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我嫂嫂才不是搞这套俗礼的人,您快些起来。”顾笙笑着扶起白秋,随后徐明月眨眼。
徐明月笑了笑,抬手戳了戳顾笙的眉心,“小淘气鬼儿。”说完,又温和的跟白秋讲话,“关中有不少的风景,既是来了,就好好的玩儿几天,本宫已经替你备好了特产,待回去时送亲友。”
听到这话,白秋有些神色恍惚,“当年林州瘟疫横行,公主带着太医院的人在林州救死扶伤,还研制出了治疗瘟疫的药方,当年哥哥也染了癔症,若非宫中,我哥哥怕是早就随父亲去了……所以,这些年来,秋儿对公主的很是佩服。”
不说这茬,徐明月倒是真的忘了,那时林州流民遍布,林州府尹贪赃枉法,把整个赈灾的粮草全都贪污了,弄的整个林州灾民饿死,瘟疫横生,当年先帝忧愁的要命,太医院那帮子人一个个的又惜命,不肯下林州,徐明月只能带着惠民药局的郎中下林洲……
“先前去林州风餐露宿,可是现在却繁华的车水马龙,那里的百姓还专门给您修了一座仙女庙。”白秋说起这些,不由的收不住话头。
两人笑着说着话,顾笙无聊的在一旁摇着花灯,看看看看,本来是邀请来做夫子的,这倒好两人倒是聊的天昏地暗了,把自己这个关键人物给落下了。
顾笙不说话,白秋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徐明月笑着摸着顾笙的后脑勺静静打量着白秋,细皮嫩肉,顾盼流转,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妙人儿,“也不知又没有前世缘分这一说,本宫瞧着跟你格外投缘,顾笙也喜欢的紧,当年教授顾笙的宫词夫子不想出宫,所以本宫想请白姑娘教授笙儿宫词,不求精妙,能有个韵律便是;”
白秋心中有数,知道这是徐明月诚意相邀,便爽快的应下了,“这是我意外的福分,多谢公主赏识。秋儿会尽力。”
听到这话,顾笙叹道:“我呢,不喜欢夫子你有别的朋友,可是如果这个人是我的嫂嫂,我便是愿意的。”徐明月缓和了声音道:“笙儿,先前可以胡闹,如今有了夫子了,荒废下来的宫词就要重新拾起来,以后要记得好好学习了才是,断不能荒废了年轻时候,免得到时后悔。”
“嫂嫂,笙儿知道,笙儿一定好好学习宫词,不让嫂嫂操心。”顾笙将脑袋靠在徐明月的手臂上,撒娇的要命。
徐明月笑着摸了摸顾笙的额头,转身朝着看的入神的白秋道:“既是如此,白姑娘这个月可有时间来清凉寺?”
“有空,这月月末,秋儿就会来寺里教授宫词。”白秋认真的说着,顾笙倒是顾不得这些,蹦蹦跳跳的拉着白秋去看庙会去了。
徐明月无奈的摇摇头,吩咐侍卫小心在后面跟着。
“原本没抱希望,毕竟白大人出了那等不光彩的事儿,不想白家姑娘倒是真真贤惠舒雅的,也难怪您和清和夫人都看中了。”蓉妞看着白秋的背影,不由的感叹了一声。
“光不光彩另说,奸污这等事儿八成就是下了一个套儿,朝廷上的事儿左右说不清楚的。”徐明月淡淡说了一句。
蓉妞觉得这情况不太对,但是公主向来深谋远虑,这次她定是有办法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有公主,一切就有希望。
这边儿庙会热热闹那的,紫禁城那边倒是起了争执。
太后主张让徐佑延绵子嗣,要在开春二月大选秀女,就连皇后夏氏也做出了端庄大度的模样,说要帮皇上选秀女。
徐佑虽说性子对江山执念甚重,但是对女人却不怎么感兴趣,觉得宫里这些便够了,省的弄进更多的来碍眼。
“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守江山比打江山更难,你如今膝下子嗣单薄,将来如何继承皇位?!”太后当下手里的茶,言辞恳切道:“就算你不动心,但是子嗣总该有吧!”
