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十二个故事

“今日小二打算出门?”

因着早早要去礼部报道,房遗直一贯起得早。平日里用了早膳,临出房府之前到卢氏那儿请安,房遗直都是看不到季言之的身影的。用卢氏的话来说就是,你二弟练功不练到日上三竿怕是不会醒的,而今日居然冷不丁在卢氏那儿看到保持着面瘫脸的季言之,房遗直可以说惊得差点合不上下巴。

“大哥淡定点!”

还是小萝卜头的房遗则一边吃着季言之给的果脯,一边嘲笑着自家大哥现在仿佛见鬼的模样,就连一岁多一点的房遗义也是扬着无齿的笑容,好似跟着自己的三哥一起嘲笑长兄一样。

房遗直黑线,瞄了瞄依然不苟言笑的季言之,还是很纳闷今儿季言之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季言之被房遗直时不时偷瞄自己的眼神弄得无语,只得找了个借口道:“今日天气尚好,我准备到山里转转,顺便采些药!”

“采药啊…采药!”房遗直瞪大了眼睛,显然想起了一件事的他,用很惊奇的语气说话道:“不是,你今天进山采药,不是爽了太子殿下的约了吗?”

季言之也是惊奇:“我什么时候和太子殿下有约了?”

兄弟俩大眼瞪小眼,然后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卢氏。卢氏笑笑,有些惊讶的道:“娘没说吗?昨儿太子传了口讯,说让小二你今日跟着一起进山打猎。娘见你今日起得那么早还以为你知道呢,没曾想,倒是巧了……一贯喜欢睡懒觉的你居然难得起了一回找。”

“脚好了,就会瞎嘚瑟!”

季言之撇撇嘴,倒是收了先前那副懒散劲儿。他没有急着回小院换衣服,而是继续陪着卢氏说话,等到小厮跑来跟低语几句,季言之便告了一声‘孩儿早去早回’,起身出了正院,自己所住的小院稍作休整。本来啃果脯啃得欢快的房遗则一见季言之走了,赶紧丢下啃了一半的果脯,屁颠屁颠的跟上

“二哥我也要去。”

“乖,你还小,好好待在家里玩蛋,等二哥晚上回来给你带一窝兔子。”

房遗则抽抽搭搭:“阿则不止要兔子还要小狐狸!”

“房小三儿,做人别贪心啊!”季言之蹲下身子,掐了一把房遗则肥嘟嘟的胖脸。“兔子你要,小狐狸你要,下回还想要什么啊!”

房遗直的眼睛溜溜的转了转:“还要野鸡,听说那玩意炖汤最美味不过了!”说罢房遗则还吸溜了一下口水,这样子让季言之很怀疑要是他真的带了一窝兔子和小狐狸回来,它们的下场也不过是早一天和晚一天进锅。

季言之莞尔一笑,房小三是个小吃货,他回来后就知道了,不过房小三是喝水也会长胖的体质,又嗜吃,可以说房小三就跟未出事前的房遗爱一样,肉长得格外的敦实。

“行,二哥再给你带几只野鸡!”

又轻轻的掐了一把房遗则肥嘟嘟的脸儿,季言之就让卢氏身边伺候的丫鬟将房遗则抱回正院。

季言之径直回了小院,换了一身样式简单却又方便行动、类似于突厥人所穿便于骑马打猎的猎装。刚走出小院,穿过曲曲折折的走廊,还未走到正院外有着高大影壁的露天坝子,就听到李承乾和着房遗直交谈的声音。

季言之快走了几步,然后刚和李承乾打了一个照面,就差点喷口水。果然历史书说李承乾性格阴晴不定还是一定依据的。好好的打猎,穿了胡装也就罢了,反正他也穿了,可梳着‘小脏辫’,打扮得跟个地道的突厥人算怎么回事啊!季言之当即就翻了个白眼,吐槽道。

“殿下今儿又忘了吃药!”

“多日未见,房小二你说话还是挺不对味的!”李承乾倒是见了季言之的白眼,却没放在心上,反而好脾气的道:“你开的药孤每天都在吃呢,不会忘了的!”

“那行吧,不过殿下今儿怎么打扮成这幅鬼样子!”

李承乾:“不好看?”

季言之很肯定的点头:“你打扮成这样,全长安城就找不出比你更丑的了!”

