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哥——”看到上官秀追了出去,吴雨霏急声呼喊道。
别人不知道圣女的身份,但是她知道,以圣女的灵武,在对方面前竟然连一招都走不过去,便被制服,对方的灵武之高,只能用恐怖来形容。秀哥就算追上了对方,恐怕非但救不出圣女,自己反而还很可能会被对方所伤。
吴雨霏叫了一声,刚要施展暗影漂移追过去,上官秀头也不回地喝道:“不要跟来——”说话之间,他人也消失在夜幕当中。
上官秀向南一口气追出了二、三十里,再往前跑,前方是紧邻江边的一大片树林。到了这里,上官秀放慢速度。
现在他已判断不出来对方究竟去了哪里,是进了前方的树林,还是改变方向过了江。
他正眯缝着眼睛环顾四周的四周,猛然间,就听树林深处传来轰隆一声闷响,听起来像是有灵武高手在对决。
上官秀想都没想,纵身跃起,由树林的上方向树林深处掠飞过去。
此时的上官秀,真仿佛化成一阵风,脚尖只轻轻一点树顶的枝叶,人便掠飞出去十多米远。他一口气向树林里跑出十多里地,到了一处空地,他突然停了下来。
这块位于树林深处的空地,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刚刚才形成的,方圆数十米内的树木尽碎,满地的木屑和零散的树枝、树叶。种种痕迹都表明,这里发生过一场恶斗。
只不过上官秀在这边空地当中并未看到有人。
上官秀眯缝着眼睛,向地上来回扫视,希望能找到些蛛丝马迹,可惜,找了一圈也没有任何的发现。
他缓缓闭上眼睛,他四周的木屑突然滑动起来,刚开始速度缓慢,但越来越快,渐渐的,快速旋转的木屑被卷飞到空中,然后向四面八方的扩散出去。
此时,上官秀是用灵风来搅乱树林的空气,再利用空气的波动,来判断对方的藏身位置。
只要对方还在附近,哪怕对方隐住了气息,他也能通过空气波动的微妙变化,感受到对方的存在,甚至能判断出对方所在的确切位置。
随着他施放出去的灵风扩散开来,树林中的一草一木在他脑中快速的浮现,连地上的蚂蚁、于枝杈间织网的蜘蛛,都在他的感知范围之内。
可惜,他未能感知到人的存在,至少以他为中心,方圆五里之内是没有人的。
上官秀睁开眼睛,再次跳到一颗大树的树顶,向四周环视,而后凭直接,继续向南追去。
这一次,他直接追出了整片的树林,再往南走,是一马平川的平原,这里距离贞郡军的营地起码已有六、七十里开外。
他站在树林的边缘,脑门上都是汗珠子,也不知是急的还是累的,亦或是被身上的伤口疼的。
圣女被人劫持,这并不比皇帝被人劫持的事件小,圣女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上官秀已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他正琢磨着接下来自己该向那个方向追的时候,突然,在树林的东侧有一道红光腾飞到高空,并于空中炸开,化成一大朵红色妖艳的花朵,在夜空中,也显得格外醒目。
上官秀一眼便认了出来,那正是自己给圣女的信炮。他眼睛突的一亮,片刻都未迟疑,直奔信炮腾空的方位追了过去。
密林当中,十多里的路程,旁人可能要走上大半天或者一整天的时间,而上官秀连一刻钟的时间都没用上就赶到了那里。
在一颗大树的底下,他看到了身穿白衣、正席地而坐圣女,诡异的是,圣女的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上官秀从树顶上飘落下来,与此同时,陌刀在他手中慢慢浮现,他单手持刀,缓缓地向圣女走了过去。
他走得很小心,也意识到这很可能是个陷阱,圣女只是诱饵,对方随时会从意想不到的角度扑出来,给自己致命一击。
当他距离圣女还有十几米远的时候,圣女抬起头来,向他看去,说道:“不用再找了,对方已经不在这里!”
上官秀眯了眯眼睛,并没有因为圣女的话而加快速度,依旧是步步为营的缓慢接近。
等他来到圣女近前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同时蹲下身形,靠近圣女,仔细闻着她身上的气味。
对于把鼻子贴近自己,在自己身上嗅个不停的上官秀,圣女无奈地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问道:“你是狗吗?”
独有的气味,加上她独有的挖苦和语气,上官秀现在可以百分百的确定,她就是圣女没错。
但这太反常了,来人潜入己方军营,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把圣女劫持走,现在竟然把她丢在树林里不管了?对方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回想刚才树林里传出的打斗声,还有遗留下来的打斗痕迹,上官秀开口说道:“有人救了你。”他的语气不是带着疑问,而是肯定。
圣女没有顺着他的话说下去,看着他身上的血迹,皱着眉头说道:“你受伤了。把灵铠散掉,衣服脱掉,我帮你包扎。”
上官秀散掉灵铠后,任由圣女把自己拉坐在地,也任由圣女把自己的军装脱掉,他凝视着圣女,问道:“你不想说对方的名字,或者,你不愿意提起对方的名字。”
圣女的眼眸闪了一下,但很快她又集中精神,仔细查看上官秀身上的伤口。虽是刺伤,但伤口并不深,相对而言,他受的内伤反而更麻烦一些。
她从怀中掏出几只精致的小瓷瓶,打开其中一瓶的盖子,倒出几颗药丸,塞入上官秀的口中。
药丸入口,逢津化水,流入上官秀的肚腹当中。随着几颗药丸下肚,体内正火辣辣灼痛的经络得到缓解。
上官秀说道:“以对方的灵武修为,不是玄灵宫的尊者,就是神池的大长老,能从他手中救下来你的人,无外乎也是这两者。”
圣女依旧不接话,抬手搭在他的脉门上,把了片刻的脉,她皱着眉头说道:“你体内还有外来的灵气在不受控制的游走,立刻打坐,把那些外来灵气吸纳,否则的话,你的内伤只会加重!”
