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第116章 千里危境风雨迫,真火炼心念头通

一月后。

长春派千里外某处山林间,频频传来斗法爆发的轰鸣,宛如炮仗和雷子连串爆炸,远远传开。

山林中的千百只鸟儿早已惊散飞出。

此时,林内则有四处战团在激烈战斗中。

但见每一处战团中,都有两到三头浑身毛发浓密的妖兽被困住,遭受五六名以上的修士围攻,作困兽之斗。

各种法器和法术掠出的轰鸣伴随妖兽嘶吼,远远传开。

“不错不错……”

陈登鸣身穿淡蓝色胸口刺绣有常青藤的筑基二阶法袍,飘浮在半空为下方法诸多弟子掠阵,神变刀悬浮身旁,灵气氤氲,随时准备出击。

眼看下方战斗进行得有声有色,如火如荼,他脸上浮现出一丝满意微笑。

如今一个月过去,在接连遭逢了好几拨妖魔以及妖魔驱使的妖兽后,这一众弟子委实是进步了不少。

相较于一个月前的稚嫩,现在这些弟子可以说都已是合格的战士了,谨慎、细心、坚定,拥有斗志和勇气。

这就是在生死实战之中磨砺出的强大心理素质。

陈登鸣对如今的这二十八名弟子已经很满意。

唯一不满意的,便是在这一个多月的作战过程中,还是有四名弟子意外身亡了。

战斗中瞬息万变,尤其是遭遇实力堪比筑基的妖魔时,陈登鸣甚至也顾不上诸多弟子,有伤亡也是难免的事情。

原本途中关乐还回来过,但因其他地区又出现强大筑基妖兽的踪迹,关乐便被分派去往了另一边,由此也可想象,当初龟蛇蜂被攻破后潜入进来的妖魔之多。

不过所幸,现在似也已接近尾声了,这阵子已再没有遭遇实力达到筑基的妖魔。

“这次妖乱结束后,不知又有多少个修仙家族要没落了……东北角的战争,是否也会逐渐偃旗息鼓,也不知骆家现今是否安全。”

陈登鸣心中思绪起伏,再次想起骆家,想到许微。

每每当想到这里,他都有种冲动想要穿过东北角战场,去昔日的明月坊看看,找寻骆家的踪迹,找到许微。

但他也知道,这种冲动无用。

不过是无能的逞强罢了。

因为从梁云生口中,他已确定,西域魔修和魔国妖魔,都是从靠近明月坊的边陲角落杀进来的。

骆家就在靠近明月坊六百多里外的乐山沟,根本不可能幸免,除非骆冰早已提前带领家族,去往了其他地方。

而以他如今筑基初期的实力,在练气弟子中看似很强,若真的去了混乱的满是妖魔的东北角战区四处乱窜找人,可能随时要丧命,那战场上可是还有金丹魔修纵横。

“不知能否用门派贡献,请在战场那边的长寿宗道友帮忙留意一番……即便真的要去,也得了解情况,有计划,有充分的准备,保证自身安全,而非漫无目的胡闹。”

陈登鸣思绪才到这里,倏然听到下方传来惊呼。

立即心神一紧。

定睛一看,便看到一道瘦削的影子蹿入一个弟子团队中,霎时撕裂众弟子建立的封锁线,甚至其中一人体外灵光护盾已破灭,情形在闪瞬间就已岌岌可危。

“嗖!——”

一道迅猛刀光倏然从天而降,刀锋所带起的森然杀气凌厉澎湃,激得瘦削妖魔头发都根根竖起,眼看着一闪而至的刀光,一种前未所有的危险感刹那间笼罩全身,死亡的气息森然而至!

然而它既已是出手,自是有所把握,刹那间它骤地一爪杀出,利爪卷起了滚滚血云,撬动周遭天地灵气,带着阵阵腥臭如雨般的腐蚀脓液,‘铛’地一声击在神变刀上。

‘铿锵’一声爆响,神变刀一震,被这股大力震开,刀身上冒起一股浓烟。

“嗯?以血煞气撬动了天地灵气?”