李承乾蓦地眯起眼睛,直直的看着季言之。季言之同时也眯起眼睛,直直的看了回去。刀光剑戟间,李承乾率先败下阵来。“房小二…”李承乾磨着牙道:“前面带路,孤先去你小院梳洗一下!”

季言之努努嘴,倒没在说什么挖苦人的话,很听话的领着李承乾去了自己的小院。

李承乾很自来熟的接过季言之递给自己他根本没穿过的新衣,就去了浴室换衣梳洗。等待间,季言之盘腿坐在铺有细软的榻上,很有风雅文士的做派,在那细细的品着茗。

李承乾出来后,季言之端着茶盏,眼神微扫,难得笑了一下道:“不错,这样顺眼多了!”

李承乾没理会季言之的打趣,直接就在塌的另一边坐下。

“耽误了打猎!”

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让季言之更加的莞尔,也让季言之更想问问李承乾今儿是脑抽呢还是脑抽,怎么一副鬼样子就出门了。李承乾也没想过瞒过季言之这秉性脾气都挺和他胃口的家伙,就把事情给季言之说了。无非就是于志宁、孔颖达、张玄素那几个自号谏臣的老东西,倚老卖老,恨不得他这个做太子的像儿孙一样听他们的话。而李承乾呢,自认脾气算好的了,但也容忍一些见不得自己好的人当他的老师…

季言之默了,好半晌才幽幽的道:“你当他们放屁!”

“说话文明点!”李承乾的脸色如今倒是好了不少,至少还能心平气和的‘指责’季言之说脏话是很不好的行为。季言之没理会李承乾的‘指责’,将杯盏里的茶水当成酒一口喝了后,就将杯盏轻轻一放。

“东宫辅臣多了也是一件麻烦事,好名者为在史书上记一笔留名,自然要想方设法的‘拼搏’,殿下是太子又如何,左右陛下也常常被那些号称谏臣、直臣的大臣们呕得吃不下饭。那作为人子的殿下你就更应该受着。只是盖个房子就被上疏批评说太过奢华又如何,和宦官玩乐被比作秦二世又如何,只要行为有丁点出格不对就被骂成狗又如何?我在家,咳,吃了睡睡了吃不也是被房老头骂不如一头刚鬣吗。”

“那是你亲爹,完全没可比性好不好!”

“啧,这么说来,想当爹的人挺多啊!”

季言之看了李承乾一眼,即使不笑板着脸,但李承乾感觉出了其中蕴涵的嘲讽。李承乾定定打量季言之片刻,转而也学季言之的模样,将茶水当酒一样的一口闷了。

“房小二,你说当太子当得这么憋屈,可真够让孤郁闷的!而且孤是那种不听人劝,喜欢一意孤行的人吗。可偏偏有人拿着鸡毛当令箭,拿鸡毛蒜皮,连小事也算不了的小瑕疵吼什么死无所恨,仗着东宫辅臣的身份当面就对孤痛加批评指责,孤就纳闷了,孤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了?难不成就小七那腼腆如女儿家的货,才符合他们心中的期望!”

“好好的干嘛牵扯到了我徒弟!就算他真的跟闺女似的,知道放在心里也就罢了,真说出来,小野鸡不要面子啊!”

“小七的小名是稚奴,不是小野鸡!”

“稚的含义不是野鸡吗,我叫他小野鸡有什么不对?”

反正歪理一大堆的季言之振振有词的道。而李承乾一听,反而觉得很有道理,忍不住琢磨起该叫一直跟他很不对付的李泰什么‘爱称’。

也觉得那时不时领着高阳跑来找存在感的死胖子很碍眼的季言之坏心眼的提议:“要不叫胖鸟?”青雀名字再怎么好听,再怎么好听,本质也是鸟,加个胖字简直是完美无缺的形容,毕竟长得圆滚滚的李泰在他的眼里,就是死胖子,还是心眼特多的那种。

“胖鸟?不错,不错!”

