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三章:楚天明

“夏天,快住手!”

就再夏天准备一拳将楚河给打死的时候,他听到了叶菲菲的呵斥声响起,然后他转头一看,就看到叶菲菲跟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正往这边走过来。

叶菲菲就不说了,引起夏天注意的是那个六十多岁的老者。

他虽然说年纪有些大了,但是走起路来丝毫没有显得半分的老态龙钟,反而是特别的有精神,尤其是那双看上去有些浑浊的眼神,却熠熠发光。

这就是楚河的爷爷,楚天明了。

“爷爷,救我啊,这家伙要杀了我啊!”楚河一见到自己爷爷,顿时惊喜的大叫了起来。

对他来说,见到爷爷就是见到救星了,他能不开心吗?

楚天明还没说话呢,叶菲菲就埋怨的对夏天说,“夏天,还愣着干什么啊?还不赶紧把人给放开?”

另一边。

在一个破旧的寨子里,张成的生物钟响起来了,他睁开眼,下意识去拉白炽灯的开关引线。

“嘀——嗒——”

白炽灯发出昏黄的光线。

骤见灯光,张成短暂迷糊后,一个激灵就清醒了,立刻他又“嘀——嗒——”一声立马关掉灯。

脸上是一副惊吓过度的表情:

“该死!我又开灯了!

这个该死的地方,平均工资只有老家小区的五分之一,电费却贵了五倍。

五倍!

整整五倍!

我怎么老是改不了这个

败家的坏习惯!”

张成神色不好的起床,扫过他租的屋子:

很简陋,没有多余的装饰,墙面斑驳掉漆,露出里面发霉的砖头,玻璃铁窗又锈又脏,唯一奢侈的是一面嵌在墙上的等身镜,还是破的。

整体空间也不大,刚刚能放下一桌一床一个柜子,走路都得垫着脚。

但奇怪的是,这么破旧的屋子却有一面厚厚的镀锡铁门,粗看之下,就像个拦水坝的闸门。

门上画了一个怪异的月亮与门的符号。

看的久了,似乎月亮在对他眨眼。

穿戴好衣服,张成看了桌子下积攒了两天的衣服:

“现在是春天,不是夏天,我又没有洁癖,还可以再攒一天,我明天再洗。”

说完,他拿起脸盆牙刷和自己的水卡,准备去公共的盥洗室洗漱。

路过镜子的时候他朝镜子里看了一眼:

黑发黑眼。

男性。

二十三岁。

长相帅气,骨相分明。

肤色苍白,高瘦。

有种阴郁的帅气感。

镜子里的他一切正常。

除了

他手中的盆,里面却溢出了长满猩红眼睛的黑色粘液。

张成并未在意镜子里的诡异画面,对着门上的月亮符号说了一句谢谢。

之后他开了三道锁,这才打开房门。

入眼是一个回字状布局的筒子楼,清一色的砖砌水泥抹面,中间是天井,每边八个房

间,留有两人宽的走廊,堆满了杂物,类似贫民窟的棺材楼。

自己的房间在八楼。

702号。

八楼的公共盥洗室有两个,在建筑的南北角上,他离北面的十六号盥洗室最近,他准备去那里。

不过没走几步,他就被人喊住了。

喊他的是个胖胖黑黑的大婶,明明三十来岁的人,但看着就像五十岁一样。

她递出一个干硬的烧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张成哪呐,我们这栋楼就你考上了大学,还在大公司实习,眼见着再过一年多就要正式入职,就可以搬到上城区去住了。去上城区,以后日子就好过了!这里婶子能不能问你一个事?就是关于我家那不成器的中考的事情。”

“王婶,你说。”

张成笑了笑,回道。

“你也知道,你小龙弟弟马上要中考,他天赋有限,我很担心他考不上什么好的高中。这孩子有些偏科,而且脾气有些暴躁,,不容易静下心老实学习,所以他除了英语跟数学的分数还可以,其他四门都非常差。万幸他总分还可以,可以勉强上一个高中。你说他去哪种高中比较好?是职高还是普通高中?”

答案很明显,都不好。

这里的高中无论好坏,收费都极其昂贵,而且还跟学习挂钩。

王婶住在这种地方,不是个家中富裕的,加上她又是个只

会帮人浆洗衣服的寡妇,她的儿子还天赋一般般

她是没有这个财力供她儿子上高中的。

张成叹一口气,他其实知道王婶问自己这话的意思,只要自己回答她的话,她就会借着话头,让自己给她儿子补习功课。

只要她儿子成绩好一点,学费就会便宜不少,到时候她在苦一苦,她儿子还是能上得了高中的。

这样熬到毕业,她儿子就能去上城区过好日子了!

这就是她最大的愿望,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闲暇时候包着她老公的衣服,总是会看着上城区的方向,失神自语:

“去上城区,以后日子就好过了。

去上城区,以后日子就好过了。

去上城区,以后日子就好过了”

没有立刻回答王婶,张成看着她手上的烧饼,算了一下价格:

一块钱一块的普通烧饼,而且还是放了隔夜的,就更不值钱了。

他去帮人补习,一节课最少一百元。

而电费,三块一度。

“婶子,我觉得职业高中更适合咱小龙弟弟,只是他这成绩可能有点不考不上,要不这样,我实习回来,尽量每四天抽出一个小时帮小阳辅导辅导?”

最终张成还是开口了,看着王婶那泡的发白开裂的手,他眼中闪过不忍:

王婶帮人洗一天的衣服,也就二三十块钱。。

一个烧饼,对她而言,可能是她能拿出最好的谢礼了。

为了送这个烧饼,她可能要饿两天。

无论哪个世界,穷人都不容易。

这个世界尤甚!

“那时候王婶子男人还在,家里还不困难,是她第一个给了我一口吃的。与其让她难为情地求自己,还不如我自己直接说出来的,好歹给她留个体面。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王婶子听到张成的话,高兴的喜不自禁,一手抹过眼泪,对着张成连忙躬身致谢:

“婶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张成笑着回道:“说起来,我刚来那会儿,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是婶子给了我一口糊糊吃的。”

说着,他就要去接那烧饼。

不过就在这时,一双粗糙的枯瘦手拉过颜轩。

一个干瘪瘪的老头,一脸苍白地看着张成:

“张成,你现在在跟谁说话?”

张成觉得脊背发寒,一股恐惧从心底升起,他脑中冒出一个想法,

看了看王婶子,又看向老者,最后张成面对着老者,语气凝重:“我刚才在和王婶子说话,她家住在你隔壁,707号。”

那老者脸上惊恐万分,怪叫一声,跌坐在地:“王婶是谁?707不是老李吗!”

还不等张成反应过来,王婶就拉了拉张成,她一脸小心的问道:

“张成,你刚刚在和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