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笙向呆站着的两人招手,示意这边坐下一起尝尝菜的味道,毕竟只她一个人的评价也没有说服力。
旁边充当讲解员的范五见状,立刻拉开两张椅子,添上两幅碗筷,询问两人能否吃辣。
“我们店专做川菜,这些上的都是招牌,大多是辣口。”
好在两人都能吃些辣的,看着满桌子红艳艳的菜碟,两人从夹第一筷子开始,嘴就没能停下来。
鱼香肉丝、毛血旺、辣子鸡、麻婆豆腐...越吃越辣,越吃越上头,扒饭的次数多了起来,很快就吃完一碗米饭,一旁的范五立刻给续上一碗。
两人明明在街边已经吃了不少零嘴,但这会还是就着这桌子菜吃下了两碗饭,并两杯水。
吃到最后实在太辣了,不喝水根本吃不下,除了岁笙,另外两个都辣得满脸通红才停下筷子,捂着肚子连连摆手,实在是吃不下了。
这桌子川菜味道如何,已经不用她们再说,岁笙擦了擦嘴,抬头看向目光灼灼注视的五人,在几人期待的目光中张口。
刚要说将合同拿来签字,门外就传来一声怒喝:
“好啊!胜军你看看你这好媳妇,骗咱们说是去买夜宵,结果一个人偷偷摸摸到饭店,要卖了咱们家的产业,好私吞呢!”
说话的人是个有些驼背的老妇,看着蜡黄干瘦,但是这一嗓门喊出来的话中气十足,破锣的嗓子说出来的话像能刺痛耳膜。
等听到两边扶着她的一男一女开口,她才知道什么是遗传天赋。
“嫂子你怎么能骗咱娘呢,这店你要卖,也得问过家里其他人才能决定不是,
毕竟不是小数目,一万块这放在我们村,一家老小下地刨食十年也攒不下这些,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一个人决定。”
说话的女生看着十五六的样子,应该是小白脸的妹妹,这话说得委婉却带刺,她哥哥说的就比她直接多了。
“崔渺渺,你嫁到我们家当媳妇,结果饭菜家务什么都不会,我娘和小妹特意村里来城里教你,你还敢摆脸子,
现在还想把这店铺卖了,那我表弟堂哥他们过来,上哪找工作?没工作怎么在城里安家落户,你脑子进水了?”
岁笙:‘哇哦。’这话说得毫不掩饰理直气壮,和他的心声称得上表里如一。
[萧顺军:既然嫁进萧家,崔家的东西就都该姓萧,这败家精竟然还敢卖我家的店铺,
从全家搬来城里,亲戚朋友走动,都是请人来这里吃饭,惹的他们一个个羡慕得眼红,好话恭维不断,之前瞧不起他的人都变了张脸。
这一桌子菜要上百块,每天那么多客人,得赚多少钱!这么一颗发财树竟然想低价卖给别人,果然头发长见识短,
这在我们村就该休了她,反正我哥现在有钱有房有车,长得好还年轻,回头休了崔渺渺这老女人,立刻换个年轻勤快的。]
难怪店里生意惨淡,三天两头总有吃白食的来店里,还自诩主人姿态指指点点。
扬言要将原本的范家四人辞退,换上他们自家亲戚,这店能开下去才邪门。
岁笙不想再看萧家四口人的表演,抬手示意旁边范五,虽然一句未说,但他立刻领会了对方的意思。
范五小跑到后厨将合同连同一支笔拿来,岁笙也从包里掏出刻有自己名字的印章。
合同上的内容和之前看到修改后的不变,签字、盖章,将复写纸印出的那份给对方,自己的那份收入包中。
然后在其他人震惊的目光中,岁笙从平平无奇的挎包里掏出一沓厚实的百元大钞。
李红梅和秋云直接看呆,合着我们逛街买吃的,你逛街买店铺?
带着这么多钱,竟然就这么放在身上到处逛,也不怕遇到扒手。
岁笙表示她还真不怕,那种心怀不轨靠近的人,她十米开外就能听到他飘红的心声,就好比现在饭店内就有四个。
她看向准备冲向她的萧顺军,将桌子上的大哥大也放到了包里。
萧顺军见她手中握着自己一直想要的大哥大,立刻相起他几次找崔渺渺要钱,对方却百般推脱,自己始终没能得到。
一个女的,看着不比他大几岁,饭店、大哥大电话,自己想要的得不到的对方都有,无名的妒火上涌,人直愣愣的向岁笙走来。
范柄四人见状不好,连忙上前呵斥阻拦。
当着他们范家四个男人的面要打他们老板,一个毛没长齐的毛头小子,真当他们是好脾气?
之前忍着不发作,不过是看在崔家面子,现在崔叔已经过世,他们跟他这败家恋爱脑的女儿分道扬镳,还有什么可顾及的?
这店就是他们生存的根本,范家村还有一家老小靠这家店养活,打碎一个碗碟他们都肉疼!
