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得罪了杨府尹?”
匆匆回府,刚到荣庆堂,不等贾赦行礼问好,贾母便迫不及待怒声喝问。
“哪位杨府尹?”
贾赦有些疑惑,不解道:“最近没得罪什么人啊!”
“还有哪位杨府尹,不就是京畿府那位么?”
贾母没好气道:“你个逆子能不能消停点,要是你没得罪杨府尹,怎么柳国公夫人之前来的时候,说话夹枪带棒的?”
不等贾赦解释,她便双手拍案假哭道:“国公爷啊,我怎么就这么命苦,竟然生了这么个逆子,这是要把国公府搞垮啊!”
贾赦无语,贾母这借题发挥的本事,当真叫他大开眼界。
“老大,你说,到底怎么得罪了杨府尹?”
贾母哭嚎一阵,见贾赦不为所动便收了声,话锋一转冷冷质问。
“我每哦得罪他啊!”
贾赦无奈道:“就在散衙前,我才跟杨府尹碰过面呢!”
“那柳国公夫人怎么回事?”
贾母不信,冷笑道:“她可是口口声声说你找杨府尹的麻烦,你真是作死啊,不知道杨府尹的厉害么?”
“我一区区五品刑部郎中,怎么找他堂堂正三品京畿府府尹的麻烦?”
心中不耐,贾赦语气不是很好冷笑反问:“老太太可以告诉我,柳国公夫人到底说什么什么,让你如此针对我?”
“什么叫针对你?”
贾母脸色难看,不满道:“我还不是为了荣国府好,咱们八公同气连枝……”
“老太太还是得了吧!”
贾赦嗤笑,没好气打断了贾母的话头,好笑道:“八公什么时候同气连枝了,我要是记得没错的话,咱们府上跟理国公,还有缮国公不怎么对付吧?”
不等贾母反驳,他又笑道:“至于其余几家,除了旁边的宁国府,咱们好象跟哪家都不怎么亲近吧?”
“我说同气连枝就是同起连枝,怎么你有意见?”
贾母脸上神色一滞,瞪着眼睛怒道:“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你又能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
贾赦懒得纠缠,冷冷道:“我只知晓,老太太这话在府里没外人的时候说说也就罢了,要是传到外头去,当今第一个就不答应!”
贾母脸色一白,被贾赦的话吓了一跳。过了好久才彻底恢复过来,指着贾赦怒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教训我该怎么行事么?”
“不敢!”
贾赦神色淡淡,平静道:“只是想提醒老太太,有些话犯了皇家的忌讳!”
“哼,难道我不知道么?”
贾母有些心虚,可在贾赦面前气势一点都灭降下,尤自道:“我就是告诉你,咱们家跟柳国公家不能交恶,你还是收敛一点的好!”
“老太太说的轻松!”
贾赦失了闹心,没好气道:“我身位刑部郎中,本就负责监管京畿府的刑狱之事,难道京畿府的判决出了问题,我还能睁只眼闭着眼不成?”
没等贾母开口,他冷笑道:“到时候出了岔子算谁的,我好不容易坐到这个位置,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被拖下水么?”
说着,起身拱手道:“老太太我还有事告辞了,还有一句话我希望老太太记住,咱们才是一家人,就算我真把杨府尹得罪了又如何,难道老太太要把我这个儿子送上门去受教么?”
说完,没理会贾母猛然变得铁青的难看脸色,施施然直接离开。
“混账东西,不孝子,迟早有一天要你知晓厉害!”
贾母气得七窍生烟,一点都没觉得自己做错了,眼下的荣国府已是不如以往,自然不能轻易得罪了仕途光明的京畿府府尹杨波,还有他身后的柳国公府,这是勋贵家族的生存之道懂不懂?
她也不想想,后半生的依靠就是眼中不孝之极的大老爷,在自己人和外人之间,竟然还讲究什么利弊选择了外人,简直就是糊涂透顶。
大庆律都有亲亲相隐之说,你个做母亲的不帮着儿子,反倒帮外人打压儿子,要儿子低头认错,这真是……
反正此时贾赦的心情绝对算不得好,就是冒着风险得了当今的允诺,只要抓住了那夜行大盗就能再上两级,也比不得贾母的事儿心烦。
简直就是无理取闹,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你就跟着别人混去啊,还窝在荣国府当什么老太君?
