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不在焉地把带来的漫画递给FIONA,其实注意力全在不远处那扇门上,就怕那扇门突然打开,朱仲谦突然走出来撞见她。
这回闹得那么僵,她还没皮没脸地来宏科,还不知道他怎么想她呢。
“东西都给你了,我有事先走了。”
她急着想走,FIONA却一点放她走的意思也没有,拽着她说话:“这么急着走干嘛?好多天没见你了,我攒了一筐的话要跟你说呢。”
汪真真开始头疼。
“真真,你造不造宏科就是你第二个家啊,你要常回家看看你造吗?在家养伤也是养,在公司也是养啊,”FIONA突然哭丧着脸,“真真姑奶奶,女王大人,你每天都来公司吧,我一定好好伺候你的,一定比伺候我男人还要尽心尽力!”
汪真真简直瞠目结舌:“喂喂,FIONA同学,节操呢?”
FIONA那哀求的样子,就差给汪真真跪下来了:“真真,我是认真的,只要你回来好好哄我们大老板开心了,我节操和贞操都可以不要,全送你!”
“你都不造我们上礼拜过得是啥日子,太特么可怕了,我天天加班到晚上十点啊!累到吐血啊!我回家了老板还不肯走啊!早上我到公司老板已经在了啊!传说中的用生命在工作我终于领教了啊!!真真,我真的看不下去了,再这样熬下来,老板的美颜肯定保不住了,我的男神又要少一个了!”
FIONA趁着汪真真听呆之际,突然出手推了一下,一边推着她朝朱仲谦办公室走去,一边劝说:“真真,我们打工仔在老板面前说不上话,只有你去说才管用,老板现在不在,你进去吧,等下他回来见到你一定会惊喜的,你呆上一天也行,发出什么奇怪声音我们也会装作没听见的,快去吧!”
“喂喂,FIONA你干什么?放开,我不去!”
FIONA力大无穷,哪管汪真真的反抗,一下子就把她推到炮火前沿,她还来不及呼救,FIONA就在她后背猛推了一下,她就栽进了朱仲谦办公室,然后“砰”一声,门从外面被人锁上了。
“FIONA你开门啊!我要出去!”汪真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好奋力拍门。
拍了半天自然外面谁都没理她,虽然她听到了夏秘书训斥FIONA的声音,但她似乎也不打算救她出来,看来大家都心照不宣地要把她这无辜的小白兔敬献给狂暴大魔王,她手拍酸了,就听外面突然安静下来了,有男人的声音!
“谁在里面?……她自己进去的?”
汪真真心头一跳,是朱仲谦的声音。
“把门打开。”
门一开,门里的汪真真就进入朱仲谦视线,两个人目光对上,诡异的气氛弥漫开。
朱仲谦冷着脸问:“你怎么在这里?谁让你进去的?”
四周鸦雀无声。
汪真真偷偷瞄了一眼朱仲谦身后的FIONA,见她哭丧着脸双手合十做哀求状,大概是希望她别把她给招出来。
一旁的夏秘书噤若寒蝉,总裁办公室不能随便进这是谁都知道的规矩,出了事头一个要问责的就是她这个秘书。
她张了张嘴想要先认错,汪真真先她一步跳出来认罪:“我……我落了点东西过来拿,本来想进来跟你打声招呼的,谁知道风太大,门给关上了。”
她这么一说,秘书课在场众人都松了口气,特别是FIONA,逃过一劫松了口气,但还是小心翼翼地观察自家老板的脸色。
朱仲谦却并没打算让员工继续窥伺他私生活,淡淡对着门口的她说了句:“进来说。”
他就寒着脸径直进了自己办公室。
汪真真在一堆人同情的目光中进了办公室。
关了门,她龟缩在门口,战战兢兢地盯着办公桌前的他,没敢上前。
朱仲谦没有再说什么,反而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脚,问:“脚好了?”
汪真真见他转而关心起自己的脚伤,忙不迭地点头说:“好了好了,猪头我全好了,能跑能跳,又可以开始运动了!”
“不信我跳给你看啊!”
汪真真逞强要做个跳跃动作,好在被朱仲谦及时喝止了:“不用了。”
他坐了下来,神色漠然:“既然能走能跳,那我就不送你了,出去吧。”
汪真真本来也打算来宏科见他,就怕见到他冷冰冰的态度,等真见到了,说了没两句就开口要她滚蛋,她什么时候在他这受过这待遇啊?
想她当年说什么做什么,朱仲谦哪次不是百依百顺,一一办到。
她在心里骂他是小鸡肚肠的男人,都快一个礼拜了还不消气,这是打算跟她长期冷战?
然后她的公主病犯了,扬声道:“我偏不出去!”