李承乾很满意这爱称,相信有了季言之对李治的‘爱称’打头阵,即使他叫李泰胖鸟,李泰不爽也只能憋着。幻想着李泰听到自己叫他胖鸟的憋屈样儿,李承乾哈哈大笑起来。

是真的哈哈大笑,带拍桌子的那种,李承乾如此开怀,只把季言之看得一阵叹息,瞧瞧不过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儿,就被打着‘教育他成人’的文官们逼成这样了。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真真让季言之对唐之一代所谓的谏臣,直臣刷新了认知。怪不得历史上,李承乾最后会恶从胆中生,要搞死于志宁等一干东宫辅臣,就算换了他是李承乾,有这么一群拿着鸡毛当令箭,打着为自己的名义,无时无刻不谏,言语之急切恨不得自己立刻听他们的东宫辅臣在,也会受不了的直接弄死。李承乾能忍那么多年,最终忍无可忍之下才决定暗中弄死他们,相较于他的爆脾气,真的算脾气好的了…

季言之叹了一口气,真诚的建议道:“东宫的人该换一换了!”

“换?怎么换?孤现在是做什么都有错!”怒气又上来的李承乾愤愤的道:“你瞧着吧,即使孤今天没去打猎,就在房府待着,等孤一回宫,不不,没回宫之时,那几个老货就会上疏说孤不务正业。”

季言之笑了笑:“想不想坑人?”

李承乾一下子收了愤愤,若有所思的道:“你又想了什么鬼主意。”

“什么鬼主意这是好事!”季言之白了李承乾一眼后,也没藏着掖着的意思就把自己意思说了:“殿下知道我善医道,本来我打算过一段时日举行义诊的,正好今日殿下出宫,不妨帮忙。这种为民之事,于志宁等人就算挑刺也挑不出来。”

李承乾眯眼想了一会儿,也觉得季言之这主意甚好。甚至为了更好的‘坑’那几个向往名将他一介太子拿来当踏脚石的所谓谏臣直臣,李承乾在跟着季言之出门之时,更是和季言之一样,换了一身很平常的粗布棉衣。

因着一身好医术,其实季言之在平民百姓中是很出名的。特别是上溪村受过他不少恩惠的人,更是一个劲儿的跟其他人听闻有义诊的匆忙赶来的庄稼把式说季言之人好心善,更说房玄龄房大人会教子,即使季言之失忆了跟着师傅住在深山老林里,平时下山采买生活必需品时碰到乡亲父老,也会做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随着上溪村村民的宣传,跑来看病的人越来越多。别看李承乾在宫里时事事穷讲究,但出了门换了身粗布棉衣,他就真的没表现出一点不耐烦,很用心的帮季言之打下手。

当然依着李承乾根本不认识几个药材的样儿来看,所谓的打下手不过是安排人去长安城里的各大药铺采买药和维持治安,毕竟总有那么一些人,明明有两钱却总爱占便宜,有李承乾在,有那些同样换了粗布衣衫的随从在,也能威慑一下看病不付钱光想着占便宜的有钱人。毕竟季言之搞义诊,主意‘义’的是真正看不起病的平头老百姓,可不是这些个穿得好的有钱人。

跑来看病的人很多,即使有了李承乾帮忙,季言之也几乎忙到了天黑,其中不带任何喘息。

仅供宫里人进出的宫门在黄昏时分就已经上锁了,所以季言之收工后,李承乾也就跟着季言之一起回了房府休息,等第二日天刚明,才匆匆的赶回宫里。

李承乾可不知道自己一夜未归,可让那些个恨不得无时无刻不谏的东宫辅臣找着了机会,一个劲儿的李世民面前说李承乾作为太子耽误玩乐,彻夜不归在外打猎,简直有负圣恩有负太子之位。

李世民被他们说得恼火,一肚子的火随着一夜过去那是越集越多。一夜没休息好,李世民精神有些不济的赶去金銮殿上早朝。李承乾也没睡好,因为季言之那货昨晚安排下人熏屋子居然用的是艾草,而不是檀香。

他妈谁家的公子哥儿香薰屋子会用艾草啊,真是活久见!

根本不知道季言之此举意在消毒的李承乾打了一个哈欠,不巧就被李世民逮了个正着。李世民看到偷偷打哈欠的李承乾,只觉得邪火突突的冒,忍不住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喝骂起李承乾来。

李承乾冷笑,阖目不理。本来吧,依着他的脾气早就当场回嘴了,不过李承乾想趁此将那几个喜欢拿他当筏子换取名声的东宫辅臣换了,也就静静站着,任由李世民骂。因为李承乾明白,即使他不吭声,知道他昨儿一天都干了什么的房玄龄也会开口的。这不,李世民正骂得兴起,骂得让于志宁等几个东宫辅臣很满意、更有信心‘教导’好李承乾这位太子之时,不出意料,房玄龄站了出来。

“陛下,昨儿太子非是耽于玩乐才误了回宫时辰。”

李世民的‘责骂’,戛然而止。“房爱卿此话何意!”

