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司寒的身旁, 罗远恩正在和共工作人员沟通情况。
不过，他见宝贝儿子小脸带笑地热切呼唤自己，就没有犹豫, 抬手搭在罗远恩肩膀上，对他颔首。
罗远恩耸肩：“行吧, 下不为例。”
工作毕竟是工作, 罗远恩也得公事公办。
他看着梁司寒走向吨吨，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梁哥现在是儿子第一, 周先生第二，工作……可能早就不要了。
小何在他身侧小声说：“罗哥，有影响吗？”
罗远恩摇摇头：“对我们没什么影响, 对他比较多，也就少赚了几千万吧。”
直播首秀, 不管怎么样都是一大笔钱。
小何立即看向梁司寒，瞪瞪眼：……梁哥, 要不你再犹豫犹豫？！
梁司寒走到直播区域, 揉揉宝贝儿子的脑袋。
廖虹云往旁边挪椅子，梁司寒就半蹲在吨吨旁边, 对着镜头挥挥手, 一贯的冷然淡漠，没什么神情, 甚至有些严肃地道：“大家好，我是梁司寒，希望大家喜欢阔云山的农产品。”
评论区一秒激动：
“嗷嗷嗷嗷，值了！梁司寒也太宠儿子了吧！”
“吨宝值得！我要是吨宝的爸爸，我也把他宠上天。”
“梁司寒一出现, 画风立刻从暖萌变成冷酷，哈哈哈好神奇”
“我都怕梁哥放狠话，不买货你们就小心点”
“哈哈哈，我也觉得，梁司寒太冷了”
梁司寒扭头看着吨吨，亲了一下他的小脑门：“要不要喝水？”
吨吨摇摇头：“不用哦。”他拿起一个大的香榧喂进大青蛙嘴里，“爸爸吃这个。”
梁司寒淡笑：“很好吃，你加油，爸爸在旁边看着你。”
吨吨乖乖地笑，露出洁白的小牙齿，见大青蛙要离开，立刻拿起一个香榧给他，悄悄地说：“这个给爸爸吃哦。”
这下大家都在猜测，吨吨口中的“爸爸”是不是小周先生。
“这是什么直播间？天啊，我想看小周先生出镜！”
“上面的你过分了啊！”
“对啊，欲求不满吗你！我希望他们一家三口同时来”
“哈哈哈，想得太美了，梁司寒肯定不会让小周先生出现的”
周文安盯着手机上的这些留言，淡笑，嘴里是梁爸爸投喂的坚果。
他以前没有吃过香榧这种坚果，比开心果、核桃都要硬一些，但是嚼着很香很脆。
他看看直播间的小吨吨，靠近梁爸爸低声说：“我们也买一点回家，我想送给朋友，还有珠珠他们，好么？”
梁司寒应了，提醒小何去购买。
小何猫着腰，压低了声音对他们道：“廖小姐已经定好送了，是礼盒装，挺多的。”
周文安了然。
另一边廖虹云工作小组里的郑萍萍和赵耿正聚精会神地处理如雪花般飞来的订单。
趁空，郑萍萍对赵耿道：“服气了吧？这就是吨吨的魅力。”
赵耿的确很服气，灰溜溜地说：“看来是我对吨吨的魅力不够了解，是我太焦虑了。”
郑萍萍笑了：“你知道你太焦虑就行。”
赵耿看着小朋友在直播间笑得单纯又可爱，尤其是吃东西的反应直接又真实，吃到好吃的东西两眼都在放光，吃到不喜欢的就说不喜欢。
虽然只有四岁，但吨吨已经可以口齿伶俐地说清楚原因，这样的直播效果，的确比成年人故作矫情地说什么东西好吃要有一百倍的说服力。
他呆呆地看向活泼乖巧的吨吨，笑了下：“我儿子要是这么可爱就好了。”
郑萍萍“噗”地一声笑出来，推他一把：“清醒点好么？赶紧工作吧！这订单量要疯了。”
她皱着眉头，“不行，得让虹云姐跟观众说一声，我们现在没办法立刻处理这么多订单，我们人手不够啊。”
正在这时，一个同事过来在他们身旁说：“领导说回头加派人手让你们调配，给你们清点和发货用。”
郑萍萍和赵耿都乐了。
郑萍萍道：“感天动地，领导终于看到咱们的辛苦了。多亏吨吨，我真是太爱吨吨了，吨吨简直就是小锦鲤。”
因为吨吨年纪还小，梁司寒跟廖虹云提前沟通过，直播时间是一小时。
