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乐不是傻子,看着周围人的那些眼神,他能从里面看出来怜悯悲哀和嘲讽。
他艰难的朝着外面移了一步,便跌跌撞撞的朝着城门口跑了过去,还没走到城门口,就看见了城门那里围了许许多多的人。
他颤抖的朝着人群中走了过去,听着那些人的声音,整个人都麻木了。
“平时粟家人其实也还好,不知道得罪了谁,糟了这等的报应,还真的是造孽哦。”
“才不外露,就他家那小孩子,整天帮这西家,施舍东家,还动不动就将城门外的人带进来,能不引来亡命之徒才怪呢。”
粟乐抬着头,看着上面挂着的两个了无生机的人,眼神无法聚焦,呆愣的站在那里,身体抖得就像筛糠一样。
“爹···娘···”
周围有人注意到了粟乐,纷纷离粟乐远了一些,都是一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得人,也不知道粟家得罪了什么人,大家都不敢过去,万一让那些人觉得自己跟粟家走得近,也一起杀了怎么办。
以粟乐为中心,三步之外都空了出来。
闻错走了过去,他得手在碰到粟乐的时候,从粟乐的脸上穿了过去。
他看着粟乐隐忍不发,眼眸中全是泪水的样子,心疼极了。
在今天之前,粟乐依然就是被粟家人捧在掌心的宝贝,从来没有经历过生死离别的他,突然之间,一下子天崩地裂,剩下的只有无助彷徨不安和悲痛。
粟乐手上拿着在粟家捡到的凤世剑,一跃而起,所有的悲恸都在泪水中,他踩着城墙,一路踩了上去,在快要割到那绑着他父母的绳子的时候,一道灵力冷不防地朝着他打了过来,粟乐撞在了城墙上,随后又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他看着站在上面的人,凤世剑灌满了他的灵力,他将凤世剑一化十,十化百,朝着城墙上刺了过去。
只是这招看起来就像是个花架子一样,虽然看起来威风极了,但是,并不是杀招。
更何况,在上面的是夏家的宗主,别说是他了,他爹都打不过。
再三番两次的摔下来之后,粟乐感觉自己都快被摔碎了,寸寸筋骨都在疼着,眼前一片血红,他擦了把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自己手上的血,又重重的擦了一下,这下,眼眸中的出血出的更多了。
他在地上躺了一下,灵力已经快衰竭了,站在上面的男人显然已经没有耐心跟他玩了,现在捏死他,不过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一样,男人似乎是找到了更好玩的办法,“只要你们谁帮我杀了这个小子,我就给谁黄金万两。”
黄金万两顿时就像平静的水面上扔了一个巨石一样,瞬间荡起了层层涟漪。
粟乐眼睛动了动,他抬起手,撑着凤世剑站了起来,因为眼睛里还留着血,他看着有些不太真切,只看到了那些朝着他走过来的人影。
他下意识的朝着后面退了两步,背后传来一阵刺痛,他几乎是一下就跌跪在地上。
“他是我的!谁都不能跟我抢!”不知人群中谁说了一句话之后,所有看热闹的人,拿的拿石头,拿的拿刀,拿的拿匕首。
粟乐虽然现在眼睛看不到,但是,声音他能听得到。
有些,都是平时笑脸示人,经常会给点东西给他,经常受粟家恩惠的人。
就在他爹娘的尸骨下,他第一次被迫去看透一个人的人性。
粟乐感受着那些想要杀他的人被一个个的拉走,瞬间觉得有些可笑,这个被拉走了,另外一个拿着凶器上来了,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后面的人给拉走了,每个人都想拿那黄金万两,每个人都想给他最后致命的一击。
粟乐一口血吐了出来,咳到胸口处像针扎一样的疼。
没人告诉过他,这个世界,还会有这么让人作呕的一面。
他就是被爹娘精心呵护的人,当他拿着家里的银两,肆意的在外面挥霍,拿给那些没钱看病,没钱吃饭,无家可归的人的时候,那些人总会对他报以一句谢谢,粟乐想,这个世界,应该是这样充满善意的。
每个人看起来都那么好。
就像他娘说的一样,他们不可能帮到所有人,但是应该尽他所能,去帮助近在眼前的,需要帮助的人。
可是,没人告诉过他,那些带着笑脸背后的,不一定是人。
他娘也没有和他说。
