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马特在旁的翻译,马修沉吟片刻,对上官秀正色说道:“上官大人,我只是一名兵团长,政务之事,我不懂,我只知道领兵打仗,奉命行事!”
上官秀笑了笑,向他摆摆手,说道:“昆图将军请坐吧,顺便喝杯茶。”
“这……多谢上官大人!”马修对上官秀的印象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毕竟双方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不过他对上官秀有排斥感倒是真的。
以前他一直是把风军视为己方的劲敌,做好了与风军死战到底的准备,谁知道随着上官秀的亲自来访,风云突变,双方一下子要从敌对变成暗中结盟,只是最后被主教打断了,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立场去看待上官秀和风军了。
没过多久,有宪兵把沏好的茶水端送上来。
上官秀眼帘低垂,笑吟吟地吹着茶,状似随意地问道:“那么,昆图将军是愿意在战场上与我军兵戎相见,还是愿意在圆桌上与我军谈判呢?”
马修深深看了上官秀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我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是兵戎相见还是坐下谈判,那并不是我所能决定的,也不是我该去考虑的!”马修说话,滴水不漏,让人察觉不到他的真实意愿。
上官秀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形,走到桌案前,他提起毛笔,蘸了蘸墨汁,于铺在桌案的纸张上写下四个大字:大义报国。
写完后,他低头看了一眼,问马修道:“昆图将军觉得我写的字如何?”
马修没有学过风语,更不认识风字,他探头瞧了一眼,感觉纸张上的四个字如同鬼画符一般,完全不懂是什么意思。
他刚要发问,马特在旁含笑解释道:“大人写的是‘大义报国’!”
“哦!”马修感激地向马特点点头,对上官秀说道:“上官大人书法精湛,在下佩服!”他连风国的文字都不认识,又哪能判断出上官秀的书法好与坏,这么说完全是客气的奉承。
“普天之下,能把文字写成书法的,只有风字,昆图将军以为呢?”说话时,上官秀的脸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傲慢之色。
他的话已经让马修很不痛快了,再加上他脸上那股高人一等的傲气,心中更是不爽,但马修又不好当面反驳他的话,只是干笑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上官秀扬起眉毛,笑问道:“昆图将军可是不服气,你用贝萨文字来写下这四个字,我们可做做比较!”
马修二话没说,站起身,走到桌前,见旁边有放着鹅毛笔,他提起笔来,在另一张白纸上用贝萨文写下‘大义报国’。
鹅毛笔很细,写出来的字也小,与上官秀用毛笔挥挥洒洒写出的大字相比,显得小气了许多。
上官秀把两张纸提起,对照了一番,仰面哈哈大笑起来。广獠也跟着乐了,这一比较,哪个字大气,哪个字好看,太明显了。
马修脸色难看,表情尴尬,对上官秀说道:“上官大人,在下告辞!”
他作势要走,上官秀按住他的肩膀,笑呵呵地说道:“昆图将军,至少喝完这杯茶再走嘛!”
马修耐着性子,坐回到椅子上,端着茶杯,咕咚咕咚的两大口,把杯中的茶水喝了个一干二净,而后他放下杯子,对上官秀正色道:“上官大人,在下军务缠身,实在不宜久留!”
“既然如此,昆图将军请便吧!”上官秀耸耸肩,不再继续挽留他。
马修起身,作势要往外走。可就在这个时候,站于他背后的上官秀突然从手腕中扯出一条银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银线缠绕在他的脖颈上。
银线的一头连接着上官秀的护腕,另一头在他的手指上化成一枚戒指,他双手用力回收,只顷刻间,细微如丝的银线便深深嵌入到马修的皮肉之中。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别说马修没有想到,站于一旁的广獠、马特、圣女三人也都傻眼了,不明白上官秀怎么突然对马修下了杀手。
马修奋力的挣扎,手指扣着脖颈的皮肉,想把银线扯开,但是他的手指头根本扣不进银线里头,他张大嘴巴,想要大叫,但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双手用力地向后抓着,想去拉扯上官秀的头发,后者身形微微后仰,轻而易举的躲避开他的双手,下面提腿一脚,狠狠踹在马修的膝弯处,将他踹跪在地上。
上官秀使用的力道恰到好处,银线不会割破马修脖颈的皮肉,却又恰好够让他窒息的,马修由跪在地上,变成坐在地上,双腿在地板上连蹬,只又过了一会工夫,他的挣扎便渐渐弱了下去,身体只剩下不规律的抽搐。
趁此机会,上官秀收起银线,抬手捏住马修的喉咙,也没见他蓄力、用力,只是手指一戳,就听咔嚓一声脆响,马修的颈骨被他硬生生的捏断。
由始至终,上官秀都没有多说一句话,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仿佛在做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可也就在这么一会的工夫,索兰城邦的圣骑士兵团的兵团长,马修•昆图,被他给活生生的勒死了。
他慢慢松开手掌,马修的脑袋不自然地扭曲向一旁,身子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双目圆睁,嘴角有夹杂着血丝的唾液流淌出来。
圣女率先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看看地上的尸体,再瞧瞧上官秀,骇然问道:“你……你疯了?怎么把他给杀了?”
