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后,津门港簇簇建成。
当天阳光明媚,五艘从江南官船坊定购的海船突然出现在津门外海,并在一干百姓官吏的欢呼声中慢慢驶入港口。
“好好好,爱卿做得好!”
当贾赦皮匠这一好消息告之当今后,当今相当高兴,要不是实在脱不开身的话,只怕还会御驾亲临好好“见识”一番。
贾赦但笑不语,心道你要是见识了,只怕朝廷又得闹翻天。
“陛下,重新派兵入驻江南,还有沿海各省的消息,可以透露出去了!”
到了这个时候,自然没有退缩的道理,贾赦脸色平静提醒道。
“这个朕心中清楚!”
当今收敛脸上笑容,郑重点头眼中精光连连闪烁。
很快,一则消息不径而走,当今又动了派遣北军入驻江南的想法,这次不仅只是江南腹地,还有南方沿海各省也包含在内。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不等当今提出这个想法,朝堂上一十抵制声一片,一个个大臣慷慨激昂言之凿凿,表示江南平安无事无需北兵前驱“救援”。
南方沿海各省士绅也纷纷躁动,纷纷通过各种途径发出不满声音。
当今气得够戗,匿玛他还没正式提出来呢,这帮大臣已经激动成这样了,真要是强行派北兵下南方,还不得引发“民变”啊。
朝堂一时风起云涌,眼看着当今皇帝跟诸多大臣的再一次对抗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被牢牢吸引。
南安郡王府,好不容易从驻地返回的南安郡王,突然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真是稀客,贾相莅临王府荣幸之至!”
现任南安郡王,将不速之客贾赦迎到正堂花厅,满脸“高兴”开怀道。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
贾赦没兴趣跟这厮啰嗦,直接道:“陛下希望郡王能在南方动一动!”
“什么意思?”
南安郡王脸色一沉,直勾勾盯住贾赦反问。
“陛下想加强对南方沿海地区的饿管控,所以想请郡王配合一二!”
就像没见到这厮难看的脸色,贾赦端起茶盏悠然说道。
“本王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何要出手趟这样的浑水?”
南安郡王脸色连连变幻,沉吟半晌冷笑道:“贾相既然跟本王说这事,一定知晓南方沿海地区到底什么情况吧!”
“那些地方被某些人把控得太过严密,正需要郡王出手动一动!”
轻轻一笑,贾赦意有所指道:“陛下和朝廷,需要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
“这不可能!”
南安郡王断然否决,冷笑道:“本王还想过几天安生日子,这样的浑水可不想乱趟!”
开玩笑,南方诸省地方大族都是一帮吃人不吐骨头的货色,要是被他们给恨上南安郡王在西南的地盘都得出问题。
“呵呵,本官既然登门拜访,郡王以为还有后退余地么?”
淡淡扫了这厮一眼,贾赦悠然开口:“这次过来,当今可是十分清楚的,郡王你要想好后果!”
“你敢阴我!”
南安郡王勃然色变,拍案而起怒极而笑,冷笑道:“贾相不要忘了本王在西南还有人马,真要是出了事情贾相吃不了兜着走吧!”
“有本事,郡王也动一动试试!”
贾赦眯缝着眼睛,看着“愤怒”的南安郡王脸色平静之极,根本就没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淡然道:“现在可不是开国之时,朝廷需要郡王先祖稳定西南边陲,迟早都是要收入郡王手中的兵权和地盘的!”
“这是当今的意思?”
南安郡王脸色难看,咬牙切齿怒道。
“郡王说呢!”
贾赦轻轻一笑,悠然道:“只怕这事做成,当今保证十年内不会动西南边陲分毫,郡王以为如何?”
“好!”
南安郡王脸色变了又变,咬牙切齿怒道:“需要本王如何配合?”
十年安稳时间,已经足够他做很多安排了,或许到了那时……
“其实很简单啊,郡王久镇边陲,肯定又不少的南方蛮国土著朋友,只需要挑动你那些朋友,跟沿海地方大族的关系即可!”
贾赦撇了撇嘴直接提出条件,笑道:“怎么样,这条件简单吧?”
“真这么简单?”
南安郡王一脸犹疑,一双凌厉目光死死盯住贾赦,想要看出其中的问题。
“怎么,难不成郡王想要亲自下场,带兵跑去南方沿海之地肆虐一番?”
