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珏笑了,被她气笑了,扶额头疼不已,气的心脏疼,只能心里劝说自己不和醉鬼一般见识。
又任劳任怨的跑回去驼她。
凌姒滚烫的小脸埋在白皙修长的脖颈里,双腿挂在裴珏的臂弯里,笑的眉眼弯弯,像是小狗崽崽一样嗅了嗅裴珏身上的味道,嗓音绵软,“嫂嫂,你好香啊。”
裴珏冷哼一声,他现在鼻尖萦绕的满是凌姒身上难闻的酒味,她能闻到其他气味纯属是胡诌。
凌姒见他不理会自己,心里不满,身子往前够了够,原本环抱裴珏脖颈的胳膊伸长,直直触上他平坦的胸膛。
裴珏还未反应过来,耳朵传来带着酒香醉人的嗓音,“嫂嫂,你胸好平啊。”
裴珏怵然一惊,霎时松了手将醉鬼摔了下去,黑沉着脸狠厉的瞪着她。
“哎哟。”凌姒摸了摸自己的屁股,疼的呲牙咧嘴。
裴珏面色严峻,一时无法判断她是真醉还是装醉。
他是男儿身这件事必须得烂在肚子里,若是暴露出去随时都可能遭受灭顶之灾,他裴氏宗族百廿号人口含冤而死,亡灵无处归息,他绝不能毁于一旦。
凌姒还醉着,迷迷糊糊的拽着裴珏的衣裳爬了起来,装模作样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但她醉的眼冒金星,手都未挨着衣裳,就挥了两下。
这次说什么裴珏也不愿再背着她了,连拖带拽的把她拖到了家。
凌姒神志不清,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软着声音娇俏的念叨,“我要吃莲蓬。”
裴珏正在帮她脱绣鞋,脸色阴沉的将她搬上榻,用被子把她裹得严实,语气不耐,“吃吃吃。”
“我要吃莲蓬。”
裴珏抬起袖子闻了闻,面露嫌弃,将房门阖上便去了厨房烧水,他喜洁,一身酒味,不沐浴是如何也不愿上榻睡觉的。
顺便也给小醉鬼擦擦脸。
待他将水烧好,刚出了厨房,霎时眉心一跳。
原本该阖上的寝屋门正半敞着,隐约还能看到屋里昏暗的烛光。
再往里去看,新做的床榻上被子乱七八糟的团作一团,哪还有凌姒的人影。
裴珏大感不妙。深夜昏暗,下山路段崎岖,这小醉鬼又跟瞎了似的,万一一不小心栽了下去岂不是得去半条命。
想着凌姒一路上念念叨叨要吃莲蓬,定跑出去摘莲蓬去了。
村里只有一个湖,距凌姒的屋子也近。裴珏又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撅湖里去淹死了,就连门也来不及阖上,连忙出去寻人。
好在凌姒看不清路,走的晃晃悠悠,裴珏才走了一半就将她逮了个正着。
凌姒醉得不轻,迷迷糊糊的,一条直路被她走的歪七扭八,好在她还记得出门要穿鞋。
裴珏凭着月光一看,她白皙玉足上,一只套着白色翘头履,一只脚趿着红色绣鞋,看起来不伦不类,甚是好笑。
他哭笑不得,将人连拖带拽的往家里拉。他力气大,凌姒甩也甩不掉,瘪着嘴不情愿,嘴里还念念叨叨的,“我要去摘莲蓬。”
裴珏怀疑惠香给凌姒喂的是毒药。说真的,哪有酒喝了会降智?
两人拉扯着回来的时候,已是丑时了,屋里的蜡烛还燃着,随着屋外清风吹过,摇曳生姿。
裴珏要去沐浴,生怕这小傻子又趁他不在闹腾,翻箱倒柜的寻了个麻绳,将她的手脚都给捆了丢到了榻上,又敲了敲她醉得通红的脑门,“别折腾了,快睡吧。”
平日里睡得多早,这喝了回酒跟打了鸡血似的,精气神十足,像个耗子到处乱窜。
索性锅里烧的水还热着,他沐浴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也是怕凌姒趁他不在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不敢耽误,匆匆穿好衣裳就往寝屋走。
可才刚开门裴珏就被吓了一跳,原本该躺在床榻上的凌姒早不知何时翻到了地上,偏偏她手脚都被捆着,动弹不得,只能像个蛆一样的扭动身子。
裴珏叹了口气,看来小傻子是真傻了,摔在地上就连叫人也不会,自己在那蹭的满身灰尘。
裴珏任劳任怨的把毛毛虫搬上榻,也不解开绳索,直用被子将她裹好。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完罢还拍了拍手上的尘土。
转头吹灭了桌上的蜡烛,也不管一旁榻上的凌姒嘴里念念叨叨些什么,径直往床上一躺,阖眼入眠。
翌日,万里无云,阳光明媚,天气炎热十分,就连细细的微风都被晒得滚烫。
凌姒是被热醒的,睡眼惺忪,翻了个身,下意识的用脚蹬被子,一下两下,她发现自己的脚不听她使唤了,又用手去扒拉被子,发觉自己动右手左手也跟着动。
凌姒顿时被吓得清醒,宿醉的头疼欲裂让她忍不住呲牙咧嘴,但她现在更关心自己不听使唤的手脚。
