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七个故事

季老大这话说出来,被季老头找来主持、见证分家的季家人全都面面相觑。他们都是季家人,或多或少都了解季老幺不爱说假话,除去平时没个正行、吊儿郎当外,也算个诚实孩子,应该不会做出为了将季老大一家赶出去故意说谎的事,毕竟季家庄的人都清楚季老幺对季老大和他的媳妇、女儿们很好,至于季老大那一家子嘛…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老大啊!”

旱烟里的土烟丝早已抽完了,但季老头依然舍不得将老伙计丢开,仍然捏在手中,浑浊似乎还带着血丝的双眼紧紧的看着季老大,说不出的失望。

“幺儿的性格,俺了解。老大啊,你就不觉得你说这样的话亏心?从小到大,幺儿没做好弟弟的本分?”

季老大又不吭声了,季老头更是一阵失望。虎父犬子指的就是他和季老大吧。要是季老大能梗着脖子跟他吵,跟他辩解,好歹认识几个字算得上半个文化人的季老头,或许会反思自己是不是过于偏疼小儿子、忽略了大儿子,才导致今儿的事情发生。可惜季老大还是这样儿,温温吞吞好像三棍子也打不出一个屁,憋急了才会说几句,实则焉坏焉坏。不止季老头,就连季老太也是想让季老大好好的摸摸良心想想,身为老大和着弟弟相差了足足二十岁,足足差了一辈儿,好意思跟幼弟计较爹妈更疼谁吗。

“俺可不会做这么低级的事。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只为赶大哥出家门?大哥觉得俺有那么傻?”

季言之学着原主吊儿郎当的样子,没个正行的站在那儿。不过相比原主,季言之到底经历了几世,每一世的他都努力贴合原主的性格,但总得来说还是有稍许不同的,比如说现在的季言之即使看起来像个耿直哥儿,但其实还是个切开黑的家伙。

如今已经成了切开黑好儿郎的季言之不想跟季老大一房纠缠下去,所以干干脆脆的当着众人的面,将原主季老幺‘落水’前后的经过讲得清清楚楚,包括季四丫是怎么利用原主爱慕张燕红张知青,假传张知青约他河边碰面的事情都无遗漏的说了出来,并且还道。

“说来也不怕叔爷叔伯们笑话,俺自小时候落水后就一直害怕有水的地方,一个人是万万不敢单独去河边的,即使是张知青真的相邀,俺一个人也不敢往河边走,所以当时四丫传了口讯后,俺就让四丫跟着一起去。”

季四叔点头,季老幺怕水是全季家庄都知道的事,每回身边总要有人跟着才会去河边,只是季老幺怎么确定就是四丫推他的,这点季四叔还是想要知道的,所以便开口问了。

“这个点,俺们庄稼汉子都在地里忙活,河边几乎没人,当时俺记得清清楚楚,四丫先是走在俺的前面,后来就走到俺的后面,然后没多久,俺就觉得被人猛推了一把,脚底打滑就顺着河边的稀泥滑进了河里。”

顿了顿,季言之似笑非笑的道:“当时大嫂在河边洗衣服,看着俺在河里沉沉浮浮,不喊救人反而喊有流氓。不过幸好有她这一嗓子,不然俺淹死了也会没人知道。”

他当时在河底下找出来的衣裤样式普通,只是简单的白T恤加黑色休闲裤,料子却极好,比起现在人的补丁加补丁的衣服,简直不知醒目到了哪儿去。估计这也是他被‘救’起来后,王招娣才惊觉落水之人居然是他的缘故。

要知道原小说剧情中,季老幺的身体可是在水里泡得发了胀才被打捞上来。而由于当时壮劳力都在地里忙活,也没注意该在家里午睡的季老幺是怎么出门,又怎么落水的。所以季四丫可以说得上粗暴、简单,仅仅凭着一腔恶意就对亲叔叔下手的事就这么悄然无息的湮灭了。

