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现在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了伺应的位置了。”戚胜话说到一半,随后又卡住了,看着随性站在旁边的江慎,没有将话说出来,眼里的防备所有人都看的清楚。

江慎本来是闭着眼睛的,感受到了戚胜的视线之后,慵懒的睁开了眼睛,睨了他一眼,随后走了出去。

“不用出去。”莲华眸子淡淡的朝着戚胜看了一眼,护犊子十足。

“我不听,去外面透透气。”江慎没有多待,他前脚出去,后脚带着面具以夏礼门客身份出现的粟乐也准备跟着出去。

夏礼连忙拉住他,“去哪?”低声问道。

“去透透气,这种事我也插不上手。”

“能不去吗?”夏礼知道粟乐是去找江慎,本能的抗拒粟乐去接近江慎。

“用不了多久的。”

江慎靠在长廊的柱子上,不用听他都知道闻错会去哪,除了狐族,他还有哪里可以去。

“你很难受。”粟乐这没头没脑地一句话把他给说笑了。

“我为什么难受?”

“你做好了前面即使是深渊都要跟他一起走的准备,结果,他没要你。”

江慎笑容僵硬了片刻,那句他不要你显得特别扎心。

“就你会说。”

“他不要你没关系,我要。”粟乐虽然整张脸都是模糊的,但是眼睛却很好看,兴许,是忘记了一切的夏礼关于粟乐就只记得这双眼睛。

“你和他,有什么区别吗?一个是大魔头,一个是小魔头。”

“我和他不一样,如果你愿意跟我一起,即使是深渊我都会带你一起。”

江慎笑,“行了吧,你要是哪天能不带我进深渊了,我就谢谢你了。”

“以后准备怎么办?”

“不知道。”

“在你的打算中,有我吗?”

“有。”

“那我是不是该珍惜一下跟夏礼哥哥的这最后的时间了?”

“……你们……你……”

粟乐对上江慎的眼神时,翻了个白眼,“你够了,你以为谁都像你?”

江慎看着粟乐,打开了他的面具,看着那张脸,莫名有些心疼,“他平时会拿下你的面具吗?”

“不会,或许,他也害怕我这张脸吧。”

“我给你捏好。”江慎抓住了粟乐,手上灵力泛在手心。

“不…不用了吧?”粟乐虽然嘴上拒绝,但是手上并没有动作,等待着脸上的痛楚渐渐褪去,他探头对着池子里的水照了照,嘿嘿的笑了起来,“你给我捏成原来一样的做什么?这让夏礼哥哥看见了,估计会怀疑吧。”

“所以,就靠你了。”江慎轻松的将锅甩给了粟乐,在粟乐凝视下,哈哈的离去。

众人商议好了,三天后围攻狐族。

他们不是没有找狐族说过,但是都被狐族给拒绝沟通了,那样子很明显就战队伺应了,所以,他们这些人自然是不会手软的。

但是,狐族最是神秘,上千年不外出,没有人知道里面现在是什么样,所有人都不敢掉以轻心。

莲华也在即将出发天山的时候,前一晚失眠了。

他拎着两壶酒到了江慎的房间,“喝两杯?”

江慎抬抬眼,“师尊,我酒量不好。”

“没事,就喝两杯。”

“行吧。”江慎去弄了两盘小菜,放在了桌子上,虽然说着是喝两杯,但是,看江慎这架势,估计想来个不醉不休了。

“怀夏,你是否怨我?”

“不敢。”

他说的是不敢,而不是没有。

莲华第一次体念到了那种爹娘为孩子好,却不被孩子理解的苦涩,“你怨我也没事,反正你也打不赢我。”

江慎:“……”

两个人说了半天,也算聊的开心。

如果没有莲华最后这句话的话。

莲华,“你真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粟乐就这么明晃晃的站在夏礼身边,你别和我说你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怀夏,师尊不是神仙在世,没办法一而再再而三地救你,你如果自己都不把自己当回事,那你要别人如何护你周全?”

江慎喝了不少,笑了两声,颇为敷衍的说一句知道了之后,就目送莲华出去了。

第二天,以莲华为首的修真界的人便朝着天山赶去,江慎也在其中,动静这么大,如若狐隐再不知道的话,就说不过去了。

“他们会不会打进来啊?如果打进来的话,你们就绑架我,威胁我爹,让我爹带走我家的弟子,这样,你们也能轻松些。”

被讨伐的对象悠哉悠哉的坐在石桌前喝茶,风轻云淡的,一点也不着急。

狐隐最见不惯这种了,“谁给你的自信这么有恃无恐的?你能不能害怕一下?”

“狐七。”

“……你怎么知道的?”

“书上看到的。”

狐七在祭剑之前,把天山保护的滴水不露,无论哪个角度,都堪称完美无懈可击。

门外的那个所谓犯了错的人都要跪下的要求,何尝不是一种防护,没人可以硬闯进来,要你跪下,你就必须跪满时辰才能起来。

这种种,都是狐七对他们的最后的庇佑。

这里面都有他的神力,如今,悦天不在了,伺应在里面,再无可破狐七阵法之人。

到了入夜时期,山下不远处依然还亮着篝火,闻错知道,那些人已经到了,只是,他们只能走到那里了,狐隐在下午的时候,用自己的血开启了狐七的阵法,除了他的血,没人能关掉阵法,所以那些人连第一步都踏不出,更别提是到他们族门外面了。

狐隐站在最高的山巅上往下看,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修真人,对着旁边的朱雀笑的有些讽刺,“你说,这些人是不是傻?”