“昨儿太子来臣府上找臣次子遗爱,并不是为了进山狩猎,而是跟着臣次子遗爱,一起办了场义诊,为京城附近的百姓免费看病。至于彻夜未归,则是太子跟臣次子遗爱忙得忘了时间,所以才不得不宿于臣家中…”

李世民愣了,而告罪说李承乾一天到晚不干正事、耽于玩乐的于志宁等人皆一脸懵逼…

太子居然跟着房家二郎一起义诊,免费给普通百姓看病,真的假的?不会是房玄龄为了帮太子故意说的假话吧!

作为谏臣直臣,于志宁等人自然是什么话一说。可惜他们的怀疑是建立在自身的恶意猜测下的,根本没有事实依据,所以结局可想可知。反正借着这事儿,李承乾几乎不用吹灰之力就将看他不顺眼,他也看不顺眼的于志宁等人成功的‘赶’出了东宫。

于志宁等人卸了东宫辅臣的官职后,李承乾只觉得天也蓝了,空气也清新了。心情倍儿棒的他,甚至听从了季言之再一次的‘陈恳’建议,将东宫的下人换了一个遍。于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在历史上和李承乾来了一段旷世男男之恋,甚至成了父子真正决裂导火线的称心公子还没跟李承乾打过照面,就被‘踹’出了太子东宫。至于原因,只是季言之偶然说起豢养男伶戏子,容易给于志宁等人攀咬重当东宫辅臣的机会,毕竟靡靡之音,在讲究祖宗礼法的他们的认知里,只有昏君才喜欢。

李承乾可不想再感受整天~日了哮天犬的感觉,所以很听话就把太常寺送来的舞伶乐人不管男女全都一起清出了太子东宫,这个举动,算是无意中在最讲究的文官里刷了不少的高分。

李承乾对此也不在意,他的性格就那样,爱憎分明,喜欢看得上眼的人哪里都好,看不眼例如于志宁之流,那是恨得咬牙切齿,可以说李承乾不止一次想不管不顾的将他们给弄死…

不过李承乾的舒坦日子也没过多久,就重新又变得暴躁起来,作为被‘牵连’的季言之瞅着怒气冲冲、五官差点都气移位的李承乾,无奈的笑。

“我说你这脾气真的该好好歇歇了,有什么好呕好气的,瞧我这被牵连,同你一道儿成了有龙阳之癖的无辜人手都没动怒了!”

李承乾冷笑:“你面上的确没动怒,但你敢保证你私底下没搞事!”

季言之回以冷笑:“你不是也一样!”

的确季言之、李承乾这两从某些方面来讲有些相似的家伙都选择私底下收拾人。

他们俩一起来的凶残指数可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而是一乘以十甚至乘以百倍。这不,短短几天的功夫,两人双剑合璧,就把背后搞这些上不了台面、只能恶心人的罪魁祸首和从者都折腾得半死不活,就连借此给李承乾泼污名,提高李世民对李承乾不喜的胖鸟李泰也没讨得好,他和推波助澜的高阳一起被送去了感业寺待发修行过了好一段清苦的日子,等胖鸟差不多变成弱鸟之时才在李承乾假惺惺的求情之下,被李世民‘原谅’。

只是犯了重大错误的李泰要想继续礼秩逾制的住在武德殿怕是不可能的,被开恩从感业寺归来不久,群臣便上疏让已获封王爵的李泰就藩。群臣众口一词,这下李世民即使对李泰这只胖鸟(青雀)有诸多的不舍,也只能下令让李泰今日就藩。

李泰离开长安的那天,天下起了小雨。密密麻麻如丝线,让人的心也跟着被缠得沉闷、喘不过来气。当然,李承乾没有这种感觉,季言之这位被‘牵连’之人更加不会有这种感觉了。

望着绵绵细雨,季言之只是在想,李泰有生之年最好不要再想着踏入长安城找他的麻烦,不然他准有一百零八种法子让李泰这只胖鸟生不如死。想想最近因为新城生病一事,小脸都小了一圈儿的小兕子,季言之一阵冷笑,随即悄然离开了墙头。