粟乐被刺的遍体鳞伤,他身上到处都是并不致命的伤口,休息够了之后,他站了起来,用自己最后一点灵力,重新拿起了凤世剑,只是这次凤世剑就像是被阎罗王握在手中的凶器,而瞳孔呈血色的粟乐,此刻面无表情的站在人群中间,更像是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侩子手一样。
他握着凤世剑,虽然看不清楚,但是他能依稀看到人影,一剑没入那个人的胸口,血溅在他的胸口,粟乐没有任何表情的拔出剑。
周围在寂静了片刻之后,尖叫声大的能掀翻整个城墙。
“杀人了,杀人了,粟家小公子杀人了。”
“这就是没有爹娘管教的小孩。”
在粟乐觉得自己都快要走火入魔的时候,小孩的哭声在他旁边响起,他手上动作一顿,下意识的收了凤世剑,接着,便是一把匕首没入了他的胸口。
粟乐在倒下之前,被人给抱住了。
夏礼看着怀中遍体鳞伤的人,搂着粟乐,看着周围那些拿着匕首拿着刀的人,有些人,他可是太熟悉了。
“去死吧。”他冷声道。
他可不像粟乐,他既然能活着从夏家出来,就说明,他手段并不简单。
他伸手,常腾鞭扫过人群,都是杀招。
在恍惚中,粟乐伸手拽住了夏礼的手,“别杀了,走。”
“就你好心!你就不能顾着一下你自己么?”夏礼收了常腾鞭,即使粟乐不说,他也准备先找个地方带着粟乐先疗伤再来找这些人秋后算账的。
“不要追,那本秘籍肯定在那个小孩身上,收拾一下,将这两具尸体带回粟家,把那门口的牌匾给换了,我要在这里主住上一段时间。”夏宗主止住了想要去追夏礼和粟乐的几个人,看了眼城墙上挂着的两具尸体,他喜欢别人亲手送上来的东西。
夏礼将粟乐放在了粟家的后山,那里鲜少有人来,加上外面阵法重重,而且,更重要的是,在往里面走一点,便是粟家的禁地,无人能进去。
夏礼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就先将粟乐安置在此。
只是没想到,他们前脚刚进来,夏家的人后脚便大张旗鼓的搬了进来。
还好他这边位置比较偏僻,给他们留了养伤的时间。
“你走吧。”粟乐醒后,脸上笑意全无,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生无可恋,明天于他,可有可无。
“乐乐。”
“你和我说过,我爹娘会没事的。”
夏礼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的确是他说过的话,当时就想着哄粟乐走,所以才什么有用便说什么。
没想到,这成了他失信于粟乐的第一句话。
“我先给你疗伤。”夏礼蹲在粟乐的身边,灵力输送过去。
粟乐用力将夏礼推了一把,“滚!离我远一点,我现在一点都不想看见你,那个是你爹!你是我灭门仇人的儿子!”
“你懂不懂!”
这句话,粟乐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其实他并没有多坚强,相反,他此刻就像是第一次被抱到外面接受风吹雨打的一盆被精心养着的草,他想哭的,但是,当疼到了极致,也就感受不到疼了。
夏礼将粟乐给抱在了怀里,“好,我给你疗完伤之后,我马上就走,我不让你心烦,好不好?”
粟乐拽着夏礼的肩膀,虽然嘴上说着怨夏礼,但是,不得不承认,夏礼现在是他唯一的依靠。
“夏礼哥哥,我没有爹娘了,都是因为我。”
粟乐的痛苦从他一字一句里的无奈可以听的出来。
夏礼紧紧的抱着他,眼睛一下就模糊了。
“怪我。”
都怪他,这一切的祸事,都是他带给粟家的。
粟乐哭累了,就靠在夏礼的肩膀上,昏睡过去。
夏礼给他疗完伤,又偷偷从后面溜下了后山,给粟乐带了些吃的上来。
粟乐醒来之后,大概是夏礼怕他见到他,心情更不好,所以在里面给他生了火,然后自己躲在了外面去了。
看着自己旁边放着的糕点,粟乐拿了一个塞在自己的嘴里,平时最喜欢吃的点心,如今却味同嚼蜡一样。
半夜,粟乐靠着那堆火,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又感觉自己身上多了一层衣服,他翻了个身,没让自己流出来的眼泪暴露在那个人的面前。
夏礼只当是粟乐不想见他,在给粟乐盖了一层衣服之后,又走了出去,再外面继续守着,怕山底下的人什么时候就搜到了这里来了。
闻错正好站在了粟乐面对的地方。
他看着粟乐咬着牙,拼命不让自己哭出声的样子,想伸手去擦掉粟乐的眼泪,却都无济于事。
