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大将军,逃出村外的三十来位突厥好手,已全部歼灭!”
传信兵满脸喜气大声汇报,同时还给林沙带来了另外一个消息:“另外,斥候在外围发现数十位瓦岗好手,经过一番激烈战斗,全歼瓦岗来人只有为首的逆贼祖君彦受伤逃遁!”
“好好好,做得很快,命令大军立刻收拢趁夜返回郡城!”
林沙满意点头,大手一挥吩咐道:“叫他们做东都快点,秦将军那边情况不明,咱们要尽快赶过去增援压阵!”
嗖!嗖!
就在林沙吩咐传信兵之时,被控制住的寇仲和徐子陵,突然爆发冲开被身上被点的穴道,兵分两路夺路而逃,几个闪瞬间便已消失在漆黑夜色中。
“嘿,这两个家伙走了也好,免得留在身边捣乱!”
脸上满是讥讽之色,林沙轻笑着摇了摇头,他本就没有留下双龙的打算,如今他们主动跑路正和了他的心意。
不久,隐藏在数里之外,突然杀出连歼突厥和瓦岗近百好手的三千幽州铁骑,与林沙汇合之后,点起火把形成一片亮堂堂的火龙,在漆黑沉寂的夜色中迅速移动,向郡城方向迅速靠拢。
经过一夜急行军,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林沙率领三千幽州铁骑已进入郡城地界,而这时秦琼派来传信的信使也同时赶到。
“什么,让沈落雁和一干核心都跑了?”
林沙脸色一沉,双目不怒自威凝视报信使者,冷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瓦岗贼寇提前发觉了秦将军他们吗?”
“没有!”
那传信兵额头冷汗淋漓,急忙摇头解释:“瓦岗贼子反应太过迅速,秦将军亲冒矢石冲击贼子窝点,不料沈落雁反应十分迅速,第一时间组织手下好手分队突围!”
“嘿,没想到还是个厉害女人!”
林沙轻轻一笑,摆了摆手也没心情找眼前传信兵的茬,吩咐道:“辛苦一趟,再赶回去告诉秦将军,让他务必咬紧了瓦岗贼子,本将军这就派兵支援!”
可惜,还没等林沙付诸行动,秦琼便带着三千隋军郁闷的返回郡城,这厮更是连甲胄都没解除,便满脸修愧主动向林沙请罪。
他把沈落雁,给追丢了!
“先不忙着请罪,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沙面沉如水,脸上神色不动分毫,让秦琼根本看不出其中是喜是怒,摆了摆手直接打断柳琴琼的请罪,要他先把事情说清楚。
“大将军,那沈落雁着实狡猾!”
秦琼一脸惭愧,急忙将战斗的经过原原本本述说一遍。
要说秦琼对瓦岗贼子的打击绝对不遗余力,他们之间的梁子根本不可调和。
突袭成功却让沈洛雁和身边心腹高手安然逃脱,秦琼自是不甘心煮熟的鸭子飞了,留下一部分步兵继续清剿残敌后,他亲率上千骑马不停蹄追击跑路的沈落雁和其心腹部下。
一路追追打打,一直纠缠到快要天明之际。沈落雁带着手下残兵败将逃入附近山林,秦琼一直带兵紧追不放。
可谁曾料到,跟着一队青衣武士翻山越岭,跑了不少冤枉路好不容易将他们给堵住,结果却发现沈落雁跟身边心腹高手并未在其中,这才知晓中了那女人的金蝉脱壳之计!
“秦将军,你对这个‘俏军师’沈落雁,知晓多少?”
林沙沉吟一会,弄得秦琼紧张不已额头泌出一层冷汗,这才缓缓开口问道:“如此厉害人物,怎么以前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回大将军,她除了‘俏军师’之名外,另有外号叫‘蛇蝎美人’,瓦岗军眼下的势力,至少有四分之一是她打回来的,我们的大帅‘河南道十二郡招讨大使’张须陀也在她手上吃过几次暗亏!”
说起沈落雁,秦琼一张难看的脸上满是复杂,既敬佩沈落雁区区一女子有如此能耐,又痛恨她对隋军的狠辣手段。
“李密倒是好运气,收得如此忠心手下!”
林沙嗤笑出声,一脸不屑道:“可惜他这个做主公的实在不像样,自己还是翟让手下就迫不及待谋取大龙头之位,简直就是给手下树立了一个最好榜样,瓦岗内部必将大乱!”
“大将军所言甚是!”
秦琼闻言不觉精神振奋,轻笑着说道:“李密出身高贵,如此屈居翟让之下怎肯心甘?”
“李密的心太大了,其上瓦岗就没安好心!”
林沙冷笑,眼中满是不屑:“以他的智慧以及实力,独自拉起一支人马也不算难事,偏偏要屈尊加入瓦岗,其用心之歹毒可想而知!”