现场有工作人员觉得既然卖的这么好，不如就再加一个小时。
这回郑萍萍都没出声，赵耿直接道：“人家是义务劳动，已经很好了，而且他才多大呢？这么对着镜头灯光也不合适。”
郑萍萍讶异：“你居然帮吨吨说话，你可真够厉害的。”
赵耿挠了挠头发：“那小孩子这么对着镜头，的确不太好。定了是一小时，我们拖延时间，让梁司寒他们怎么看我们？做人不能不讲信用。”
郑萍萍捂着嘴笑：“还是耿哥厉害。”
廖虹云也是这个想法，虽然看领导的意思是希望能继续，但是依旧按照约好的时间提前告诉直播间的观众：“小伙伴们，今天我们很高兴可以邀请到吨吨过来，考虑到吨吨的年纪，再过十分钟吨吨就下播得去休息。”
她清楚一会儿吨吨离开，直播间人数会直接呈几何倍数减少，但始终微笑着说，“希望大家可以理解。”
观看直播的人数已经超过两千万，留言跳动简直是眼花缭乱。
“理解的，吨宝还小，要好好休息。”
“一小时够了，吨宝很棒，真的超棒”
“吨宝去休息没关系，直播小姐姐也很棒，还有陆阿姨”
“看到陆阿姨就想起我在乡下的妈妈，我买了好多香榧寄给我妈妈了”
廖虹云将这些话祝福都告诉了吨吨和陆阿姨。
吨吨对着直播镜头说：“大家也很棒哦！”他自告奋勇地要给大家唱一首儿歌。
直播间瞬间躁动起来：“这是什么自带综艺感的小艺人？可可爱爱~”
“吨宝为什么这么落落大方，羡慕吨宝的性格”
征得大家的同意后，吨吨就唱起了这学期新学的小歌曲，一边唱一边笑，有些不好意思。
周文安在旁边听着，跟梁爸爸轻声道：“你听，吨吨明明能唱的这么好听，平时总是不肯好好唱。”
梁司寒虽然不懂音乐，但这会儿挺骄傲地说：“也许是在自己编曲。”
“是么？”周文安不确定，等下次阚老师来家里辅导钢琴，他准备请教请教。
这时，周文安收到珠珠妈妈的视频，居然是珠珠一边看直播一边在手机面前跟着一起唱儿歌。
他递给梁爸爸看。
梁司寒露出浅笑：“珠珠也挺喜欢我们吨吨。”
他能看得出来两个小孩子之间的关系，好像比兄妹还要近，像是两个体己人，互相牵动彼此的情绪，又互相照应。
不仅是珠珠妈妈，周文安还收到不少微信消息，都是说在看吨吨直播。
微信群里，韩蕙真@周文安：「文安，我现在就在直播间的链接里买，就等于是支持我们吨吨了对吧？」
她今天是特意下载的直播软件，不熟悉具体的操作。
周文安：「对，直播间也有优惠券可以领」
不过因为特产本身价格就不贵，因此优惠券额度也不大。
韩蕙真：「好，我现在就买」
梁忠年：「你准备买多少？」
韩蕙真：「看梁董事长的意思是，你已经买过了？」
梁忠年：「那是自然，我们集团人手一个礼盒」
周文安看到时，一愣，他知道梁伯父名下好多公司，不下万人，九十九元的礼盒如果人手一个，岂不是……
此时，韩蕙真回复：「你别得意，老厉刚才跟我说了，我们定上一万个！」
周文安轻轻地推梁爸爸，给他看微信聊天记录：“这合适吗？”
梁司寒淡淡道：“九牛一毛而已，合适。”
周文安默默地冷静一下。
直播间里，吨吨唱完儿歌，怂恿着陆阿姨唱一个山歌。
廖虹云说：“我们陆阿姨年轻的时候是山里的好嗓子，陆阿姨您别害羞，就简单唱两句。”
评论区也都在发留言：“阿姨唱吧！我们听着呢！”
“阿姨害羞了，脸都红了，阿姨也好可爱啊。”
陆阿姨很不好意思地说：“那我就唱两句。”
她清清嗓子，扬起了清丽的歌声。
吨吨在旁边拍着小手，眼神充满喜悦，安静地听着。
直播间的留言都在给陆阿姨加油。
等陆阿姨唱了三四句山歌，正好是吨吨下播的时间。
评论区都是恋恋不舍：
“吨宝，我们会想念你的！”
“吨宝，你什么时候再来玩？”
“跪求梁司寒给吨宝开个直播，吨宝只要露脸就可以。”
“是的，我一看到吨宝治愈的模样，我就开心”
吨吨最后拿起小青蛙玩偶傻乎乎地把它放到脑袋上，顶着小青蛙再挥挥手：“大家拜拜哦！”
呆呆的小模样，天真又软萌。
