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寒光,照亮地下黑暗世界。席撒终于看到周遭环境的真实面貌,广阔而空旷的空间,死气沉沉的土壤,不见任何活物存在的迹象。那影门舵主显出原型,静静立在一旁,仍旧看不见她口中所说的三十六个影族施法者。
它们虚无的如同根本不存在,无法触摸,无法感知。魅影的姿容姣好,但那张脸太冷,非是冷漠和冷淡,而是毫无表情的冷硬,注视他和静静安躺的易之目光,不见丝毫感情色彩。
“本王很好奇,魅影舵主何以不需附主而存在?”“只有行走于阳光下的影人才需要依附他人,这类被成为明影,只生活在黑暗世界的则是暗影。”席撒微微点头,这才明白,握上易之冰冷的手掌,静静注视她紧闭的凤眼。“开始吧。”
广阔无垠的黯淡空间,凝聚的死气迅速浓郁。席撒能感觉到那些死气形成黑暗元素的能量渐渐流入易之身体,她的尸体色泽渐渐变淡,流动起奇异的暗色彩光,最后注入血液,鲜红的血液渐渐变成多彩混杂的暗色。
一切都如事先所知般的步骤在进行,席撒又觉欣喜,又觉安心。就在此时,他忽然察觉凝聚的死气越来越多,涌入易之体内的速度越来越快,远远超出事先所知的正常状况。就在他要急停止时,听见魅影惊恐的喊叫。
“不……”
一团酷似治愈术的白色光亮,自易之体内闪亮,刹那眩目,仿佛夺走正片黑暗空间的所有黑暗。席撒不知变故为何,但却清楚黑暗世界最恐惧的便是圣灵的白光,也便是治愈术,能够治愈阳光下生物一切肌体损伤的神圣治愈术对于纯粹的黑暗生物而言,是最不能抵挡的恐怖。犹如绝望的黑暗死气,能够轻易夺走修为不足的阳光下生命一样。
白光闪亮片刻,又很快消逝。
黑暗空间的寒火全部消失,原本浓郁的死气,此刻淡薄的只如寻常土地,仿佛全都集中在易之身上,席撒分明感觉到握着的手连接的身躯内腾腾激荡的绝望死气。“魅影!这算什么?”
半响,不闻回应,就在他怀疑那影门舵主是否也被片刻钱白光消灭时,一把虚弱的声音响起耳畔。“我不知道!她灵魂可怕的神圣力量杀死了这里所有的影族,她的煞气吸收了所有死气,清除了所有超越负荷的黑暗能量。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席撒对这问题毫无兴趣。“本王只想知道,秘法到底有没有成……”一语未罢,他已听见黑暗中异常强烈的心跳声,感觉到握着的那只手,渐渐有了温度,感觉到面前的躯体透出越渐强烈的生气。
而后,易之那略显冷淡的声音静静响起。
“成功了。”短暂的惊喜与沉默之后,席撒手上微一用力,将那生机勃勃的身躯拉进怀里,微笑道“爱妃醒了……”
……
西吴北关城,城墙上,得传报的西妃及翼王等匆匆赶至。一直在城墙戒备的上水与李烟雨语气忧急的说明状况。“凤泪大军逼近至今没有动作,问话也不理会,想来是要复仇的。”“白太子昨夜非说必然无恙,如今战神军团一走,我军如何抵挡凤泪龙骑?”
沐琳心知凤泪的厉害,此刻暗觉抵挡无望,仍旧指挥翼军备战,机弩齐搭,弓手列队,排开城墙。王之门龙骑集合待命,阳天死气沉沉的抱剑不语,阿九暗自心惊胆颤,不断祈祷席撒快些回来,想到如果与凤泪交战,便觉得王之门龙骑必然全军覆没。
‘王啊……你把人家女王的尸体抱去哪里了啊,再不回来,大伙就没机会再见啦……天啊,杀死易之的是王,凤泪龙骑干嘛找我们复仇啊……呜呜……我还没活够,不想备龙吃进肚子里尸骨无存的惨死啊……’
一个时辰过去,两军仍旧静静对峙,凤泪没有进攻,联军也不敢主动出战。城墙上的军将个个站的满身汗水,也只有在迷了双眼时才敢擦拭一把。“凤泪军团为何不答话!如此列兵城外,不攻不退到底意欲何为?”李烟雨第三十七次的试图沟通,仍旧以失败告终。
沐琳剑柄上的缠线早被湿透,几番问话不得回应,心下也觉莫名其妙,过去与凤泪军团合作颇多,从不曾见过这等状况。
大地渐渐传来震动,不久,远远传来龙鸣。两军的注意力齐聚奔近的并行龙骑,看清一个是含笑的席撒。阿九不及暴起欢呼,诧异的看见易之女王的坐骑上,那个穿着易之战甲的美丽女人。有些冷漠的凤眼眸子中,在看到整齐列阵的凤泪军团时,微微动容,平添几分光彩。
“那女人是谁?怎么会穿着易之女王的甲披?”自从败北易之剑下便沉默不语的阳天此时紧紧注视越渐清晰的身影,恢复几分平日口气。“笨蛋!她就是易之。”阿九恍然大悟中,看见易之拿起金光护面,缓缓罩落脸上,几乎同时,默不作声许久的凤泪军团齐齐暴起欢呼。
“女王!女王!女王……”
军列前头的东方碧玉遥遥眺望,高声呼喊道“凤泪全军以及易之领地上下誓愿追随追随女王至死!”奔行中的席撒,面带赞叹之色,注目一旁的易之。“这是个奇迹,你创造了一个我永远不可能创造的奇迹。”
“即刻起,以我罂粟非烟之名,统领易之上下,脱离中魏,归入北撒领下。易之领地上下一切均如过去,但有欲侵我等利益者,即为敌!以此未领,即刻公告天下,自此与中魏再无干系!”
凤泪全军,欢呼呐喊,一片沸腾。“魏王无道,易之当立,上下齐心,为谋福利,敢有范者,誓为死敌!”
呐喊声直冲云霄,响彻天地。
急报传入中魏王宫,文书在魏王因愤怒而颤抖的手中滑落坠地。“竟敢如此!”文武官员,不敢做声。良久,才有人道“大王息怒,易之女王不知好歹,如此辜负大王用心,末将愿领兵剿灭叛逆,以正法纲!”
魏王狠狠拍案,恼怒异常。“都怪本王昔日不听劝阻,都说她不尊王命,孤傲清高,恣意妄为,必有谋逆之心。本王之念亲情始终纵容,不想如今竟成祸患!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魏王的愤怒声中,众文臣武将群起沸腾。却也有人默不作声,心中暗叹。‘若非大王对易之太过紧逼,又听信谗言划分易之领地,又岂会逼的易之领地上下皆反?又何来今日?大王啊大王,你往昔的宽容慈爱,英明睿智都去了哪里……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