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寒公主坐在镜子面前，祝柠在身后为她梳妆。
“宁寒姐姐，我比你还小几岁，但如今看起来我倒是像是母亲一般大了。”祝柠笑道：“而你依旧和几十年前一样年轻，甚至完全换了一个皮囊，真是让人羡慕。”
宁寒公主没有回答，也没有安慰。
或许曾经的祝柠是比较假坚强真脆弱，需要别人的安慰，但是现在已经完全不需要了。
“祝柠，你这一辈子应该过去了一半，心中可有什么后悔的吗？”宁寒问道。
“后悔？”祝柠犹豫了片刻。
表面上越坚强者越不言悔，但人生岂能无悔，后悔和遗憾也是人生重要的组成部分。
“有一点后悔吧。”祝柠道：“曾经有一个美好的姻缘放在我的面前，因为我的傲慢和偏见所以错过了，现在想来金木聪应该是我能遇到最好的男人了，足够善良，有趣，世界上满足这两个条件的男人实在太少了。”
宁寒公主道：“你当时嫌弃他长得不够帅。”
“是啊……”祝柠道：“年轻人谁又能真正过得了皮囊那一关，况且金木聪以后变帅了啊，我还真是有眼无珠，看来每一个胖子都是潜力股。”
接着祝柠笑道：“这倒是让我记起来那句话了，昨日对他爱理不理，今日对他高攀不起。”
这种自嘲的话，如今祝柠都可以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来，可见内心是真正强大了。
“你当时喜欢金木聪吗？”宁寒公主问道。
祝柠道：“当时喜欢他的灵魂，不喜欢他的躯壳。他确实是非常非常有趣的人，本来就很有趣，之后被沈浪调教了之后就更有趣了。最关键的是他足够喜欢我，这点太重要了。当然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人家的孩子都已经长大了。”
宁寒公主道：“那你现在恨沈浪吗？”
祝柠道：“完全没有，其实一开始他撮合我和金木聪，虽然和政治有点关系，但是归根结底还是疼爱金木聪这个小舅子，想要给他找一个好的媳妇，他觉得我肯定足够脱俗有趣，不过他看错了我了，我当时只是装着脱俗而已。”
接着祝柠问道：“曾经你恨沈浪入骨，现在呢？”
说来很有意思，两个女人私下的时候，都是直呼沈浪的名字，没有添加任何敬语的。这不是因为她们在内心深处不效忠沈浪，而是因为公是公，私是私。
在公方面，宁寒公主和祝柠当然都完全效忠沈浪，把他当成了人类世界的最高君王。
但是在私，两个人实在无法摆脱对沈浪强烈的私人情绪，非常复杂的私人情绪。
宁寒公主想了一会儿道：“我应该还是恨他的，这个人太混蛋，太傲慢了，永远是一副我最正确，坚持自我，永不改变的腔调。”
宁寒公主其实曾经试图和沈浪交心过，他当时就问沈浪，你确定你所坚持的事业都是正义的吗？姜离陛下真的就如同传说中的那个光芒万丈，伟大光正吗？
那个时候，宁寒确实想要尝试和沈浪进行深入交谈。
结果沈浪只说了一句，他不在乎，他的目标只有一个，报仇雪恨，天下无仇，不忘初心。
或者更加直截了当地说，是不是正义他先不管，先让他报仇，把仇人名单全部清理来再说，等我先爽了，再和我谈正义正确的事情。
祝柠道：“但偏偏他对天下万民的爱是最纯粹的，没有任何目的和杂质的。”
宁寒公主道：“所以有一句话说得很好，你根本无法挑选自己的君王，上天给你的这个，可能已经是最好的了。”
祝柠道：“那对于嫁给沈浪一事，你开心吗？”
宁寒公主道：“百味交集，复杂万千。”
祝柠道：“那你喜欢他吗？你爱他吗？”
宁寒公主道：“我曾经恨他到刻骨铭心，这就已经够了，就单单这一点他就已经是我心中唯一的男人了。而且他刚刚降生下来，我就被他耽误了终身，如今能有一个结果，我终究还是……开心的。”
“所以我恨他入骨，但是爱恨只有一线之隔，所以我也弄不清楚了。”
宁寒公主装扮完毕，祝戎的妹妹，曾经宁元宪的王后进来，牵着新娘走了出去。