原本还气焰嚣张的萧家人顿时被镇住,他们老的老小的小,真要打起来肯定干不过范家叔侄四个。
萧老太见自己人处于弱势,店铺被他们捏在手里抢不过来,直接往地上一躺,拍着地板大骂,耍起无赖:
“你们这是要逼死我老太太,一帮人仗着人多欺负我们一家老小,城里人欺负我这乡下老太太!还有没有王法,大家都来看看,川悦饭店的人打人了!”
一阵鬼哭狼嚎,成功吸引来不少人到店前围观,除了萧胜军,萧老太另外的一儿一女都跑到店门口“诉苦”、“怒斥”。
一唱一和,还真营造出他们无辜受害,店家仗势欺人的“真相”,不明所以的路人只管吃瓜,顺着他们两兄妹的话茬,跟着唾骂川悦饭店。
辛苦经营的店铺被抹黑,范柄四人也是火气翻涌,就要上前理论。
一家店铺的口碑要是被搞臭了,哪还有人愿意来店里吃饭?
不过没等他们申辩几句,吃瓜群众后方就五五嚷嚷来了一群手持钢管的男人。
全部一身煞气目露凶光,不少光着膀子敞开领口,嘴里呼喝驱赶,好似鲨鱼入鱼群。
不等他们沾过来,围观的路人自动散开,让出了一条道。
为首身高一米八几的光头壮汉,穿着黑衬衫领口纹着青龙。
他看着躺在地上的老太太,还有刚刚叫嚷得厉害,现在熄火的一对年轻男女。
男人单手握着的钢管在萧家人的注视下轻点地上的瓷砖,几下不算大的声响却像是敲在了他们心脏上。
原本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萧胜军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他认出这些人是谁了,虽然不知道这群人为什么过来,但若是有谁敢惹他们,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他掏出烟壮起胆子上前,想说说好话问问他们来的目的,谁想烟还没从烟盒里掏出来,直接被一巴掌打掉。
邢岩,也就是为首的光头男一招手,后面十几号人直接上手,像拎猪仔一样两两将人架起。
没管他们挣扎叫嚷,直接走出了饭店,崔渺渺见萧胜军也被带走,立刻着急的跟了上去。
外面还在观望的赶紧避让,没人敢上前阻拦,看他们手里一米来长的钢管,这要是挨一下,医院里够躺一个月了。
还有人和被抬走的萧胜军一样,认出了他们。
“是龙卫保险公司的,他们公司专门养了这么一群打手,不少都是进去过的。”
“这群人这么光天化日之下绑人,就没人管吗?”
“之前听警局抓过他们的人,但他们拿出在他们那购买的保险合同,他们指着合同说是依法安规行事,最多是执行过程行为过激,最多也就在看守所里待几天,事后回他们保险公司,该上班上班。”
“什么保险公司,看着更像黑bang聚众打群架。”
“聚众是有了,但也没打架啊。”
“这么多男的拿着家伙过来,还打什么打,你敢动?我不敢动。”
“这川悦饭店平常不声不响开了这么些年,突然来这么一出,看来是换东家了,以后那些收保护费的流氓混混,估计都不敢来他家闹事了。”
外面的人瞧够了稀罕渐渐散了,店内的众人也刚回过神来,刚刚发生的事多少让人摸不着头脑。
倒是范柄觉出了点东西,他经营饭店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自然也认出处于黑边边界的龙卫保险公司的人。
打头的那人人称邢大,全名是什么他不清楚,但他走的事后看向这边的一眼他是看得一清二楚,他是在向这位新老板示意。
Z市大大小小,合规不合规的保险公司不要太多,大多是挂羊头卖狗肉,干得都是不正当的营生,当初龙卫也是这么过来了。
但是后来做大做强的也只有他一家,背后关系错综复杂,现在俨然已经成了Z市的地头蛇。
而店里唯一出得起这笔钱,且随身携带大哥大的只有岁笙。
在萧家一伙人进店时,她就拨通了电话,这才让龙卫有时间赶过来,及时挽救了这家老店的声誉。
新店长虽然十分年轻,但有钱有成算还有人脉,让范柄更加庆幸将店铺转卖给她。
岁笙被范柄的一番心声说得有些心虚,她找上龙卫保险公司是从高明冉牵的线。
有这个想法是因为她上次暖新房,去秋老板店里,撞见她被前公公婆婆找上门来闹事,这才有了这个打算。
这会不完善的不只是物质上,对付讲不通道理的,就不该用嘴,
当初找上龙卫保险公司,和对方签订保险合同,自己的家底对方想来也摸清了。
有房有店有编制,年轻身体健康,人际关系简单,光棍一个,关键给钱还多,直接买了最高档位的保险,。
个保险覆盖的面积很全面,就比方今天店铺门口闹事的“混混”,她的云朵蛋糕坊在签订合同时已经登记在案,今天算是实地考察,让新店认了个眼熟。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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