上官秀直视着圣女,说道:“若是神池的大长老救你,你不会不愿说出他的名字,所以,救你的人,是玄灵宫的尊者,而劫持你的人,就只能是神池的大长老了!”
圣女身子一震,怪异地看着上官秀,与他对视片刻,她轻叹口气,抬手抚上上官秀的双眼,说道:“闭眼,打坐,快一点,难道你想让你的内伤更重吗?”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和聪明人交往是件很轻松的事,但现在她深刻的体会到,也未必如此。
在上官秀面前,她几乎没有秘密而言,哪怕她什么话都没说,但上官秀通过推理,还是能把事情猜测出个大概。
上官秀听从她的话,闭眼打坐,吸纳在自己体内来回乱串的外来灵气,不过他还是缓缓开口,继续说道:“是神池的大长老劫持的你,倒也不令人意外。饮血剑早就在神池现过身,使用饮血剑的人,也一定是神池中人,而且很可能就是神池的大长老,也只有神池的大长老才有能耐知道你不在神庙闭关,而是偷偷来找我了。我只是想不明白,玄灵宫的尊者为何会来救你,而且他救你并不是发生在刚才,这么长的时间里,他又对你说了些什么。”
圣女气呼呼地说道:“你还有完没完,能不能闭上嘴,能不能静下心来打坐?”
“我只是好奇。”
“等你打坐完再说!”
“好。”上官秀终于不再开口,静心打坐。小半个时辰过后,他睁开眼睛,看向坐于自己对面的圣女,说道:“好了。”
圣女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给他把脉,探了一会他的脉象,她又拿起另一只药瓶,倒出两颗丹药,递给上官秀说道:“服下。”
上官秀连看都没看,接过两颗丹药,直接投入口中。圣女瞥了他一眼,从一只瓷瓶中取出一颗灵种,用手指摁入地下,灵种在地面上快速的发芽生长,藤蔓顺着树干往上爬,眨眼的工夫,藤蔓上结了几颗石榴大小的青色果实。
圣女随手摘下一颗,挑开果皮,里面有白色的液体流出,她用果中流淌的液体清洗上官秀身上的伤口。
被这些白色的液体清洗过,上官秀感觉伤口的刺痛感锐减,清凉透骨,让人感觉无比的舒适。
他缓缓开口说道:“对方的身上,有一股淡淡又独特的香气,在你的身上,我似乎也曾经闻到过。”
“是天珠花的香气。”
“天珠花?没听说过。”上官秀摇头。
“那是产自于西域,一种极为罕见的花。”
“西域?”
“后来有被移植到神池,我也要了几株,养在后山。几株天珠花都是我亲自照料,你曾在我身上有闻过这种香气,也属正常。”
“除了你之外,神池还有人养天珠花。”
“是!”
“是谁?”
圣女看向上官秀,久久没有说话,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他实情。上官秀说道:“看在我为了救你,受了这么多伤的情分上,你也应该把真相告诉我!”
又沉默许久,圣女缓缓开口说道:“从西域把天珠花移植到神池的是……古长老,我照料的那几株天珠花,也是从古长老那里要来的。”
古长老,古灵儿!今晚劫持圣女的人是古灵儿?上官秀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如果真是古灵儿,倒是与圣女调查的结果对上了,出事的那天晚上,古灵儿说是在自己的洞府内打坐修炼,实际上,她并不在,至于她究竟去了哪里,谁都不知道。
可事情的真相真的是这样的吗?上官秀无法确定,就直觉而言,他从未怀疑过古灵儿,但在真凭实据面前,他也不得不怀疑自己的直觉是否准确。
他追问道:“在神池,出了圣女和古长老之外,再无人有天珠花了吗?”
圣女点头,说道:“天珠花从西域移植到神池,何止千里,运输困难不说,而且成活率很低,要走一段路,就在当地培植一段时间,让天珠花一点点的适应环境的变化,把天珠花移植到神池,古长老前前后后总共花费了五六年的时间,自然是宝贝得很,除了我之外,古长老没有再把天珠花送过任何人。”
整个神池,只有圣女和古灵儿有天珠花,而来人的身上又偏偏带有天珠花的香气,事情似乎也再明显不过,来人就是古灵儿没错了。
上官秀若有所思地喃喃道:“可是,古长老又为何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来劫持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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