她也老了，已经满头白发，但是面孔还算是光洁雍容的。在嫁给宁元宪的时候，她心高气傲，趾高气扬，从内心深处瞧不起当时跪下投降的宁元宪。
但最终宁元宪站起来了，被打断的腰杆再一次直了起来，而且也结束了和祝王后的婚事。
这位祝王后，哦不，应该称之为祝太后了。
她一辈子都过得不快乐，被送回家之后，更是失去了所有的精神支柱。
猛然间她发现回到家族中已经一无所有了，那个被她践踏尊严的丈夫宁元宪，竟然是她的唯一，因为她连半个孩子都没有。
但是北极剧变之后，这位祝太后竟然又找到了活下去的支柱。
那就是一直活下去，活下去。等世界再一次得到挽救的时候，她要再去和丈夫宁元宪见一面。
不说对不起，也不续前缘，就只是见一面。
“孩子，你非常幸运。”祝太后道：“你嫁人的时候，起码已经懂事了。而且你的男人也真正强大起来，完全让你仰视了。”
然后，祝太后牵着宁寒公主的手，朝着前殿走去。
……
沈浪和宁寒公主的拜堂成亲非常正式，准确应该说是纳妃之礼。
一切都是按照书上的规则来的，完全一丝不苟。
但是参加整个典礼的人却不说，仅仅只有几百人而已。
整整几个时辰。
沈浪纳宁寒公主为贵妃的典礼正式结束。
送入了洞房之内！
……
洞房之内。
这里完全被改造过了，不是鬼城，但是有些相似。
是属于非常精神系的空间，而且在远古帝国，这本就是新婚夫妻的洞房。
这个远古帝国和失落帝国一样，非常注重精神上的交融，甚至远远比身体上的亲密更加重要。
而且这种精神的交融，对双方都是一种巨大提升过程。
这不由得让沈浪想起了一件事情，失落帝国是不是这个远古帝国在上上次大涅灭后的幸存者，因为她们进入大海发展文明。
又或者，失落帝国和这个万里大荒漠远古帝国是同一种文明，只不过一个选择在陆地上，一个选择在哪里？
“请！”
“请！”
这洞房竟然是一个巨大的棺材？里面雕刻着各类符文，镶嵌着无数的晶体。
这个棺材其实和当时冈一带去浮屠山的那具鬼棺有些像，只不过要巨大得多，也神秘得多。冈一的那个鬼棺，或许是一个山寨品。
沈浪和宁寒公主走进这个巨大的能量棺材之类。
这里真的像是鬼城环境啊，进入之后，就仿佛来到了一片黑暗虚空之中，没有了空间之感，没有了东南西北，仿佛也不到自己的身体，只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
不过它又和鬼城环境不一样，没有那么阴森恐怖。如果不出预料的话，所谓的鬼城原形就是远古帝国的这个巨型棺材，只是进行了演变。
所有精神方面的共享和交融，全部都是在巨型鬼棺材里面进行的。
对于夫妻来说，或许最永恒，最神圣的事情是死同棺？
宁寒公主卸下了自己所有的精神防御，将自己所有的思维，记忆，知识，意志，感知等等全部开放。
某种程度上这算是非常不公平的行为，因为这是单方面的开放，这就意味着接下来她在沈浪面前没有任何秘密了。
甚至她也会有一种工具的感觉，莫非当年在魔鬼大三角发生的一切就是为了今天，我宁寒的使命仅仅只是成为传达信息给沈浪的工具吗？
“沈浪陛下，当年我们在怒潮城附近见面的时候，我问过你几句，你就保证你所走的道路一定是正确的吗？你所进行的事业一定是正义的吗？”宁寒问道：“您当时听到那句话的时候，有什么感觉？”
沈浪想了一会儿到：“心中深思，表面不屑一顾。而见鬼的是，你竟然说对了。”
宁寒公主道：“当年大炎皇帝，还有几大超脱势力一起围攻姜离，或许有自己权力上的野心。但归根结底还是要打压他的解放上古文明之路，因为当年我的老师左辞，还有大炎皇帝都看出来了巨大的风险。但是在口头理论上，姜离的那一套确实是无比正义的。所以我必须告诉您，三十几年前我们一起联手灭姜离，尽管有私心，但我们也认为是正确正义的。”
沈浪道：“那你现在需要我给你一声道歉吗？”
“不用的。”宁寒公主道：“您的这一句话，就已经让我非常感动了，我们开始吧！”
然后，精神共享仪式，正式开始！
