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错听着声音,怔了一下。
看过去的眼神中,尽是不可置信。
那张许多年没有在他面前出现过的脸突然就凑到了他的面前,讽刺的看着他。
闻错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会这样见面。或者,他没有想过,他们还会见面。
在闻错震惊又带着些隐忍的神情下,女人走了过来,一巴掌扇在了闻错的脸上。
“我就生出来你这么个东西么?早知道,当年我就应该把你给掐死的。”女人走了过去,将戚胜给扶了起来,随后冷漠的眼神在闻错身上扫了又扫。
所以,闻错很大一部分其实是像了她。
两个人如出一辙的冷漠。
闻错看着江慎,低声问,“所以你其实也知道的是吗?”
他想,江慎应该是知道得,而且很早就知道了,江慎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只不过一直没有说而已。
居然,会是他。
“我在扶长青那里看了才知道的。”
“我不是问这个。”
“我是问他。”闻错指着跌坐在地上的戚胜。
江慎沉默过后点了点头。
他一直都知道,在上辈子就知道了,只是,没有和闻错说,也自私得想着,戚胜是个什么人他们都知道,他是个可以为了权力,为了修为抛妻弃子得人,他为了爬的更高,什么都可以牺牲。
闻错突然冷笑了一声。
“真难为你当初还收我为徒。”
“我自己都嫌自己流着的血脏。”
女人听着这个话,迈开腿朝着闻错又走了过去,只是,闻错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闻错了,即使他能让她扇一巴掌,也不会容忍她继续扇的。
在女人将手抬起来的时候,闻错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腕,狠戾的盯着她。
“这是你爹!你看看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我说的什么混账话?我说的实话。”
戚胜没有想到,自己还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他当初找到杨琼的时候,也曾经问过这个孩子的下落,但是,杨琼闭口不提,只说是那个孩子已经死了。
现在,又冒出来了?
还是伺应?!
不,他必须得死。
几乎就是在一瞬间,戚胜就下定决心了,闻错得身份不一般,绝对不能让他活下来。
闻错在看到女人得那一刻,心口的那块早就已经好了的伤疤在这个时候也隐隐的开始痛了起来,那些本来以为过了很久的事情,现在好像又重新被拿了出来,好像也没有那么容易过得去。
他当初,就真的以为自己的娘是全天下最好的娘。
“覃罪!”
“闻错,字覃罪。”
“既不跟爹姓,也不跟娘姓,连我的名字都在告诉我,我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即使是这样,又如何呢?”
“我还是活的好好的,我不仅活的好好的,我还过的比你们都要好,我也有真心爱我的人。”
闻错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人叫他的字了,他看着女人,一点都没有报复的快感。
相反,是厌恶,是憎恨。
“干嘛呢,生这么大的气,看着不爽的话,跟我说一句就好了,你想怎么弄死他们,我都会帮你的。”江慎看着发怒的小崽子,走了过去,“你啊,平时看着挺沉稳的,怎么现在沉不住气了?别人生气我不气,我不是教过你么?”
杨琼看着站在闻错旁边的江慎,她眼里对江慎的恐惧不减丝毫,当初的事情江慎的确把她吓得够呛得,那个时候,她没有灵力,日日夜夜得受着子母蛊得折磨,然后江慎突然间闯进了她和闻错的生活,蛮横的割开了他们身上连着的子母蛊,然后带走了闻错。
杨琼是恨江慎的,至少如果不是江慎,闻错大概到现在还会认为自己是一个好母亲。
“闻错,我们可是你的亲爹娘!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亲人,你就真的宁可孤寡一个人,都要听这个人的挑唆,来杀了我们吗?”
