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佑看到唐女扑过来便皱起了眉, 待看到她一双手抱住自己腿时, 眉头就拧的益发的紧了, 唐女却翻身,撩了撩发上的红色轻纱, 一双异域风情的眉眼里波光盈盈。
徐佑眯着眼睛看她,只见她得寸进尺,一只手攀着小腿儿,另一只手却探进徐佑的里衣去,唐女睨了徐明月一眼,凑到徐佑的耳旁低低道:“公子,我们大宛女人不似你们中原女人小气,公子纳了妾, 妾断不会吃醋拿捏人。”她声音带着一股子别致的销魂,语调更是撒娇调情。
徐佑微微拢袖子,抬手抽出暗卫手里的长剑, 黑着脸杀气四溢的一剑刺破了唐女的左脸颊, 一抹血珠直直溅在地上, 唐女吓得后退两步, 可终究是腿软脚软跌在了地上。
“可恶……”唐女低低咒骂,红着眼睛瞪着徐佑,“真是不解风情!没见这般笨的男人!”唐女将半个身子往角落里缩, 随后一双带着惊恐的眼睛不住的往徐明月身上瞄,嘟囔道:“好端端的妙丽妇人,倒是把男人管的这般紧!”
徐明月微微挑眉, 还未说话,就见徐佑抬手示意暗卫斩杀唐女。
唐女大惊,爬过去拉着徐明月的手,顿时哭得梨花带雨道:“妾真的没有勾引你男人的意思。”见徐明月面无表情,便又抹了抹泪,继续道:“姑娘若是救妾,妾便告诉姑娘汴州陈桥驿匪寇的秘密。”
徐明月抬手按住徐佑微微抬起的手,打量了唐女一眼,淡淡道:“唐姑娘,你若撒谎,我保证你走不出这扇门。”
唐女身子一抖,深吸一口气道:“汴州新上任的县令因陈桥驿匪寇甚多,便趁火打劫,夜里让士兵穿上夜行衣大肆抢夺百姓口粮,现在汴州百姓处境艰难……”
见到徐明月和徐佑皱眉对视,唐女畏惧的手脚冰凉,随后一个转身从左手旁的角门里跑了。
暗卫要去追,却被徐明月抬手按住,她转身望着徐佑的眉眼,担忧道:“你安排的人怕是早被那些反贼拆台脚了,现在不想闹出大风浪,最好是换人。”
徐佑目光里带着一抹阴鸷,脸面上盈着浓浓的杀气。
徐明月顿了顿,抬手牵住了他的指尖,安慰道:“我在吏部翻看折子时,时常听吏部尚书提起光禄寺卿史万荣,吏部尚书是个看人老练的,若换成史万荣,应该比别的人好些。”
原本等朝里那些新官历练一二,都是些可用的人才,可反贼在罗州起兵,混乱无章法的乱砸乱抢倒是弄的徐佑在用人上十分被动。
待安排好官员调动的事儿,天色已经渐进昏黑了,行宫里的御厨于准备了一顿精致的膳食,内殿的丫头也铺好了新的被褥。
徐明月起身给徐佑解开领口的扣子,暖暖一笑,递上了新煮的参汤,“以前呢,本宫是打算终身不嫁,长伴古佛,可瞧见你今个儿处理官员调动的雷厉风行,本宫心思又变了,寻思着人烟烟火气儿还是胜过庙里的檀香的。”
徐佑冷哼了一声,“终身不嫁,那谁给朕生太子?!”又他扫了一眼徐明月,原本是为朝事心烦的,但想到今儿个是徐明月的生辰,便缓和了脸色,握住她的手问道:“可有想要的东西?”
徐明月沉吟了半晌,抬手掰正他的脸,抿了抿唇皱眉道:“嗯,想吃梅菜香菇包,热乎乎的……幼年时节经常偷偷溜出宫,本宫便得意这口儿。”
只是夜渐深,四处静谧的连远处虫鸣鸟叫的声音都听得到,怎么会有人在这个时辰卖梅菜包。徐明月看着窗外已经打瞌睡的御厨,微微一笑道:“随口一说,要个梅菜包还不如要个封地实在。”
徐佑抬手摸摸她的头,亲了亲她的耳尖,低低道:“等朕。”
徐明月不明所以的看他一路朝着小厨房去了,原本小厨房的御厨们已经打瞌睡眯盹儿了,看到徐佑进门,吓的一下挺直了脊背,正要行礼问安,就见徐佑淡淡挥手,“可是会做梅菜香菇包?”