如果,他可以早点认识江慎,在江慎还是粟乐的时候,他一定不会让这个人间瑰宝受这样的苦,江慎就该是永远笑着的,不知人间疾苦的。
在山洞中待了半个月之后,粟乐身上的伤恢复的差不多了。
除了不爱说话,不爱笑了,乍看之下,他依然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小少年。
“没事,你不说话没事,哥不逼你说话。”夏礼从怀中拿出了热腾腾的包子,放在了粟乐的手上,扯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我给你在山下买的,你尝尝,合不合胃口,不想吃的话,我再去给你买过别的。”
粟乐接过包子,三两口吃了,头都没抬一下。
“我要出去一趟,你在这里好好的,等我安排好了,我就来接你下山。”
“他们都说,莲华上尊灵力高深,咱们就去找他。”
“让他给你爹娘报仇。”
听到报仇两个字,粟乐的眼睛才终于转动了一下,他抬起头,忽然笑了一下,“好啊/”
见他应下来了,夏礼才算是放心了。
等他下山后,粟乐这半个月来,第一次走出山洞。
外面下了雪。,漫山遍野,一片银装。
他以前最喜欢下雪的天了,因为他可以拉着夏礼一起打雪仗。
粟乐笑了笑,走了也好,走了的话,至少不会看见他是怎么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的。
穿着有些单薄的少年裹了裹自己的身上的衣服,割开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了凹槽内,看着血渐渐的流进阵中心后,接着粟家禁地外面的结界被打开了。
粟乐进去之后,又将结界给关上了。
以前他爹告诉过他,这粟家禁地,如果可以,他希望在这辈子都不要有人进去。
里面就是地狱。
粟乐走进去之后,发现里面也什么值得人害怕的地方,无非就是阴气多了点,那些冲天的怨气围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什么稀奇的把戏一样,粟乐面无表情的从怀中拿出了他爹以前给他,但是却一直无法解开上面的封印,无法看里面的内容的一本书。
粟乐曾经听夏家的人说起过,之所以他们这么大费周章的找到这里来,并不是因为夏礼,而是因为这本秘籍。
这本上古魔君伺应留下来的秘籍。
当初伺应在入魔之后,魔殿外面,尸骨成山,就是因为他用了法术,吸食了人的精元,将那人的精元化成自己的灵力,所以才会在不整天跟悦天那一战上,跟悦天打成平手。
后来,在上不争山的之前,伺应将这种术法给写了下来,虽然至今都无人修炼,但是一直被修仙的人都妥善保管着。
粟乐将书放在了不远处的石阶上,那是一个阵眼,他将血依次滴在五根柱子上,那柱子上残存着他爹的法术,而那本秘籍上面的封印,只有他爹的法术才能解得开。
等封印解开后,粟乐将那本秘籍给拿了下来。
杀父杀母之仇,岂能借他人之手。
等夏礼回来之后,在山洞中并没有找到粟乐的影子,只有在禁地外面,留下的那一点点血迹,他虽然进不去,但是已经知道了粟乐的选择。
夏礼靠在外面的石柱子上,看着里面那张紧闭的门。
心想:只要你别有事,你想怎么报仇我都帮你。
冬去春来。
夏宗主住不惯粟家,最后还是带着粟乐爹娘回了紫金山。
夏礼也一并跟着一起回去了。
夏礼想的跟简单,要是粟乐出来了,想要报仇的话,他在紫金山还是要好一点的。
等来等去,夏礼等来了函蜀被屠城的消息。
紧接着,他便看到了许久都没有看到的人,一身红衣,笑容灿烂,只是,一双红瞳怎么看都让人觉得诡异。
粟乐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笑了一下,“夏礼哥哥,好久不见。”
夏礼蹙眉,将粟乐拉到了一边,“你怎么成了这样?”
“成了哪样?”粟乐身上的红衣红得有些刺眼,整个人都好像变的不一样了,但是,又说不上是哪里不一样了。
“函蜀屠城···”
“我做的啊。”
虽然早就已经有了猜想,但是听着粟乐这么风轻云淡的说出来,夏礼莫名的一阵心惊。
“你···”
“知道我为什么在那个时候拦着你,不要你杀人么?”粟乐靠近夏礼,几乎是靠在夏礼的肩膀上的,在夏礼的耳边,轻声道,“因为,这些东西我觉得还是我自己动手比较好,果然,就像我当初想的一样,看着他们在我脚下求饶的感觉太好了!”
