,你别对我不高兴啊,咱们以后还得好好合作呢!好了,那小妞还给你了。”
江城越冷眼看着乔治的背影离开,站了许久的腿开始隐隐疼了起来,身子一歪,他赶紧靠到了旁边的店铺墙壁上。方才看到许多福安然无恙的时候,那一刻心里真的是说不出的苦涩,千担心万担心,没有想到她却在和小朋友吃麦当劳!可是当知道她还完完整整地坐在那里,还会笑眯眯地和别人说话,他又大大松了一口气。紧张了许久的神经立即松了下来,待腿上的疼痛慢慢散去些,他才一瘸一拐地走进了那家麦当劳。
“嗯,那下次你要小心点哦,不要一个人出来了,否则妈妈会担心的。”许多福站起身摸着小男孩的头劝道,一旁刚刚赶来的女郎也连连笑着道谢,便拉着小男孩急急地走了出去。
许多福笑眯眯地看着他离开,一转身就看到江城越阴沉沉的脸,心脏突然跳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医院吗?你的腿好了?”说着就弯腰要去看他的腿。
江城越退后一步,拉开座位坐了下来,一双眼睛仍旧紧紧地盯着许多福:“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陪一个小男孩等妈妈啊!我去洗手间的时候看到他在门口哭,说妈妈不见了。我就问他妈妈在哪儿,他说妈妈到店里借洗手间的,但没看到她出去,然后我带他找了一圈没找到,他说知道妈妈在哪里,就把我带出来了。”突然她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惊叫了一声跳起来就掏口袋,可是掏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手机。
江城越盯着她惊慌失措的脸,淡淡开口问:“找手机吗?落在你男朋友那里了,他还在找你。”
“男朋友?什么男朋友?”许多福一脸满然地看着江城越不动声色的样子,笑道,“你忽悠我呢,我和朋友一起吃饭的,我,我竟然忘记跟她说了!天啊!现在都几点了?怎么都天黑了!完蛋了!这小屁孩怎么把我带这么远!要怎么回去啊!”许多福真的是急得直跳,她当时就一时好心,以为他妈妈最多就在店外,哪知道他带着她说说笑笑就走了这么远!
“我送你回去。”江城越瞥了一眼她,径直走了出去。
“你,你的腿还好吗?”许多福看着他艰难的步伐,好意想上前去搀扶着,却不料被江城越状似无心地躲开了。她的手停在半空,良久才讪讪地放了下去。自己惹了麻烦,还要他来帮忙送回去,他肯定很嫌弃自己。
一路上都默默无言,突然江城越掏出手机递给了她:“打个电话回去解释一下,然后,我饿了。”
“嗯?”正准备打电话的许多福愣了,脑门上冒出许多小问号。
“陪我吃晚饭,然后我送你回家。”江城越看也不看她,方向盘猛地一转,随即拐进了一个巷子。
车子停在了一家挺偏僻的小饭馆,许多福摇晃着脑袋四处看了看,这完全就是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嘛!
不会是恼羞成怒,要抛尸野外?
“你应该喜欢的。”江城越扫了一眼她滴溜溜转着眼珠子的模样,下车替许多福拉开了车门。许多福只好吞了口口水,跟着踏了进去。
打电话回去的时候,蒋小满劈头盖脸就骂她骂了个狗血淋头,后来竟然又是邵荣平接过了电话,口气淡淡的,听不出来什么语气,却只说她没事了就好。她一听这话,心里就发虚,本来归心似箭的,结果一鸵鸟,不敢回去面对邵荣平了,还是等他走了再说吧。
那家饭馆真的是再平常不过了,菜色普通,环境普通,服务也是普通,许多福都不明白他为何来这里吃饭,平常不是什么帝景夜总会,也该是金辉大酒店啊,这里算什么啊,表示他的口味独特?
桌子上不过三菜一汤,铁板肉末茄子,水煮肉片,西芹百合还有西湖牛肉羹,看起来平平常常,自己在家里也能做出来,可是吃到嘴里却是另一番滋味了。她不禁点头笑了起来:“看起来不怎样,可是味道不错呢。”
江城越心满意足地看着她大快朵颐,自己倒连筷子都没有碰,只是不停地喝着茶水。许多福刚吞下一片肉片,不小心被呛住,整个嗓子都热辣辣的,手忙脚乱地就要拿杯子喝水。江城越及时递了过去:“慢点,又没人和你抢。”
许多福却愣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接了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赶紧放下了筷子,讪笑道:“你不是饿了吗,怎么都是我一个人吃啊,我本来都吃饱了的……”
“我知道你也一定爱吃。”江城越直起身子,看着桌子上的菜,竟然笑了一下。虽然短暂,一闪而过的,但许多福还是看到了他脸上那片刻的欣慰,可转瞬,眼眸中又闪过了一丝悲伤。
许多福几乎以为自己看错。
她哪里还会细细咀嚼他口中的那个“又”字。
回到小区楼下,许多福一眼就看到了邵荣平的那辆银灰色奔驰,心里一紧,怎么他还没走。
硬着头皮下了车走过去,远远就看到了靠在车门上的邵荣平。
地上是一根又一根的烟头,他正烦躁不安地踩灭刚扔下的一根,刚想再点火就被刺眼的车灯闪了眼睛。他收回打火机眯眼看去,许多福的身影正怔怔地站在前方。
邵荣平的心仿佛又开始跳动了一般,他清晰地感觉得到自己的血液又开始沸腾起来,扔了烟盒就快步迎了上去,一把将许多福紧紧搂在了怀里,声音嘶哑:“你终于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许多福埋在他怀中,清晰地听见他声音里的哽咽,抬头想解释,却又被他按了回去。她喘不过起来,直想挣扎,更何况身后还有江城越,一颗心成了乱麻。
可邵荣平却不肯松开,他的呼吸很急促,气息落在头顶上,头皮都一阵阵的痒。许多福想躲开,却无奈胳膊被禁锢住,丝毫不能动弹。许多福艰难地仰起脸,张口正要说话,他的脸却突然低了下来,狠狠地吻住了她。
许多福的脑袋里轰的一声,仿佛有烟花炸开,明明灭灭里,只看到江城越的脸,静静的,注视着她。她“唔”了一声,咬住了邵荣平探进了口腔中的舌。
他终于松口,盯着许多福,眼神里全是受伤的样子。
许多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浑身都僵硬着,就在她觉得混乱的时候,江城越偏偏走了过来,朝着邵荣平伸出手去,意味深长地笑:“你就是多福的男朋友?”
邵荣平警惕地看着他,眼神里闪过了一些痛苦,但他却不开口否认,只是反击道:“你是多福的朋友?从来没听说过。”
许多福只觉得空气中有噼里啪啦地火光四溅,她也不敢解释,只能低头盯着脚尖,直到听到蒋小满惊天动地的声音从楼道里传来:“阿福,你终于尸骨无存地回来了啊!”
一听到她鬼斧神工的成语,许多福就松了一口气,方才尴尬的气氛也缓解了许多。还没等她迎上去,就看到蒋小满整个人一愣,然后撒开脚丫子奔了过来,盯着江城越嚷嚷:“啊!好帅啊!怎么有人能帅得如此出神入化!”
一旁的邵荣平显然有些面色不善,许多福急忙上前拉住了蒋小满,低低嘟囔道:“别丢人,他可是黑社会!”
“哇!黑社会什么的,最帅最劲爆了。”
许多福觉得自己可以寿终正寝永垂不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