闻错拉住了江慎的手,“你别动。”
杨琼看着闻错拉住了江慎,眉眼一亮,以为自己说的还是有一点用的。
以为,无论是现在的闻错还是八岁的闻错,都是当初那个容易被哄骗,什么都抗在肩上的小孩子。
但是,闻错接下来说的话,几乎是把她推进了深渊当中。
“我不想让这些东西脏了你的手,我来吧。”
“反正,我不怕天打雷劈。”闻错抽出凤世剑,朝着杨琼走了过去,“你生了我,对于我们两个来说,都是折磨,但是生恩还在,我不碰你。”
闻错尖锋一转,对准了戚胜。
“但是这个人不行。”
“他可是你爹!”杨琼几乎是吼出来的,她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戚胜,为了重新站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了,曾经恨极了的人,也只是因为爱惨了,才会由爱生恨。
所以,比起一个从未有过一刻让她喜爱的儿子,这个负心汉显然要重要的多。
“我不认。”闻错冷冷道。
在他和戚胜对视的眼神中,他在戚胜的眼里看到了震惊,看到了恐惧,却唯独没有看到欢喜。
这就好,他们两个,谁都看不上是谁。
“这是你认不认的事情吗?你问问你身上流着的血答应吗?”见闻错剑抖了一下,戚胜仿佛想到了一个可以求生的办法,他厉声对着闻错说道。
这个世界,就没有不怕老子的小子。
他以前要是知道闻错是他儿子的话,他可能早就在闻错面前把腰给直起来了。
他还就不信了,闻错再狠会狠到杀父。
“戚宗主,你怕不是忘了当初抛妻弃子,入赘名门贵族的事情了?现在当家作主了,就忘了曾经跪着的事情了?”江慎将徒弟拉到自己的身后,他能感受到身后小崽子的怒气,但是看着小崽子输在不会说话上面,就觉得有些心疼。
果然,这些事情还是得他上。
“人啊,还是要居安思危得,即使爬上了高位,也要回去看看自己这一步步走来的路,因为哪天要是失势了,也好顺着那条上来的路,滚下去啊。”
戚胜指着江慎,即使生气,话也不敢说的太重,“江慎,你看看你把我儿子教成什么样了?!”
江慎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戚胜,听着那个儿子两个字,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一样。
“你要点脸吧,睡个觉就能当爹的话,谁都能当。”
“你配为人父吗?”
“都说养恩大于天,你别再在我面前说什么他欠你的话,我听了会生气的,我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欠你什么了?”
“你···你们···”
“扶长青身上的瘟疫,是你让她放的吧?”
江慎没打算今天就这么让这两个人离开,为了防止这山下的人上来,以免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江慎早就在上来的时候,立了一个结界在下面,将整座山隔开了。
戚胜反反复复的看着站在一边的闻错,并没有回答江慎的问题,反而,对闻错采取了怀柔政策。
“闻错,我知道是我不好,你从小我就不在你身边,这样,以后你就是这里的少主,爹的一切都是你的,你先让你师尊把我放开,这一家人还不说两家话呢,你说是吧。”
冷漠如闻错,“我只有师尊这一个家人。”
戚胜剜了一眼杨琼,杨琼看着闻错,也没有了办法。
要是小时候的闻错她还有办法。
先卖惨再忽悠,闻错准保听话,但是现在不行了,她和闻错这么多年没有见面了,现在本来说句话都显得仓促,要她怎么再去和闻错说那些久违的贴心的话。
杨琼到底是受不住戚胜一直瞪着她,咬咬牙,又开了口,“错儿,看在娘的面子上,你别动手。”
自从戚胜的这个夫人死了之后,杨琼才能重新上山。
重新站在戚胜身边,当初她就想过这样的生活,现在,她不允许有任何人打扰,即使是她的亲生儿子也不行。
“你有面子么?”闻错吐着恶语,一掌打了过去,直接打在了戚胜的胸口,戚胜一口血吐了出来,从戚胜并不太好的状态而可以看得出来,闻错那一掌用了很足的灵力,“他在问你问题,你没有听见么。”
江慎挑了挑眉看着闻错,虽然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但是,江慎还是从闻错的表现中,看出了他的异常。
闻错这辈子最渴望的就是家人了吧。
现在,家人就在面前,如若不是这么罪无可恕的话,可能闻错还真的就会接受他们。
“扶长青身上的瘟疫,你放的么?”
江慎刚问完,闻错直接在他们两个身上施了法术,跟在扶长青身上施的是一样的。
“你···”
“这样方便很多,你随便问。”闻错低着头,帮着江慎解决完这些事情之后,站的远远的,可能是还没有消化刚才知道的事情。
江慎张了张嘴,本能的以闻错为主,想要去安慰他,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先让闻错呆一会再说,再说了,这么多年没爹没娘,现在知道了自己爹娘这么糟心,反正没爹没娘的日子也过惯了,大不了继续当作这件事情没有发生。
再退一步的话,如果闻错真想要个爹娘,他可以委屈点,当个干爹的,反正···养恩也很大的。
“是。”戚胜就跟扶长青一样,任何事情都没办法掩藏,没办法说谎。
“为什么要往他身上下瘟疫,还要把人放到栎阳?”
