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白垂在身侧的拳头青筋暴起:“是你从我身边抢走了阿衡!离开她!把她还给我,我就放你一马!”
傅瑾州不怒反笑,“沈公子好大的口气。”
他的语调淡漠轻缓,依旧是浑不在意的姿态:“……不过恕我不能多陪,我的妻子还等我。”
说完,他便要走。
他答应了阿衡,要快点回去。
沈慕白几近疯狂又挑衅的看着他的背影怒吼道:“她不爱你!她爱的人是我!她跟了四年的人,是我!”
傅瑾州脚下一顿。
男人那双如如鹰隼般危险的眸子微微一沉。
在长廊的白炽灯光下,显得更加晦暗了几分。
沈慕白见此,继续讥讽地说道:“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我知道她睡觉时喜欢什么姿势,知道她亲吻喜欢什么动作,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我还知道,她只是把你当作离开宁家,离开我的阶梯而已!”
良久。
傅瑾州缓缓回过眸。
男人深邃的眉眼剔看着他,薄唇牵起漫不经心的笑:“那又有什么关系?”
“——我才是她第一个男人。”
这就够了。
丢下这话。
傅瑾州看也没看沈慕白瞬间赤红的眼,转身大步离去。
沈慕白想也没想,提起拳头就想冲上去!
但是方才的动静已经引起了一品斋管理人员的注意,拐角处出现了几个人,迅速制住他:“先生,请您冷静!我们餐厅内不许打架斗殴,有矛盾您请外面解决!”
“放开!”沈慕白冲着他的背影嘶吼:“有本事你和我比一场!来啊!不敢比吗?!你算什么东西?!敢抢我的女人?!你算什么东西!!!”
傅瑾州唇角轻嗤,却没有回头。
沈慕白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背影消失。
·
傅瑾州走出长廊的刹那,一个满身狼狈的女人刚好与他擦肩。
不过他并未留意。
他到餐桌附近时,在此前,这边的狼藉就已经被工作人员迅速的收拾好了。
在看到小姑娘的瞬间。
他眉目微凝,吐出了口浊气。
而立之年,处事沉稳。
哪怕与大国博弈,他亦是面不改色。
可如今,竟如毛头小子般,心性急躁。还被人三言两语就挑起了怒气,心生妒忌。
怕什么?
人,是他的。
心。
也早晚是他的。
想通这一点。
傅瑾州面容温脉的走到餐桌边,伸手挑起小姑娘的下颌,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一下,喉间低笑:“阿衡是不是等久了?”
宁蘅被他亲的往后缩,“……也没有。”
“吃饭吧。”
“嗯。”
两人刚要动刀叉。
傅瑾州便看到了那一盘玉带虾仁。
他眸底情绪一闪而过。
这时候,从长廊出忽然跑出来一只白色的小团子,软软的‘汪’一声,停在傅瑾州面前,仰着头伸着舌头看着他。
是一只小萨摩。
傅瑾州伸手揉了揉它的小脑袋。
宁蘅眼神惊奇又狐疑:“它好像认识你?”
“嗯。”傅瑾州扬唇,缓缓道:“之前来这儿,经常喂它。”
宁蘅天生对软萌的小动物没有抵抗力。
她蹲下身,想抱它。
傅瑾州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出声:“不能抱。”
宁蘅动作一顿。
“为什么?”
“它……”
它是公的。
话还没说,小萨摩毛茸茸的身子往女孩怀里钻,还舔她的手,尾巴摇的欢快。
傅瑾州顿时脸色一黑!
他拎着小萨摩的脖颈将它拽回来!
目光掠过桌上那盘玉带虾仁。
他拿起来,放到地上。
小萨摩顿时埋下头狼吞虎咽。
*
长廊。
宁萱一找到沈慕白,便见到他难看极致的脸色,“慕白哥哥……你怎么了?”
沈慕白缓了缓:“没事……倒是你,身上是怎么回事?”
提起这个,宁萱娇柔的面容骤然带着哭腔,“慕白哥哥,刚才你不在,姐姐就忽然冲过来找我……她肯定是讨厌我,报复我……我的手都脱臼了……”
讨厌?
报复?
沈慕白眸底微闪。
看来阿衡心底果然是有他的。
所以才会针对宁萱。
他心情好了几分。
“别哭了。”他温柔擦拭掉宁萱脸上的泪痕,“当务之急,我先送你回去,找家庭医生。”
宁萱本意是想让沈慕白为她出头。
但他不说。
她也只能如此。
“……好。”
等到两人走过九楼楼梯口边的时候,沈慕白还冲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恰好便看到这一幕。
地上那只畜牲吃的,就是他为阿衡点的玉带虾仁!
服务员走过来他们的旁边,“先生,这是您重新点的玉带虾仁,请您慢用。”
察觉他的视线,傅瑾州头也未回,只是夹起一块玉带虾仁,放到女孩的唇角。
女孩张唇咽了下去。
他伸手,温柔的为她擦拭嘴角。
沈慕白脑中,不由得又想起方才那个男人的眼神。
一样的轻蔑。
一样的漠视。
他忽然莫名的发觉。
那个男人其实不是不愿跟他动手,他是根本不屑跟他动手。
他其实从始至终都是一种凛然蔑视的姿态。
他在他眼底,甚至一缕微尘都不如。
他甚至从未将他放在眼底!
他的几番挑衅,甚至不能让他心底产生一丝丝的涟漪!
沈慕白觉得挫败无比。
他掩下眸底情绪,带着宁萱离开。
*
从一品斋回去之后,宁蘅闲得无事,便在钢琴房弹琴。
傅瑾州难得不忙,陪着她一起练。
一曲毕。
傅瑾州揽着她的腰肢,摸了摸小姑娘的后脑勺,眼神温脉,在她耳边低声说:“我的阿衡果真才华兼备,我在大马路上捡到宝了。”
宁蘅的小心脏被撩拨的又酥又麻。
眼神闪躲着,小声:“哪有。”
傅瑾州看着她,喉间溢出磁性魅人的低笑,“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