陈登鸣心神一紧,蓦地一指点出,点金术化作一道金光掠过。

瘦削妖魔倏然跃起,竟提前有所判定,快逾鬼魅飚风堪堪避开点金术。

陈登鸣正欲继续出手,突然感到一股熟悉的森然杀机从背后袭至,脑海中瞬间闪过四个字——“血鬼道人”!

他掐诀间维持刀光继续追击,左手却已也同时掐诀。

“嗖——!”

一道血色剑影刹那袭至,蓦地穿透陈登鸣的身影,却是‘嘣’地一声,将一截木头击穿。

与此同时。

眼看那瘦削妖魔冲向一名弟子,神色残忍便要一爪杀出。

一道惊人的刀气倏然从后方袭来,快得无与伦比。

瘦削妖魔眼神骇然正欲迅速折向。

‘噗’地一声,一个森白刀尖从其满是斑斓的皮肤中钻出,几乎将整个额头和面部都贯穿,将两只眼睛分隔开,鲜血继而才缓慢从缝隙中溢出。

瘦削妖兽眼瞳一定,旋即失去光彩。

在其身前,那名之前险些遇险的弟子,脸上浮现快意得逞的笑容,匆匆重系裤腰带。

这弟子身旁,陈登鸣的身影不知何时已赶到。

仔细一看,原来所有弟子腰后,都捆绑着一截木头。

有这一截木头,陈登鸣只要不是无法抽身,就随时可通过已晋升至入门阶段的李代桃僵术,出现在五十丈内任何一名弟子身旁,代价只是两截木头,以及一位弟子的裤腰带而已。

“噌——”

一道血箭飙射,长达八丈的神变刀脱离妖魔头颅,宛如一道惊人的闪电落在陈登鸣的手中,强烈的筑基灵威扩散开,诸多被弟子们团团围住的妖兽俱是充满忌惮的龇牙低吼,却一时不敢动弹。

而这时,一道血影伴随一道浑身血煞气的身影穿过对面山林,出现在众人身前,赫然正是血鬼道人。

“姓陈的,你的实力看来也是越来越强了。”

血鬼道人脸色难看,放缓步伐,眼神警惕中带着杀机和愤怒,将手一招,半空中的血影剑掠回其身旁。

为避免被陈登鸣察觉,他是隔着很远才偷袭。

但陈登鸣却是轻易避开的同时,还有余力干掉他的另一位血妖,实力显然是比之前更强了。

这令他一颗心不由下沉,暗道只怕是很难独力拿下此人了,只能尽力纠缠周旋,拖延到其他道友赶来。

“嗖——”

就在这时,陈登鸣却是直接召出灵舟,毫不犹豫号召弟子们脱离战斗离开。

“想走?天真!”

血鬼道人冷笑一声,倏然发出一声尖锐长啸。

登时身旁血妖包括正被诸多弟子包围的妖兽齐齐发出怒喝,骤地发起袭击。

霎时众多弟子压力大增,只能且战且退。

陈登鸣眼神一冷,骤地双手一握,浑身灵威暴涨,法袍鼓动间,空气中大片金系灵气聚拢成道道锋锐气流,摩擦出金属煅烧般的铁汁气味儿。

霎时好几头妖兽被卷入游气金属洪流中,绞杀成血水肉泥。

“吼!——”

在这闪瞬间,血妖也同时虎奔龙跃杀来,狂喝之间右爪左拳,强劲的力道,伴随一波强过一波的血煞气,构成排山倒海般汹涌的拳劲朝陈登鸣轰下。

陈登鸣一声断喝,手掌一举,八丈长的神变刀灵气剧盛,爆发耀眼光华,亮得灼人双目,轰然斩下!

