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突破，那就去死吧。
白起虽从没有明言对他们说这句话，但李靖等人无不明白这个意思。
没有什么人情、交情可言，有的只是赤裸裸的冰冷军令。
哪怕他们在朝堂上，都属于新势力一派，也没有丝毫例外。
似乎在白起眼里，只有胜与败，只有国家利益，而再无其它。
所以李靖等人心中虽然难免有些芥蒂，但其实也并不多因此敌视白起。
同为出色的将军，他们理解，还反而有些钦佩。
钦佩他可以真正的完全活成自己，不去顾忌人际关系，不去顾及亲朋好友的看法，还不用去顾及朝堂上议论、众多同僚的看法。
全心全意以军令二字为准。
就像是只为战争而生、而活。
就比如此次，不顾牺牲，让商军众强者在大战中突破。
如果换成其他人，能做到下这个命令吗？
李靖就曾经自问过，他做不到，满朝大将，能做到的恐怕只有白起，或许另一个人也能做到。
一旦下了这个命令，跟众将之间的关系、在朝堂中的地位、同僚的看法、陛下的看法等等，涉及太大了。
不管这一战是输是赢，白起都绝不会有什么实质的好处。
人终究是群居生灵，他周围的一切都会影响到他。
那所谓的随心所欲、逍遥自在、不受任何东西影响的人，根本不存在。
再强也是如此。
偏偏，在军事上，白起就是这么一位全心全意投入、甚至全身心奉献给军事、不问其它、不受影响的纯净人物。
这份专注、投入，也是李靖等人钦佩的原因。
也是他们唯一认为，自己不如白起的一点。
当然，他们心里隐隐也清楚，正是因为这一点，他们现在的成就远不如白起。
白起能做到为战争而生、而活，他们做不到。
不过虽在这一点上他们自愧不如，却绝不会真正的认输，未来、还远远没有到头。
如此时的王翦。
这一战中，他同样是最有可能突破、压力最大的人之一。
从此时的场面上来看，独自面对广成子的他，也是如此。
所以他必须要突破，必须。
这位平常异常沉稳，甚至有些八面玲珑、面面俱到，锋芒远不如白起的大商上将军，呈现出最为铁血凶悍的一面。
一把长剑刺破天穹，硬撼广成子手中的后天至宝翻天印。
面对这件相当极品先天灵宝的强横存在，他虽然越来越落入下风，却也仍是毫无惧色、反而越发的凶悍。
让广成子这位并不擅长战斗的十二金仙之首，颇有些心惊。
这边，李靖的默认、让姜子牙心中更是惊骇，他已然明白了商军的打算。
疯子！
一群疯子！
大劫之中，的确是更容易修炼突破，只要经历大劫而活下来，绝对有所进步。
三教弟子，包括阐教十二金仙，都或多或少有着这个想法、目的。
可像商军现在这般，在一场战争中，似乎是不突破便去死的‘练兵’做法，简直就是惊世骇俗，恐怕在三界修道之士眼中，都是不可理喻的疯狂举动。
或者商庭从一开始的打算，就是把大劫当成了练兵场！
这个念头不由升起，暗暗震惊。
商庭的野心、或者说那位人帝的野心，恐怕要远远超过所有人的想象。
他根本就不可能满足于九州，心中思绪一闪，有了些想法，又压了下去。
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余光扫了眼战场，默默观察着四处，没兴趣再与李靖多说，暗暗想着对策，必须要加快进度、尽快打败商军，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这时，李靖却是真正全力以赴了，姜子牙绝对算是他的一个好对手，以其为磨刀石，最为恰当不过。
即使突破不了，也要让他没什么多余心思、去想其它的事情。
剑气又强了好几分，打在杏黄旗之上。
姜子牙不禁收敛了几分心神，全力以对。
只是有些可惜，他得到两件宝物的时间太短了。
打神鞭还好说，与他有非常令人的契合，炼化了三分之一左右。
杏黄旗却只不过是刚刚能动用罢了。
否则他绝对能打败李靖，甚至将其斩杀。
