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失败了？”黄帝小心翼翼问。
“还没有，”秦墨眼睛一直盯着那海底巨坑，却也带着一丝担忧，九霄神雷劫的威力，属实有些超出想象。
空中雷劫并未散去，正在酝酿最强一道天劫。
轰！！！！
话音刚落，赤眉真人已经从坑底激射而出，显得有些狼狈，原本宝光湛湛的碧霄战甲，此时已经黯淡无光。
瞬间就从上品法宝，跌落至下品法宝。
得，
又要耗费几百年，重新炼制了。
没了碧霄战甲，这最后一道天劫，赤眉真人又该如何应对呢？
后者很快就给出了答案，但见赤眉真人再次召出本命法宝神霄宫，跟着，身形一闪，跟神霄宫合二为一，再不分彼此。
成功，
法宝进阶上品，法宝主人成就天仙。
失败，
那自然是一同陨落。
“原来，九霄神雷劫要这么渡吗？”秦墨若有所思。
他之前还在奇怪，九霄神雷劫有什么玄妙，竟然可以让中品法宝进阶为上品。
根源便在于此了。
轰隆隆~~~
说话之间，第九道天劫已经降下，气势是前一道的数倍，就连黄帝，都被逼得后退数百里。
唯有秦墨，
头顶九天玄刹塔，仍旧站在原地。
炎黄次大陆的所有生灵，仍旧臣服在浩浩雷霆之威之下，一个个瑟瑟发抖，却愣是不敢挪动半步。
万籁俱寂……
转瞬之间，紫色雷霆就将神霄宫淹没，就连秦墨也无法感知到内里情况，只能站在一旁，默默等待着。
秦墨甚至不敢探出神识去解析九霄神雷。
一个不好，
可是分分钟都可能被天劫反噬，重创识海神魂。
秦墨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一瞬，或者很久，很久。
天劫之下，这一片空间的时间法则，早已被临时更改，等秦墨回过神来时，雷劫已经散去，苍穹重回明净。
而神霄宫依旧屹立在半空，整座宫殿好悬没被劈成废墟，宫舍坍塌，阵法、禁制破碎，充斥着毁灭、破坏气息，残存着雷霆余波。
仿佛下一瞬，
就要从高空跌落。
秦墨的心都悬到嗓子眼，就在这时，穹顶之上，于未知之地，突然投向道道金光，伴着阵阵仙乐，更有朵朵琼花降下。
“成功了！”
秦墨心中一喜，强忍着冲动，仍旧站在原地等候。
一朵朵碗大的金色琼花往神霄宫汇聚，转瞬之间，就铺陈成一片美丽的花海，配合金光，将神霄宫再次淹没。
“原来，这才是进阶上品法宝的关键吗？”秦墨若有所思。如果仅仅依托雷劫，断然是无法成功的，只有渡劫成功，借助来自天道的回馈，才能一举功成。
只是这么一来，修士本人就无法接收太多的天道回馈了。
当然了，对刚成就天仙的修士而言，趁早拥有一件上品法宝才是当务之急，如果还跟真仙一样使用中品法宝，那就太尴尬了。
怕是都没有勇气拿出来用……
足足过去半个时辰，等到金光消散，仙乐消失，琼花飘散，再次出现在秦墨视野中的神霄宫，已然重新换了模样。
宛如浴火重生一般，新生的神霄宫再次变得煜煜生辉，宛如天上宫阙，威严更甚之前，果然是一举进阶为上品法宝。
神宵宫一闪，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赤眉真人的身影。
“恭喜师叔！”
秦墨赶紧上前，说不出的振奋。
“好好好！”
赤眉真人，不，现在该叫赤眉真君，虽然努力克制情绪，但明显也很激动，取出碧霄战甲，不好意思说道：“弄坏了你的宝甲，我一定补偿。”
“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秦墨笑着说。
“是啊，一家人……”
赤眉真君感慨点头，听懂了秦墨的话外之言，也就不再提宝甲之事。
一直挂在嘴边就没意思了。
“师叔成就天仙之位，按例，该举办天仙大典，是委托神宵剑派来办，还是等师叔在华夏立下神宵派道场之后？”秦墨试探着问。
“你呀你……”
赤眉真君用手指点了点秦墨，笑着说道：“跟我说话还拐弯抹角的，既然神宵剑派已经这么出类拔萃，那我还有立下神宵派道场的必要吗？”
