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峰山龙骑自知不能力敌,转朝西南方向撒腿撤逃。六十余龙骑奔走正疾时,密林中忽然闪出条黑红交织的快影,奔速之快,足可攀比凌上水的轻功本领。只见那快影迎领头的黑峰山王龙骑接近,平地一闪,四面皆现残影,下一瞬间,人已出现龙兽背上。
众人这才看清,是个血红色长发的血腥女妖精,红发如火,迎风飞扬,眉目冷峻,异常美艳。身穿火飞龙贴身皮甲,却掩不住胸口高耸的双方,披一件大黑斗篷,戴火飞龙皮磷的右手从杨开的披袍内闪电探出,硬生将黑峰山王的头盔抓裂,继而抓碎他半个脑袋。
却还没完,只见她单手提起黑峰山王尸体,伸嘴探近他咽喉,一口咬落,刹时间,尸体可见部分全成惨白,干枯。墙头的席撒虽早知道血腥妖族食血,也曾见过拿活物吸血的场面,却从不曾见过吸食速度快至如此的程度。
那神秘血妖甩手将干尸抛掷,砸飞一兽背上骑兵。又闪身跃上龙足下龙兽颈项,抱起龙颈一口咬落,那头可怜的血爪龙惨叫不及发出一声,重蹈黑峰山王下场,变成干尸。直让人赶到不可思议,那么多的龙血,凭那具身躯如何能容下?
席撒只感到可怕。他知道纯种血腥妖精没有味觉,故而不挑食,吸食血液并非入腹,而是自然转化成身体所需的煞气能量,能刹那间消化一头血爪龙全部血液的血妖精,他从不敢想过,撒拉能否如此他不知道,因为不曾见过。
果然,那血妖刹那间作罢这些,外放的煞气骤然浓烈,弥漫至远在三百步外墙头的席撒都能感觉到。只见她黑斗篷中伸出的火红色双掌,抓起干尸龙颈,如丢人般将其摔砸在奔跑的龙兽身上,顿时砸倒一头。
四象残影闪逝刹那,她飞跃半空,将吸血获得能量尽数集结双掌,极短的时间内便完成妖战法术,黑暗吞噬。绽放爆开的黑线,笼罩方圆三十丈,其中的龙兽,骑兵,尽皆被能量线束贯穿身体,中者立毙当场。
二十多头龙兽,连带数头冲势收止不及的六头,纷纷毙命妖战法术攻击之下。墙头的席撒禁不住喉头吞咽,一半是为目光中那妖精高耸的丰胸,一半是为她可怕的,超乎常理的战斗力。
妖战法,一种物理战斗力结合法术生成的产物,为妖族带刀祭司和战法师做擅长使用,比之寻常施法更快,但所谓的快,也绝没到这种刹那完成的程度。
‘她莫非是义母的女儿吧?’这荒谬的念头闪现席撒脑海,只因他印象中最可怕的血妖精就是撒拉,这妖精的威风,下意识让他生出这种念头。就好似,只有撒拉才生的出如此能打的妖精,谁让她们都有一头火红色长发?
