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梦用过晚饭后就去见了徐溪。
一进屋就看到余锦也在,两人正在商量着什么,而且还是好事。
“知梦来的真巧。”余锦拉着她入座,“有喜事跟你说。”
徐知梦盯着他的肚子,“您有了?”
余锦对着她额头就是一拍,“跟你说正事,一天天净胡说。”
徐知梦捂着额头,看了眼老母亲,“什么喜事?”
徐溪笑道:“前太师、现文阁院文院长,明日要在别院举行迎冬宴。”
徐知梦哦了声,“所以是文院长有喜了?”
余锦恨不得一拳锤凹她的头,咬牙道:“是文家嫡长子,明日也会出席宴会,你同我们一起去。”
徐知梦摊手,“我去干什么?”
“当然是去相看啊。”余锦受不了她这木头脑袋了。
原来是相亲宴啊。
她记得这文公子好像比常溪风还大,这个冬季一过就二十三了吧。
怪不得连她这样的都被邀了去,看来文家是真急了。
徐知梦眼珠子转了转,说:“你们觉得文公子不错,可人家还看不上我呢,再说了,明日宴会上肯定有很多能文能武的贵族世家大小姐。我去,只多是去凑个热闹。我知道,你们是抱孙心切,等溪风调好身体,我和他给你们生一个?”
余锦这次上手捏她的脸,“那你倒是生啊,纳进门这么久,你说说你们同过几次房?”
一旁的老母亲也道:“我当初就叫你强硬点,你非说等他自愿,结果自愿到砸你头。”不提还好,一提就气。
看着老母亲的反应,徐知梦很肯定她不是下毒之人。
徐知梦轻轻推开老父亲的手,“行行行,去就去,不过你们别抱希望啊。”
余锦笑眯了眼:“你去就行了。”
常溪风夜里睡得早,徐知梦就未去找他,第二日一早就同爹娘去了文家别院。
这还是徐知梦第一次出府,她十分好奇,撩起车帘子不停张望。
余锦和徐溪看在眼里,也没去阻止。
这里民风开放,街上男女皆有,世家公子多为戴着帷帽出行,平民男性倒是无所谓,甚至有些健壮的还喜欢露胳膊胸肌,引得女子围观搭话。
徐知梦还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杀猪宰牛这类的糙女们多为娶身形偏瘦、性格温吞的男子,而偏瘦弱的女子则多为娶强壮的男子作补劳力。
想想常溪风的身高体型跟现代差不多,因为生病消瘦了许多,后期多给他补补,再健健身,让老板早日恢复八块腹肌,再练就一个胸肌夹筷子,保证全京城的女子都要娶他。
文院长家的别院建在城外东竹林,挺附和文人雅士的风格。
向管家递了帖子,自有人领着进去。
徐知梦全当是来旅游度假的,四处张望,每与人打招呼她都要在脑子里搜一遍,看是不是原主认识的。
“知梦!”
是闲王雪静平,她竟也来了。
雪静平携着她的正君和两位侧君一同赴宴,如此显眼也只有她了。
对雪静平行了礼,余锦对徐知梦道:“我和你娘先去见文院长,同闲王聊完,你记得来中院来找我们。”
“行。”
雪静平也打发走了自己的三位夫郎。
她一手搂着徐知梦肩膀,一手捏着她腰上的肉,“你厉害啊,这么快就长肉了。”
“爱别提。”
“嗐,女人胖点才好呢,有震夫之威。”
“所以你来这儿干嘛?”
“当然是为了文公子啊。”对于自己的想法,雪静平从不隐瞒,“我不嫌弃他年龄大,好看就成,而且我这么好的条件,指不定一见面他就无法自拔地爱上了我,我就是不想娶,也不能违背他的意愿啊。”
徐知梦:……
“这话你可敢当着你家正君的面说?”
“我敢啊。”
徐知梦立刻招手大喊:“苏正、唔唔唔!!!”
雪静平当即求饶,“姐姐我错了,别叫他。”
徐知梦白了她一眼,示意她松手。
雪静平傻笑着松开手,“其实我不瞒你,我是真的来赴宴看人的,若是喜欢,我也愿意求娶文公子。”
徐知梦道:“你已经有了正君,文院长家都是心高气傲的,肯定不会让自己儿子做小。”
雪静平拍了拍自己腰上的金串子与玉腰牌,“可本王有钱啊。”
徐知梦要和她绝交,“告辞。”
“别别别,你等会儿帮我个忙。”
“我拒绝。”
“好!姐!妹!”雪静平紧紧握住徐知梦的双手,“你只需帮我引文公子去假山,我与他单独说几句话。”
徐知梦呵呵,“然后我就被你家正君按在地上揍。”
“不会啦,我家子平只会对我动粗,对外人还是很温柔的。”
“不要,我还是拒绝。”
“你!”雪静平一把揪住徐知梦的领子,然后解下金串子和玉牌塞了进去,“帮不帮?!”
徐知梦低头看着衣服里的东西沉默了三秒,“帮!”
两个人商量一番后去了中院。
“你怎么才来?你和闲王聊什么了?”余锦见她终于来了,将她拉到座位上坐好。
“和闲王还能聊什么,聊男人呗。”
徐溪道:“聊文公子?”
徐知梦对她竖起大拇指。
“这么说,闲王也对文公子有意了?”
