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菲力五世是第一个意识到李无锋将会在短时间内统一唐河帝国,而且可能会在短时间内就会对周边邻国发起攻势的先知者,他从李无锋冒险将西疆第二军团派往南方半岛地区,而又在北方云中行险一战中就看出李无锋的勃勃野心。李无锋的胃口简直就不是一般化的大,即便是在事关他在唐河帝国争霸中的云中战役关键时刻他仍然念念不忘对南方半岛地区的控制权,由此可见这个家伙的野心。
普尔人和多顿人的参战并没有能够改变云中一战的结局,但却把自己也给拖进了唐河帝国争霸之战中,而经历了云中一战后,司徒家族已经无力改变自己的命运,即便是加上这些人也一样,而当李无锋一旦统一唐河帝国大业完成,那军刀将会指向何方呢?像这样曾经阻挠过李无锋推进他统一大业的邻国会不会成为他首先选择开刀的对象呢?而当李无锋的屠刀已经指向了多顿或者普尔,同为利伯亚人的西斯罗帝国又该怎么办?
唇亡齿寒这句话绝对不是戏言,对于利伯亚诸国来说更是如此,菲力五世在这一点的认识上比谁都更清醒,一旦唐河帝国重新崛起,那利伯亚诸国都将承担超乎寻常的压力,北面的柏因人,西面的游牧民族,加上南面的捷洛克人,形成的这个包围圈,几乎都成为了李无锋的同盟军,谁能相信李无锋承诺的对利伯亚大平原绝对没有领土要求对利伯亚人没有任何陈见和敌意?何况现在多顿人和普尔人居然在自己好不容易出面化解了北方战役之后的仇恨重新牵扯进去,虽然菲力五世也不相信唐河人会忘记这场战争,但菲力五世认为至少短期之内不要给对方制造太过明显的借口更好。
但似乎多顿人和普尔人对于这一点都不是那么敏感,菲力五世不知道塞泽里夫九世和安德烈为什么会这么草率的介入这场战事,尤其是在西疆已经渐渐崭露出王者之像时还这样不识时务的掺和进去,而且还在他们自己国内并没有完全做好准备的情况下。这种决定就显得更加唐突和仓促。也不知道云中之战这样的结果会不会对两国有所触动。卡曼帝国幸好在内耗没有参与这一进程,菲力五世相信即便是卡曼人和自己一方一起参加恐怕也未必能够起到决定性作用,大不了李无锋舍弃半岛地区的控制权一搏,菲力五世对于司徒家族已经失望透顶,他不相信这样一个腐朽的政权仅仅依靠外力就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世界上从来就没有这样的事情,只是现在考虑这些显得太过空洞。此时的菲力五世只能默默祝愿波卡宁斯基的出访能够起到一定效用让诸国改弦易辙联手起来先行解决自己国内的问题,为今后危机到来时打好物质基础。
云中之战以北方联军彻底失败而告终这个消息就像一记沉雷打在帝都城墙上,让整个帝都城都摇摇欲坠,无数潜藏的裂缝在这一刻终于抖开了遮掩在表面的青苔蔓藤开始显露出来,北方联军以五十万精锐竟然在一座小小的云中城下折戟,这不能不让所有曾经对司徒泰的北方军抱有莫大希望的帝国保守贵族们感到失望。现在他们已经不能用失望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从失望到绝望,他们不知道自己还该选择什么。
当初司徒玉霜逐门逐户的上门寻求支持帮助,士绅贵族们虽然善财难施,但想一想本来就是系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如果不支持对方,只怕司徒家族一完蛋。取而代之的李系势力势必要将他们这些曾经是司徒家族基石的大贵族们扫地出门,那他们的命运将会更加悲惨,所以当司徒玉霜阐明利害关系时,这些人虽然百般不愿,但最终还是屈服了,命运将他们推上同一辆战车,他们已经没有选择。
对于帝国一干支持司徒家族的大金融家们来说,这一仗的结果却无疑是晴天霹雳,他们也许并没有抱希望北方军能够彻底打败西疆军司徒家族重新一统帝国。但他们却抱着某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比如割据或者划江而治这一类听起来似乎有些荒谬的想法,但他们却从没有预料到在这种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北方军仍然狼狈不堪的从云中府城下落荒而逃,这样的结果让已经将无数金币打了水漂的帝都金融家们彻底对司徒家族关闭了大门,当司徒家族的人再度上门时。得到的答复无一例外的是主人已经离京前往南洋联盟出席东大陆金融界届会,要两个月之后才会返京。