“伺应对他们来说,是未知的,他们不会容许他们掌握不了的事情发生。”

“这样可真无聊,行了,回去吧,给他们一个百八十年的,他们也未必能踏进来一步。”

“谁给你的自信的?”朱雀听着这夸张的口气,讥笑一声。

“狐七。”

如狐隐所预料的那样,即使有莲华在,那些人也上不来一步。

朱雀心里惦记着江慎,找擅长幻术的狐隐换了张脸之后,打听到了莲华什么时候会不在,就趁着那个时候,偷偷溜了进去。

“江慎,你不要欺人太甚。”

江慎看着存心跟他过不去的戚胜,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吃个饭而已,没必要在饭桌上跟人起冲突。

朱雀端着东西,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来送吃的的弟子,看着江慎这种暴脾气居然把被人指着鼻子骂的屈辱都能忍下来,不由得有些感慨。

以前,谁敢在江慎身边,伸出手指指着他?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戚胜瞧不起江慎,不过,不仅他瞧不起,他们也瞧不起江慎。

曾经是如何吹捧的江慎,现在他们就觉得有多脸疼,就这样一个人,当初是怎么受万人敬仰的?

聪明如江慎,怎么会不知道他们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他也没想着在这些人面前留一个好印象。

朱雀放完之后,跟着江慎出去了。

趁着没人,将江慎拽进了一个帐篷,那个帐篷,正好是粟乐和夏礼的帐篷,现在没人。

“朱雀?你怎么在这里?”

“我带你上山,这些人就是狗仗人势!”朱雀因为那些人对江慎的态度愤愤不平。

“我就在这里,哪都不去。”

“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这样下去,不要命了?”

“我上去才是不要命吧?”

“那你当初为什么还要我们去接错儿?”

“我错了,你们现在可以放弃他了。”江慎说的毫无感情,好像,闻错于他,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闻错很想你。”

“哦。”江慎冷漠的应了一声,朱雀再想说什么,被外面传来的声音给打断了,两人眸子一蹙,同时闪身躲了起来。

粟乐一进去就发现了不对劲,但是,夏礼没有发现。

他感受到了江慎的灵力,在进去的那一刻,他就拉住了夏礼,“夏礼哥哥,咱们再出去走走呗?”

“改天吧,这外面这么冷,你又穿的这么少,等明天我带你下山买两件厚点的御寒衣物。”

“那我想喝茶,你能帮我泡点茶吗?”

“好。”

夏礼出去后不久,江慎和朱雀就走了出来,江慎一句谢谢都没来得及说,夏礼就去而复返了,夏礼看着江慎,一把将粟乐拽到了自己的身后。

“我就知道是你,这是谁?你在给谁传消息?”

江慎没和他说话,只是转身对朱雀说了一句,“你回去吧。”

“江慎!”夏礼摁着江慎,一拳揍了下去,粟乐没想到江慎会动手,连忙跑过去拉架,夏礼看了眼粟乐,“你让开!他才是那个让你死了这么多年的人!”

粟乐知道夏礼一直介意这件事,“不是他!”

江慎被打了两拳都没有还手,他看了眼想帮忙的朱雀,朱雀想着自己在呆在这里,就是一个麻烦,转身走了。

夏礼疯了一样的跟江慎打在一起,直到粟乐蛮横的将两个人拉开,两个人才分开,双方眼睛都打的血红的。

“江慎,你先去休息吧。”粟乐将江慎给扶了起来,看着两个人身上的血迹,一肚子的火也不知道冲谁发。

“嗯。”江慎脸上都是伤,青青紫紫的,打得时候也没怎么还手,任由夏礼发泄。

江慎走后,夏礼也跟着出去了。

“你去哪?”

“外面,有事叫我。”夏礼脸色也不好,无论他和江慎发生了什么,粟乐都会站在江慎那一边。

“傻子,我是想你以后少一点后悔。”粟乐无可奈何的看着夏礼的背影呢喃。

夏礼将身上的衣服脱了扔在地上,看着那上面的血迹,他都觉得恶心,随后,一拳打在了山上的岩石上。

所有的不甘和愤恨都发泄了出来,血迹顺着手,流到地上,只看见,一阵光之后,原本挡住他们去路的阵,消失了。

他伸手,再没有任何阻拦。

他刚才……是碰到了什么东西吗?

狐隐一个午觉都没有睡安稳,外面就传来了顾沉阳的拍门声,“狐隐,你干嘛把阵关了?你要死啊!”

狐隐打开门,很诧异“我没有关。”

“那些人都上来了,难道是攻破了阵了?你不是说,没人可以破吗?”

狐隐没有说话,御剑站高了一些,这不是被攻破了,而是……被人关了。

“是被人关了。”

“你有病啊!”顾沉阳骂道。

“不是我关的。”

“你不是说,除了你的血,没人能关吗?!”

“还有一个人。”

闻错知道,但没说。朱雀和顾沉阳同时问道,“谁?”

“狐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