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秀遇刺,风军将士无不亮出武器,大有和贝萨人拼命的架势。尤其是广獠,已然罩起灵铠,完成兵之灵化,大步流星、杀气腾腾的直奔萨伏龙走过去。
一直以来,萨伏龙都是贝萨谈判方的主导者,在两国签约的仪式上发生行刺事件,要说萨伏龙毫不知情,打死广獠也不相信。
见他来势汹汹,直奔己方这边而来,贝萨方的将领们也纷纷把佩剑抽了出来。其中一名身材魁梧高大的将领快步迎向广獠,将他的去路挡住,正色说道:“这位将军,我方绝无行刺上官公爵之意,这其中一定是有误会,我方定会调查清楚此事,给贵国、给上官公爵一个满意的交代……”
他话还没说完,广獠爆吼一声:“我去你娘的!”说话之间,他手中的灵剑恶狠狠向前劈砍出去。
那名贝萨将领心头一沉,连忙横剑招架,耳轮中就听当啷一声脆响,贝萨将领被广獠这一剑震得倒退出四、五步,虎口都被阵裂开。
广獠不依不饶,箭步蹿上前去,又是一脚,顺势踹了出去。贝萨将领身形还未稳住,躲闪不及,正被踹在胸口上。
这回他不是后退,而是倒飞出去,另有两名贝萨将官连忙出手相助。
在他二人伸手接住贝萨将领身形的瞬间,感觉似有千钧之力袭来,两人不由自主的又连退了三大步,方算把他接下来。
那名贝萨将领哇的一声,喷出口血水,脸色煞白,人已然晕死过去。
广獠继续往前走着,身上的灵铠也在发生着变化。
灵铠在变得更加厚重的同时,并有金色的光芒散发出来,随着呼啦一声,他背后的灵铠化出一对金色的羽翼,巨大的翅膀向两旁展开,在阳光的映射下,金光闪闪,夺人眼目。
铠之灵变!贝萨方的修灵者见状,无不脸色大变,拉着身旁的文官,连连后退。
只是他们后退的速度又哪能快得过广獠,他三步并成两步,追至众人的近前,手中的灵剑高高举起,作势要向前劈砍下去。
就在这时,广獠的背后突然有人大声喊喝道:“獠将军,住手!”
广獠高举起来的灵剑终究还是没有劈砍下去,他两眼射出骇人的凶光,冷冰冰的扫视前方众人一眼,而后扭转回头,举目向背后望过去。
喊他名字的不是别人,正是贞郡军的军师,孟秋晨。
孟秋晨是第一个跑去查看上官秀伤势的,现在,他已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望向广獠那边,沉声说道:“大人现在需要急救,不可在此耽搁时间,马上回营!”
广獠闻言,心头又急又恨,咬牙切齿地说道:“军师,先待我杀光这群宵小,再回营……”
“獠将军,不得胡闹,立刻过来!”说话间,孟秋晨走上前去。
见状,广獠可不敢再继续与贝萨人争斗了,孟秋晨不会灵武,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哪怕是一名普通的贝萨兵卒冲到他的近前,都能轻松取走他的性命。
广獠狠狠跺了跺脚,最后还是无奈地退回到孟秋晨的身旁,守在他的左右。他关切地问道:“军师,秀哥的伤势如何?”
孟秋晨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摇了摇头。他看向对面的贝萨大臣和将领们,沉声说道:“在两国议和之际,伊恩王子,蓄谋行刺,居心叵测,罪无可恕,如果贵国不能给我方一个满意的答复,那么,你我两国的和约,将就此作废,我军明日一早,即大举攻城!”说完话,孟秋晨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懂自己的风语,狠狠甩下袍袖,转身离去。
此时,一干风军将领已把昏迷不醒的上官秀抬上一辆马车。孟秋晨快步走了过去,由两旁的宪兵搀扶着,坐进马车内。广獠想都没想,紧跟着蹿了进去。
马车内的情况和广獠心中所想的情况完全不同,里面并没有医官为上官秀进行紧急抢救和医治,而中枪落马的上官秀,现在则像是没事人似的,正好端端的做在马车内,还提着茶壶,悠闲的自斟自饮着。
此情此景,让心急如焚的广獠看直了眼,他眼巴巴地看着上官秀许久,方喃喃问道:“秀哥,你……你没事?”
仿佛他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上官秀白了广獠一眼,端起茶杯,含笑说道:“如果区区一名灵枪射手就能轻松取走你我的性命,那么,我们在战场上,早不知死掉多少个来回了吧?”
