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天使炙心的质问，卡尔只是用余光瞄了一眼，随后继续望着上方的星图眼眸深邃而平静。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卡尔平淡的语气在大厅中回荡。
卡尔的态度与之前可谓是天差地别，之前的恭敬，谦卑以及对天使的尊敬，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高高在上，一种属于文明领袖，属于神的威严。
如果说之前的卡尔是天使文明的附庸，是神圣凯莎的一个臣子，那么现在他则是冥河星系的主神，站在已知宇宙顶尖的人。
唰！
天使炙心手上的烈焰之剑瞬间燃起了一团璀璨的火焰，火焰环绕剑身散发出恐怖的威能，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扭曲。
天使炙心目光冰冷地说道：“卡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是在挑战正义吗？”
“我最后一次问你。”天使炙心举起手中的烈焰之剑，指着死神卡尔的后脑勺。
“凯莎女王的陨落到底是不是你搞的鬼，这是关于整个冥河的生死。”
“唉。”卡尔微微摇头，对于已经快顶在他后脑勺的烈焰之剑没有丝毫理会，甚至可以说根本不放在眼里。
“天使还是这么的傲慢，从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总是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所知道的，所看到的，所认为的都是对的。”
“同时傲慢的把自己的认知当做已知宇宙的真理，强迫他人去认同，去相信。”
“卡尔，回答我。”天使炙心没有耐心听卡尔自言自语，手上的烈焰长剑微微向前探去抵到了卡尔的兜帽上。
上万摄氏度的火焰灼烧着黑色斗篷，然而无论火焰如何燃烧都无法动摇斗篷分毫。
“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回答，不然这把剑将会贯穿你的脑袋。”
“所以我才说天使还是如此的傲慢，特别是在凯莎创立正义秩序以来，你们新生代的天使。”卡尔缓缓的转过身，露出了那头璀璨的金发以及精致的脸庞。
看着离自己只有不足五厘米的烈焰之剑，这把能够杀死超级战士的剑，表情依旧平静。
看到这一幕天使炙心，眼眸里寒光一闪，手中的长剑猛然向前一递。
下一刻烈焰之间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直接刺穿卡尔的脑袋，而是停下来了，剑尖停在了离卡尔只有一厘米的位置。
“什么？！”天使炙心脸色一变，下意识想要抽身拉开距离，然而发现自己身体已经无法动弹。
【检测到异常状态，开始分析，分析失败。开始启动虫洞搬运，虫洞搬运失败……引擎正受到虚空影响，引擎故障……】
“卡尔你做的什么？！”
卡尔没有回答天使炙心的问题，而是转身朝着自己的书桌走去，来到书桌旁轻轻的抚摸着实木桌面，自言自语道：“凯莎是一位伟大的王，一个伟大的智者。她打破了愚昧的男天使时代，研发出了二代神体，三代神体，乃至四代神体。”
“可以说现在已知宇宙，之所以发展到如此地步，凯莎有很大的功劳。但是到后来她变了，变得畏畏缩缩，不再追求知识，不再追求真理。而是建立了一个所谓的正义秩序，来定义一切，欺骗自己，欺骗所有人。”
在卡尔看来凯莎做最愚蠢的事情不是放任凉冰成长，最终引发了天使与恶魔的战争。而是制定了一个所谓的正义秩序，一个妄图用一种解释而去否定真理的正义。
正义秩序一共分为三点，一绝对遵循自然法则，二认可生命对宇宙的意义，三绝对的权威集权统治。这三点就是构成正义，秩序的基础，也是正义秩序的主体和宗旨。
