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庆隆兴六年,三等威烈将军贾敬出任津门卫知府,原本荒芜一片只是一处小渔村的津门突然走上了发展的快车道。
首先兴建起来的,便是由权臣贾赦提议创建的长芦盐场,其间出了诸多变故和波折。
征召夫役之时,有关几个部分全部态度敷衍,推来推去没个准话,就算贾赦狠心做掉几个不听话的家伙,将他们削去功名送入大牢也没鸟用。
显然,贾赦之前的霸道行径引起了文臣的集体反弹,不跟你正面硬扛就是不配合,你又能奈我何?
贾赦不慌不忙,没有足够的劳力就让贾敬好好规划,在津门的土地上做好修建一座大型城池的前期准备工作。
倒是当今气得跳脚,这是文臣摆明车马对他这个皇帝不满啊,太上皇这次却是没有坚决站在当今一边,只是隔岸观火冷眼旁观。
文官势力第一次露出自身峥嵘,数十年的朝堂主流可不是开玩笑的,一旦齐心协力想要搞破坏的话,就是有当今强逼着也没用。
“一帮光讲人话不干人事的蠢货罢了,真以为没了你们朝廷就运转不下去了?”
待当今急得心急火撩找贾赦商量对策时,贾赦却是很不以为意,冷笑道:“陛下无需担心,这点子困难还难不住我!”
回去后,他立即以刑部尚书的名义发函京畿府府衙和直隶总督衙门,要求各府县将牢中关押的囚犯全部押解至津门做苦役。
这一招他早在河南就干过,简直轻车熟路不太太轻松。
可朝堂却炸锅了,在每月两次的大朝会上,有御史跳了出来指责贾赦:“逼迫囚犯做苦役简直令人发指毫无人性,不知贾大人还知礼仪廉耻否?”
静,死一般的安静!
在场上百大臣,一个个目瞪口呆看着这位“义气昂扬”的年轻御史,起码半数以上官员明白这厮被人当了枪使还不自知,找死也用不着如此急切啊。
就连御座上的当今都吓了一跳,生怕贾赦会像之前那次一样,突然动手打人,实在有失体统啊,尽管他对这厮也相当不爽。
“哈哈,有勇气有担当!”
贾赦却是哈哈一笑,并没有暴起发难,只是淡淡扫了这厮一眼,眼神冷漠就像看死人一般,嗤笑道:“没想到你如此仁义,那就用死牢里的牢犯,换你家中的青壮奴仆吧,不要说你家没有!”
“这是何道理?”
那厮倒还有些胆气,梗着脖子大声怒问。
“你既然这么关心那帮囚犯,那就干脆放在自己家里慢慢关心吧,同时也能叫你家里那磅奴仆脱离奴籍不好么?”
贾赦嗤笑,看着对方那张变得铁青的脸色,摇了摇头没有继续吊打下去,实在没什么意思可言啊。
下朝后,首辅杨震刻意拉住贾赦,苦笑着劝解道;“何必跟一个小小御史计较,有失身份呐!”
“呵呵,是本官想跟他计较么?”
贾赦脸色平静,目光却是透出森森寒意,冷声道:“不作不死,既然做了每那就要承担后果!”
“贾大人,你真的要一意孤行下去么?”
杨震脸色一变,没想到贾赦这么不给面子,声音冷了下来。
“怎么,首辅大人也想威胁我么?”
贾赦居高临下,淡淡扫了足足比他矮了一个头的首辅老偶,轻轻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走,远远的一句话飘了过来:“杨大人可不要陷得太深,替盐商张目不会有好下场的!”
杨震气得脸红脖子粗,森森看了贾赦的背影一眼,无可奈何转身离开,他可干不出贾赦那样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事情,还要不要首辅的脸面了?
结果他才刚刚回到内阁办公所在,立刻便有身边亲信来报,贾赦果真派人带着一队死囚直奔那位出头御史府邸。
杨震气个倒仰,却又拿贾赦这样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无可奈何,心中更升起丝丝寒气,贾赦如此肆无忌惮胡作非为,难道就不怕祸及家人么?
至于贾赦恐怖的武力直接被他无视,在他看来再强的武力也干不过军队,这是文官对武官的天生偏见,结果就造成了眼下被动局面。
“杨公现在咱们该如何处理?”
次辅张永也被贾赦这种行事霸道无比,公报私仇都报得如此大摇大摆的举动无可奈何,真有一种“秀才遇到兵有礼说不清”的憋闷。
“还能怎么样,只能看看情况再做决断了!”
杨震一脸无奈,想想李和的下场就绝心塞,顿时什么怒火和憋闷都没了,至于被他们推出去当了炮灰的年轻御史,哪还有心思理会他的死活?