赤眉真君也是发现了，既然《洪荒》如此神奇，在华夏立不立下道场，其实已经没那么重要了，纯阳宫、青羊观等仙门，还不都将重心放在了《洪荒》？
再者说了，
华夏优质弟子都被四大仙门提前囊括，赤眉真君即便这个时候立下神宵派，怕也招不到什么优质弟子，凭白就比四大仙门矮了一截。
那也不是那么回事不是？
“我啊，就在神宵剑派当个长老就行了，在后方替你保驾护航，冲锋陷阵的事情还是交给你们年轻人吧。”赤眉真君终于表明了态度。
虽然他贵为天仙，但秦墨前途明显不可限量。
赤眉真君这么做，也不算是将秦墨架在火上烤，洪荒宇宙就有不少仙门，会提前将年轻弟子扶持到掌教之位，多给年轻人一点历练的机会。
天仙真君反倒是不太管事的。
当然了，赤眉真君这般爽快，也是因着秦墨借给他的碧霄战甲，确实是在渡劫时起到关键作用，成为抗下第八道天劫的绝对主力。
哪怕是为了还这一段因果，赤眉真君也要成全了秦墨。
“承蒙师叔信任，我就却之不恭了。”秦墨也不矫情，论对《洪荒》的理解，他确实要在师叔之上，两人互相配合也好。
“这就对了。”
赤眉真君就喜欢秦墨这股子冲劲。
“回去之后，我亲自为师叔筹备大典。”秦墨笑着说。
“随你吧，”对典礼什么的赤眉真君倒是不怎么在乎，突然问道：“之前听你说，青羊观的紫虚真人一直在中大陆唐国坐镇？”
“是啊，”
秦墨不解，不知道师叔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难道，师叔跟紫虚真人也有什么嫌隙？”
“嘿，”
赤眉真君嘴角冷笑，“你可知道，当年在星空古路，为何我会陷入以一敌二的境地？导致后来被玉阳真君暗算，差点陨落在时空乱流之中？”
“是紫虚真人搞的鬼？”秦墨诧异道。
联想到在地仙大世界，纯阳宫跟青羊观就是铁血盟友，下意识说道：“难不成，在开启古传送阵时，玉阳真君跟紫虚真人就已经在盘算着，要算计师叔了？”
“这个，就要去问问紫虚本人了。”赤眉真君目光冰冷。
“那师叔，你准备怎么问？”
“自然是直接上北邙山问，”赤眉真君霸气侧漏，“我现在对付不了玉阳真君，对付一个紫虚，那还是信手拈来的。”
“这……”
秦墨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师叔以天仙之尊去对付紫虚真人，难道就不怕破坏了修仙界潜规则，引起不必要的纠纷？”
“这个不必担心，”赤眉真君早就盘算好了，“我这是去跟紫虚了结生死因果，晾旁人也说不出个什么来。再说了，我也不会杀了紫虚，总归会给他留条小命的。”
“……”
秦墨没想到，师叔也是个狠人。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秦墨自然就没有再阻拦的意思，真要能废了紫虚真人，万仙盟可就等于自断一臂，也算替秦墨出了口恶气了。
反正都已经跟万仙盟撕破脸了。
“那我陪师叔走一遭？”秦墨也想去凑热闹。
“嗯，”
赤眉真君微微颔首，自无不可。
两人架起灵光，直接朝着轩辕城外的传送阵飞去，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炎黄次大陆，徒留下黄帝、羲皇等一干看客。
一个个是面面相觑。
……
唐国，洛阳。
“谁？”
赤眉真君、秦墨两人刚出现在北邙山上空，正在洞府打坐的紫虚真人、青萍道人立即感知到异常，纷纷出了洞府。
跟着，
便看到并肩而立的赤眉真君、秦墨两人。
“咦，赤，赤眉真人，你，你没有死？”青萍道人很是惊讶，再一看，发现赤眉真人身上的气息不对劲，就更加震惊了，“赤，赤眉你渡劫成功了？”
紫虚真人却是僵在了原地，目光闪烁。
赤眉真君先是扫了紫虚真人一眼，这才给青萍道人回话，笑着说道：“是啊，我被卷入时空乱流，侥幸不死，前不久才刚走出乱流。”
“你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青萍道人很是羡慕。