如今季言之‘耿直’的把事儿完完全全的揭开,相信很快就有‘看’到季四丫跟自己出门,甚至于‘看’到季四丫推自己一把的人出现来凑热闹,毕竟季老幺怕水,十多岁的年龄还不敢独自一人往岸边走的事儿,全季家庄的人都知道,只要他活着,理儿便算是站在他这边的。

随后的发展也如季言之所料,他的一席话说下来,几乎没人帮着季老大,特别是季四丫说话,就连一向和季老大关系亲近的季大梁(季五叔家的),也是摇着头,劝着季老大分家以后好好的教养其他几朵金花,季四丫以后啊,怕是废了。

季老大咬着牙,双目通红却不哼声。因为就算是对季老大一家失望不已,季老头分家还是分得挺公道的。念着季老大小家人口多,本身除了地里刨食,根本没什么进项,家里存款对半分不说,甚至每个月的津贴都分了二十块给季老大。

季言之对此没什么意见,除了他的系统空间在融合玉佩里的空间后,进化成了QQ农场的那种可以种植养殖的空间,他根本不缺物资吃喝外,也有老人的东西他想给谁就给谁,完全不放在心上的缘故。就算季老头将所有东西都留给季老大,人却跟着他,他也不会有意见,也会尽心尽力的尽到当子女的责任。

而对于这种分法,季老太是十分不满意的。在她想来,既然老大认定了她偏心眼,那么她就彻彻底底的偏心眼给他看。季老太双眼一瞪,正要发挥自己当泼妇好多年已经磨炼到了巅峰状况的胡搅蛮缠能耐,好好跟季老头唠叨一下这么做不值得就该一分钱不留给季老大时,季言之劝住了他。

“阿娘算了,大哥也是你和阿爹的孩子,这家的确该有他的一份。”

“你啊,就是大气。”

季老太看着季言之的时候那是得意、欣慰,而面对季老大时,则是失望大于气愤,简直连把季老大塞回肚子里重造的念头都没了。反正她偏心眼嘛,以后就当只有季言之这么一个儿子得了。

“既然幺儿没意见,就这么分吧!”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但季老太还是狠狠的剐了一眼季老头,才施施然的去撵人了。季老大和几个丫头可以明儿找到住的地方搬出去,但是季四丫这头白眼狼可别想在家里待着。

季老太气势冲冲的当着众人的面儿,又把被打得浑身是伤的季四丫从几个丫头共同住的屋里撵了出来,并放话说从今天开始季四丫别想登老屋的门,登一次打一次。

季四丫又恼又恨,特别是跑来主持房间的长辈们以及闻讯跑来看热闹的婶子嫂子看西洋镜儿的眼神,更是让季四丫羞愤欲绝。小叔不是一贯怕水,且不懂水性吗。怎么就没有被淹死呢!如果他淹死了,空间玉佩是她的,家里的一切也是阿爹的了。

恨不得季言之就此淹死的季四丫忘了,她未重生之前,她现在恨得要死的小叔是怎么为她家的六个姐妹撑腰,在季老大和王招娣好不容易得了一个能够传宗接代的儿子,企图将三丫、五丫、六丫包括她嫁给能出大笔彩礼,比如说隔壁村的瘸腿老汉儿时,也是她现在狠得牙痒痒的小叔强硬的反对,才让她们都顺顺当当的嫁了出去,小日子不说多红火,但每个姑娘出嫁时陪嫁的缝纫机让季家坝子的老少爷们、大小媳妇全都看得眼热…

所以说白眼狼真真是一脉传承,不愧是一窝出来的。

季言之扫了一眼即使极力掩饰也掩饰不了愤恨的季四丫,再看了一眼看似怯怯生生,却好像眼带失望的其他几个丫头,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六丫还小,尚有可塑造空间就不说了,但其他几个丫头,特别是季大丫这个头上扎了红头绳都是他这个做小叔买的家伙,凭什么对他失望?就因为他不耐烦虚以委蛇,‘唆使’偏心眼的季老头、季老太将他们一家撵出去的缘故?