“梅菜香菇包?!”御厨们震惊地望着徐佑,像这等子民间土老包儿吃的玩意儿,他们的皇上主子可是从来不沾的,怎么的忽然要起……
“少废话,会不会?”徐佑皱眉,脸色有些阴沉。
御厨一下绷直了身子,朝着徐佑恭敬的一鞠,“会。”说完,整个小厨房又忙碌起来,木案子上菜刀齐飞,勺子铲子娴熟的调着馅儿,蛋壳打碎,只取蛋清和面团儿。
徐佑睨了一眼洗的干净的香菇,随手抓起桌上的菜刀歪歪扭扭的切着,御膳房总管瞧见后忙哭着脸小步走过来,跪在徐佑的脚下,“皇上,龙体为重,您若是切着手……奴才……奴才便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说完摸了摸脑门儿上的汗,朝着徐佑道:“皇上,奴才来切。”
“朕连个菜都切不好,还做什么帝王,一边儿去!”徐佑冷冷来了一句,饶是御膳房总管一片忠心的担心累着龙爪,可那小胆儿也断断不敢在龙爪下夺刀,只能瞄着眼细细的瞅着,一旦刀落错地方赶紧英勇护架。
原本一个简单的梅菜香菇包,因为某个帝王加入,愣是多折腾了一个时辰。
待热气腾腾的梅菜香菇包端上来时,徐明月不由的惊讶的看了徐佑好久,包子皮儿冒着清香而微甜的香气,馅儿更是鲜嫩滑润,香气扑鼻……唯一不足的就是里面的香菇,大大小小,歪歪扭扭,丑的要命。
徐明月不由皱眉看了看徐佑,徐佑故意清了清嗓子,一双英俊又冷鸷的眉眼刻意的望向窗外,脸面上也挂着薄薄的面粉。
任和捏着浮沉,扭着老腰笑嘻嘻的跑过来,“公主,这是咱们皇上亲手剁的馅儿,您瞧瞧,这个标致,简直比外面的梨花儿开的还要好看,若是不说呀,奴才都不知道这是咱们皇上第一次剁馅儿~~”任和这话说的可是圆滑,一来昧着良心夸奖了主子,二来还给徐明月解释了馅儿丑的原因。
苍龙帝王亲自为自己下厨剁馅儿,这可是破天荒的事儿,徐明月不由的吃惊看了看他,他倒是一脸正色,抬起筷子夹了一只鲜香的包儿递到徐明月的唇边,“朕第一次做,不一定好吃。”
徐明月张嘴咬了一口,只是里面的油太烫了,一下烫到了唇,那香菇包自然滚落在地上,徐明月弯身要捡,却被徐佑皱眉按住,“再夹一个便是,怎的还勤俭节约上了?”他心情倒像是不错,言语间带着冷幽默。
徐明月点点头,下一刻却将脑袋拱进他的怀里,唇边却浮笑的将他紧紧抱住,喃喃道:“我的男人,倒是该赏赐的。”说完半跪在榻上,环着他的脖颈轻轻的一吻。刚要起身,就见徐佑一个转身,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任和见状,忙捂着眼,小心掩上了殿门。
到次日清晨,日光照在窗边的梨花盆景上,徐佑目光灼灼的盯着怀里的人儿,似乎有将她吞下肚的欲望,徐明月十分敏锐的盖上锦被,“你再这般没个克制,本宫就提前下去找龙陆银了。”
徐佑喉咙里冷哼一声,眉眼里却是笑眯眯的,“龙陆银?!不将你拆解入腹,看来你是忘不得这个名字。”这次不等徐明月反应过来,徐佑一挺身,直接堵住她的唇用力吮越起来,徐明月只觉得唇上火辣辣的……
待折腾完,已是日上三竿。
徐佑去处理朝事了,徐明月坐在桌前慢条斯理的喝燕窝,暗卫敲门,恭敬的跪在地上给徐明月行礼,“公主,那日逃走的那个异族女子说她手上有重要的人证物证,还是关于汴州府尹的。”
徐明月放下手里的汤匙,眸光闪烁,随后软绵绵道:“来便接着,总归别让有心人利用了才是。”
暗卫支支吾吾,随后深吸一口气道:“但是那女人似有迷恋皇上的……意思。”
徐明月一撇嘴,“他可不是个解风情的,不过她迷恋本宫的男人,倒是也有用处,至少用起来放心。”
刚说完,就见徐佑修长的指从她伸手伸过来,重重捏了捏她的脸颊,挑眉道:“呵!你倒是心大。”
徐明月一笑,捏住了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一亲。
暗卫红着脸,半晌又挺直脊背道:“皇上,奴才查到汴州监察御史毛滇,自打小妾产下一子后,就莫名的变卖家产,说是要为子孙积福,变卖家产来给陈桥驿的百姓平乱施粥。”
“他不是平乱施粥,而是掩盖贩卖人口的罪证。”徐佑骨节微微绞动着,眸子里一抹阴狠闪过,“正好,借着他变卖家产,差人切断毛滇运输粮草的秘密要道。”
徐明月抬眼看他,心领神会的一笑,暗卫不明所以,不由看过去。
还不出三日,毛滇变卖家产以平乱济粮的消息火速传遍了汴州,毛府门口倒很热闹,一排排敲着碗的百姓立在毛滇的门口,那缺口的碗晃得人眼花。
唐女故意东张西望,“毛大人是清廉之官,府宅内的家产全是为百姓,就连我这个大宛商人前个儿都得了百金!”唐女朝着灾民用激将法。
毛滇原本看到这些被匪寇劫掠的灾民就头疼,如今见到唐女起哄,便差人当场收押了唐女。
唐女看着守柴房的那个小厮,不由的扭着腰身过去,抬手抚摸他带着浓重胡茬的下巴,喃喃道:“官爷,眼里就没有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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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的像是浓酽的蜜汁,唐女弯下腰一脚踢开那个小厮,从他的□□里掏出那个褶皱的运粮草的情报,拴在白鸽上。
一股股凉爽的风吹进窗棂,徐明月不禁打了个寒噤,听到房梁上有动静,便从睡梦里醒过来。
她昂头看了看窗外的黑云,徐佑现在正忙着处理毛滇给反贼运粮草的事儿,怕是不到四更天都回不来,她起身想着吹吹风,谁料刚开窗,就见房梁上一个人影落下。
徐明月突然一阵寒颤,拧着眉捏紧了手里的银针,刚要转身射针,就见龙吟跪在地上朝她请安,“公主,奴才查到了太子爷的下落!”
“明寻?!”徐明月一脸激动, 睡意全无。
正在这时,门一下被推开了,龙吟忙见一张小纸条塞到徐明月的手里,一月跳出窗。
徐明月捏着手里那张小纸条,一抬眼看到徐佑走过来,忙将纸条塞进了袖里。
徐佑自然是看见了,他睨了一眼徐明月的袖口,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