“他必须得死!”上官秀随口回了一句,转过身形,面朝着墙壁,随着一连串骨骼错位的脆响声,上官秀的体型快速的发生着变化。
当他再次转过身的时候,上官秀消失不见了,站在众人面前的人,是穿着上官秀衣服的马修。
金色的头发,碧绿的眼睛,白皙的皮肤,虎背熊腰的身材。他目光流转,环视众人,似笑非笑地说道:“我乃索兰城邦,圣骑士兵团的兵团长,马修!(贝萨语)”
别说他的身材模样与马修一模一样,就连嗓音、说话的语气,都与马修毫无二致,而且还操着一口流利的贝萨语。这哪里还是上官秀,简直就是另一个马修在世。
即便深识随机变玄妙的圣女和广獠,此时也看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随机变为何物的马特,此时已完全惊呆吓傻了,他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半晌,方不由自主地骇然道:“巫……巫术!”
“不是巫术,这是灵武!”上官秀向他笑了笑,毫不避讳地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见广獠和马特还都呆站在一旁,他扬扬头,说道:“都别愣着了,把他身上的衣服都脱下来!”
广獠如梦方醒,急忙答应一声,蹲下身形,把尸体身上的盔甲、衣物,纷纷脱下。
时间不长,上官秀身上只剩下一条短裤,见圣女还在呆呆地看着自己,他笑了笑,说道:“姑娘家看到这番场景,不是应该回避吗?”
圣女脸色不变,更没有回避的意思,她目光坦然地看着上官秀,说道:“就算你要变换成他的样子,也完全不必杀他,把他打晕就行了。”上官秀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杀人,圣女感觉极不舒服。
上官秀边穿着马修的衣服,边摇头说道:“此人不能留。”
“你究竟要做什么?”
“华德公爵的胆子太小了,他不敢去做的事,只好由我帮他去做,至于这位昆图将军,就算是索兰城邦送予我的回报吧!”上官秀先把马修的衣服穿戴整齐,而后,又在广獠和马特的帮助下,将盔甲一一穿戴在身上。
片刻后,一具赤裸裸的尸体躺在地上,一个活生生的马修,站在众人的面前。上官秀张开双臂,特意转了一圈,询问道:“可有不妥之处?”
广獠急忙摇头,马特还没有完全从震惊当中镇定下来,看着上官秀好一会,他方缓缓摇头,喃喃说道:“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他本想说这太可怕了,转念一想,自己这么说对上官秀有不敬之意,改口说成太不可思议。
上官秀一笑,向地上的尸体努努嘴,说道:“把尸体装进箱子里,等我们出城时,秘密处理掉。獠,我记得我们来的时候还带来一些见面礼吧?”
变化成马修模样的上官秀走出行馆。看到他,在行馆内外站岗放哨的圣骑士兵团的守卫们纷纷躬身施礼,齐声说道:“将军!”
上官秀学着马修平时的举止,昂着头,挺着胸,大步流星地从手下兵卒面前走过去。到了行馆外,有侍从牵马快步上前,问道:“将军,现在去领主府吗?”
“不!去教堂,见主教大人!”上官秀不动声色地交代一句,翻身上马。
侍从露出不解之色,不知道他这个时候去见主教大人是何意,但也没敢多问,答应一声,牵着马匹,向教堂走去。
当上官秀来到教堂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的酉时,天色大黑。上官秀下马,交代侍从在门外等候,他自己快步走进教堂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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