呵,如果是这样,她们注定是要失望,甚至于绝望了。因为他这个小叔啊,从此以后只会把他们当成陌生人来无视,季大丫那几个丫头要像季四丫记忆中那般嫁得那么风光,估计只能做梦才能好好的体会一把了。

“阿娘,幺儿累了,先回屋休息了。”

季言之如今是一眼也不想多看那几个怯怯生生好像委屈到了极点的侄女们,干脆就直接回了屋,将主场交给势要将偏心眼进行到底的季老太,反正有季老太在,不管几个丫头怎么哭泣求饶也别想讨得了好。

果然季言之‘溜’回房间后,外边院子很是鸡飞狗跳的闹了一番。声音渐消后,季老太像得胜归来的公鸡一样特别趾高气昂的进了屋。

“还想要陪嫁,美得她们,也不知哪里来的脸提。”

季老太呲了一声,转而就换了鄙夷不屑的表情,如沐清风的‘警告’季言之:“幺儿啊,别怪阿娘多话,你要是再敢那么傻,乱答应什么陪嫁大件,让那几个丫头风光大嫁,就不认你这瓜货了。”

“阿娘啊,幺儿着了这么一回,不会再当瓜娃子的。”

季言之再三跟季老太保证,哄得眉开眼笑的季老太终于施恩放她一马后,才话锋一转问道:“房子怎么说,是一分为二还是重新另起?”

季言之选择上更倾向于带着季老头和季老太从老房搬出去,另起房子。只是这样一来,难免给人的感觉是他们爷三是被季老大撵了出去,所以想了想,季言之干脆问了季老太的意思。

“当然是他们爬(滚)出去。”季老太很是干脆利落的道:“家里共有五百的存款,那个不孝子分了二百五,足够起几间房子了,还想分老房,也不怕天打雷劈唆!”

这样也行…

反正如果将老房子一分为二,他和季老大一人一半的住,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他心中也膈应的慌。季言之很了解自己恩怨分明的性格,就怕脾气上来,直接一包耗子药毒死他们…

嗯,这样说做虽然很爽,但后续麻烦得很。毕竟这个年代连耗子都几乎绝迹了,哪来的耗子药,而且…就算有耗子药,死一人估计溅不起波浪,但是一死死全家…想到这个年代抓特党的全民积极性,还没想好怎么将锅扣在敌特头上的季言之只能无奈的放弃这一不切实际的处理办法。

又在暗搓搓窥屏的小绿……,这么凶残,真的是以前半面瘫的五好青年吗。想想她自以为的五好青年曾经进看守所待过一段时间,小绿又觉得季言之如今越来越凶残,一点也不奇怪。

季老太继续叨叨分家的细节,季言之听得十分认真,末了在季老太埋汰季老大就是心软,平分家产还不够,还要平分甚至多分家里的粮食时,季言之拍胸口保证,只要有一口干的就绝对不给老两口喝稀的。季老太被哄得眉开眼笑,不止季老头的面前说季老幺孝顺,还在外面广为宣传,说季老幺的孝顺,季老大拍马也赶不上。

季言之对这快要把他捧上天的夸奖,倒是接受得挺坦然的,充分向季家坝子的人演绎了什么叫厚脸皮,什么叫做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

“既然阿爹阿娘跟了我,我自然要好好孝顺他们。”从县城里和相熟的几个红卫兵去国营大饭店搓了一顿,好好联络了一下感情的季言之回来后面对老嫂子、老大爷们的调侃,依然笑眯眯的道。

“咱老幺叔,这脾气就是好。”参与了下河‘救’人的季爱国竖起拇指,笑嘻嘻的夸奖季言之。季爱国是隔了房季老根家的小孙子,和着季言之相差不了几岁,平日里关系也不错。今儿见季言之拎着一个破包袱从县城里回来,赶紧凑上来嬉皮笑脸的问,季言之这是又得了什么宝贝!