“……”
伊恩以为自己激怒上官秀后,可令他分心,而事先埋伏在人群中的灵枪射手便可趁此机会,突下杀手,将上官秀击毙于灵枪之下。
事实上,他也的确成功激怒上官秀,但他还是太小看了上官秀这个人。
上官秀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绝非偶然,精明到头发丝拔下一根都是空的,伊恩在存心激怒自己,上官秀又哪能看不出来,他只不过不明白伊恩为何这么做。
伊恩不是个蠢货,恰恰相反,他比绝大多数人都要聪明,激怒自己,对他没有好处,哪怕自己一刀把他给劈了,贝萨国都得忍着,拿自己毫无办法。
既然如此,伊恩故意激怒自己就是另有目的了。
伊恩在与上官秀说话时,后者的心口一阵阵的灼痛,那可不是在打比喻,而是真的在疼,贴身佩戴的血玉,就如同着了火似的,烧得他的胸口疼痛难忍。
有过前车之鉴,上官秀当然明白,那是血玉在示警,附近有危险。
这时候,上官秀已然明白伊恩的真实目的了。当藏于贝萨军当中的灵枪射手对他开枪射击时,上官秀早已将无形在衣内化成一层贴身护甲,飞射过来的灵弹是有打在他的身上,不过却被无形挡了下来。
故意过来挑衅自己,引自己分心,再利用埋伏在军中的刺客,伺机行刺,伊恩的手法算不上有多高明,但却简单又实用。
清楚了伊恩的诡计,上官秀当然可以直接杀了他泄恨,但他并不想这么做。
他将计就计,装成中弹坠马的样子,让贝萨人误以为他真的有被灵枪射手击中。
此时,马车内。广獠看着好端端的上官秀,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挠了挠脑袋,满脸疑惑地问道:“秀哥,那刚才……”
“刚才我是故意装的。”上官秀没有多做解释,转目看向孟秋晨,慢悠悠地说道:“今天,任何的贝萨使者,一概不见,明日一早,我军攻城!”
孟秋晨多聪明,略微想了想,便领会了上官秀的用意。己方的攻城,并不是为了打下戈罗,就是在给贝萨方施压,让贝萨内部来严惩伊恩。
上官秀和伊恩的关系,并不是什么秘密,说白了,他二人就是情敌,如果由上官秀之手杀了伊恩,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人们都会认为他存有私心,是为了铲除情敌,杀了伊恩。
而向贝萨人施压,借用贝萨人之手来严惩伊恩,那么不管伊恩最后落得什么样的下场,最后都和上官秀无关了。
孟秋晨眨眨眼睛,问道:“大人早就看出伊恩的诡计了?”
上官秀笑了笑,说道:“世上,总是有那么一些自以为是的人,以为自己行事隐秘,手段高明,可是却从不知道,在旁人的眼中,他的行径,幼稚且可笑。”
孟秋晨也笑了,苦笑,看起来,今天的事是伊恩算计了上官秀,可实际上,他是反被上官秀给算计了。他沉吟片刻,语气笃定地说道:“此事绝非伊恩一人所为。”
伊恩聪明绝顶,行刺上官秀这么大的事,他自己怎么可能扛得起,他的背后一定有靠山。而能给王子做靠山的,在贝萨,除了王廷就是教廷了。
孟秋晨能想到的事,上官秀自然也想到了,但即便有教廷暗中护着伊恩,这次,他也用借此机会,剥下伊恩的一层皮。
上官秀算计得很准,他们回到风军大营没过多久,贝萨的使者便到了,同时还把那名开枪行刺上官秀的灵枪射手押送到风营。
只不过风军根本没有让他们进营,也没有接收那名灵枪射手,风军给予的回复就一句话,大人重伤,贝萨的使者,己方一律不见,除非贝萨方送来真凶。
风军所说的真凶,自然是指伊恩。
贝萨使者无功而返,走后没过多久,萨伏龙又来了。风军对他,也是同一个态度,将其拒之门外。
这一天,贝萨的使者如同走马灯似的,换着不同的人前来,但结果都一样,没有一人能进得了风军大营。
戈罗城内,王宫。
会议厅内的气氛沉闷又压抑。彼得国王坐在王座上,面沉似水,下面的大臣们脸色也都很难看,伊恩垂首站在一旁,表情倒是很平静。
彼得看着伊恩,狠狠一拍座椅的把手,厉声质问道:“伊恩,你知不知道,在两国签约的仪式上行刺,这是多大的事?究竟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彼得现在的肺子都快气炸了,原本已板上钉钉的议和,就是因为他这个儿子,横生枝节,眼下上官秀生死未卜,风军业已扔下狠话,要强攻戈罗,现在要如何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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