“那个黑衣人说,只要把扶长青放到栎阳,肯定会把你吸引过去的。”
戚胜嘴里的血都溢了出来,但还是止不住自己说实话。
“你知道黑衣人什么身份吗?”
“想知道我什么身份的话,直接来问我好了,还要这样拐弯抹角的,不觉得麻烦吗?”黑衣人一掌打晕了戚胜和杨琼,随后挡在了他们两个前面,直接将江慎跟他们给隔开了,“看样子,以后还是不能让你有一点点的机会。”
闻错连忙拉过江慎,蹙眉看着黑衣人,问江慎,“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知道啊,我也想知道他为什么在这里。”他在山下立了结界,如果有什么人进来或者什么东西碰到了结界,他都会知道的!
他应该也没有这么弱,不可能这人都到身边来了都不知道。
“管的太多了,也就会死的很快的,你难道不知道吗?我放过你一次,两次,很多次,但是每次都要这样的话,我可是会生气的。”
黑衣人朝着江慎走了过来,手上漫着的,是森森的魔气,江慎最受不住的就是被魔气压制了。
“那就先给你们一个教训吧。”
在整个山上,一会红光乍现,一会亮如白昼,江慎和闻错配合的堪称天衣无缝,每个人都尽了最大的努力去朝着眼前的这个人打过去。
阵阵阴风刮过,江慎熬不住那魔气,一口血吐了出来。
他头昏脑胀,甚至连站都站不稳。
黑衣人看样子是早就知道江慎的弱点在哪里,释放出来的魔气一浪高过一浪。
闻错丝毫不受魔气的干扰,推开江慎,自己打了上去。
他刚将江慎给推开,下一刻,江慎就被黑衣人抓在了手上,闻错几乎是立刻就收了手,“你别碰他!”
“我和你们说了,要给你们一个惩罚,现在,你就看看你意气风发的意中人究竟是怎么变成一个废物的。”黑衣人笑得猖狂,闻错猛地睁开眸子,看着江慎身上的灵力都被吸到了黑衣人的身上时,拿着凤世剑,不要命的冲了上去。
“一千年前,你勉强才能跟我打个平手,一千年后,你就只能做我的手下败将了。”
“悦天。”
他的一句话让闻错和江慎同时睁大了眼睛。
黑衣人果然就是伺应。
江慎挣扎着,感觉耳边有人跟自己说话,但是那个声音又好像很远,很飘渺。
“把凤世剑解了封印,上面还有悦天的神力在上面,用闻错的血就可以解开封印了。”
江慎想都没想,直接从闻错手中将凤世剑给召唤了过来,随后又朝着闻错的手划了过去。
闻错的血滴在凤世剑上。
闻错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感觉到身体空前的舒服。
感觉用不完的灵力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他抓着凤世剑,一边吸取着悦天留在上面的神力,一边朝着黑衣人打了过去。
黑衣人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渐渐变成了熟悉的样子,动作都有些愣了。
“悦天···”
闻错脑袋中一片混乱,那些原本不属于他的记忆,也在这个时候,就像潮水一样的涌了过来,闻错那一瞬间,承受不住那突如其来的东西,一下跪到在地上,江慎感受到了身后的人的僵硬,随后,所有灵力都汇在了左手上面,一掌朝着身后的人打了过去,挣开之后,江慎连忙赶到闻错的身边,“错儿。”
闻错下意识地拽住了眼前的人,眼中的冷漠是江慎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虽然眼前这个小崽子一直很冷漠,但是他看他的时候,他的眼神,从来都不会这么冷漠疏离,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亲密接触,甚至是从来不曾认识一样。
江慎蹙眉看着闻错,又问了一句,“错儿,你没事吧。”