季言之斜瞄了一眼季爱国:“爱国啊,叔的确得了宝贝,但是你觉得在这儿说合适吗。”

“怎么就不合适了。”季四叔家比季言之大了七八岁,黑得跟煤球有一拼的季铁柱跳出来,‘拆’季言之的台。

旁观凑热闹的大爷婶子们也纷纷竖起耳朵准备光明正大的偷听,季言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好好好,既然你们想知道,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这么说吧!”

“老幺叔爷,你别说得这么文绉绉的啊,俺听起来怪怪的。”

旁边另一姓季,年龄差不多大却比季爱国辈分还低的小伙伴出言打断了季言之的话。季言之横了论辈分来说是他孙子的小伙伴一眼,有些没好气的道:“你们还想不想听。”

一旁的季铁柱直接捂住了他的嘴:“老幺你说,放心好了,老幺你不咧咧完,俺就不放开俺们孙子的嘴。”

于是季言之便接着说了:“卫红兄说了,最近县城里的纺织厂和钢铁厂准备招临时工,我用这个数…”季言之比了个五的数字,“买了名额…你们…”

季爱国赶紧上前捂住了季言之的嘴,并且招呼季铁柱和季言之的侄儿季有粮上前,架着季言之就往家里跑,隐隐约约还传来季爱国的‘谄媚’声。“叔啊,咱们去二奶奶家仔细研究一下,看谁去合适。俺个人认为俺是十分合适的人选,叔你说是吧!”

这年头谁不羡慕工人啊,就算是临时工,在地里刨食的庄稼汉子们的眼里也是有福的人,每月有工资拿,又有供应粮吃,简直就是神仙的生活…

被‘丢’下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全都往季老头位于半山腰的老宅跑去。不行,他们论起来也是季家人,可不能让那几个臭小子仗着关系更好点,把工作给抢了。

于是刚诧异今儿季言之怎么是被季铁柱几个抬回来后,正在抽搭旱烟子,和着季四叔唠嗑的季老头又一脸诧异的迎来了几乎半个季家坝子的人。

因为跑来老房的人太多,连院子里也站不下,季老头只能将人全请了出去,站在外面通茂密山林的小径和两旁的草丛上。

“今儿有啥事啊,怎么全上俺家来了?”

都想打听县城工厂招临时工是咋回事的大伙们赶紧你一言我一语,三言两语就把事儿说了出来。

季老头一听,顿时瞪了季言之一眼,这种事情都敢拿出来说,他这个幺儿可真够缺心眼的。

季言之的确不想说的,但原主就是那种张扬的性格。季言之干脆就随着原主的性格来,反正改变总要有一个过程的,不能一下子改变太大,只能循环渐进。季老头的瞪,对于季言之根本不痛不痒,所以季言之扯嘴笑了一下,立马把锅抛给了季铁柱几个。当然这的确就是季铁柱几个的锅就是了。

季铁柱几个讪笑,他们也没想到季言之进县城一趟就得到了这种好消息啊,只得赶紧补救道:“既然大伙儿都知道了,就公平竞争吧。先说好了这事儿不能论亲疏关系,只能说钱,钱不到位,那就不好意思了,总不能光要老幺出钱、搭人情吧。”

“铁柱这话说得好,俺也是这个意思。”匆匆赶来的季四叔,也就是季家坝子的村干部发表了意见。“这事儿啊,老幺只是说县城准备招临时工,成不成还要看老幺怎么跑关系。”

季四叔自晓季言之和县城里的卫兵好,又不祸害乡里乡亲,反而常常给乡亲们谋福利,平日里看起来吊儿郎当没个正行,但论起来算是十里八乡难得的能耐人。

也不知道季老大家的那几个丫头片子是怎么想的,有这么一个小叔在,不管是在家当闺女还是出嫁,都有能人撑腰,怎么就鬼迷心窍害起亲人来。

季四叔可是听说了,他二哥家分家的第二天,和大丫定亲的那一家人就有悔婚的意向,只是考虑到分家之时,他二哥还是想着季老大、给季老大一家子分了一半的家产,还有每月二十块的津贴补助,才又认了这门亲事的。不过,就算季大丫能顺利嫁人,没有季老幺(季言之)这个能耐人撑腰,以后的日子怕会不好过哦!