廖虹云对吨吨道：“吨宝，那以后我们有机会再见面。”
吨吨点点头，他想了想，主动伸手，做出要拥抱的姿势。
廖虹云有些喜出望外，她感动地快速抱住吨吨的小身体：“吨宝，你真的太好了，姐姐好喜欢你。”
直播间的人看到吨吨伸手就疯狂嫉妒：
“嗷嗷嗷嗷嗷，吨宝抱抱我！”
“吨宝为什么这么好，太爱吨宝了”
吨吨跟廖虹云小姐姐抱抱后，转身还主动抱了抱陆阿姨：“姨姨，我走啦！”
陆阿姨又开始抹眼泪，她以为自己就是按照原计划来讲述一下种植香榧和处理特产的工序，谁知道收获了无数的感动。
吨吨幼稚可爱地说：“姨姨，不可以哭啦，眼睛会肿起来哦。”
陆阿姨用湿巾捂着眼睛点点头：“好的，谢谢吨吨。”
吨吨离开直播间后，直接扑进大青蛙怀里：“爸爸，我做得好不好？”
梁司寒真心实意地夸奖宝贝儿子：“非常棒，比爸爸做得还好。”
他用力亲了亲儿子的脸颊。
吨吨扭动着小身体挪进爸爸怀里：“爸爸爸爸！”
周文安抱住小宝贝：“今天开心吗？”
吨吨搂着小青蛙玩偶，大部分时候是开心的，除了不知道陆阿姨和廖虹云小姐姐为什么哭以外。
他小声地问了爸爸原因。
周文安温柔地帮他解释了。
吨吨想，原来是因为感动和惊喜，那就没关系啦。
直播间的人数的确因为吨吨的下播而有所减少，但依旧有上千万人次在观看。
廖虹云再次告诉大家今天的卖货销售额超过三千万，她忍不住再次红了眼：“真是对不起大家，因为我们准备时间有限，能送给大家的特产品类不是很多，但……真的很谢谢大家。”
陆阿姨也没忍住，跟着哭起来。
观众都在安慰她：
“没关系，小姐姐以后直播可以多放一些产品啊，只要是好吃的，我们都买！”
“如果收到货好吃，我会回购的”
“上面的别急，我买过阔云山香榧，常年回购，因为真的好吃”
在观众无法看到的工作区域内，许多当地的工作人员全部都眼眶发红。
这是第一次，阔云山能够在短短一个小时内卖出这么多的特产山货，不仅仅解决滞销的压力，更能让种植村民可以喘口气过一个好年。
梁司寒带着吨吨和所有工作人员离开时，除了还在直播的工作人员之外，其他所有人包括领导都专程送他们，向他们表示了感谢，尤其是一直在夸奖吨吨。
等上车后，吨吨坐在爸爸的腿上，仰头问大青蛙：“爸爸，为什么伯伯姨姨都在谢谢我？”
他好像，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在直播间吃吃东西，唱唱歌……
周文安浅笑着为他解释一番整个直播的模式，但看他似懂非懂的模样，猜测他应该是不太能理解。
吨吨的确没有明白，为什么他吃吃喝喝就可以卖掉农民伯伯卖不出去的特产零食。
但他也没多计较，而是扑在爸爸怀里，小声问：“爸爸，我们回了家，还可以吃好吃的吗？”
周文安揉揉他的小肚子：“还没有吃够呢？”
吨吨娇气地在他肩头撒娇，拼命地蹭着自己的小脸颊：“哎哎呀呀，我想跟珠珠一起吃，珠珠也会喜欢吃的！红果果好吃哦！”
周文安也吃过红果蜜饯，的确酸甜可口还不腻，味道很不错。
他笑着对宝贝儿子道：“今天和你一起直播的姐姐早就为你准备好了很多特产，到时候就可以带回家，让你送给珠珠好不好？”
吨吨惊喜地点头：“姐姐好好哦。”
梁司寒揉揉儿子的小耳朵问：“吨吨，除了珠珠，你还要送给谁？”
吨吨立刻反应过来，乖巧伶俐地说：“还有小枫啊、林越啊，哦，还有爷爷奶奶呢！还有……还有小黎姐姐、李阿姨、陈伯伯！”
周文安拍拍他的小屁股：“还有呢？”
吨吨歪着小脑袋，嘟嘟小嘴巴，飞快地凑上去亲亲爸爸，笑着低呼：“还有爸爸和大青蛙啊！”
坐在副驾驶的罗远恩：……很好，作为坏人的罗叔叔，被遗忘了。
今夜的阔云山有点寒冷，此时的罗远恩有些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