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就不相信他所经历的事,因为这件事,是在太过诡奇,太过可怖了。
这就是青龙会主人的真实实力么,真是令人绝望。
一声悠悠的话语从远方飘来,那人轻轻道:“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原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原随云一惊,他居然又遇见了李志常。
在原随云随后的岁月里,他曾经对别人说过,他一生之中遇到的艰难险阻数不胜数,可是那一天若没有遇见李志常,只怕就没有将来的原随云了。
可见这次的相遇,对原随云有多么重要。
他此刻本来十分狼狈,胸口还有血迹,但是他鬼使神差的停住了。
原随云本是骄傲的人,绝不会让人瞧见他狼狈的样子,可是这次他却不知道为什么就停了下来。
李志常‘咦’了一声,然后一根金针从他手上发出,插进了原随云的关元穴之内。
原随云冷声道:“李兄你向来出手磊落,没想到这次居然暗箭伤人。”
李志常道:“若不是我出手定住了你的关元穴,我敢保证不出一刻钟,原公子就得撒手西归。”
原随云神色一变,他也觉得奇怪那人用一滴雨水就伤了他,可是到现在他都没有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李志常见他神色,便知道原随云恐怕也猜到一点事情,就不必多费唇舌解释了,他说道:“原公子前不久恐怕才遇见一个极为厉害的人物,好在对方也算是留手了,不然这含沙射影的功夫,足以叫你立毙当场,也轮不到我来救你了。”
原随云惊疑道:“你说什么,含沙射影?这世上怎么会有人真的练成这种功夫,绝不可能。”
含沙射影本指传说一种叫蜮的动物,在水中含沙喷射人的影子,使人生病。
但原随云知道李志常所说的含沙射影绝非这个意思,这是一种极为可怕的武功,迄今为止,也没有听人说当今武林有谁练成过,没想到他原随云居然成了这种神奇武功的领略者。
因为这种功力一旦练成,可以本身内力,在百步之内取人性命,伤人元气精魄于无形之间。
很显然那青龙会主正是以含沙射影的功力,以水滴为媒介施展出来,破坏了他的元气根基。
若不是李志常出现,只怕原随云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也难怪白玉京和那个青龙会主也不追来。
原随云只是之前对青龙会主以一滴水击败他,伤了他的自尊,有些错乱,此刻神志清醒,当然对这事的来龙去脉,变得了然起来。
对方确实也有放过他一马的意思,只不过却是把这希望变得微乎其微,若不是李志常,他几乎是必死无疑。
原随云得了李志常的医治,且不用提。
时光荏苒,转瞬之间就到了八月初八。
白云观是一个很普通的道观,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天下间叫白云观的名字,也不知凡几。
可是今天这所白云观,到底是有所不同的。
道观里面的小道童此刻正往道观里面唯一一处静室走去,因为三天前,道观里面来了一个客人,这个客人一身白衣,如雪一样白。
看起来像是有五十岁,仔细一看又好像只有三十岁。
师傅对那人倒是很客气,不过小道童认为师傅应该是对这位客人手中的银子比较客气。
客人来观里要了这处静室,到了之后,就一直呆在里面,从不出来。
不过他之前说过,他只呆三天。
只呆三天就能收这么多银子,他师父自然没有不干的道理。
今天就是第三天了,因为客人吩咐过,不要在这三天里来打扰他,甚至连送饭送水也不允许。
三天过去了,那人当真一步都没踏出门外。
约定的时间到了,师父就叫他来通知这位客人。
一来是告诉这位客人如果想继续住下去,就得再交银子,二来他师父也怕客人死在这里,打发他来瞧瞧。
门是反锁的,小道童敲了许多次,也喊了许多次,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想起后面有一个天窗,可是爬上去看看里面的究竟。
等他走到后面时,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因为突然之间,他听到“勃”的一声,这后面的墙壁就立刻多了个人形的破洞,走出那位白衣客人来。
砰地一声,那块人形墙板落下地面。白衣客人举步踏过木板,面色绝无丝毫变化,生像那墙壁本是纸糊而成,任何人都可穿门走过似的。
他还朝着小道童轻轻地笑了笑,明明步子迈的极慢,可是几步之间,人就去得远了。
再看不到丝毫的踪迹。
小道童本着好奇的心理,用力拍了拍那倒下的石壁,打的手生疼,这肯定不是纸糊的。他又试了试那人形破洞周围的墙壁,也不是纸糊的。
他连忙往大殿跑去,大声喊道:“师父,不好了,咱们观里闹神仙了。”
他本来想说的是闹鬼了,可是又觉得用‘闹鬼’这两个字对那白衣人不太合适。
薛衣人从三日前才开始从家中出发,两日两夜,他跑死了两匹骏马,才来到沧浪亭不远处的一座茶摊上喝茶,吃点心。
同他而来的还有薛宝宝,也就是他二弟薛笑人。
薛笑人道:“大哥我打听清楚了,那人这几天就呆在附近的白云观,没有出门,十分可疑。”
薛衣人道:“这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薛笑人道:“他可能在准备什么阴谋也说不准。”
薛衣人冷笑道:“你认为一个耍阴谋的人,能将剑术练到,败李观鱼,败黄山剑客,能夺了帅一帆的性命?”
薛笑人嘟囔道:“我以前干那些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可是帅一帆这些家伙也不一定能胜过我。”
薛衣人当然知道薛笑人说的是他当刺客组织首领的时候,用了许多阴谋,不照样把剑法练到了绝顶。
薛衣人幽幽叹了一口气道:“这就是你为什么日夜苦练,剑法总也及不上我的原因,此战若是我死了,你心中也不要存有什么报仇的念头,我只愿这次是咱们薛家的男儿最后一次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