宁寒所有的精神记忆，毫无保留向沈浪释放。
沈浪的灵魂触手毫无阻挡地进入了宁寒精神世界之内，瞬间无数的信息蜂拥而至。
首先最重要的就是漠京的入口，这个精神数据确实非常之庞大。
因为它是无数的空间隧道，而且时时刻刻都在演变。
这其实和魔鬼大三角的进入方式有些相似，只不过漠京更加神秘强大。
魔鬼大三角的防御还不够强悍，还有人可以强行穿过黑暗浓雾，躲避大漩涡、龙卷风和闪电。
而这漠京，真的就只能沿着神秘变幻的空间隧道飞进来。否则就算是飞到地老天荒，也就是在万里大荒漠上空打转。
接下来，宁寒公主释放出来的精神记忆，竟然全部是关于人类改造，生命改造，血脉改造等等内容，这方面的精神信息也无比庞大，几乎占据了宁寒三分之一的脑域空间。
而这里面的生命改造涉及到几千种生物，可以改造成为强大的战斗野兽，光是空中军团就有几百种。在这些精神信息中，连超声波飞行兽和闪电飞蛇都是中等的战斗巨兽而已。
不仅如此，这里面还提到了巨龙培育的相关计划。
当然在龙之感悟中，沈浪已经看到巨龙的诞生和历史，但那是能量方式的演变。
而在这段精神信息中，就是平铺直叙，站在远古帝国的层面上，阐述有没有可能制造出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战争神兽，巨龙。
其中就提到了神龙之段落，这在远古帝国也是绝对的禁忌。
沈浪注意到了，宁寒这些精神记忆里面的文字信息非常复杂。有失落帝国的文字，也有远古帝国的文字。这些都不是龙之感悟的特殊文字。
但是在一些关键信息上，全部都是龙之感悟的特殊文字。
而宁寒公主是不懂得龙之感悟的，所以这些秘密信息对于她来说依旧是天书。
也就是说，她只是一个信息的转交者。
沈浪算得上是非常君子了，只探索阅读领悟了关键信息，对于宁寒的记忆，隐私等等，几乎全部没有触及。
然后，他就退了出来。
“终于交出去了。”宁寒公主道：“这些信息非常重要，但是在我的脑子里面，真是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现在它终于不是我的负担了，我可以安安心心地做我自己，进行战斗，这些责任全部都交给你了。”
沈浪道：“辛苦。”
宁寒公主道：“有用处吗？”
沈浪道：“有部分信息非常关键。尤其是在这段记忆中，拥有远古帝国一整套文字语言。这一点非常有用，龙之感悟是一种非常高深的能量交流方式，而日常的信息交流，依旧要用上远古帝国文字，你或许是唯一的备份了。”
从这段信息中沈浪仿佛得到了一个结论：在远古帝国，就有计划要窃取神龙之片段，制造出战争神兽巨龙。
但是在这些记载中，并没有说已经成功。
但是在上古帝国，姜歇竟然成功了？说来他还真是了不起啊，几乎集结了整个天下最优秀的人为他所用。
所以不管是远古，还是现在，巨龙依旧是最高战略力量。
“陛下，接下来我是该出去，还是应该留下来？”宁寒公主问道。
沈浪道：“你做好准备了吗？”
宁寒公主道：“二十几年了，能没准备好吗？”
……
夜幕降临。
“陛下，又一天时间过去了。”宁寒道。
他这是在提醒沈浪，三天时间已经过去两天了。如果按照沈浪的说法，他和姜离的博弈还没有结束，那就要抓紧了。
“陛下，能够跟我说一下，这里面的具体内容吗？”宁寒问道。
沈浪道：“黑暗姜大帝在漠京有一个潜伏的伪装者，总共给我三天时间，将他揪出来，否则漠京就有灭顶之灾。这就是他和我的第一场博弈，代价就是整个漠京城，人类的最后希望之城。大乾帝国最后的领土。”
“它担当得上人类的希望之城吗？”宁寒公主问道。
沈浪道：“它虽然没有姜离帝国那么强大，但也基本上是唯一能够相匹敌的神秘基地的。只要它拥有足够的能量来源，我拥有足够高的权限，这个望天图腾的威力无穷，甚至可以和姜离一战。至少能够彻底阻止姜离大军的入侵，因为姜离本人是不能离开北极的。”