拳劲刹那与大刀对碰一起,雷霆一般炸开。

血妖痛呼一声,粗壮手臂近乎被劈斩开一大半,连着皮肉就要跌落到地面。

璀璨刀光骤然一散,化作万千宛如过江之鲫般的刃片刀雨幕布,倏然回防陈登鸣身旁。

“铿铿锵锵”数道悄无声息从各个刁钻角度掠来的血色剑影,皆被陈登鸣环绕周身的刃片弹开。

然而夹杂在这些剑影之中的却还有一股阴森诡异的神识,蓦地钻向陈登鸣脑海。

“滚!”

陈登鸣瞬间察觉,双目灵芒剧盛,心意如刀,神识凝聚的刹那,将这一股欲侵入心灵的神识抵御在外。

即便如此,他亦是感受到一股精神异力的侵入,心神震荡,脑海刺痛。

“呀!”

却在此时,怀中魂屋轻颤,小阵灵蓦地探出一道红菱,直接将一枚宛如针形的神识吸走。

“呃!——”

血鬼道人面色一白,神识受创,心神震动。

“是那道纯灵?!”

他眼神霎时一变,脚步一动,又突然顿住,蓦地看向脚底下的几根树枝,皱眉挪开,眼睁睁看着对面陈登鸣飘身飞去了灵舟之上,对方迅速掐诀之间。

大量炽盛璀璨的金系灵气汇聚,于短短两息之间,便构成道道强烈的金属洪流涡旋,宛如一道道金风龙卷碰撞横扫,将一头头追击弟子的妖兽掀飞,绞杀得血肉模糊。

“吼——”

血妖正要追击,陈登鸣手刀一横。

半空中,八丈大刀光芒一闪,刀锋再度对向血妖。

凌冽澎湃的刀气令血妖凶悍嗜血的眼神也不由浮现惊异,突然痛呼一声,断臂血肉中充斥肆虐的刀气爆开,趔趄之间,粗壮断臂‘啪’地落地。

灵舟之上,陈登鸣灵威强烈,法袍鼓动,居高临下目光平静镇定目视血鬼道人。

嗖嗖嗖——

一道道弟子身影已迅速登上灵舟,行动力比之一个月前快了不知多少。

血鬼道人深深皱眉,脑海念头百转,权衡利害之后,没有再追击,眼看着陈登鸣驾驭的灵舟迅速升空,自己这已是第二次在对方手中失利,咬牙不甘怒喝道。

“陈明,下次再见,你想走就没这么容易了。”

陈登鸣眼神微凝,平静目视下方的血鬼道人,突然含笑作揖道。

“血鬼道友不必每次都如此客气,非要送点东西给在下,上次你送的噬鬼非常珍贵,在下很喜欢,这次礼没送成,下次也大可不必……”

话罢,灵舟迅速破空离去,不作任何逗留。

血鬼道人突然出现在这片地带,不似偶然,倒像是早已知晓他的踪迹。

为防有诈,陈登鸣自忖哪怕有把握与血鬼一战,却也不想落入圈套,还是速速离去为妙。

生死战场上,就从来不是逞个人勇武的地方,战斗讲究艺术,考验头脑。

而且,血鬼道人突然喊出他的名字,又说出这番话语,陈登鸣也在分析,此人是爱面子撂下的一句场面话,还是魔修那边真的会另有什么阴谋安排,这个血鬼二货,气恼不过说漏了嘴。

地面,血鬼道人目视迅速离去的灵舟,脸色阴沉,已意识到刚刚气头上是说漏了嘴。

不过,他也并未说出任何实质的东西。

“可恶!我早就说过这陈明不简单,可惜厉道友他们不信我……现在此人遗漏,若是日后捅出什么篓子,我血鬼可不负责。”

血鬼道人眼神闪烁凶芒,回头一看,血妖还在捂住手臂痛苦嘶吼,不由怒喝。

“把手捡起来!把手捡起来!”