她跟小蛮牛似的冲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来,脱鞋,盘腿,双手抱肩,目视前方,做老僧入定状。
“你要我出去就叫保安把我抬出去好了。”她干脆耍起了无赖。
朱仲谦拿起电话:“叫两个保安进来。”
汪真真全身一震,不敢置信地转头盯着他。
哥们这是来真的吗?这么绝情,以后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朱仲谦还没挂下电话,嘱咐:“那先让他们进来吧。”
汪真真再也不能淡定了,心想自己竖着进来横着出去,让这么多群众看到,是不是不太好啊?
她很快认清了现实:朱仲谦再也不会凡事都让着她,任由她无理取闹了。
就犹豫着还是识相点赶紧站起来走吧。
正这样想着,门口果然有了动静,门一开,进来的倒不是保安,是夏秘书,身后跟着一个穿白体恤的高大男孩。
那男孩漫不经心的目光一跟她对上,两个人都是一怔,那男孩见朱仲谦办公室居然出现“汪真真”这么个奇怪生物,眼中闪过一抹震惊,而后就淡定地转开视线。
一如初见般拽到恨不得扇死他。
夏秘书没有发现两个人眼中的暗涌,也无视沙发上坐姿不雅的汪真真,对朱仲谦说:“老板,财大的苏晏来了,安排他进哪个部门实习呢?”
汪真真心说牧神原来真名叫苏晏?冤家路窄这句话真是没错,没想到居然在宏科碰上了?不就是一个实习大学生吗?居然还要夏秘书亲自领进门给朱仲谦看?
作为办公室里唯一多余的存在,她继续厚脸皮围观。
苏晏看着办公桌后的男人,拽小子恭敬地叫了一声“哥”。
汪真真再度睁大眼睛。
朱仲谦微一抬头:“你迟到了。”
在气势强大的朱大总裁面前,之前拽得不成人形的牧神,也就是苏晏面上流露尴尬,摸了摸鼻子说:“上午学校有点事。”
朱仲谦照顾他面子,也没有再为难他,只是对夏秘书嘱咐:“你先出去吧,待会先带他去王琴那里。”
“好的。还有……”夏秘书面色犹豫,“还要保安上来吗?”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苏晏向汪真真投来意味不明的一眼,被汪真真给瞪了回去。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朱仲谦,只见他说:“不用了。”
夏秘书点头出去了,然后办公室就诡异地只剩下三个人。
汪真真的存在感顿时更加突出了。
朱仲谦终于拿正眼去瞧她,两人视线交汇,见她一脸看好戏的欠扁模样,他磨着牙看着她,下巴朝门那头点了点,示意她识相点自己出去,他这边要谈正事呢。
一般情况下汪真真是会识相出去的,不过今天她好奇于这臭小子和朱仲谦的关系,又存心想跟他对着干,昂着下巴把头一偏,继续叉手盘腿做无赖状。
一旁站着的苏晏把二人看似亲昵的互动看在眼里,对他俩的关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朱仲谦拿她没办法,只好回过头来对苏晏说正事:“关于实习部门,你自己有什么想法?”
面前坐着的是长辈口中最出色的青年,年纪轻轻就临危受命挑下家族重担,在一片质疑声中用勤恳的工作和亮眼的公司报表打了那些人响亮的耳光,这一切都让二十出头的苏晏肃然起敬,收起一贯吊儿郎当态度停着胸板说:“哥,我都听你的。”
朱仲谦纠正他:“这不是饭局,不要叫“哥”,在公司里永远只有上下级关系和同事关系。还有,男孩子要有主见,以后你接了你爸的班,切忌人云亦云,欢迎下属提出不同的观点,但最后拍板的还是你自己。”
苏晏年轻生涩的脸浮起尴尬,头一天过来挨训了不说,办公室里还有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全程目睹了他被批,他脸上无光,但还是很恭敬地应道:“我记住了。”
汪真真在一旁瞧着直咋舌,那天气得她暴走的臭小子今天被朱仲谦三两句就驯服成了小绵羊,她心里暗爽,对朱仲谦崇拜地五体投地。
她眼里的灼热引来了朱仲谦的注意,他给了她警告的一眼,汪真真只好回头装作什么也没听见,只是嘴角还是上扬着的。
苏晏出声表达想法:“我的专业是管理学,不过感觉在学校里没学到什么,这次实习,我很想跟进项目,看看一个新楼盘从筹备到销售,是如何具体推进的。”
朱仲谦赞许,“表达想法是好的。我简单说下,除了一些常规部门,目前宏科有预算部,工程部,营销策划部和投资发展部,待会投资发展部的总监会上来,你们认识下,她在房产界干了十年,你要谦虚多学习。轮岗的事到时再说。”
他微笑,眼中带着几分鼓励:“职场如战场,不要忘了自己肩上的担子,还有,不要辜负你爸的一片苦心。”
苏晏年郑重点头:“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