“伪装者？”宁寒公主道：“这个伪装者，指的是姜离派来的卧底间谍。如果不出预料的话，这个人可能是上古人类，因为他们能够变成任何人。另外还有就是灵魂被夺舍者，这样的人是血肉之躯，更加毫无破绽。”
“是的。”
宁寒道：“那按照正常思维来说，那个假沈浪就是伪装者，因为他真的没有丝毫破绽。当时百分之九十九的理智都告诉我，他是真的，你是假的。唯独那百分之一的情感告诉我，你是真的，他是假的。”
沈浪道：“没有那么简单的，否则那就不是姜离了。”
宁寒公主道：“灵魂被夺舍者，完全察觉不出来的吗？”
沈浪道：“这要看是什么灵魂，如果夺舍者的灵魂被地狱晶体包裹，那么我进入龙之感悟境界后，可能能够看出来。而一旦进入鬼城环境之内，就一定能够识别出来。”
宁寒公主沉默片刻道：“那我们当中可有一个人体内有地狱晶体的能量信息吗？”
沈浪摇头道：“就是巧了，半个都没有。”
宁寒公主道：“所以，这个伪装者几乎无法被揪出来？如果他不是那个假沈浪的话。”
沈浪道：“对，如果正常地发展，他完全无法被揪出。”
宁寒道：“至少我这个可恶的女人，此时还是值得信任的，不是那个伪装者是吗？”
沈浪道：“对，你不是！”
“如果你有任何命令，请你告诉我，但接下来的事情我不打听了。”宁寒公主道：“一切都按照你的意志秘密进行，但一定要将这个伪装者揪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沈浪点头。
确实如此，一定要将这个伪装者揪出。
否则他和姜离的这第一场博弈，就要输了。而且姜离的卧底一直就待在这座漠京城内，甚至就在沈浪的身边，那实在是太让人芒刺在背了。
“那个假沈浪醒了没有？”
“没有。”宁寒公主道：“但是我相信您有办法让他苏醒过来，可以进行问话。他就被关押在皇宫最深的地下囚牢之中。”
沈浪想了一会儿道：“不用了。”
接下来，宁寒侍奉沈浪沐浴更衣。
整个过程中，沈浪手腕上始终都带着一个手镯，上面有一颗珠子。
这是地狱魂珠，里面有十几个上古人类的灵魂，甚至包括姜沁在内，被地狱晶体包裹者。
地狱晶体太可怕，太致命了，这是姜离帝国的能量根本，而且几乎是无敌的，也只有沈浪才能用龙之感悟的境界压住它们，否则一旦蔓延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它是可以不断吞噬，不断壮大的，哪怕一丁点的地狱晶体，最后也能吞噬掉整个岩浆之海。
所以，沈浪时时刻刻都把这个地狱魂珠带在身边。
……
“宝贝，爸爸纳了一个妃子，算不算渣男？”沈浪问道。
沈宓想了一会儿道：“比起普通男人，当然是。但是对于一个君王来说，您已经非常收敛了。”
沈浪不由得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道：“果然是爸爸的公主，歪理都说得这么正确。”
说来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北极剧变后，沈浪家人都被分开囚禁，而且大部分时间都在冰封长眠。
所以岁月仿佛并没有在沈宓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她看上去仿佛连二十岁都不到的样子。
“我和母亲囚禁在一起，您知道她被冰封长眠之前说的什么吗？”沈宓道。
沈浪道：“说什么？”
其实，冰儿说什么他能够猜到的。
沈宓道：“母亲说，赶紧冻赶紧冻起来，这样几十年之后，我再醒来还是年轻美丽的，不会被公子嫌弃。”
呃！这果然像是冰儿会说出来的话。
沈浪望着女儿，脑子里面想到了其他家人。
尤其是宁元宪，他年纪那么大了，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必须把这个伪装者揪出来了。
他和姜离的这第一场博弈，必须赢下来。
一定要赢下来！
沈浪脑子飞快第转动，思索。