闻错推开眼前的人,退后了一步,褪去冷漠之后,他露出了一些迷茫之色。
“悦天···”
虽然早就知道了闻错是谁,但是,黑衣人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是悦天而不是那个毛头小孩子闻错的时候,眼睛里面闪着兴奋的火焰,他上千年前跟悦天打过的那一架,到现在还没有结局,悦天就是他这辈子永远的天敌。
那种和天敌争个你死我活的感觉,应该很好吧。
江慎跟着呢喃,“悦天···”所以,眼前这个冷漠的看着他的人,是悦天了,不是他的闻错。
他站在闻错的前面,即使是闻错是伺应的时候,他都没有过这种感觉,感觉离闻错很远很远,现在的他,是神啊。
江慎一阵恍惚,身边一阵风掀过去,等他回过神来,闻错已经到了伺应的身前,很奇怪,从悦天出来的那一刻,这里得魔气和神力就达到了平衡,江慎再也没有那种被压制得感觉。
他知道伺应放出魔气是为了压制他,那悦天呢···
“真有意思,悦天我从来没有看见你这么生气过。”伺应一边游刃有余的跟悦天过招,一边出言挑衅,余光还看着旁边得江慎。
悦天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招招往死里面打。
伺应笑了笑,手一挥,说了一句下次再见之后,便消失了。
悦天站在原地,余光却放在了江慎得身上,江慎看着眼前的人,再也不是自己可爱的徒弟了,眼前这个是悦天,是这天上地下最厉害的神,不知不觉间,悦天是神所带给他的压迫感瞬间就朝着他袭了过来。
太有压力了。
“错···”江慎本想叫一句闻错,才不过刚说一个字,悦天就听到声音回过头了,“悦···悦天神君。”
江慎立马就怂了。
悦天:“···”
悦天并没有完全醒过来,无意识的沉睡了太久,很多东西都不太记得请了,在潜意识里,就只有眼前的这个人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直晃。
“我···我家错儿呢?”这是江慎最怂的一次,虽然觉得眼前这位光是看他一眼就觉得气势汹汹的,但是,他还是想问一句他的小徒弟去哪了,养了这么多年,他以后还靠着小徒弟养老呢!
“不会出来了。”那本来就是他的灵魂,如今魂魄全然融合在一起了,他记得跟江慎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只是现在他又没有再去跟他亲近的意思。
“什么?!”江慎揪着悦天的领子,狠狠的摇晃着他的脖子,“我不管,把我家错儿还给我!”
悦天一直都不是人间烟火,突然之间接触到了眼前的人,一时半会还没从眼前这个人的粗鲁行径中缓过神来。
“江慎!”
“你居然叫我全名?给你胆了?!”江慎一拳揍了过去,随后被悦天狠狠的看了一眼,那无边的神力就朝着他涌了过来,他一眼瞪了过去,“只有伺应的魔气才会压制我,你的神力并不会压制我。”
“···”悦天看着江慎,许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在应付江慎这方面上,他的嘴比闻错还要笨,“刚才是我救了你。”
“所以呢?”
“离我远一点。”悦天说的委婉,“虽然我记得我们以前的事情,但是那也是以前,而且,现在的我不会喜欢你,知道了吗?”
江慎听着那现在的我不会喜欢你觉得有点扎心,“你和闻错怎么回事?”
“他是不完整的我,现在我是完整的,所有灵魂都是完整的。”
所以,这是不是就像是喜欢他的闻错是生病的闻错,而现在,是病好了的闻错?
“开什么玩笑?”江慎笑了一声,直接抓住了悦天的肩膀,在悦天诧异的眼神中,从怀中摸出了一张符,边念口诀,手上的符咒边燃烧着,悦天愣了许久,还是没从他一醒过来,就被人拎过来拎过去的惨境中缓过神来。
虽然他当初是跟伺应同归于尽了,但是也没有这么惨吧?