但要说嫉妒，到还远远谈不上。
一则青萍道人是剑仙，讲究的是一往无前，很难去嫉妒他人。
二则在地仙大世界，赤眉真人就是仙道二代弟子中最出色的那一个之一，修为原本就在他之上，先他一步成就天仙之位，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青萍道人笑着说道：“你这一回来，五大仙门就算再次集齐了。”
说完，
还略有深意地扫了秦墨一眼。
因着前番北邙山盛会，秦墨彻底跟万仙盟撕破脸，甚至一度搞得玉阳真君下不来台，导致夏、唐两国的关系直接冰封。
说实话，
这不是青萍道人所乐见的。
如果能因着赤眉真君的回归，重振五大仙门，再次聚在一起，那真的就再好不过了。
再想远一点，
有两位天仙撑腰，五大仙门在中大陆的人皇之争，可就真要独占鳌头了。
想想都很值得期待。
关键就要看赤眉真君能否解开，秦墨跟万仙盟之间的这个死结了。
赤眉真君带着秦墨亲自赶到北邙山，在青萍道人看来，这本身就释放了一个和解的信号，那自然要好好把握住。
“是吗？”赤眉真君似笑非笑。
“当然，”青萍道人点头，转身看向紫虚真人，笑着说道：“紫虚，你说呢？”
结果却发现，
紫虚真人面色怪异，更有一丝惊恐？
这还是青萍道人第一次见紫虚真人在害怕什么，不觉心下诧异。
“没必要吧？”
正准备再说点什么，就看到紫虚真人突然架起剑光，朝着洛阳城外的传送阵飞去。
“？？？？？”
青萍道人一脸的懵逼，“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啊？”
正疑惑呢，就看到赤眉真君右手凌空一抓，飞遁中的紫虚真人突然就被定在了半空，周围空间更是直接被禁锢。
秦墨见了，赞叹不已，“这便是天仙之威吗？”
哪怕是三劫真仙，
在天仙面前，似乎也毫无还手之力。
“赤眉真君，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青萍道人不得不站出来解围。
听到动静，正在洛阳城中的魏天理、白桦、陈小艺、王乐等人，也都纷纷飞上高空，先是注意到被禁锢的紫虚真人，跟着才发现秦墨一行。
“师傅！”众人之中，属魏天理最是焦急，慌忙看向青萍道人，急切切说道：“师叔，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青萍道人很是无语，“赤眉真君，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总不能说，赤眉真君会受秦墨鼓动，直接对万仙盟下手吧？
这也太那个了……
“？？？？”
听到青萍道人的称呼，作为当年开启传送阵的五人之一，魏天理、白桦两人惊疑不定，立即想起当年玉阳真君讲述的“故事”。
这赤眉真人不是神宵派之人，而且已经陨落了吗？
怎么会？！
看赤眉真君修为，竟然已经是天仙，更是心中起疑，却也知道，这里没有他们问话的资格，只能将满心疑惑咽进肚子里。
“误会？”赤眉真君似笑非笑，“我看不是什么误会，是紫虚做贼心虚吧？”
“这话从何说起？”青萍道人还是不解。
魏天理虽然焦急，但也知道这里没他说话的资格，站在一旁干着急。
白桦、陈小艺两人一大半的注意力倒是被秦墨给勾了去，一个个神情复杂，尤其是白桦，很有一种失魂落魄之感。
得知北邙山发生的那一幕，白桦就知道，她跟秦墨，怕是彻底无缘了。
只是没想到，
会这么快就又见面，而且还是这么一个诡异场景。
“紫虚，当年在星空古路做了什么亏心事，是我说，还是你自己承认啊？”
既然是要了结因果，未免给人留下以大欺小的把柄，赤眉真君还是很克制的，准备先将缘由讲清楚，再处置紫虚真人。
听到这话，
在场所有人都看向紫虚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