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竟然是我的兄长?!”
姜小凡好久才反应过来这个事实,他惊讶地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可是人皇姓公孙啊!”
姜思白笑吟吟地说:“没错,我与止儿没有血脉之亲,可他从小便是我教导长大,并且得到了我的真传,所以我是认可这孩子的。”
姜小凡一下子不能理解,这样也算是自己的子嗣吗?
姜思白已经淡淡地说:“凡人以血脉渊源来定义亲缘,可对于我辈修士来说,血脉又如何?”
“能得我意承我道者才是传人,传人便是子。”
他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忽然决定再点一下道:“那公孙止叫了我几十年的亚父,亦侍奉我如父,我亦教导、培养他至今,如何不能视其如子?”
“便是你,哪怕与我有血脉亲缘,可若是你未领悟真灵之要旨,就算我乃天帝至尊,也只能守你这一世富贵而已。”
“等你天人五衰寿终正寝之后,来世便与我再无干系了。”
“如此,你可明白?”
姜小凡一下子凝重了起来,他明白这个意思了。
总的来说,这是在告诉他:如同公孙止那样可以被承认为长子,可是如他这样的血脉子嗣同样也可以不被承认。
姜小凡忽然间警醒,他本就有一番自己闯荡事业的心气,这时候倒是看得更清了。
这一夜又是这么过去了,总的来说姜小凡的心性还是往姜思白所期待的方向发展着,唯一令人无奈的是这孩子着实笨了一点,都已经提醒得这么明显了,他怎么就一定要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呢?
他就不能老老实实的承认,自己的父母就是罗云天帝,何必要分出个养父养母什么的……
只能说,白丝桐在他小时候那一句玩笑话莫名其妙地成为了他如今各种推测的底层逻辑,令他如今无论如何推测自己的身世都首先要将这个要素考虑进去。
闹了半天这就是白丝桐的锅。
虽然说这孩子天生反应迟钝,好像连天尊的压迫都能够来个‘免疫’,但显然对于天尊的‘金口玉言’他也是没办法质疑的。
结果白丝桐随口一句玩笑,就成了姜小凡坚信到现在的逻辑基础,实在是令人无可奈何。
这就没办法了,只能看姜小凡什么时候能够拐过那个弯来了。
大军继续推进。
这是一个很艰难的过程。
哪怕有姜思白和元铃改天换地,可是周围的热浪却是无法避免的。
十万大军的军营中炎热难忍,一时间大家都休息得不好。
再加上白天还有艰巨的作战任务,这使得众人都十分困倦焦躁,精神也不免紧张了起来。
这是个大麻烦,姜思白能做的,便是让这军营中刮起风来。
可是周围太热了,哪怕是刮起了风也成了热风。
元铃尝试控制地面涌泉,来降低营地中的温度。
可是很快这些泉水就被蒸发出了水蒸气,使得这整个营地中都好像是在蒸桑拿一样。
这可就显得更热了。
这种情况让姜思白颇为无奈,他只能力所能及地给士兵们带来一些帮助。
其实只要维持干燥以及气流流通,哪怕是气候炎热也并非不能忍耐。
大军只能依靠自己的意志继续前进。
而就在这个时候,从帝辇上传来了一阵婉转轻盈的琴声。
这琴声悠扬得覆盖了全军,轻易地扣动了所有人的心弦,让人从心底里冒出了一股清凉。
于是原本困扰了全军的浮躁气氛得到了极大的缓解,大家也没觉得那么热了。
众人惊讶地向帝辇上看去,才发现一个小小的人影带着白玉的神幻魈头,在那认真地抚琴。
是姜婳!
她做到了自己父母都没有做到的事情。
虽然是用了抚琴给的七日琴,可这还是令她感到激动和充满了自豪感。
姜思白摸着小妹的头说:“干得漂亮,我的好孩子。”
而后军中就从罗云仙门的一些弟子嘴里得到了这个小姑娘的身份:罗云帝女,或者称之为罗云小公主也可以。
从这点上来说,可能秋娘要觉得不开心了,凭什么她就是‘罗云小魔星’?
当然,她还不知道她已经被姜思白当成了长女,要是知道的话估计又要开始做一些正常人想不到的事情了。
有了罗云小公主的帮助,众人总算是能够提起精神应对当前的局面。
他们的任务并非是要穿过这火焰之地,而是将整个火焰之地占领!
也即是,将这片火焰覆盖的地方都走一遍,使之重新归于正常。
在这个过程中,其实也是人皇剑不断吸收煞气的过程。
属于至尊人皇的战斗从未停止,公孙止一直都在以人皇之气消磨着吸收来的‘后天煞气’,同时也算是提炼先天煞气。
是以这人皇剑越来越锋利,同时也令这火焰之地中的煞气不断地流失。
而在这个过程中,渎煞众早已经被公孙止以及他的神射将军们击杀得差不多了。
现在唯一的疑问就是魔神赤渎是否会在这个过程中突然出现?
毕竟若是再这么继续下去,赤渎出现之前整个渎煞的领域就要被破坏掉了。
姜思白很好奇,这位魔神难道就不来了吗?
事实证明魔神赤渎还是要来的。
当近乎五分之二的火焰之地都被大周军阵‘踏平’之后,整个火焰之地中的渎煞忽然间向某处极具汇聚了起来。
姜思白立刻拿出鉴天镜企图查看那边变化,结果只能看到一片煞气凝结的阴云而无法看得真切。
但这并非是鉴天镜的真正威能,只是先前不想惊动魔神所以才没有将之真正驱动。
现在看起来那魔神赤渎已经被完全惊动了,那自然不需要再顾忌什么。
鉴天镜发挥全力,一道金光就这么穿透了所有的煞气阴云照射在了那边渎煞汇聚的地方。
只见在那个方向,地面竟然在快速隆起。
随后火焰在这快速隆起的山峰上喷发,就好像是一座在‘急速长个’的火山一般。
那里的渎煞浓郁到了一定程度,便令人意识到有什么东西要‘生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