朝中有急差,徐佑大步去了金銮殿,太后倒是下了决定,直接在二月定下了选秀。
太后坐在左侧的凤座上,眯着眼睛看着跟前的秀女,半晌缓缓道:“哀家瞧着跟前这三位清素淡雅,大方得体,全部留牌子。”
皇后笑着看着那三位,分别是大司徒家的嫡女许顾绿,监察御史家的两女:黄君儿、黄璇儿。太后已经选中,皇后也借坡下驴笑的一脸仁慈和善,“妾身身子不好,咱们后宫还是多子多福的好,母后,妾身觉得那几位也不错。”皇后伸手指了指远处的几个秀女。
虽说穿着得体,但是个个相貌平平,太后睨了皇后一眼,“皇后知道皇上不能沉迷后宫,所以选了些贤惠的,不过哀家倒是喜欢大司徒家的许小姐。”说完,当场赐了许顾绿“兰”字。
三日后,皇宫再次传出大司徒嫡女鲤鱼跃龙门,一跃封为贵人,还得了太后赐字“兰”,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兰贵人,黄氏姐妹分别封为答应。
“许夫人早就有了把女儿送进宫的念头,总觉得女孩子进宫就会有出息。”徐明月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
晋宁公主微一叹气,有些失望道:“宫里哪有她们想象的那般好,当年的华妃不也是手段了得?一颦一笑都是算计陷害,可是最后不也落得悲惨下场……要我说,我是对宫里那等勾心斗角,厌倦的够够的。”
“这可不像徐金宁你说的话,你可总是奋勇争先的,先前为了赢蹴鞠还转去跑到寺庙跪了一夜,如今这等心境倒是换了人一般,莫非嫁人后真的把佛理参透了?”徐明月惊诧的看着这个二皇姐晋宁公主。
“参透?开玩笑,真的参透,皇姐我还会离家出走?”
“那你身无分文,我可不会收留你。”徐明月慢条斯理的补了一句。
蓉妞和严任绒听了笑着打量晋宁公主,一张粉腮,淡淡的柳眉,炯炯有神的杏眼,身姿曼妙,楚楚动人 。
“瞧你这小气劲儿,青灯古佛的怎么的就没熏陶出慈悲心肠来。”晋宁公主毫不客气的坐在徐明月的旁边,“你这做皇妹的真要赶我出去睡大街不成?!”
“睡大街,估计你家驸马会血洗本宫的清凉寺。”徐明月笑着给她让让空。
晋宁公主打了个呵欠,百无聊赖的拿着徐明月的话本,“我家那驸马,我可是厌恶的够够的。”
“你当年可是为了下嫁史公子,对父皇又哭又闹,还说我给你穿小鞋。”
“本宫若是知道就不嫁了,你是不知道你姐夫那个抠门,本宫上午买回来首饰,他下午就悄咪咪的退了,真的是……”晋宁公主抑制不住的吐槽欲望,可是眉眼中却是带着一股子夫妻恩爱。
“那皇姐改嫁便是了,左右皇姐那等积极性子,想必史公子也管不了你。”徐明月笑着逗晋宁公主。
“我还是要解救他们史家,一入婚姻深似海,这辈子怕是纠正不了他的抠门习惯,是解不了套了。”晋宁公主觉得要扭转史家那等节省的习惯,让他们变的有上进心,奋进一点,狠狠挣一笔,不就不用这般节省了?!
蓉妞和严任绒对视一眼,她们倒是还记得这个总是争强好胜、奋勇争先的二公主,当年可是跟自家主子打了不少的仗呢,如今年纪大了,两人关系倒是亲昵的很。
晋宁看到徐明月腕子上的玉镯,忽然唉声叹气,“当年,我一直羡慕你命好,父皇又宠你,嫁到龙家又是把你当祖宗供着,可就是这样……你才更难改嫁。”
徐明月叹气,是啊,又封了辅国大长公主,赐了尚方宝剑,如今怕是真得孤家寡人了。
望着窗外的彩霞,徐明月想起了年幼时节遇见的那个少年,那年她从树上跌下来,本以为会摔断脚,却不料一个身穿黑衣的少年将她稳稳抱在怀中,还认认真真的说要娶她。
可惜啊,物是人非,她最后嫁的驸马是龙陆银,他温润有余,但是书生气重,手无缚鸡之力。
记得那时,父皇出征前,差人送来一封信,询问徐明月他要不要龙陆银出征,徐明月犹豫半晌回信说不要,可是父皇却反其道用了驸马。
前线送来的最后一封信只有短短几行:明月,朕宠你是因为遵循你母后的心愿。现在,朕要告诉你,你欠朕的,朕要你一生守着西魏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