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不空长叹一声道:“阁下如此说,想来真的已经炼神了,没想到我一日之间竟然遇到两位炼神还虚的高手,当真是福分不浅。”
李志常居然认识左飞卿,让宁不空也有些心中惊奇,但这些都不及他确认李志常至少是炼神还虚级的高手,更让他心中惊涛骇浪。
李志常也有些惊讶道:“你说什么?”
宁不空怅然道:“我说在此之前我已经遇到一位炼神级的高手了。”
他苦修数十载,连炼神还虚的门槛都没摸到,一日之内遇到两个至少都在炼神还虚以上的人物,叫他如何不吃惊,如何不丧气。
李志常眼中神光一闪即逝,道:“他一定不是个和尚。”
鱼和尚断然没有来找宁不空的道理,更何况他旧伤虽去,还需要静养,才能确保无虞。
宁不空道:“确然不是。”
他听这一句,便明白李志常说的定然是鱼和尚,没想到李志常和鱼和尚还有瓜葛,实在让他始料未及。
不过炼神还虚的人物本来就少,他们互相认识,倒也谈不上太过奇怪。
李志常悠悠道:“‘炼神还虚’堪为大道之始,练气士的道基,走到这一步纵然不是天下无敌,但十年也未必出一个,你说说他年纪多大,练的什么武功,找你又是什么事情。”
宁不空有些惨然道:“他年纪多大,我一个瞎子怎么知道,而且他说话的声音也经过掩饰,我分不出他是男是女,年纪大小,而且他制住我只用了一招,我完全来不及反应,更不清楚他是用的什么武功,况且他虽没有伤我,却在我这取走了四幅画卷而已。”
他穷十多年的功夫,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付出一双眼睛的代价后,得到八副祖师画像的四副,却没有想到被一人轻轻巧巧就给拿走,偏偏他对此还无能为力。
李志常沉声道:“是什么样的画像?”
宁不空点了点头,说道:“是我西城的祖师画像,上面画有思禽祖师的爷爷梁萧先生和他妻子花晓霜,我也不知道他从何处得知我有四副祖师画像,而且十分笃定,我瞒不过他,更不是他一招之敌,只好交给他。”
李志常淡淡道:“他用的什么武功?”
然后李志常突然伸出一只手,轻轻一弹,好似梅花摇影,含苞待放,可是出手角度、速度、时机均不可思议,而且他这一出手兼之无声无息,凌厉狠毒且不提,出手时的神态,潇洒从容,飘然若仙。
纵然织田信长不通武学,也不由暗合一声彩。
那宁不空只是心里警兆刚升起来,便察觉肩井穴被拿住。
他瞎眼之后,其余感官都变得灵敏至极,可是直到李志常拿住他肩井穴时,才生出感应,这还不是令他最吃惊的。
因为李志常拿捏住他肩井穴后的劲力以及他生出的触觉,均和那人一模一样。
随后他只觉一股热流和寒流同时自对方手上流出,随后感到肩头一湿,像是渗透出水来。
他骇然道:“你刚才出手的招式好似跟那人一模一样,甚至连他制住我时的劲力也别无二致。”
李志常冷冷道:“我只是模拟了你遭遇那人的场景而已,顺便帮你除去了生死符。”他天人之境,利用天子望气术中最高深的功夫,观一叶而知秋,经过心中推演,大致模拟出宁不空遭遇那人的场景。
宁不空道:“什么生死符?”
李志常道:“你被种下了天山灵鹫宫的生死符,若是炼神还虚的高手又或者功夫奇特,不然到时发作起来的痛苦不见得比黑天劫要好受。所谓‘生死符’,那就是一旦种下,是生是死,全由不得自己,可谓这世上最歹毒的暗器之一。”
宁不空沉声道:“你既然能化解生死符,那么也能种下了?”
李志常道:“当然,不过我还不屑于用这些东西,没人可以在我面前说谎之后,还能过得好好的,你不妨试一试。”
宁不空露出一丝苦笑,道:“那你现在总算知道我没说谎。”
李志常眉毛微微一跳,收回了压在宁不空身上的手,淡淡说道:“我当然知道,只不过更有些不解了,那人究竟是谁,现在连我也不明白,他制住你时用的是天山折梅手,这门武功能将天下任何徒手武功化入其中,可谓永远都练不到尽头的功夫,他抓你那一下至少融合了二十五种上乘的武学,在这世上能见识如此之广,恐怕除了我之外,也最多不过两三人而已。他给你种下的生死符更是到了生生不息,圆融无碍的灵妙境界,更非简单的炼神还虚高手,只怕至少都触摸到了炼虚合道的门槛。”
其实李志常还有一点没说明,除他之外,这世上怎么可能有第二人学过天山折梅手。他当年倒是想传给花晓霜这门武功,可惜花晓霜心地仁慈,见这门武功太过狠辣,就不肯学,李志常也听之任之,他身上武功之多,又何止天山折梅手所能够概括,徒儿既然不学,另外教授一门便是。
因此这门武功绝不可能出现在这世界上,那人到底如何学会的,这一点让他困惑不已,难道在那个金庸世界里面还有人脱身而出。
这种事在他看来,简直不可思议,因为以张三丰之能尚且不能从那脱身出来,其他人怎么会有那等本事,除非对方也有类似神秘石室的帮助,才能解释的通。
对于其他人有神秘石室之类的东西,他倒是不觉得意外,不过他很肯定那人也没有成就天人,因为他尚且能从宁不空身体发现那人出招的残影,若对方真是和他一个级数的人物,绝不会有丝毫痕迹存在。
宁不空惊疑不定道:“那岂不是那人可以跟城主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