贞观十三年,唐太宗李世民以高昌王麴文泰西域朝贡,遂命侯君集、薛万彻等率兵伐高昌。次年,麴文泰病死,其子麴智盛继位,投降唐朝。太宗于是在高昌首府交河城置安西都护府,西域各国皆到长安朝贡。这万国来朝的盛世让文武百官欣喜不已,也让李世民越发的飘飘然,认为万国归心于大唐,当传扬我天朝上国国威,给各国来长安朝贡的使者准备丰厚的回礼…

李世民此话一出,满朝文官无不附和,认为此举真的大大传扬了天朝上国国威,而季言之听了却只想骂娘。拿国民的东西养白眼狼,也只有讲究孔孟之道,认定万事以和为贵的天朝读书人干得出来了。瞧瞧一干武将,包括他在内,可是把白眼翻得不要太娴熟。

“房小二,你也觉得这群读书人脑子有坑吧!”

程咬金还没凑近季言之呢,熊掌一样的蒲扇手就顺手一挥,结果季言之很灵巧的一朵,那蒲扇似的黑手就拍到了挨着季言之站的程处亮身上。程处亮当即脚下就是一踉跄,差点摔了个狗吃SHI。

程处亮龇牙咧嘴,只觉得自己半边身子都麻了。只不过‘打’他的人是他的亲爹,程处亮能怎么办,只能一口热泪将委屈包裹,可怜兮兮的望着程咬金道:“爹啊,你想教育儿子,回家成不。”金銮殿上这么多人,全都看你教子,你脸皮厚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儿子年龄小,还是想要脸的啊!

和程处亮站在一块儿的都是驸马以及未来准驸马,季言之算是其中年龄最小却是武艺最好的那个。季言之眼瞅着李世民已经注意到他们这段儿的动作,也就懒得看这对父子的眉眼官司,出列对李世民道。

“陛下,小子觉得诸位大人言之有理,小子不才请缨督办接待万国来使的后续问题,保准让来长安朝贡的万国充分体会什么才是真正的天朝上国国威!”

耕种水利农耕器械等等图纸和各类粮食种子别想要,华而不实的绫罗绸缎珠宝首饰,佛家儒家各种劝导人向善的佛经、四书五经想要多少有多少!不是仰慕天朝上国文化吗,正好趁此机会好好的感受、学习天朝上国特有的儒家文化!

季言之打算着‘软刀子阴人’,李世民包括文武百官在内都不知道,房玄龄倒是隐约知道他这个儿子阴得很,但作为亲爹他怎么可能拆儿子的台,所以李世民高兴的将安排‘回’礼的工作交给了季言之时,房玄龄从头到尾都是保持沉默的。

别看前来长安城朝贡的各国使者都尊李世民一声天可汗,但有多少是真心诚服,又有多少是把李世民、大唐的官员们当成二傻子、冤大头来糊弄呢!

从古至今草原上来的吃人的饿狼们从来都是实力强了跑来打,打不过后又立马投降,‘要’一堆好处然后回家慢慢地休养生息,然后以图后起。

万国朝贡说来不过是名头上好听,想想各番邦小国真要尊敬大唐,尊敬李世民这位雄才伟略的帝王,怎么不在唐建立之初,李世民登基之初就来一次万国朝贡呢,偏偏要在李靖奉命出师塞北灭东突厥,又灭吐谷浑寇边等,让剩余的西域诸国皆胆寒时,才来了一初万国朝贡,才哭着喊着要尊称李世民为天可汗。

说白了不过是打不过,所以乖觉的投降暂时诚服,以期休养生息,等以后卷土起势。就像当初李世民对吐蕃多好啊,嫁了文成公主不说,还让文成公主带了大量的工匠和耕种技术以及各种适合吐蕃种植的粮食种子,帮助吐蕃人民有衣有食,结果呢,安史之乱一爆发,西藏就趁机大大的祸害了一把对他们有大恩的大唐。

所以在各国使者暗搓搓的计算着自己朝贡的那堆破铜烂铁能够为他们各自的国家换多少好东西时,季言之风声丝毫不漏的给他们准备很别具一格的‘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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