秦琼闻言倒吸一口凉气,有些吃惊道:“不会吧,李密竟深谋远虑至此?”
“那叫什么深谋远虑,说他狼子野心处心积虑还差不多!”
林沙一脸不屑,轻笑道:“我虽然没在河南待过,却也对所谓的天下第一反贼势力瓦岗有所了解。李密加入瓦岗之前,翟让的日子确实不怎么好过,但河南境内甚至北方第一反贼势力的苗头已经若隐若现!”
秦琼点头,他跟着张须陀和瓦岗大战经年,自然十分明白瓦岗的具体情况。
没有李密的出谋划策,翟让本身的军事才华很是一般,二号人物徐世绩还不是后来唐初时期的名将,在隋军张须陀的连番打击下闹得灰头土脸好不狼狈。
但是隋帝杨广一再作死,河南地界民心动荡盗贼蜂起,能够给瓦岗带去源源不断的后备兵员。
反观隋军一方,尽管战力强悍装备精良,人数却是越打越稀,拼到最后失败的一定是隋军。就算没有李密,瓦岗也会逐渐扭转战场上的不利局面,并且在与隋军的连番征战中,锻炼出一支久经战火考验的精锐之师!
有了李密的加盟,瓦岗的崛起速度不过加快了而已,声势比之以往浩大太多,更是被誉为天下第一号反贼势力。
其实有没有李密的存在,并不会牵涉到瓦岗生死存亡的关键,只是锦上添花和雪中送炭的区别而已。
可是李密一来便表现惊人,可以说得上咄咄逼人,这才多长时间江湖上几乎只闻“蒲山公”之名,而翟让这个大龙头却成了个添头。
这是取乱之道啊!
就连秦琼这个外人都看得清楚,更不要说身为当事人的翟让和李密了,难道他们不明白其中厉害?
说起李密,林沙当真不屑得很,冷笑道:“李密这厮真喜欢往脸上贴金,明明都是反贼了,还让人称呼其‘蒲山公’,手下的人马也归纳为蒲山营,真是不知所谓,他有这个自称的资格么?”
秦琼不好接话,只得嘿嘿傻笑。
“这是明摆着想用出身狠压翟让这厮,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嘿嘿一声冷笑,林沙好笑道:“真把天下英雄当作傻子不成,我敢说一句李密和翟让火并之时,就是瓦岗落幕之际,李密这厮也将永无翻身之力,除非他能获得最后的胜利,但这可能么?”
在这个世界,这个时代,叛逆是人人唾骂,人人可诛的对象,不到万不得已,是没有谁这样干的,古人强调忠孝,贯穿整个社会,形成的力量实在非同小可。
强如李密,也不得不在这点上受到了致命之伤。
就因为大业九年参与杨玄感之乱,失败后不得不逃亡,后入瓦岗军,成为了翟让的下属,虽然李密军令严肃,赏赐优厚,大批人才归附。
翟让不过下等草民出身,与李密的出身根本比都不能比。
但是就算重视等级和出身的古代,就算二人出身太过悬殊,当李密杀翟让后,整个瓦岗军也分崩离析,人心思乱,李密攻打洛阳,不但是战略上的考虑,更是为了取大胜而压制内部的裂痕,可惜的一旦失败,几十万大军立刻土崩瓦解。
这就是叛逆者的先天不足之处,也是违背当时主流道德和规则的下场。
“话虽如此,可是眼下李密还没跟翟让彻底决裂的心思吧?”
秦琼有些疑惑,不知道征北大将军可意说起这事,用意何在?
“秦将军错了,李密此时已跟翟让势同水火,翻脸不过时间长短而已!”
林沙冷笑,转脸看向一脸迷糊的秦琼,缓声解释道:“此次瓦岗出动大批好手南下,为的就是救出被突厥拿住的翟让亲女!”
秦琼点头,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
“可秦将军你看看,为了救翟让的独女,瓦岗都派了些什么人来?”
林沙嘿嘿一声冷笑,满脸不屑道:“无论是祖君彦还是沈落雁,全都李密的绝对心腹,翟让这是对李密信任到何等程度,才会将独女的性命交欲他人之手拯救?”
秦琼身子猛的一震,虎目精光闪烁心中百转千回。
征北大将军林沙说得没错,江湖上早由传闻翟让与李密不和,此时拯救自家唯一的亲生闺女,翟让手下又不是没有得力心腹,为何将这等要私全部托付于外人之手?
不对劲,实在太不对劲了!
“秦将军,你可能还不知晓!”
林沙微微一笑,慢条斯理缓声说道:“就在瓦岗贼子与突厥好手交易的小村子,暗中可是隐藏着一位十分擅长潜伏隐踪的一流高手,我虽然没跟他直接交手,却也发觉这厮很像瓦岗那位大龙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