一想到还要为血妖以血元续肢法续上手臂,血鬼道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往日对敌时无往不利的血鬼组合,如今却是连一个刚晋升筑基不久的小年轻都对付不了,何其耻辱。

……

高空中,灵舟风驰电掣,茫茫的云海,瞬息万变,时而如舞女挥动的白色纱绸,翩翩起舞,时而又好似波涛汹涌的海浪,从两侧向后滚滚涌去。

二十多名长春派弟子,均是神色钦佩目视不远处灵舟头上陈登鸣的身影,窃窃私语议论着方才惊险的一幕。

说到精彩处有人还眉飞色舞,仿佛自己就是刚刚大发神威的陈登鸣。

在不少弟子看来,血鬼道人这种凶名在外的筑基魔修,那就是战场上的万人屠,甭说遭遇了,老远听到名号就能令人色变战栗。

曾经他们听闻陈师叔击退过血鬼道人,还以为其中有些夸大的成分,毕竟非亲眼所见,一些弟子还是将信将疑。

但今日现场目睹,陈师叔弹指之间操刀斩杀一头血妖,还斩断另一头更强血妖的手臂,震慑得血鬼道人不敢追击,只留下一句场面话,这威风气派,自是令一众弟子钦佩崇拜,心驰神往。

不过,不同于弟子们的兴奋崇拜,陈登鸣此时冷静下来思索,却隐隐感觉事态不对劲。

“这阵子诸多妖魔的踪迹是越来越少,李师兄、鹤师姐他们也击杀了不少妖魔。

我本以为上次侵入近来的妖魔之祸即将结束。

按道理,血鬼道人等魔修应该会趁乱离去才是,何以至今还留在东域腹地,甚至胆敢现身暴露踪迹?”

他发丝飘舞,沉凝思索之间,感觉此事很蹊跷。

魔修又不是傻子,知晓在暗地里搞偷袭还有胜算,出现在明面上,那就是找死。

但既然敢冒险显露踪迹,不会无的放矢,必然有其目的。

“莫非血鬼道人这次是打算捕杀我?以报曾经的仇怨,也削减长春派的实力……不过,他一个人就来捕杀我,看来也是很有自信,也太小觑了我,兴许是打错了算盘。”

才思索到这里,陈登鸣脸色又不由微变。

既然他已被魔修列入猎杀名单,有没有可能,其他师兄师姐也已同时遇袭?

若是如此,只能说潜伏起来的魔修都是预谋已久,恰好就选在如今妖魔即将被清理一空的时候,也正是他们的警惕心最弱的时刻,搞不好现在连宗门都有危险了。

陈登鸣心头沉重,一拍储物袋,飞出几个灵光闪闪的对向传音玉符。

陈登鸣输入灵气后,传递去自己的意念,告知自己这边遭遇的情形,提醒危险的同时,询问情况。

这种传音玉符,可传音范围是千里,俗称千里传音符,一枚只能对应另一枚,无法同时联系多枚。

做完这些,陈登鸣深吸口气,逐渐凝神静气,查看如今自身的状态。

“筑基初期修士【陈登鸣】

寿:84/338/629

灵根:金、木(上品50/100)

武功:略

道法:《长春功》(二层277/6000)、《金罡灵尊》(入门26/100)、《逆荣回春术》(初学65/100)、《李代桃僵术》(入门23/100)……”

一个月以来消灭妖魔,虽是肃清了周遭环境中的不安定因素,却也致使他的精力分散,长春功修炼进度变缓了许多。

不过,也只是一个月而已,如今他的灵根资质绝佳,修炼速度也不算慢。

且这段时间无法静修,他就经常练习术法,李代桃僵术从初学提升至入门后,他的寿元大限也因此达到了629年之多。

除此之外,《逆荣回春术》也已修炼得颇为娴熟。

不过,此术也的确正如莫老头所言,颇难修炼,对于口诀和掐诀手法的要求很高,且的确有伤天和。

这一个月以来,陈登鸣几乎是每天练习两次《逆荣回春术》,每次都可致使周身的草木植被悉数枯萎、灵气枯竭,纯纯的环境破坏王。

不过此术非但可作用在草木植被等目标上,也可对敌或对己施展。

在陈登鸣看来,此术便是游戏中常见的吸蓝又吸血的极品技能。

对敌施展时,敌人若无法抵抗,便将被吸走体内元气灵气,转化为他的。

对他自己施展时,则是能以损耗自身元气为代价,快速恢复灵气,这手段自然也就显得相当偏激魔道,乃是生死战斗关头迫不得已的拼命技能。

“此术用得好,能战局翻盘,捡回一条命,用不好,就送敌手一条命……不知我若修炼到高深处,是否会有所改变。”

沉吟之间,前方已逐渐看到云雾缭绕处的长春派山门。

一道宛如倒扣的海碗般的护山大阵,竟是已开启。

不少密密麻麻如小点般的弟子,皆被召集起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有人进攻门派?”