贾赦眼中精光突然暴闪,犹如两道森寒利矢直接射入南安郡王眼中,身上的凛然杀气犹如浪潮汹涌席卷而至。
“你……”
南安郡王顿时脸色大变,额头冷汗隐隐身上好象压了一座大山般,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同时惊骇发觉浑身僵硬竟然动弹不得,被一股凛然杀气死死压住精气神,好似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惊骇。
“郡王好自为自,不要叫本官失望才好!”
如山的威压好似潮水一般褪去,等南安郡王大口喘着粗气回神时,贾赦已然起身走出门外,只留下一道深不可测的高大背影。
……
朝堂上纷纷扰扰,谁也没发觉战斗力爆表的内阁首辅贾赦,在这次风波中出奇的安静,好象根本没察觉朝堂上的风起云涌般。
而津门港口,在众多满身干劲的囚犯以及劳役的建设下,正以如火如荼之势迅速变得完善,几乎一天一个模样建设进度叫人惊叹。
而贾赦采购的五艘海船,却是在此期间往来于辽东半岛,做最为简单的贸易往来,只是将辽东半岛的土产大量运至京畿便收入颇丰。
而谁也没有察觉,隶属于津门港的五艘海船,每次出海之时都是满满半船水手,回来之时去不足三分之一。
此时的辽东半岛虽然在大庆手中,可那里属于关外之地并不是很受待见。
关外的靼子对关内中原一直虎视耽耽,关外大战不兴小战不断,尽管朝廷实行了移民充边之策,可是辽东半岛依旧人烟寥寥荒芜得很。
来自津门的海船悄无声息运送大皮劳役抵达辽东半岛,于半岛某处修建能够停靠海船的简易码头,然后就地驻扎落地生根。
前前后后不过花费了两个来月时间,辽东半岛的简易码头已经建好,而贾赦采购的另外三艘海船,以及配套的小型船只全部到位。
而这时,也到了各藩属国,进京朝贡的日子。
……
与此同时,南方沿海地方大族满心怒气。
南洋蛮族土著突然翻脸,抢了他们不少船货物,让他们损失惨重,尤其是海船和有经验水手的损失,更是叫他们痛彻心肺。
谁也没能料到,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尽管南洋土著对移居过去的华夏后裔一向狠毒,可他们却是不敢招惹实力强大的海商船队,以前一向表现得还算理智,怎么突然间就翻了脸呢?
南方沿海地方大族首脑摸不着头脑,却是不妨碍他们出手报复。
要是不将那些南蛮猴子的贪婪野心打压下去,他们以后的外海贸易别想做得顺当,无论是增加的风险还是成本都不是他们愿意见到的。
很快,执掌西南边陲军政,与南洋蛮国土地直接接壤的南安郡王军府,突然有大批江南地方大族代表上门。
南安郡王一面大收好处,一面表示出了极大的为难,出兵南蛮威胁那帮土著可不是开玩笑的,只能秘密行动提单暴光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
那些无法无天惯可的南方沿海地方大族代表相当不以为意,直接将价码一加再加,最后终于拿银子砸晕了南安郡王,答应会派出精锐人手对南蛮土著下手,叫他们老实下来不要妄动。
南方沿海地方大族代表见此也算满意,于是宾主尽欢而散。
可他们并不知道,因为这事整个南方沿海地方大族势力,将目光从纷乱的朝堂还有新兴出现的津门港转移,等他们再次把目光转过来时,肯定会大吃一惊,明白自己等人被朝廷狠狠刷了一波。
“南安郡王势力太大了,这次又得了大笔钱粮,只怕以后尾大不掉!”
当今接到通政司密报,松了口气之余不无担忧。
“这事简单!”
贾赦不以为意,云淡风轻道:“等津门港海船取得了惊人成绩,再把消息隐晦的散播出去,南方沿海那帮地方大族可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吃了这么大暗亏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当今眼中精光闪烁,毫不犹豫说道:“那就这么办吧!”
……
荣国府荣庆堂,贾赦按照常例前来向贾母请安问好。
尽管贾母心知肚明大儿子贾赦已经彻底离心,不过贾赦表现出来的尊重还是叫她相当满意,外头可没有再传出有关贾赦不孝的言论。
“见过大哥!”
没想到贾政正好也在,急忙上前见礼。
“老二,最近正是朝廷藩属入京朝贡的日子,你在鸿胪寺可要好好做事!”
见到了贾政,贾赦当然不介意提点两句。
“大哥说笑了,鸿胪寺接待藩属国使者自有规矩,却是用不着如此郑重!”
贾政很是不以为然,心中更是生起丝丝不满,觉得老大这是瞧不起他这个弟弟,在鸿漉寺这样的清闲衙门,如何显示得出他的才华和本事?
贾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