连绵不绝的无尽轰鸣声持续，完全没有任何要停歇一瞬的意思，还大有更加激烈的趋势。
又过了数百息时间，九霄之上、那混元之下最顶尖的一战中，终于有了些其他声音响起。
一边毫无异常地出手，玉鼎平淡的声音只传给了白起，“你很强，也许大劫之后，我就不是你的对手了。”
白起目光没有波动，虽然玉鼎的话从另一面上来看，就是说现在他白起还不是其对手。
但他也不生气，因为对方说的没错。
光凭双方本身实力，他不是其对手，哪怕现在他集结了大军之力，还占据了绝对有利的场地，也根本不能压过对方一丝。
这就足以说明很多了，对方甚至可能还没有真正的全力以赴。
大商很少有人知道，帝辛划分准圣八层次，没有第九层次，但实则一些惊才绝艳者，也是可以达到超越第八层次、相当于第九层次的地步。
或凭借神通、或凭借法宝等等，那是极少数才有的。
他很怀疑，玉鼎就达到了那一层次。
因为现在双方发挥出来的实力，就差不多是半步达到了。
玉鼎还是平平静静，不慌不急从容不迫的模样。
当然，他也不惧，即使达到了那一层次，也不惧。
这是战场，他的主场。
另一边，见白起没有说话的意思，玉鼎继续道：“你我做一个约定如何？”
“什么。”白起的声音略带沙哑，却依旧的沉稳坚毅。
玉鼎神色一肃，缓缓道：“只要商军不杀我师兄弟，我可以保证，也绝对不害商军上将军、以及二品官员性命。”
白起目光一凝，深深看着玉鼎，漠然道：“你在担忧你师兄弟的性命？”
“不错。”玉鼎直接承认。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白起又道，依旧的漠然。
“知道。”玉鼎平静应道，好像并不知道一旦他的话传出去，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只保他师兄弟的命，这就是不将其他二教弟子、和二洲三教门下弟子的命当回事。
只这番话，就足以让玉鼎声名狼藉。
白起看着玉鼎，心中深处升起无比凝重的态度。
这是一位有大智慧、并心性坚定无比的人。
也许他知道的，会比很多人想象中的还要多。
更是大商难缠的对手、障碍。
数息后，白起直接拒绝了，“不可能。”
“为何？”玉鼎微微皱起眉头。
“强者生、弱者死，大商只要强者。”白起冷冷说道。
玉鼎叹息一声，还是不可能吗！
虽然相信师尊，但心中猜测越来越多的他，也不介意以自己的办法、去尽可能保护他在乎的人。
至于其他人……他管不了那么多。
两人的交谈就此落下，大战继续。
两人也都没有提会不会将此事宣扬出去，从而去打击玉鼎的名声，离间三教关系。
因为这种事不会发生。
一来没有证据，效果不大。
二来，当年桃山之事，人帝、商庭终究是欠了玉鼎几分情。
哪怕谁都没有提过，但却始终真实存在着，洪荒之人都这般认为。
白起去利用玉鼎提出的约定之事，效果不大、可信度不高，还反而会让人耻笑，失了大商颜面、气度。
两人继续大战，各怀着心思，相同的、就是越加凝重，甚至是忌惮。
白起忌惮玉鼎此人。
玉鼎忌惮商军不顾一切、专杀他阐教师兄弟，通过提那个约定，他就明白，眼前的白起、就是一个疯狂之人。
他也许根本不多在乎自身伤亡。
大约两刻之后，忽然，战场之中，一股气势猛然暴增，比薛仁贵更强大一倍不止。
顷刻间，商军大喜，纷纷看向那里。
向来为大商军方新势力第二人的王翦，终于突破了。
原本尽处下风的他，第一次、将广成子逼退。
意气风发、气势磅礴，二话不说、就出手将普贤强行拉入他的对手之中，解放了大商好几位准圣中等强者。
大商士气一涨，局面顿时好了许多，看着姜子牙皱眉不已，但一时间、他也没什么好办法。
众多师兄弟都被强行拦住了，连寄予厚望的玉鼎师兄，都没能展露出无敌的强势来。
难道只能慢慢消磨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