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云闻言大喜,原本还打算要费尽口舌才能说动殷胜之。
却不料殷胜之居然如此好说话,当下没口子的道谢,一股脑的将不值钱的高帽子尽数往殷胜之的头上戴去。
好在这人还算实诚,并不是只拿一文钱不值的高帽给殷胜之戴。
他道:“此事关乎我整个中土仙门,道友若是立下大功,想来仙门高层却也不吝封赏……”
殷胜之听了,只是微微一笑,这方世界的仙门封赏,却当真不看在殷胜之的眼中。
哪怕只是这方世界真实发生过的历史,然而现在却也不过只是演化为区区十级空间而已。
这里面的道门,却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只是淡淡一笑,随口敷衍两句,却就在这个时候,大殿之外忽然传来霹雳响声,震动大殿。
原本正在歌舞的舞女纷纷站立不定,摔倒在地,发横钗乱,狼狈不堪。
那周青云眉头一皱,已经在空中一抹,但见空气之中居然水雾凝聚,如同屏幕,显现出大殿外面的景象来。
却见着原本应该已经快要西沉的夕阳,居然不知道怎么了再次升了起来,光芒照耀在整个山谷之中,宛如给整个山谷染成了一片金色。
就在那明晃晃的太阳之中,隐约可以看到数位番僧盘膝而坐,似乎日光就已经变成了他们背后的宝轮。
“南么三曼多勃驮喃阿摩诃……”
梵音随着太阳光芒,居然随着道法所化的圆光镜中,照入这座处于幽冥福地的大殿之内,一瞬间光明充满。
数十个婀娜多姿的舞姬被光芒照到,发出惨叫,直接化为黑气就那么消散。
就算是周青云也被这等大日之光所照住,嗤的一声身上青烟直冒,跟着燃烧起来。
却是这周青云虽然得了道门嫡传,但是毕竟已经是非死非生,或者说根本就已经死去,只是借助地气继续凝聚形体。
只等功行完满,一点纯阳转化,假死为生。
但是此刻,他怎么说都还是纯阴鬼身。
也许不畏惧普通的阳光,但是如今被这些番僧的梵光所化的大日一照,却就立刻受到重创。
好在周青云再怎么说,也是仙门正宗,又哪里会这么容易魂飞魄散?
虽然被人偷袭,猝不及防之下受伤。
但是下一刻,大殿之中,就有着一道纯阴之气扑在周青云身上,转眼间压制住大日火焰,露出他被烧黑的身躯来。
与此同时,殷胜之已经出手,一指点出,浮现在空气之中的圆光宝镜居然瞬移而出,离开了大殿,照耀入阴世深处……
这却是殷胜之使坏了!
要破这一招,最简单的还是破碎这面镜子。
但是,殷胜之却将其转入阴世深处。一瞬间如同滚滚洪流一般的大日火焰,就那么照入到了阴世的深处。
暗无天日,到处都是阴风呼啸,聚集满阴气鬼气的阴世深处,被滚滚大日洪流所侵入,转瞬间就已经将其焚烧一空。
然而阴世何等广大?大日火焰再是厉害,落入这无边阴世之中,也不过就像是一地火焰落入大海之中,却是怎么也都不可能烧干净的,只是平白消耗而已。
外面的几个番僧见事也是极快,立刻收拢大日之火。
然而,他们如此作为,却正中殷胜之的计谋。
火焰一退,转眼就起了连锁反应,远处更多的阴风鬼气一瞬间就向着已经被烧炼一空,变成真空的所在贯了过去。
甚至因为大日火焰的急速退出,彷佛一时间起到了虹吸原理,居然把庞大的阴气鬼气跟着吸出了阳世。
原本整个孔周山后山山谷之中,到处都是光芒充满。
然而这一瞬间,却见到虚空之中,彷佛破开了一个黑洞,呼啸的阴风彷佛穿过涵洞的火车,就那么急穿而出。
转眼间就是天地一片阴风惨淡,和那满山谷的金色光芒撞在一处。
咔嚓一声,彷佛什么东西破裂,漫天的金光全消。
半空之中三个正在施法的番僧,都是各自喷出一口鲜血。
却再看时,却又哪里还有辉煌大日做其背轮。
分明只是残阳夕照,最后一点将要落山的霞光,照耀在山谷之中。
却是此处是周青云修炼鬼仙之地,虽然地气极盛,却也不是丝毫不能见阳光……否则那就纯阴之地,却无一丝生机了。
所以,每日也就只有太阳落山之前的最后一刻,才能有着阳光照入这片山谷之中。
只是一时大意,被这些番僧借助这一点阳光,施展法术,差点暗害了周青云。
今天,若是没有殷胜之在场,这周青云那就是非死即伤了!
此刻,三位梵门苦行僧被殷胜之给摆了一道,都受了重伤,这时候急忙逃走。
然而下一刻,一团阴云已经追了上去。
却是那周青云刚才受到暗算,差点身死道消。此仇不报,这点恶气不出,如何肯轻易善罢甘休?
转眼间这一团阴风已经追上了三位番僧,将其尽数笼罩包裹。
一时间就只听到那漆黑云气这种不断传来打斗叱喝,兵器交击的声音。
殷胜之微微而笑,并没有上前去帮忙的意思。
那三位番僧虽然不弱,但是却被殷胜之摆了一道,受伤不浅,这时候又哪里是盛怒之下的周青云的对手?
果然,半晌之后,阴云消散,几个番僧都已经变成干尸。
周青云露出身形,却是看也不看,径自来到殷胜之的身边行礼,说道:“多谢道兄相救,否则这次我可就要身死道消了!”
殷胜之笑道:“些许磨难而已,想来道友此次经过这阳火一烧,日后突破纯阳,就容易多了!”
周青云一呆,果然是此理。不由得心服口服,恭恭敬敬地再向殷胜之施礼。
他原本还以为殷胜之和他差不多修为的高手,现在看起来当然没这么简单。
只是看殷胜之简简单单的出手,就有着神乎其技的手段,见识。这分明就是一位前辈高人!
只是殷胜之不说,他也不好说穿。
“那三个番僧怎么样了?”殷胜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