衡量其中的风险，成功的概率等等。
……
沈浪来到几个重臣的面前，尤其对宁寒公主道：“我接下来，要和这个望天图腾进行对视。”
在影壁控制核心内，沈浪曾经问过，和望天图腾双眼对视，能不能进行高阶龙之感悟。
那个能量生命说沈浪没有权限知道，她也没有权限回答。
但是这个望天图腾的神之凝视，能够瞬间吧无数敌人变成化石，这却是高阶龙之感悟才能解锁的高阶攻击方式。
而且沈浪相信，和这个望天图腾的对视，肯定能够得到至关重要的秘密，信息。
当时宁寒公主就是和美杜莎女皇雕像的双眼进行对视，才发现了这个漠京的，并且得到了那么多的远古机密。
而沈浪最想要的，就是高阶龙之感悟。
另外当务之急，就是揪出那个伪装者。
再不揪出来，漠京真的就危险了。他和姜离的这一场博弈，今天晚上就分出胜负吧。
听到沈浪的话后，几个重臣躬身道：“臣等遵旨。”
沈浪道：“所以接下来，请漠京城内所有人，全部回房睡觉，任何人不得出门半步。任何违抗者，格杀勿论。”
“是！”
随着沈浪旨意一下。
整个漠京城进行宵禁，在晚上九点的时候，所有街道，广场都看不到半个人影。
所有人，包括所有军队，全部都进入房内睡觉。任何人都不例外，哪怕是左辞、宁寒、祝红雪等人。
巨大的漠京城内，就剩下沈浪一个人在外面。
他站在巨型金字塔下，沉默了片刻。仰望着金字塔顶的那个人面蛇身的望天图腾。
你曾经也是活的吗？只不过被变成了化石？
在上古帝国，这可是整个人类帝国的图腾，金刚峰上古遗迹的建立，完全是为了祭祀这位人面蛇身的图腾，他近乎于半神地位吧。
远古帝国的最高机密，应该就在他的脑子之内，在他的眼睛之中。
我和你对视，能够得到什么关键信息呢？
美杜莎女皇可是依靠那一双眼睛，让整个失落帝国都得到了传承，甚至还让一个海怪开慧，建立了第二失落帝国。
沈浪借助一具上古铠甲，缓缓地浮空而起，飞到空中。
这座金字塔太高了，如同山一般。
人面蛇身的望天图腾就矗立在塔顶，仰望天际，从来都无人敢和他双目对视。
它的体型，都几乎堪比巨龙了吧。
越飞近他，就越感觉到渺小，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镇压力。
足足好几分钟后。
沈浪终于飞到了望天图腾的头顶，他的眼睛就如此巨大，所以沈浪需要隔着很远，才能和他完整对视。
已经找准方位了。
沈浪深深地吸一口气。
准备好了吗？望天图腾，你能给我什么？
你能给我高级龙之感悟吗？
不敢怎么样，至少你能帮我将那个伪装者揪出来，不是吗？
呼吸了三次，沈浪缓缓睁开眼睛，和望天图腾双目对视。
瞬间……
原本释放出明亮光芒照亮整个漠京的人面蛇身望天图腾，直接暗了下来。
而他的双眼，瞬间爆射出无比亮硕的光芒。
无穷无尽的信息，仿佛天上的璀璨星河，汹涌而出。
猛地灌入道沈浪的双眼之内。
刹那间！
沈浪的脑子，一片空白。
太可怕了。
此时沈浪的脑域已经被改造过了，比起之前有无数倍的提升，结果还是承受不了这么大的信息量。
天文数字的信息涌入脑海之后，真的就如同无数精神核弹猛地爆开。
那一瞬间，沈浪什么都不知道了。
对整个身体，彻底失去了控制。
而就在此时！
一个黑影快速闪现。
沈浪下旨，今天晚上宵禁，任何人不得出门，违者格杀勿论。
只有一个人会违抗沈浪的命令，那就是姜离的伪装者。
此人，终于出现了。
与此同时，更加惊悚的一幕出现了。
沈浪的身体，竟然一寸一寸，变成了化石。
他，他不是去接受望天图腾的精神传承的吗？
怎么反而受到了神之凝视的攻击，变成了化石？
一旦变成化石，那就不可逆的啊，几乎就算是死了。
哪怕美杜莎女皇强大到这个级别，一旦被神之凝视反噬，变成化石之后，也无法复苏。
沈浪就这样……凝固化石了？
面对这一幕，那个伪装者也稍稍惊愕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