第一绝对遵循自然法则，在正义的理论中，宇宙万物都顺应着规律，有生有灭。否定更高等级的存在，认为所谓的虚空理论是一种谬论，一种臆想出来的东西。宇宙中根本不可能诞生更高等级的文明天使，文明已经是已知宇宙最高的存在。
结果驱赶超神学院和卡尔，以及造成了凉冰的背叛，爆发了第一次天使与恶魔的战争。
第二认可生命对宇宙的意义，生命来之不易，应给予保护。
对处于蛮荒时代的低等文明，天便会在各个方面给予援助和教化，引导这些文明走向秩序。并且天使不会过多的干涉该文明的内部，除非内部无法解决，无法保护自身人民，或让自身人民幸福，天使才会出手干涉文明内部。
对于低等文明来说，不管是哪个方面，天使的做法都让人无可挑剔。这也是为什么天使的正义秩序可以在已知宇宙如此广泛传播，让众多文明接受的原因之一。
对于有实力有需求的高等文明，老老实实呆在自己的地方，至于想要资源？当然可以，只要不去掠夺就行了。
但实际情况则是高等文明所需要的各种特殊材料，比如能打造天刃战舰的暗银。绝大部分都有主了，这个主就是附近的低等文明。
这些特殊资源高等文明不能采集，因为这是有主的，他们擅自采集，那就是偷窃掠夺。不过天使文明可以拿，因为正义。
结果已知宇宙第一次拥有了秩序，高等文明无法对外扩张，低等文明没有生存压力。
第三绝对的权威，不容任何人质疑的正义。
正义完全由凯莎一人制定，是非对错完全由她一个人说的算，任你怨人再多也无法干涉正义。也正是因为这种绝对的权威，让天使文明招惹了很多敌人。
不过天使文明并不在意，凯莎更不会在意这些人对她的决定是否有怨言。只要这些人遵守自己制定的正义就可以了，至于他们是否是自愿的，那就不在天使的考虑之中了。
可以说，如果没有这个所谓的正义秩序，之前的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凉冰就是凉冰，卡尔依旧是超神学院的导师，不会有所谓的恶魔天使战争，更不会有凯莎陨落。
大家该打的打，该研究的研究，大家他们还是要好的朋友。有事一起扛，没事一起聊。
但这显然不可能，正义秩序是凯莎的道，是他所期望的世界。一个强者当确认了自己的道，就会义无反顾的前进，哪怕前方是死亡，这是一个强者应有的品质。
就像现在这样子，凯莎有她自己的道，其他人也有自己的道。凯莎为了自己的道而去限制其他人，这并没有什么问题，毕竟拳头硬的说话。
但是既然这么做了，那就做好被其他人干掉的准备。
卡尔微微抬起头来，道：“凯莎死了，始于自己的傲慢。”
“呵呵，卡尔说到底你不过是一个胆小鬼。要是凯莎女王没死，你有那个勇气说出这句话吗？”天使炙心嘲笑道。
哪怕现在身体无法动弹，天使炙心也绝不允许有人否定凯莎女王的正义秩序。
卡尔转身看着定格在原地的天使炙心，微微摇头道：“你还是没有明白，凯莎陨落意味着什么？对于你们天使意味着什么。”
卡尔抬起右手，紧接着一把散发着光芒的金色匕首出现在空中，悬空而立，刀尖对准前方的天使炙心。
“没有了凯莎，你们天使什么都不是，你们所坚定信仰的正义又能维持多久？”
唰！
匕首直接刺进了天使炙心的胸口，那副能够抵挡核级别攻击的盔甲，在这小小的匕首面前毫无防御力可言。
【神体正在遭受破坏，试图剥离破坏源，剥离失败……开始分析破坏源，预计需要三十年，1%……】
天使炙心砰的一下倒在了地面上，眼帘低帘，视角被红色的地毯占据。
卡尔张开双手，仰望着上方浩瀚的星空模型，眼眸里有着些许的狂热道：“宇宙将进入新的时代，虚空时代！”
【次生物引擎启动，开启虫洞搬运。】
原本瘫倒在地上的天使炙心突然凭空消失在原地。
看到这一幕，卡尔的表情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小天使竟然能够在他的眼前逃走。
卡尔缓缓的放下双手表情，重新恢复了平静，转身来到了自己的书桌前，做到了椅子上。
