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震所谓的好地方,是座名叫‘故香楼’的酒楼,只不过这里名为酒楼,实为青楼。在故香楼里的姑娘,大多都是才色双全的女子,个顶个的年轻漂亮,每个人都有一身出类拔萃的才艺。
在这里,不是客人选姑娘,而是姑娘选客人,若是碰到看不顺眼的客人,哪怕是砸出百两、千两的银子,也难买姑娘们的一笑,更别说让姑娘们陪之过夜了。
聂震身为豪门子弟,是都城各娱乐场所的常客。
众人走进故香楼内,一名风韵犹存的少妇立刻迎上前来,满脸堆笑地召唤道:“呦,这是什么风把聂少吹来了?聂少爷可有好些日子没来了!”
“哈哈!”聂震大笑,老气横秋地说道:“给爷弄个单独的庭院,再挑几个最年轻、最漂亮的姑娘,这几位可都是爷的兄弟,若是怠慢了,爷可不答应!”
“哎呀,聂少说得哪里话,聂少哪次来,红姐有让聂少失望过啊!”美艳少妇是风尘中人,见多识广。聂震是什么身份?聂家的大公子,未来聂家的掌门人,虎贲军统帅,和聂震能称兄道弟的,没有一个是白给的,背景、身份都不简单。
美艳少妇把上官秀等人领至一座庭院当中。庭院的面积很大,里面清雅幽静,还种了不少的桃树,现在正值三月,桃花盛开,庭院飘满花香,夜风吹过,花瓣纷飞,美轮美奂。
想不到青楼之内竟然还藏着这么一处仿如人间仙境的庭院,上官秀也颇感惊讶,原本忧郁的心情明亮了不少,嘴角也勾起几分笑意。
庭院里摆放了两张大桌子,可以供两桌客人吃喝玩乐,现在两座都是空着的,聂震环视一圈,满意的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美艳少妇,说道:“这间庭院,爷几个今晚包了。”
“是是是,聂少放心,今晚绝不会有人来打扰各位爷的雅兴。”
聂震挥了挥手,把美艳少妇打发走,众人在桌旁各找铺垫落座。圆桌很大,上官秀、紫衣翎、聂震、江豹、齐飞、花凝、孟秋晨等人围坐在桌旁,丝毫不觉得拥挤。
时间不长,有丫鬟打扮的清秀少女们纷纷端送上来酒水、饭菜。另有十名貌美如花的妙龄女子走了过来,在众人之间纷纷跪坐在地,一个个娇笑如花,帮着众人又是倒酒,又是夹菜。
对这样的场面,紫衣翎、聂震、江豹、齐飞这些豪门子弟都见得多了,被美人环绕,游刃有余,上官秀虽然不出入欢场,但什么样的美女他没见过,什么样尊贵的女人他没接触过,对于身边的妙龄女子,他当真能做到坐怀不乱的地步。
众人当中,最尴尬的是花凝和孟秋晨,花凝是女子,身在这种地方,她当然会有些尴尬,孟秋晨以前是读书人,后来一直在军中,他还是第一次来青楼,神情显得有些拘谨。
聂震左拥右抱,不时地哈哈大笑,他转头看了看上官秀,问道:“阿秀,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很不错。”上官秀实话实说道。如果没有这些姑娘作陪,会更好。不过这只是他的心里话,他不会讲出来扫众人的兴。
“阿秀,你就是生活得太拘束了,早就该出来玩一玩、乐一乐,放松放松嘛!”聂震看上官秀过日子都替他觉得苦闷。清心寡欲,除了领兵打仗,就是处理政务,一天到晚忙得象陀螺一样团团转,自己却什么都没享受到。
上官秀耸耸肩,提起酒壶,刚要倒酒,跪坐于他身边的妙龄女子急忙接过酒壶,含羞带却地说道:“公子,让奴婢来。”
她不知道上官秀究竟是何许人也,但她也知道欢场的规矩,不会多问一句,便以公子相称。
还没等她接过上官秀手中的酒壶,站于一旁的吴雨霏已抢步上前,把她一把拉开,而后她接过酒壶,为上官秀倒满了酒,紧接着,又从衣带内抽出一根又细又长的银针,试过杯中酒水后,这才把银针收起,并向上官秀点了点头。
聂震见状,颇感无力地抚了抚额头,不过他也无法说吴雨霏有哪里做得不对,毕竟阿秀的身份太特殊,想致他于死地的人也太多。
见吴雨霏霸占着妙龄女子的位置,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他无奈地说道:“雨菲,你也太谨慎了,这里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了,不会有事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聂少不懂?”吴雨霏没好眼色地白了他一下。在修罗堂,吴雨霏可是聂震的前辈,她对聂震说话,自然也不会太客气。
聂震苦笑着摇摇头,向上官秀递了个‘我也救不了你’的眼神。
上官秀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端起酒杯,向众人晃了晃,一饮而尽。在场众人,也都跟着一齐端起酒杯,向上官秀遥敬,喝干酒水。
见此情景,在场的姑娘们都在暗暗心惊,别的人她们或许不认识,但紫衣翎、聂震、江豹、齐飞,她们可都认识,这几位,都是豪门世家出身,身份一个比一个尊贵,他们尚且如此尊敬之人,那得是什么身份啊?