陈登鸣心中一惊,感到错愕,难道有金丹修士出手了不成?否则何至于开启护山大阵?

后方诸多弟子此时也均是哗然起身,忐忑议论。

就在这时,一道传音也已从其中一道玉符内传出,是梁副派主给出了回应。

“陈师弟,你无恙就好,但如今王师弟、李师弟和鹤师妹等人也已纷纷遇袭,他们分处鹰风涧和雾河滩。

此事过于蹊跷,时机正好卡在丘派主等人正执行一件重大事件的关口。

我担心敌人的目标乃是山门和丘派主的长寿香,唯有开启护山大阵高度警惕,现关师弟和莫师兄他们已赶往驰援,陈师弟你也速去驰援,记住,见机行事,保证自身安全……”

陈登鸣脸色顿变。

担心的事情竟真的发生了。

如今连守护传法殿几乎是半退休状态的莫老头都赶往驰援了,只怕已是十万火急,情形危险。

梁师兄最后的话语像是提醒,也像是牵动他心里的一根弦。

见机行事,保证自身安全。

是否可自行选择,去留随意?

若他不去驰援,猫在一处地方躲一躲,危机过后再出来,谁又能苛责他。

或是他假意去了,却去迟了,也无人能怪责他吧。

不去吧,何必冒险。

不就是可能会导致灭门。

也许好一点,长春派不会被灭,鹤师姐等人也安然无恙回归,他最多也就是从此被这些人心里鄙夷,不再受到信任,将来无法加入长寿宗,至少不用冒险了。

不去吧……

不去吧。

心里仿佛有个声音一直在激荡,充满魔性,诱人心智,动摇信念,令人窒息,快要击碎他胸臆间一直坚持的那一口仙侠之气。

将一切拉回一个字——‘苟、苟、苟’,苟到底,苟到宗门灭而我存,苟到妻女灭而我活,苟到道友死而我不死,苟到最后,长生不死,一切值得!

脑海中仿佛万千个雷火相击,陈登鸣再次找回昔日掀翻五行山时的那种无畏与执念。

人生在世,可以苟,可以谨慎,但有些东西,还是需要坚持的,否则不叫苟,而是苟延残喘,苟延残喘到长生不死。

不过一个不择手段、泯灭一切、也可牺牲一切的老妖怪,空有寿元,却令人不齿。

“李师兄引我入道门,鹤师姐待我情谊重,此是恩情。

何况,这些魔修若真有能耐,早已直接进攻山门,岂会躲藏在暗中玩这些阴谋技俩,显然实力还没有强大到那般程度,金丹修士都不会有……”

陈登鸣倏然双眼清明。

迟疑,是人之常情,但坚持,却就是难能可贵的品质。

他已作出决定,前往驰援,能救便竭力去救,若无法可救,也唯有以保证自身安全为第一要务,至少求一个问心无愧。

他迅速输入灵气进传音玉符内,回应梁师兄,而后纵身飘飞而起,在一众弟子诧异目光中,驱使灵舟,送一众弟子飞驰往前方的门派,自己则刀光一闪,化作青虹刀气,卷住他的身儿,风驰电掣离去。

神光射地青虹去,宝刀凌空时未迟,千里危境风雨迫,真火炼心念头通。

长春派山门之内。

梁云生看到眼前再度亮起的传音玉符,读取其中讯息后,疲惫面容间流露出一丝欣慰笑意。

长春派,这新进筑基师弟,可信……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