席撒知道这种颜色的妖法本属妖族异类,并非任何族群特征。
奔逃的黑峰山龙骑,余下的都被追上的凤泪军团杀死。那神秘的女血妖,‘呵……’的一声轻笑,四象残影闪逝间,人已扑出三十丈外,身形快若闪电,投入密林,不见踪影。让人浑然摸不着头脑,不知她身份,不知她目的。
席撒耳中听见,城内妖族战士士气高昂的呼喊。他不曾挺过的妖族语言词汇。
当两支为数两万的援救抵达,城门被龙骑突破,王宫内守军朝外冲杀,夹攻之下,部落联军死伤大半,剩下的,全部弃械投降。一场灭顶灾祸,几经周折,终得逢凶化吉。众人这才知道,所以能够幸免,不得不归功于凤泪救援同时,还有阿九的大展神威。
伏击西云山龙骑的断崖下摔死的龙兽尸体充分证明她的功绩,倘若不是她当机立断下令攻击,王宫早已不保,黑峰山龙骑兵未必会按耐许久而不全力发动攻势。那不仅是因为回避死伤,主要是在等待,等待西云山这支本该到达的战斗力。
阿九受之无愧的接受全军上下的欢呼,傲然道“这就是才貌无双的风采,大家尽情仰望,欢呼吧!”于是被冷眼旁观的艳阳天嘲笑。“还不知道当时某个人心慌意乱成什么模样,最后不定还是死马当活马医的下令伏击吧……”阿九当然不承认,理直气壮的责说他嫉妒中伤,心安理得的接受欢呼荣誉。
易之出人意料的留下做客,参与庆功宴。
夜深人静,席撒酒醉回宫,念及此事前后,既懊恼又追悔。此战王之门龙骑死伤整整五十,也是这些龙兽的拼命,才让王宫城墙在黑峰山全力参战中没被破坏。那是优秀的龙兽啊……不是随时可召集,可用金钱买来的兽骑。如果不是他的自负,怎会容月上梢部下算计而有此折损?
席撒气恨之下,痛捶下阴一击,而后又痛的双手抱捂,苦笑皆非。‘色字头上一把刀……若非为留月上梢身体玩弄找乐趣,怎会如此!岂会如此!这该死的人族男人劣根……’犹自责备不已时,耳旁忽响起一声清咳。
连忙端正坐好,侧目望去,正见易之金色的龙翼护面,遮挡眼眸的淡红色水晶,轻轻移开旁边,显然把他的丑态全看进眼里。席撒只能盼望她别记进心里,想到她口风极紧,倒也稍稍放心,不怕她会对人谈论。
“凤泪即刻返程,临别之前,想请教北撒一事。”席撒连忙起身,知她不会坐,也不废话请坐喝茶。“今日若非凤泪救援,北撒族军必亡无疑,女王有事但问无妨。”易之侧目眺望夜空半响,猛然回头,护面上的淡红水晶如同有灵性的眼眸,烁烁光亮的逼视席撒双目。
“席思是否活着?是你救的他,对吗?”席撒一窒,不知她何故有此一问。正待摇头,忽听她道“我只想知道真相,可以当月立誓,绝不会在追杀他。也不会非要知道他此刻身在何处,是何身份,还情北撒成全。”
席撒想不到她会说出这种近乎哀求的话。“女王何故有此疑心?”
“北撒对胞弟身亡一事表现太过冷淡,席思一身本事都得自你的爱护所传,实没有道理见死不救。当日事后,东方碧玉曾说被他杀死的士卒中不见了一人,那时并未放在心上。
日前出使南吴,听说军中有人脸部承受重创,面目全非,后得西妃治愈,回复如初。后来有士卒询问她能否将容貌改换好看,被告之可以做到。不知觉就想起那个失踪的士卒……”
席撒默然转身,以背对她。心中犹豫半响,仍未决定如何回答。“这之间有何关系?”易之默然半响,才道“席思坠崖的尸体一直被冰封保存,东方碧玉曾奉命回到领地,运送到边南。化去冰封,细细检阅之后,我有七分把握认为那是伪造的尸体。”
席撒难以置信,那尸体伪造的极好,绝没道理存在破绽。只认为这是易之疑心作崇。“理由何在?”“不便说。”席撒暗自好笑,果然如此。“女王太多心了,席思当日的确意境毙命崖下,非是我狠心对他,只是他做为太过可恶,当时又被义母看着,即使有心施救,也莫可奈何。”
本以为这话能打退她念头,不想易之声气忽然变的激动,几乎斥责质问。“你不要骗我了!他根本没死,那具尸体是伪造的,席思门牙两旁四颗牙齿都有锯齿,尸体上的根本没有!”
席撒心头一震,这才想到破绽何在。却强自镇定,好笑反问道“有此事?本王都不知道,女王如何肯定?”“他……他死前一年就曾强吻过我,那时牙早换过,如何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