粟乐的语气隐隐的有些兴奋。
他又道,“我把他们关在一起,有二十个人,我告诉他们,谁要是能从这里面走出去,我就给他黄金万两。”
“我就在上面看着他们互相厮杀,说不出的畅快!”
“当然最后一个出来的人被我给杀了。”
“因为我没有黄金万两可以给他。”
粟乐的话就像是在讲故事的小孩,夏礼还没伸手将许久未见得人给抱在怀里,告诉他,无论他变成什么样,他都在他身边,就率先被粟乐给抱住了。
粟乐抱着夏礼,将头在夏礼的肩膀上蹭了两下。
“夏礼哥哥,再见了。”
粟乐说完之后,夏礼晕倒在了他的怀里。
粟乐将夏礼给抱到了房间里,他叹了口气,他杀人的样子着实不太好看,还是别让他看见了。
那天,从中午到晚上,紫金山每一个角落都被血洗了一遍。
粟乐看着倒在地上的夏宗主,咧嘴笑了,露出来白净的牙齿,让人更加胆寒了,“喏,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家的那本秘籍么,现在我示范给你看,你可要好好的看哦,不要眨眼,眨眼了你就说不定学不会了。”
夏宗主一脸惶恐,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这小变,态给打下来了。
才多久!他怎么会···怎么会···
“还不错,我就知道这么多人里面,就你灵力最为充足了!看明白了吗?夏宗主。”粟乐笑眯眯的看着地上的枯骨,收了手。
跨过层层枯骨,粟乐从紫金山的殿堂走了出来,他身上染着血,手上是不知道在哪里划了的一个小口子,他将手指放在嘴里舔了舔,是血的味道,新鲜的血液。
真好吃。
“粟乐!”
粟乐扬着笑脸看着远处飘飘欲仙的人,后面还跟着很多人,那都是在他屠城的时候,来阻止他的人。
大概是因为动静太大,所以才引来了这么多人。
粟乐目光扫了一眼那些人,在看见人群中站着的人的时候,本来扬着的笑脸瞬间就冷了下来。
那个将粟家有那么一本秘籍的事情告诉紫金山的人。
“我倒是忽略了,还剩下一个。”
“粟乐,你还不知悔改么!”
“我为什么要知悔改?上尊大人,您不如先问问这些人,看看这些人知悔改了么。”粟乐往地上一坐,吊儿郎当的看着莲华,“反正我杀够了,如果你还能大人有大量的让我宰了你身后那只狗的话,我会感谢你的。”
莲华:“···”
“我用不着你感谢。”
“哦,我明白了,你也是帮着来收拾我的。”
“我不收拾你,只要你停手···”
“你能不让我死?”
“我能让你死的好看点。”
粟乐笑,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上尊?
“那我还是喜欢死的难看点。”粟乐拿着凤世剑迎着莲华冲了上去。
刚在紫金山吃饱了的粟乐正是兴奋的时候,虽然是这样,但也是处处受制于莲华。
粟乐笑着道,“上尊,你知道,我除了这专门吸人精血的仙术外,还学了什么嘛?”
“那是邪术。”
“你看。”粟乐念着咒语,那些原本站在莲华身后的人,纷纷举着剑朝着莲华刺了过来,“哈哈,傀儡术!我厉害嘛?”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
粟乐就站在后面,操纵着那些人的一举一动,莲华站在前面,被那些行为不受控制的人挡着,隔着这些人,看着在后面耍着小心机想要杀人的小崽子,觉得有些好笑。
一招下去,粟乐看着倒下去的一片人,被莲华这举动给弄得猝不及防。
“你不是上尊?你也可以这么来的?太不要脸了。”
莲华看着暴躁的小孩子,莞尔一笑,“特殊时期,特殊手段。”
粟乐翻了个白眼,看了眼自己还没来及的杀的人,准备小心翼翼的跟莲华打着商量,莲华立马就看出了他的意思,当即拒绝,“我不会放你在我面前杀人的。”
“那我走远点杀?”粟乐笑眯眯的,他一点都不介意退而求其次的。
莲华:“···”
他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莲华坐在粟乐身边,看着那原本应该风光无限的小少年现在眉目间尽是戾气,有些心疼,“对不起,我来迟了。”
粟乐听着这句道歉,愣了许久,随后便哈哈的笑了起来,“真的对不起我的人,每一人和我说对不起,你和我说什么对不起?”