这里可不是大明和两宋,文官虽然已是朝廷主流,却还没到将武将和勋贵踩到泥地里的一家独大,不然贾赦这么个出身勋贵之家的家伙哪有可能进入内阁,只怕早就闹翻天了。
看着御史府中哭声神天,一副凄惨到了极点的模样,贾赦心硬如铁,无视了周围府邸探来的惊恐仇视目光,冷冷盯着跪在身前一脸颓败的年轻御史,冷冷笑道:“被人推出来当了枪使的废物,就你也有资格跟本夹指手画脚,真是不知死活!”
一脚将起踹翻,并没有将带来的一干死囚送入御史府中,只是在他们家门口晃荡了一圈,就把这位有胆气的御史和其家人彻底吓尿。
贾赦的手段自然不会如此“轻柔”,一日后这位勇敢的御史被调到津门当监工官员,到了津门后有他的苦头吃。
经历了这一场风波,再也没人敢于跟贾赦明面上对着干,生怕被这厮用粗暴不堪的手段针对了,那可就划不来了。
有了大批囚犯这样的免费劳力,长芦盐场的土地平整以及规划很快完成,晒盐之发只要将盐场弄好,其余的事情其实不多,只要定期派人查看一番即可。
至于晒盐法中的某些提高盐产量的窍门,贾赦虽然不是很清楚,不过他却并没有怎么着急,反正晒盐场几乎就是无本买卖,大不了蛤上一笔奖金鼓励那些制盐老手帮忙试验总有成功的时候。
一个月之后,当盐场出产的头一皮上千担海盐拿出来的时候,整个京畿地区都震动了。
当今兴奋得差点不顾一切跑来看个希奇,同时将此功劳牢牢的占住,可惜太上皇手段老辣提前了一步。
当太上皇选定的卖盐官来到津门之时傻眼了,这里的盐场出产已经正式开始对外售卖,不玩江南的那套盐引把戏,直接敞开了供应,划定北方销售区域,无论大小盐商都可持户籍路引购入海盐。
每斤十文绝对的良心价,其中还包括了两文的盐税,不给中间原本发放盐引的家伙可乘之机。
“停下停下,本官未至你们怎能收买海盐?”
那位气急败坏,当场发飚要盐场停止卖盐,要等他熟悉了情况之后再做安排,其实就是想着怎么弄银子罢了。
“这是贾阁老的命令,这位大人要是不服可以去找贾阁老!”
正忙得不可开交的卖盐盐丁没好气回了句,就再也没理会这位莫名其妙的卖盐官了。
那厮顿时怂了,他哪有胆子去找贾赦这位官场煞神啊,嫌自己活得太轻松,想去刑部大牢玩上一阵么?
长芦盐场头一批海盐,不过短短三天之内便销售一空,总共卖出去白银一千两,扣出各种成本单纯利润便有九百两之多。
别看数目不大,但这只是盐场刚开始出产不丰,等候盐场所有的盐田全部出盐时,出盐量比起现在何止大了百倍千倍?
京畿百姓却是得到了立杆见影的好处,长芦盐场敞开了供盐经籍盐价立时大跌,从之前的一斤三十文甚至五十文,一下子跌到了十五到二十文左右,其中的差距相当明显。
随着长芦盐场的出盐量越来越大,不过短短一月时间北地数省的盐价大跌,同时盐场的海盐迅速战局了大半市场,将江南那边的走私盐打得溃不成军连连败退,短短时间便迅速从北方内陆市场退了出去。
这下,江南盐商不干了!
朝堂上,新一轮弹劾贾赦“与民争利不当人子”的弹劾奏折,犹如雪片一般将当今的龙案堆满,好似一座小山一般。
大朝会上,又有不怕死的官员跳出来指责贾赦劳民伤财动摇国本,请求当今立即停止长芦盐场继续出盐,以稳定天下“民心”。
贾赦只是冷笑,伸受从兜里拿出盐场三个月的收入,一大叠通行天下的银票,大太监戴权捧着这叠银票手都是哆嗦的,当他在当今的要求下当场点明了银票数目顿时整个朝堂一片寂静。
六十万两,整整六十万两!
这才短短三个月时间,长芦盐场的收入竟然就有如此丰厚,实在叫人震惊。
这还只是盐场的一期盐田出产,按照贾赦这大权臣的规划,盐场之后还要进一步扩充盐田数量,那岂不是说收入将更加惊人?
大金蛋,长芦盐场绝对是个大金蛋,说不定什么时候出产和收入就超过成个江南的盐税了。
这一刻,当今红了眼,王爷们红了眼,大臣们同样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