如沉雷如春风,总之云中之战的消息在帝都传开时,既然有无数裂缝的张开,自然就有新的种子发芽。
田易对于李无锋安排给自己这位会见人感到十分惊讶,他从来没有想到李无锋竟然能够在帝都布置了一个这样隐秘的代言人,古家可是帝都乃至整个帝国北方都颇有声望的大族,其陆上运输生意在河朔、北原乃至燕云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只是古家在帝都素来十分低调,其家主据说早已经隐退,而古家的产业也听说早就掌握在这位古家嫡系长子手中,但这位古家长子似乎比其父更为低调,据田易所知,好像还没有听说过这位古家事实上的家主出席过任何一个帝都上流社会的公开聚会,也许唯一能够引起人们注意的就是这座建筑物前面的沧浪书斋,收集各种书册据说是这位古家接班人最大的嗜好。
田易原本一直以为李无锋可能会让休伊家族的人和自己会面,但没想到李无锋在帝都还隐有这样一个更大的暗子,而李无锋能够将这个暗子摆给自己也足以显示其对自己的相信和诚意,不管李无锋将来会走到哪一步,在这一点上田易还是相当佩服对方胆魄和谋略。
“田大人,久违了,古基这厢有礼了。”对于田易这位帝国政坛元老,历经数十年不倒,此时的他本可安然退出这滔滔浊流中不再过问世事,以他的身份地位和多年宦海所积,甚至大可安安心心的在大陆任何一个地方享受生活,但现在对方却毅然踏入自己一方,古基不相信对方会是为了权势,以田易这么多年的官场生涯,唐河帝国的财政大臣,已经是走到了位极人臣,不可能再有其他非分之想,那对方究竟为了什么呢?
“古贤侄,老夫就托大叫你一声贤侄吧,令尊和我也有些交情,只是这么多年来,令尊潜心修道,不再过问世事,来往也就少了许多。今天一晤,老夫甚感惊讶,没想到秦王殿下和古贤侄之间也有这么深的交情,老夫在想只怕古贤侄内心深处也在嘀咕,这老家伙这个时候还要来在浊世乱局中掺和一腿,只怕有此示能理解吧。”沧浪书斋的雅阁中十分幽静,窗外虽然秋色正浓,但室内却是绿意满目,小僮在替二人茶杯中注入沸水后便无声离去,房中只剩下二人。
司徒玉霜从未放松过对田地易的监控,价值两亿金币的黄金储备虽然查无实据,但这笔数额巨大的黄金却一直让司徒玉霜耿耿于怀,虽然田易在其他方面表现得十分合作,司徒玉霜仍然怀疑这笔黄金并非像对方所说是被自己的父皇挪用了,当时帝国金库的保管人都是田易的心腹,要么已经病故,要么早已移居西大陆,而留下的依据不过是一纸盖有司徒明月印玺的简短提条,这根本不能说明问题,但苦于没有其他证据,眼下局势也不容司徒玉霜随意寻衅,这件事情也就只有搁置下来了。
田易也早就意识到了司徒玉霜和帝国中央从未对自己放松过追查,不过他并不在意,司徒家族这几个小字辈的那些小把戏在他面前还上不了台面,他也知道对方现在不敢对付自己,所以他很坦然。这两亿金币的黄金自己是吃不下的,他也没有准备吞掉这笔黄金的想法,这笔黄金的下落自己是吃不下的,他也没有准备吞掉这笔黄金的想法,这笔黄金的下落并非只有司徒家族在关注,田易清楚在财政总署内知晓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少,其中就有西疆一方的棋子,田氏一族在帝国境内牵绊太多,得罪的人也不少,眼见得西疆的步伐一步一步逼近帝都,他不能不为自己一族人留条后路。
“田叔这样说就见外了,田叔沉浮帝国政坛数十年,每每行惊人之事皆是利国利民之举,眼下司徒一族置民与水火之中,秦王殿下举起复兴我们唐河一族的义帜,我辈更是责无旁贷,唯有跟附骥尾而已。今日田叔之行,无须顾及他人之要挟威逼,西疆绝对不会放任支持西疆的力量受到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