这是自己作孽,怨不了别人。

季四叔看了一眼季老头,心里琢磨了一下季老大的意思,才斟酌的问季言之:“老幺这跑关系少不了花钱,你身上钱够不。”

自然是够的,可问题是季言之不是圣父啊,和乡亲们搞好关系谋点福利可以,但要想他大公无私,免费跑腿那是绝逼不可能的。就算是原主,做这种事也是有私心的,要知道这来回跑腿,私下能‘昧’下的钱财之多不少。而这也是季老幺不指着老子爹的津贴补助也能活得有滋有味的原因。

就连得到原主记忆的季言之都不得不承认,季老幺一个地道的农村汉子,居然能和县城里的那些个无法无天的卫兵关系好,又没有加入他们,真真算得上一个人物,就算如季言之这样人生经验丰富的快穿者想要做到这点,怕也要废些功夫。

可惜这么一个人物,却被重生女毁了…

想到原主居然就这么简简单单去了的季言之心中多少有些惆怅,不过他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仍然张扬又自信的道:“钱肯定不够啊,四叔,你这个问题有点多余啊!”

“你这混小子,怎么跟你四达达说话的。”

季老头笑骂季言之,并作势要用烟锅子敲他。护犊子的季老太看到,立马将横眉倒竖的瞪着季老头,大有季老头敢敲,她就敢当场抓花他的脸。

季言之闷笑,有这么偏心眼、一心为他,连当家的都敢杠的亲娘真是一件幸福的事。但有这么一个媳妇,季老头心头就有些讪讪的了。

季老头悻悻的收回旱烟锅子狠狠的抽了抽:“幺儿啊,最近你辛苦一点,多多的跑县城,最好尽快将工作给落实了,等落实了后,再来谈花了多少钱。”

季言之嗯了一声,却又道:“阿爹和达达们先给我凑一百吧!要想把工作尽快落实,少不了花钱买人情。”

季言之的叔叔们包括季爱国家都很相信季言之,知晓他是个能耐人,便几家商量着给季言之凑了一百的钱,就催促着季言之赶紧跑门路。

至于其他跑来看热闹的季家坝子的人大部分都是舍不得出钱,家里有没钱的货,只图着跑来看热闹,毕竟这事儿肯定亲疏有别,要轮都要先轮出钱那几家人,他们就看看热闹得了。

季言之找到门路,要送亲戚朋友进门吃供应粮的事儿传得很快。没几天,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就连在床上躺了几天,就被亲爹撵起来干活的季四丫也听说了。

已经灰头土面,被村里同龄人鄙夷,看不起,远离的季四丫精神一阵恍惚,她隐约想起了上辈子的事。那时季老幺也走了县城他的铁哥儿卫兵头子的关系,要来了几个工厂临时工的工作,在季家坝子和附近村落大大的出了一次名。

季四丫记得当时和季大丫定亲的那户人家知道这个消息后,赶紧上门敲定婚事,说什么都是一家人,让季老幺允个名额出来。当时季老幺拍着胸口保证,会让季大丫小两口有一人当上城市人吃上供应粮。后来果不其然,季大丫的丈夫进了罐头厂当上了那里的临时工儿,季大丫也因为这事在婆家很有地位,和着丈夫和和美美过了一辈子,很少有红脸的时候…

但是现在还能如此吗…

想到季老幺(季言之)翻脸无情的样子,季四丫咬了咬干裂的唇瓣,惶恐之余不免生出了幸灾乐祸的情绪,大有我不好过,你也别想讨得了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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