几秒钟后，卡尔平静的脸庞上出现了一抹笑容，他笑了，笑得非常开心，这是他几万年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因为他感受到了刚才那个小天使使用的是虚空引擎，天使竟然在使用他的理论。
神圣凯莎明令禁止，天使不能研究虚空，更不能使用他的虚空理论。身为护卫天使的炙心，根本不可能自主的去研究虚空，甚至给自己装上虚空引擎。因为这会瞬间暴露，天使炙心，根本不可能在凯莎面前隐藏虚空引擎。
而现在这个小天使竟然使用虚空引擎逃，突破了他随手定下的限制，逃脱了这里。
天使炙心之所以拥有虚空引擎，大概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神圣凯莎让她去研究的，甚至她的虚空引擎就是凯莎装上。
那个否定他的虚空理论，否定终极恐惧的凯莎竟然在使用他的理论，这件事情比凯莎死亡更让他开心。
“呵呵哈哈哈哈……”
恢弘而昏暗的大殿内，一名男子的笑声不断回荡着。
几秒钟后，大殿外传来了一道脚步声，打断了卡尔的笑声。
卡尔停止的笑声，表情重新恢复了，坐在椅子上，双手放置书桌上目视前方，看到了一道身影走了进来。
斯诺快步走了进来，在书桌几十步外停了下来，恭敬地说道：“我神卡尔，华烨想要见您。”
卡尔问道：“他在哪？”
“根据发来的请求信息，华烨现在应该在离天使星云不远的一个天使文明中转站。他想连通大虫桥洞，直接来大厅见您。”斯诺回答道。
卡尔道：“这位旧时代的大神可不好见，不过来的正好，让他来吧。”
“是。”斯诺微微鞠了一个躬，随后转身朝大殿外走去。然而刚走几步，就被卡尔给叫住了。
“那些人的实力你感觉怎么样？”
斯诺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很强，哪怕不借助虫洞搬运，只是凭借着单纯的肉体力量也能达到瞬移的效果。他们速度非常快近距离战斗，对上他们，我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之前那个身穿黑色装甲的女子，瞬间就把他和噬噑连带一众高层杀死。速度之快已经完全超乎了他们的感知，当他们注意到的时候其实自己已经死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人显然还没有破坏超级基因的能力，只能破坏他的肉体。
卡尔继续问道：“他们的精神怎么样？是否分析出他们的大脑开发程度？”
“我所遇到的那名战士，大脑开发程度应该有30%，但精神力非常的强大，强大到完全隔绝暗能量位面。如果花些时间，我应该能破开他们的防御，但是我不确定能否战胜那变态的精神力。”斯诺回答道。
“嗯，可以了，你出去吧。”卡尔缓缓的闭上眼睛，右手食指轻敲桌面，陷入了沉思。
……
【已离开冥河星系，定位目的地天使星云086中转站……检测到086中转站遭受男天使袭击，目前已沦陷，更改目的地。】
【重新定位，赤乌恒星系，地球……由于地球过于危险，有摧毁凯莎女王的邪恶存在，雄兵连的态度不明。更变目的地，传送地点费雷泽。】
【虫洞搬运启动，开始进行长距离传送】
一个辽阔的平原上，翠绿的青草长满了整片大地。微风轻轻拂过，绿色大地开始活了起来。
湛蓝的天空上漂浮着几朵白云以及一轮耀眼的太阳。
这时草原上一处空间微微扭曲，紧接着一个身穿华丽铠甲的金色短发女子凭空出现。
女子双目紧闭，面容苍白，胸口处的铠甲有着一道大约一厘米的裂缝，裂缝周围有着些许的红色。
【已到达目的地，费雷泽。由于能量不足，次生物引擎紧急关闭。】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阵马蹄声响起，一队身穿盔甲的骑兵从远方缓缓地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