“你给我重新睡觉去吧!”江慎念完咒之后,本以为能看见悦天躺下,结果,悦天一点事情都没有,依然还站在他面前,那眼神,怎么看都有一些一言难尽,他道,“我是神。”
“哦。”江慎拿着龙骨鞭一下打在了悦天的后脑勺,在悦天难以置信的渐渐倒下的身影中,拍了拍手,“像你们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啊,还是先吃几年饭再来跟我过招吧。”
被打晕的悦天大概永远也想不到,自己能免疫江慎的所有法术攻击,反而倒在了最简单的攻击上面。
江慎将人拉上了凤世剑,朝着天山赶过去,刚才他之所以照着做,是因为对于那声音的信任,而那该死的忽悠他把悦天给放出来的声音就是狐隐的。
他倒要看看,狐隐有几根尾巴够他砍的。
江慎看着旁边躺着的人,现在或者可以让悦天变成闻错,但是,他必须得接受闻错就是悦天,悦天就是闻错得这个事实,他们之间,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他们不会分开的,总有一天,闻错会是悦天。
所以,到那个时候,他也还是要去接受悦天不是闻错,会不喜欢他的这个事实。
江慎停在了半空中,真不知道,这个问题为什么冥冥之中来的这么快,快到他都来不及去想办法。
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他等了许久,一直用灵力维持着剑浮在半空中,悦天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
江慎看了他一眼,似无力的叹了口气,“要不,你就让他出来,我就和他说一句话,说完那句话,我就不说了行不行?”江慎声音带着些祈求,柔的不行。
身后一直没有声音,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有人从后面抱住了他。
“想和我说什么?”
“你他娘的能不能有点出息?你能不能干掉他?!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是不是?!”听着熟悉的语气,江慎一下就爆发了,揪着闻错的领子,气势汹汹的吼了出来,吼完之后,气焰又消下去了,一下又软的不行,“你要是不在了,我···”
“我会很难受的。”
闻错亲了亲江慎的墨发,笑了出来,“知道你不习惯,所以,我把自己给封印了。”
“不管是悦天还是闻错,我们都很喜欢你。”
“我还是喜欢你是闻错的时候,悦天神君眼高于顶,我高攀不上。”想到悦天,江慎的气焰就消失了一半,哪有他的小徒弟好啊。
“怀夏,我们都是一个人,虽然不知道以后有没有可能,但是,我要和你说,以后,即使我是悦天,我也还是我,我也照样喜欢你。”闻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随意的控制自己,但是,他觉得还是先和江慎说好比较好,要是再向前面一样,照着自己脑袋上来这么一下,他觉得,他会被江慎给打死。
“你前面明明说,你是悦天,不是闻错,不会喜欢我。”
“那是我口是心非。”
“如果你那个时候,过来,亲我一下,我肯定说不出这样的话。”闻错在江慎的耳垂上亲了亲,柔声哄道。
“所以你要是成了悦天了,我还得每天哄着你?”
“···不是。”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趁早给我滚吧。”江慎一脚踹了过去,随后御剑下去了。
两个人要了个房间之后,一进门,江慎就将闻错给压在了床上,“反正也不知道还能睡几回,咱们就及时行乐。”
-
一觉醒来之后,江慎躺在床上,就因为他那及时行乐几个字,昨晚把闻错刺激的不行,到了今天天亮了,才将他给松开。
江慎真的想一巴掌扇到自己的嘴上,瞧他这嘴漏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不知道了。
“我买了药,给你上一些吧?”闻错手上拿着药,讨好的走到江慎的身边,这次是真的很过火了,但是江慎意外的有些配合,“对不起。”
“每次做完就道歉,你做的时候,脑子是被驴踢了么?”江慎没好气道,“把药放在上面,等下我自己上,你现在下去给我弄点早餐上来吃。”
“好。”闻错点了点头,态度乖巧的不行,江慎说什么是什么。
江慎起床洗漱了一下,随后关好了门,还是上了些药的,毕竟,不上药下次苦的可是他。
在等闻错带早餐上来的时候,他梳理了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情。
黑衣人是伺应,但是,戚胜他们是不知道的,不过,木枝在祭剑的那个时候,伺应就已经出来了么?
但是,那个时候,悦天不是还在里面封印伺应吗?
明明已经跑出来了,明明按着伺应出来后的实力,已经再无人是他的对手,为什么伺应没有将整个人间第二次变成炼狱?而是要这样再后面像个鼠辈一样的?
听着开门的声音,江慎扫了眼在门口端着早餐的人,催促道,“杵在门口干什么?进来啊。”
闻错:“···”
“错儿,我就在想,带走木枝的是伺应,但是,那个时候,木枝虽然还没有祭剑,这凤世剑上面的封印也还没有到时,伺应那个时候就出来了的话,为什么他不在那个时候朝我们下手?”