姑娘们忍不住纷纷打量上官秀,他的穿着算不上朴素,但也绝不华丽,样貌刚毅英俊,年纪还不大,在她们印象中,上京内似乎也没有这么一位大人物,至少她们从未见过。
看到上官秀开怀大笑,众人的心情也都轻松了不少。酒喝得越来越多,聂震也越来越大胆,手都伸进身边姑娘的衣领内,摸着姑娘胸前的丰满。
坐于他对面的花凝连翻白眼,她想不明白,这么一个好色的纨绔子弟,怎么就会被陛下所器重,坐上了虎贲军统帅的位置?
聂震的眼睛也不瞎,当然有看到花凝不时飘来的白眼。他心中不爽,把手中酒杯重重放在桌案上,气恼道:“喂,女人,你眼睛有毛病是不是?有毛病就赶快出去治,别坐在这里碍眼!”
花凝对他一点没客气,随手拿起酒杯,手腕向外一挥,一整杯的酒水向聂震的脸上扬去。
呼啦!紫衣翎手疾眼快,一甩折扇,用扇面帮着聂震把这杯酒水挡了下来,叹道:“我说你俩,怎么一见面就吵架,不能安静相处一会吗?”
聂震反应过来,气得拍案而起,抬手怒指着花凝,气道:“你敢用酒泼我?”
花凝也跟着站了起来,自从加入修罗堂后,她就没再对聂震忍气吞声过,现在亦是与他针锋相对。她冷冷说道:“要打架,我们就出去打!”
“出去就出去,打就打,你个死女人,你看爷今天不捏死你!”聂震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花凝倒也不怯场,紧跟着走了出去。紫衣翎头痛,抬手唤道:“阿震……”
“算了,随他去吧,伤不到花凝的。”上官秀不以为然地说道。要说灵武,聂震远在花凝之上,不过他可不认为聂震真的会对花凝动手。对聂震这个人,他很了解,嘴巴坏了点,但最起码的风度还是有的。
他俩前脚刚走,那位美艳少妇便慌慌张张地跑进庭院中,满脸干笑地问道:“聂……聂少怎么气呼呼的走了?是不是姑娘们得罪了聂少?”
“没事,他就是燥热难忍,想出去凉快、凉快。”江豹咧着大嘴笑道。
美艳少妇听得莫名其妙,可也没敢多问,她走到紫衣翎的身边,搓着手,赔笑着说道:“紫少,有几位客人非要到庭院里喝酒,您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紫衣翎皱了皱眉头,问道:“可是阿震给你的银子不够?”说着话,他伸手入怀,要拿银票。
“不不不!”美艳少妇连连摆手,把刚才聂震给她的那张银票从袖口内抽出,恭恭敬敬地递给紫衣翎,说道:“这几位客人特别难缠,奴家……奴家实在是不便得罪,这是聂少刚才给的银票,奴家如数退回,各位爷的这顿酒,也由奴家请了。”
江豹重重的一拍桌子,怒骂道:“他娘的……”
他正要与美艳少妇理论,上官秀挥下手,淡然说道:“算了,我们也吃喝得差不多了,就别难为店家了。”
“是是是,还是这位爷宽宏大量。”
上官秀已发话,众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紫衣翎喝了一口酒,慢悠悠地说道:“不要以为现在天下太平了,诸事皆可高枕无忧,都城之内,匪盗众多,说不准哪一天就会冒出来,把你这故香楼一把火烧个干净,老板娘,你好自为之。”说话之间,他把美艳少妇递过来的银票随手团了团,丢到一旁。
只是转瞬之间,美艳少妇便已被吓得脸色煞白,满头冷汗,站在那里,双腿直哆嗦,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上官秀笑了,想她挥挥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别看上官秀对敌人凶残,杀人不眨眼,一声令下,可让成千上万敌,人头落地,但在平日里,他的为人比紫衣翎、聂震、江豹等豪门子弟要随和得多。这或许也正应了‘咬人的狗不叫’那句话吧。
看到上官秀的示意,美艳少妇如释重负,点头哈腰的连声道谢、赔罪,然后一溜小跑的离开了。时间不长,一大群异族人走进庭院当中,紫衣翎只瞄了一眼,立刻皱起了眉头,低声说道:“贝萨人。”
上官秀闻言,扭回头一瞧,可不是嘛,走进来的这群人,都是穿着贝萨服饰,金发碧眼的彪形大汉,更令他吃惊的是,今天他刚在皇宫里见过一面的伊恩,竟也在人群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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