裴珏刚回来就见着凌姒躺的平平的,双眸还噙着泪,抽噎着,哭的一塌糊涂。
一大早就跟哭丧似的,裴珏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凌姒涕泗横流,呜咽啜泣,“嫂嫂,我被鬼压床了。”
裴珏眉头一皱,“你胡说什么。”
“是真的,我现在手和脚都动不了,头好疼,屁股也好疼,全身都好疼啊!”凌姒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梨花带雨,偏她现在动弹不得,就连抹眼泪都抹不了。
这般一说,裴珏便知道为什么,手脚动不了是被他拿麻绳捆住了,头疼是因为宿醉,全身疼是因为她自己从榻上摔下来的,屁股疼……那确实是因为他。
谁让那家伙被驮着也不老实,醉酒口出不逊,活该被摔。
“别哭了,哭的丑死了。”
裴珏上前一步将她的被子掀开,露出来她被捆的结实的手和脚,捆了一夜,手腕和脚腕都布满了红印,有些地方还破了皮,看起来甚是触目惊心。
凌姒委屈巴巴,“你为什么捆我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她话没说完,觉得丢脸,心里尴尬。
裴珏没笑她,很好的维护了碧玉年华女郎的薄脸皮。只是出言催促,又忙去看锅里煮的热水,“快去洗漱,脏死了。”
凌姒这才发现自己满身沙土,连忙应答,“这就来。”刚起身,杏眸余光斜睨,床榻边的柜子上放着一个瓷碗,内里装满剥好的花生仁,一粒粒饱满,晶莹剔透。
她弯了唇角,心里甜滋滋的,豁然开朗,哪还有昨日的气闷。连忙捻起一个丢进嘴里,笑脸盈盈。
裴珏刚开门就看见凌姒站在榻边傻乐,又见她把带着泥土的爪子往碗里伸,霎时蚌埠住了,厉色言正,“你洗没洗手就拿东西吃,脏死了。”
“马上去。”
今日天气很是燥热,除了下地干活的农户,妇孺都窝在家里乘凉,鲜少有人外出。
凌姒是最怕热了,一到夏季她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但今日裴珏非要带着她出门,一改往常,态度强硬,不容置喙。
凌姒抹了把脸上的汗,“嫂嫂,要去哪啊?”
不似凌姒热的满头大汗,裴珏孑然一身,光风霁月,依旧清冷孤傲,扯着嘴角似笑非笑,“去摘莲蓬。”
凌姒一言难尽,扶了扶头上的斗笠,甚是不解,“你想吃莲蓬了?为什么非得今日去啊,这大热天的,我快晒化了。”
她嗓音轻巧软糯,抱怨一句也像是在撒娇,听的裴珏浑身酥麻,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对她的怨言充耳不闻,“不是我想吃,是你想吃。”
凌姒一脸茫然,这人说什么胡话呢?想吃就想吃呗,咋还把锅往她头上扣。
东湖较近,步行不出二刻就到了。
湖边确实要凉快许多,岸边垂柳片片,碧绿成绦。凌姒呼了口热气,双手还扶着斗笠,生怕这盛夏的灼日将她晒黑了。
湖里有正在摘莲蓬的村民,远远看着凌姒很是热情,摇了摇手,笑的亲切,扯着嗓子喊,“凌先生,您也来摘莲蓬啊?”
凌姒扯着嗓子应,“是啊。”
“那坐我们的船。”
凌姒夏季不爱出门,自然也没有船,这打了瞌睡有人送枕头,求之不得,连忙应下。
待人走后,裴珏很不客气的一脚就踏上了借来的船,甚至还晃悠了两下测试是否稳当,看的凌姒一阵头晕目眩。
岸边距船上还有一大段距离,裴珏腿长倒很轻易便跨过去了,但她腿短还胆小。
凌姒扯着斗笠,面露难色,抬脚踌躇,不知该如何下脚。
裴珏等的不耐烦,沉着脸摊开手,出声催促,“快来,我接着你。”
听他这般说,凌姒闭上眼跳了上去,只见船身猛的晃了一下,荡出阵阵波澜。
她像个炮弹一样冲过来,猛的撞进裴珏怀里,疼的他闷哼一声,还未来得及站稳,霎时脚下一空,身子后仰,两人当即滚作一团倒进轻舟之中。
凌姒一脸懵,趴在裴珏身上,双手还抵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不同于她柔软部位的胸膛,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裴珏一把掀开。
他黑沉着脸,厉色言正,“小色鬼,你摸哪呢?”
凌姒脸涨得通红,连忙摆手,“我没有。”
“没有什么?小色胚。”
凌姒哭丧着脸,百口莫辩,但又觉得都是女郎,只是摸摸.胸.脯而已,不以为然。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生产队的驴(被榨干了!)(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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