“呵呵您觉着以她的本性还真是来客串的?”
余锦啧了声,瞧了眼主位上雪静平身边的正君,压低声音道:“这闲王也是胆大,带着正侧君来相看,也不怕回去被收拾。”
徐知梦摊手,“她又不是第一次被收拾了,已经习惯了。”
余锦最是见不惯她这幅懒散样儿,“等会儿琴棋书画,你全都给我上去。”
徐知梦表情凝固,“……爹,其实你只是想看女儿出丑对吧?”
“难道你之前学的都学进狗肚子里了吗?”
“那倒……也没有。”原主学了,就是不精。
“没有就成,总之你得让文公子对你有个好印象。”
“爹,你好好瞧瞧,看看这些贵女们中,哪个是我能比得过的,女儿专去挑她来比。”
“没出息。”
一声‘文公子来了’使得余锦接下来的话咽了回去。
徐知梦也是好奇望了眼,情不自禁‘哦豁’一声。
余锦问她:“如何?”
徐知梦点头,“好看,就是太文弱了,还是溪风好。”
余锦嗤道,“你懂个屁,这样的男子娶回去做正夫才是对的。”
文仲瑄站在母亲身旁,轻扫了眼台下的宾客,而后向闲王行礼,“仲瑄参见闲王。”
有正君在旁的雪静平端正得像个正人君子,“免礼。”
正君和两位侧君同时撇嘴,你就装吧,从刚才起眼珠子都快飞进人家衣衫里了。
见女儿还盯着文仲瑄看,徐溪用手肘碰了碰她,“不错吧。”
“是挺好,但你们为什么一副人家一定会看上我的错觉?”
“哪里是错觉?”余锦不同意这个说法,“你在这群贵女中并不是最差的啊。”
“你好好看看。”他指着对面后排,一直低着头的女子,“那人比你难看,母亲只是个五品小官,人家还不是厚着脸皮来了。”
徐知梦诚实道:“我娘也是个五品小官啊。”
没错,永乐侯徐溪就是坨软泥巴,也就沾了祖辈的光,袭了个爵位,考了个不前不后的名次,得了这么个闲职养着家。
被这么一说,余锦瞪向徐溪,“知梦长歪都是你的错。”
徐溪很无辜,早知道她就不来了,还不如约同僚们去酒楼唠嗑呢。
徐知梦往旁边挪了挪,免得老父亲的火烧到自己身上。
文院长邀大家上台以‘冬雪’为题作画赋诗。
“本王先来。”
这种出风头的事,雪静平自然不会放过,她走到中央桌案前,模样认真地在白纸上写写画画,不多时就成了一幅。
婢女们将其搞搞举起,供由大家鉴赏。
“哦?闲王工笔厉害,这画是别院墙角吧?”
“你们看,树林下的洞里还画了两条冬眠的蛇。”
“冬眠的蛇……等等,是我眼花吗?这两条蛇在交尾?”
“大冬天不该冬眠吗?怎的还在……哦~不愧是闲王啊,这一手,厉害、厉害。”
被人看出画中含义,雪静平不仅不脸红,甚至还沾沾自喜。
她的视线略过尴尬的文院长投向文仲瑄,全然没察觉自家的正君已经黑了脸。
文仲瑄倒是一副任由你们说,我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认真点评起来。
众人见此,纷纷踊跃上前一展长技,都想要得文仲瑄几句夸赞,若是因此得了公子青睐更好。
余锦催道:“你也去。”
徐知梦只能硬着头皮上,直接拿过雪静平那幅画,在上面胡乱添加了几笔,任由大家上前观看。
“噗,这画的是什么呀?”
“都说这永享候嫡女脑子有点问题看来是真的。”
“这画的是鹰把蛇啄了?”
“啊?那不是鸡吗?”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听得余锦羞愧埋头,“我错了,我就不该对她抱有希望。”
徐溪拍了拍他的肩,“要不我们回去吧。”
看着众人还在讥笑徐知梦的画技,余锦抓起徐溪的手就走,“回去!”
只留知夏和冬雪两眼相对。
徐知梦并没看到悄悄离去的父母,她举着画卷对众人讲解道:“我的确画的是只鸡,它要下蛋了,又是冬天,所以把蛇当蚯蚓吃掉了。”
大家一听都乐了,只说着永享候嫡女是真够傻。
雪静平哼了声,故作不悦道:“好你个徐知梦,敢如此污我的画,信不信我罚你。”
徐知梦懒得理她,只对文仲瑄坦言道:“文公子,我这人其实琴棋书画样样不精,也是因着我爹娘上赶着叫我来凑个热闹,若是惹你和文院长不快,我先说声抱歉。”
文仲瑄微微一笑,“无妨,今日这宴会本就是为了开心。”
雪静平一改态度,十分大度道:“既然能得文公子高兴,这画便随知梦作吧。”
徐知梦行了一礼就回了座位,发现只剩知夏和冬雪。
“我爹娘呢?”
冬雪道:“他们走了。”
知夏贴心补充,“他们觉着丢脸,所以走了。”
徐知梦:……真是亲爹妈。
“徐大小姐。”刚吃完一小盘花生米,一名小厮走了过来恭敬道:“我家公子请小姐一叙。”
主位上的文仲瑄已不在,倒是雪静平一个劲儿朝她挤眼睛。
徐知梦道:“有劳了。”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