当然,他心中清楚,贾母只是借题发挥罢了,想要借机压一压他的气焰,只是这个选择叫人实在无语。
幸好他对贾母从来都不抱什么希望,要还是原主的话,估计就这么一下,直接就能将他打落尘哎一蹶不振了。
见过奇葩的父母,像贾母这样自私自利到了极点的极品母亲,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真真叫他无语之极。
吃晚饭的时候,他又招来了两位通房,还有一双逐渐学会走路和喊人的庶子庶女,听着毫无逻辑却又懵懂可爱的童言童语,心中的那丝丝不快彻底消散,管贾母怎么折腾,他只要不接招老太太又能拿他如何?
猛的心头一动,感觉好象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亲人身上。
呵!
缓缓放下手中饭碗,脸上神情如常没叫通房孩子看到任何异常,像往常一样跟他们交流片刻才罢。
目光两位通房满脸红光带着孩子离开,他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
他此时的实力已经达到了非常惊人的地步,说一举“神而明之”并不过分,拥有一些不可思议的能力,传说话本中叫这种能力为“神通”。
比如这次,突然的心血来潮,不知为何他就是知道有人想拿他身边的人做文章,在他眼里已经过线了。
真是不知死活啊,老虎不发威还真当老子是病猫不成?
脑筋电转,他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肯定又是府中哪位,想要某酸他大老爷吧,只是大老爷没有空子可钻,便把主意打到了身边的人身上?
嘿嘿,不管是王氏还是贾母,要是真过了底线的话,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真以为他不敢出手不成?
“柱子!”
直接来到外院书房,轻轻唤了声,书房大门应声而开,柱子脚步沉稳走了进来恭声道:“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去问问你婆娘,最近后院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贾赦淡然一笑,说出的话却叫柱子好不心惊胆战。
“老爷稍等,我这就去问!”
柱子额头瞬间泌出一层细密冷汗,低头应承了声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转身退了出去找自家婆娘去了。
因为他跟着贾赦的缘故,他婆娘自然也是水涨船高,在大房后院作为最重要的几个管家媳妇之一,帮忙管理东院的后院部分事务。
因为没有当家太太坐镇的缘故,那两位通房虽然很有些脸面,却也只能管管自己院子里的事情,管家媳妇的权力还要更大一些。
柱子有些忧心,他这些年跟着大老爷到处奔走,眼界和手段都有大幅度提升,生怕东院后宅又出了什么变故,叫大老爷看见心情不爽了。
很是担心自家婆娘牵涉其中,到时候大老爷一旦爆发,他可就坐蜡了。
不要怪他没担当,实在他这个大老爷身边第一心腹长随的位置,不仅东院甚至整个荣府的年轻男性家生子中,哪一个都觊觎得很,巴不得他出了差池失了大老爷的信任。
特别是王善保那混球,仗着爹娘在府中颇有体面,时不时弄些恶心人的小动作,要不是顾及大老爷的反应,柱子早就找机会收拾他了。
找到正在处理杂务的自家媳妇,两口子凑在一块嘀咕了阵,不过半炷香功夫柱子满脸轻松回到了外院书房。
“老爷,我婆娘说后院一切安稳,没有任何事情!”
重新站在贾赦跟前,柱子底气十足道。
“哦,最近有没有其它院子的丫鬟婆子,经常来这边晃悠啊?”
贾赦点了点头,作为东院之主,他自然不止柱子一个亲信,刚才他已经通过其它渠道,知晓了后院的情况还算不错了。
“这个确实有!”
柱子也没隐瞒,苦笑道:“老爷也知晓,府中奴仆关系错综复杂,只要是府里的老人弯七绕八都有些亲戚关系,也不好做得太过!”
“恩,都是那里的丫鬟婆子?”
贾赦淡然开口,柱子所言他自然知晓,时间长了底下的家生子强强联姻,谁也不知道再过些念头,这荣国府到底是贾家的还是这些奴仆的。
就像前世满清中后期那般,从嘉庆以后皇宫的最大势力不是皇帝,而是内务府的包衣奴才,他们甚至能够决定皇嗣的多寡甚至皇位继承。
后来的软脚虾光绪皇帝吃个鸡蛋要数百上千两银子,他甚至对自己老师感叹鸡蛋珍贵他食之不起,简直就是窝囊的代名词。
而且贾母和王氏都是出了名的“善待”府中老人,搞得一干奴仆越发骄横不守规矩,甚至胆大包天不把主家放在眼里。
荣府其它地方他管不着也不想管,但是东院却绝对不能乱。
“大老爷放心,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小丫鬟和婆子,我婆娘盯得很紧出不了乱子!”
柱子自信道,就差没拍着胸脯下军令状了。
“如此甚好!”
贾赦心头一动,既然不是东院,那就只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