“我听说,你来找过我,没找到。”如果他当时在的话,会不会粟乐就不会走到这地步了。
“还好没找到,所以今天我才能亲手报仇。”
闻错看着粟乐的笑脸,还没去细看,意识就被拉远了。
再次醒过来,就看见了江慎的笑脸。
江慎好笑的擦着闻错脸上的眼泪,调侃道,“这是怎么了?还看哭了,你丢不丢脸?”
闻错抓住了江慎的手,紧紧蹙着眉,隐忍克制才将自己都快要疯了的心给压制下来,“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这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你让我怎么说?”
“难道你要我说,错儿,那个把函蜀屠了的是我?”
闻错把江慎紧紧的抱在怀里,“他护不好你,我来护。”
小崽子温热的呼吸就打在他的耳边,江慎都有些心猿意马了起来,听着闻错的话,他安心的靠在闻错的怀里,忍笑道,“那你可要护好了。”
“嗯。”闻错重重的点头。
江慎笑了出来,伸手在闻错的头上拍了一下,看着少年认真的样子,江慎喜欢极了,在闻错的脸上亲了两下,开着玩笑,“如果早知道让你知道了你会这么心疼我,我早就应该告诉你了,在你准备丢下我自己一个走的时候,我就应该告诉你了。”
闻错倒真想江慎这样做,但是他知道,如果不是他今天找到了这里来了,可能江慎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他。
或者,会告诉他,他是粟乐的事情。
但是,那个真相他会把所有的开头和中间都省略,直接轻描淡写的说出来,但是只有看过那些淋漓不堪的过往的,才能体会那其中,对于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来说,该痛的有多么的撕心裂肺。
“走吧,刚才我带你去看我爹娘,他们好像都不是很同意这门亲事,小伙子,要加油啊。”江慎郑重地拍了拍闻错的肩膀,交代道。
“好。”闻错趁着这外面没人,在搂着江慎,狠狠的亲了好几下。
两个人出了粟家的时候,这外面都是那些进了粟家之后,又仓皇逃出来休整的人。
江慎手一挥,关掉了门。
随后在粟家外面重新布了一个结界。
跟着闻错便离开了。
当天晚上,心都快疼死了的闻错把江慎摁在床上,狠狠的疼了他一番。
江慎有苦说不出,你他娘的心疼我,不应该让我在上面吗?打着心疼我的幌子来上我,要脸不要?!
江慎再次上天山的时候,依然在外面跪了几个时辰,看着旁边为他揉膝盖,给他端茶倒水殷勤的很的人,冷嘲热讽了一番,“昨晚吃的挺好的吧?”
闻错:“···”
果然,该来的还是躲不掉的。
“也没有···”闻错不敢说当然吃的挺好的,不仅吃好了,还吃饱了。
“哦,你的意思是,我这么卖心卖力的伺候着,还没把你伺候好是吧?”
江慎那张嘴太犀利,突然间被刁难的闻错抿嘴看着江慎,等待着他的下文。
“既然我伺候不了你了,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闻错:“···”
“师尊,我···”
“出去,我要休息了。”江慎脸色说不上太好。
冷冷的看了眼闻错,怎么想怎么不爽,自己在那跪着,他跟狐隐在旁边倒是聊的挺好的。
虽然江慎是这么说的,但是闻错从江慎的眼里读出了一句‘你要是真的敢出去,你就这辈子都别上我的床’的意思,于是他将江慎给抱了起来,两个人一起倒在床上,天山本来就比下面要冷一些,江慎又特别怕冷,手脚都是冷的。
“我给师尊暖暖。”闻错将江慎的手贴在自己身上暖着,将人抱在怀里,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尊为什么生气?”
该来的躲不掉。
闻错深知江慎这个喜欢秋后算账的性子,主动出击,想要先将江慎生气的原因先解决了再说。
江慎翻了个身,背对着闻错,“你猜。”
两人刚睡下,就听见了外面的敲门声。
“闻错,睡了吗?我有点事情找你。”
江慎睁开眼。
孤男寡男的,大半夜一个跑过来敲另一个的门,说有事找你。
呵呵。
“我睡了,明天再说。”
“啊···不好意思,我忘记你师尊来了。”
闻错:“···”
江慎:“···”
※※※※※※※※※※※※※※※※※※※※
江慎:死亡凝视·jpg
闻错:我没有!
狐隐:闻错,大半夜的,来造作啊~
感谢在2019-12-07 22:02:39~2019-12-08 13:43: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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