闻错将早餐放在了桌子上,随后道,“他不是喜欢权势,而是喜欢玩,他以前觉得,让人间变成地狱很好玩,只不过,他现在不想这么玩了。”
江慎用筷子夹着一个灌汤包,刚好一口咬下去,听着这语气,这一口咬的重了些,那包子里面的汤汁都是刚出炉的,这一下把他烫的不轻,“你你你···”
“我什么?昨晚不是跟你共度了一个春宵了么?我现在神力尚未恢复,这样能让我恢复的更快。”
江慎:“什么叫做昨晚不是跟我共度了一个春宵?你以为我想跟你睡?”
“那你昨晚既然不想跟我睡,你为什么还要投怀送抱?”
“我的衣服是你脱的。”
“也是你自己坐上来的,这还叫不想跟我睡?”
江慎老脸一红,连忙捂住悦天的嘴,在这种事情上,倒是和闻错一模一样,总喜欢在事后拿出来说,“你能不能要点脸?”
“我只是实事求是。”
“以后咱们还是分开睡吧。”
“为什么我是悦天的时候你就要和我分开睡?看不起他还是看不起我?”
江慎:“···”
自然是看不起你了。
江慎正想着,悦天手指一动,他一下就跳不起来了。
“看不起他还是看不起我?”
“当然是看不起你了。”
江慎:“···”卑鄙下流!居然把这个法术用在他身上!
悦天:“···”
四目相对,江慎翻了个白眼,他在悦天面前,这气焰也越来越足,就像闻错想的那样,无论他变成什么样,那都是他啊。
“啧,腰好酸好痛。”江慎将手肘撑在桌子上,手掌撑着脸,好整以暇的看着悦天。
悦天看着朝着他挤眉弄眼的人,蹙眉且不解风情的问,“你脸是抽筋了么?”
江慎做了一个深呼吸。
还好你他娘的在以前刚说喜欢我的时候是在病着的时候,不然就你这没有任何情趣可言的蠢货,咱两基本是无缘的。
“我是要你给我按一按。”
“你让我给你按?”神君大人看着眼前的人“你知道我是谁么?”
“虽然我不想用身份来压你,但是你这个凡人太没有自知之明了,我是神。”
那种人间以前到处都是我的神庙的神。
“别让我说第二遍,不然,以后我管你是悦天还是闻错,你就自己一个人睡。”江慎淡淡道。
既然闻错都说了,这就是他,那么,按着对付闻错那一套来对付悦天,简直就太简单了。
“···”悦天那眼神就像是要杀了江慎来做他的祭品一样。
江慎好整以暇地吃着早餐,不管悦天给不给他按,反正他跟悦天对着干惹他生气地目的已经达到了。
江慎还没想完,腰间一双有力地手就爬了上来。
“错儿?”
“叫我悦天!”后面的人不甘不愿道。
“错儿。”江慎笑了笑,果然就像是闻错说的一样,这个也是闻错,一样的口是心非。
“闭嘴。”悦天没好气的看着江慎,一个不染风尘,高高在上的神仙,在苏醒不到一天的时间里,硬是被江慎折磨的染了些人间烟火,表情多的不行,“这样行吗?”
“可以,左边按一按。”
江慎回头看着悦天的侧脸,凑了过去,在悦天的脸上亲了一下,“错儿。”
悦天:“···”
“你打得赢伺应吗?”
“打得赢,”
“嗯?”江慎总感觉这句打得赢后面还有话没有说完。
“如果我也弄出一个人间炼狱来的话,我不仅打得赢,我还能轻而易举的把他给踩下去。”
江慎:“···”
算了,你们这些神仙打架还是我们遭殃。
“咱们还是选别的办法吧。”
“江慎。”
“嗯?”江慎总会因为悦天很正经的叫他的名字而不由自主地严肃起来。
悦天沉默了很久很久,才问道,“可以了么?给你按了很久了。”
江慎一下没绷住,哈哈笑了出来,在悦天越来越黑地脸色中,笑得越来越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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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要有一个很重要的解释:悦天和闻错就是一个人。
就像江慎说的,生病的时候是闻错,当闻错病好了,就是悦天。
就是一个人,不是两个人,无论是精神上还是什么,都是一个人!
今天我又是巨长的青欢!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