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暴者炉钎,这位魔神的位格其实在前面两位之下。
祂是在仙灵大世界上各种文明发展起来后,各色生灵的暴虐一面被激发,而后再与混沌魔神残留的煞气所融合诞生。
如果说赤渎与冥愚都是直接从混沌魔神的尸体上所诞生的‘先天魔神’,那么自这炉钎往后就都是伴随着文明诞生而产生的‘后天魔神’。
说起来也是奇怪,看起来位格最高的赤渎和冥愚的领地竟然在最外围,反倒是这炉钎的领地在后方。
姜思白好奇地走入那金属的堡垒中时,立刻就感觉到了一股浓重的与煞气融为一体的金行灵气扑面而来。
这或者可以说是金煞了。
而当他进入城堡的一刹那,锐利而凶戾的金煞就已经被惊动,然后以无形无迹的姿态从四面八方袭来。
若是常人在这,恐怕会被这金煞直接凌迟而亡吧!
上来便是最为凶残的刑法,也难怪是‘施暴者’了。
姜思白想了一下,便以后土剑施展剑法,剑如疾风一般将那些金煞全部击落,同时以鉴天镜观察强度记录信息。
他发现这整个钢铁铸造的堡垒中充斥了各种各样的金煞,除此之外竟然没有别的魔煞众存在了。
那么这里的惨叫声又是从哪里发出的呢?
姜思白没有再以剑法抵挡金煞了,而是周身出现一个宝蓝的水流漩涡,将所有来袭的金煞都以柔水之劲化去。
而后他快步走入这钢铁堡垒中,很快就看到了一个个密闭的囚室或者是高高悬挂起来的囚笼。
这些囚笼中尽是些被金煞折磨得皮肉销蚀的筋骨分离的可悲存在,它们不断地哀嚎着痛苦着,可却死不了也解脱不了,唯有产生源源不绝的要毁灭一切的煞气。
“炉钎的虐煞众,竟然就是这么来的!”
姜思白一下子明白了,这些看起来被折磨得不成型体的肉体,其实就是施暴者炉钎精心挑选的虐煞!
只是别的魔煞众都是其魔神的帮手,而这些虐煞众则是成为炉钎虐煞的源头。
姜思白心中怜悯,可是他却知道这些虐煞众的真灵都已经被无尽的折磨所扭曲,哪怕他将之释放,得到的恐怕也是一些为祸世间的魔头。
可以说,此时受尽折磨的它们便是它们最可怜的时候,一旦释放,便要开始可憎。
只是姜思白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真的下手,并非怜悯,而是手边没有将之完全摧毁的手段。
后土剑虽然有着浩瀚威能与权柄,却并非是这等灭杀之器。
他要想彻底解决这些虐煞众,就只能等下次再来时带上阴阳功业剑了。
他一挥手便释放出了强大心罡,巨大的压力伴随着阳之道的纯阳气息一下子就将这个城堡里肆虐的金煞都给压制了下来。
这是他心中真的有怒意了。
早年凝练的心罡刚猛无俦,再配合他如今已经修行日深的阳之道,使得他对此地的煞气有着极其强烈的压制作用。
周围的嘶吼声渐渐平息了下去,因为那些折磨人的金煞都被压停了下来。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脸上皮肉垂挂下来的骷髅忽然扭头过来,以那因为过多嘶吼而变得沙哑之极的嗓音说:“杀了我们,把我们都杀了,不要让我们再受折磨了,求求你……求求……啊哈哈哈,快点杀掉我,不然我就要把你给一点点地扯碎、咀嚼然后再吞下去!!”
竟然是说着说着就急速疯狂了起来。
姜思白立刻意识到对方本就是已经在无尽的折磨中变成了极致疯狂的存在,只是因为痛苦令它们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此时因为他的压制而产生了喘息之机,便立刻显露出了疯狂。
姜思白微微错愕,却又不觉得意外。
他叹息一声,最终心念一动,这些被折磨得扭曲、畸形的尸体便都被心罡所摧,顷刻间化作湮粉。
到了他如今的境界,其威能早已经不必通过术法的形式来展现了,心念一动便是妙法神通,端的神异。
然而他能摧毁其身躯,却无法破坏它们那被扭曲的真灵。
这些真灵已经被施暴者给完全扭曲,哪怕是再次转世也依然会成为虐杀之灵,在世间行走便是一个个小号的施暴者。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炉钎的确是找到了他的魔煞众,只是这方式截然不同而已。
是以姜思白没有放任这些真灵离去,而是将之捏在了手中。
这些都是不能放走的,他会带回去统一销毁。
至于罪孽,就都归于阴阳功业剑吧,他才不会自己扛这玩意儿。
然而就在他收走了所有的虐煞真灵时,他猛然感觉到了一个十分暴虐而浩大的意志骤然降临。
姜思白心头一动,而后立刻以极致的幻术扭曲他存在的事实,令他整个人在这世间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虚影一般。
这还是从魔主商陆那里得来的灵感,直接欺骗了这个世界让这世界认为他是不存在的。
可惜商陆那人不知道去哪里了,不然还真的想再和他切磋一下幻术。
而那个浩大的意志降临下来,明显带着暴躁怒意,使得整个钢铁的堡垒都在‘嘎吱’做响。
只是那个意志什么都没得到,祂显然对于找东西不擅长,又或者是对姜思白这种‘消失’的状态有些不能理解。
是以在那意志来回扫荡没有收获之后,才不情不愿地退去。
只是令姜思白叹息的是,那个意志走之前竟然又留下了十个被折磨的生灵。
听着那熟悉的哀嚎声响起,姜思白就知道这是新的虐煞之灵了。
与此同时,这整个钢铁的堡垒也再次有了支撑,开始‘嗡嗡’地运转了起来。
姜思白摇摇头没有再停留下去,而是呈现半透明的状态从容走了出去。
他知道自己再留下来也没用。
而施暴者意志的降临也并未令他感到惊慌,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不过同样这也证明了至少现阶段,那些七魔神还不能完全介入物质世界中,它们现在还只能依靠自己手下的走狗来实现影响。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那个封印好像是破了,但又没有完全破。
姜思白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的老舅,心说这老舅还真是个敞亮人,暗中其实都已经把事情做到了前头。
相比起阿母那明火执仗的帮忙,老舅的帮忙总是在细微处体现,需要自己去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