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 吨吨午睡醒来后就见大青蛙靠在自己身边,他像个小青虫,往他怀里扭:“爸爸……”
他记得大青蛙一早就出门去片场拍戏, 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梁司寒的戏接近尾声,手头也没有别的工作,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黏着宝贝儿子, 见他亲昵地凑过来, 自然是亲密抱住他。
儿子比第一次见的时候沉了许多,也长高了一点, 一想到有自己的功劳,梁司寒感觉到挺骄傲。“吨吨,下午你想玩什么?爸爸陪你。”
吨吨迷迷糊糊地哼哼, 稀里糊涂地想半天才说:“玩捉迷藏哦。”
“好,那就去玩捉迷藏。”梁司寒抱他起来,“走吧,我们去洗脸。”
吨吨小脑袋耷拉在爸爸的肩膀上,小拇指塞在嘴里抿着,发出呼噜呼噜声:“爸爸我像不像小猪猪?”
梁司寒托着他的小屁股, 低眸欣赏宝贝儿子的可爱模样:“像小狗。”
“小狗?”吨吨瞬间睁眼睛, 眨巴眨巴,“小狗狗不是汪汪汪?”他学着轻轻地叫唤两声,嘻嘻哈哈地凑到大青蛙颈窝里学小狗叫, “汪~汪~汪~”
梁司寒越看这宝贝越欢心,趁着给他洗脸在他发心亲了亲。
吨吨洗过脸, 清醒了点,扒拉着大青蛙的肩膀:“爸爸呢?爸爸在哪里?”
周文安正在客卧忙工作,综艺节目要出个大概的文案思路, 公司工作室方面则是之前完稿的《落跑新娘大作战》要立项开拍,得按照现在导演和制片的大致想法,再梳理一遍剧本文稿。
现在编剧工作室的微信群在紧锣密鼓地讨论跟组编剧的事情。
按照正常情况,主创组必然是要配备一个跟组编剧,配合现场突发的各种情况进行剧本调整。
有些比较麻烦的剧组,甚至需要跟组编剧每天都在现场出勤,以备不时之需。
周文安虽然做了几年的编剧,可没有正式跟过剧组,因他的时间多半要留给吨吨,没办法长期在组里。
但这也不失为一个遗憾,毕竟没做过跟组编剧,就很难真正深入片场、跟上拍摄进展,甚至提升编剧能力。
他虽然是《新娘》的主力编剧,但一直没在群里说话,比较活跃的是工作室的王思远。
手机屏幕跳出一条微信消息,是工作室海伦发来的私聊。
海伦娜娜子:「文安,你又不跟组吗?你要是不去,这次肯定是叫小王去了。我最近很烦他,一天到晚就会在李老师面前谄媚。恶心心。」
周文安:「我时间不太允许。」
海伦娜娜子:「李老师没跟你说吗?廖总那个抠门鬼,说要追加投资,拍摄选址定在市区CBD一个非常豪华的商务大厦和周边的高级别墅,这片子全部都在市里取景,不用外出了。就算必须要天天去剧组,好歹你可以回家。导演定的是黄瀚宙黄导,他不是那种会刁难编剧的人,我估计拍摄两个月,编剧只要跟大半月,磨合好,就差不多了。文安,你不心动吗?」
说实话,周文安很心动。
每一个条件都好像在诱.惑他去争取这个机会。
海伦娜娜子:「还有时间,而且小王编剧水平一般,你认真考虑一下哈!」
周文安:「谢谢你告诉我,我研究下」
他放下手机,揉了揉脸,心中摇摆不定,望着屏幕上的字符陷入沉思中。
“汪汪汪!”
脆脆的童音带着笑,唤醒周文安,他还没转身,后背就扑上来一个暖暖的小肉团子,肩头露出一张笑嘻嘻的圆脸蛋。
“哪儿来的小狗狗呢?”周文安反手把吨吨抱在腿上,看他鬓角的发丝微有些湿漉漉的,想来应该是刚洗过脸,“宝贝睡得香不香?有没有梦到爸爸?”
吨吨在他怀里打个哈欠,手团成一团,揉着大眼睛:“没有哦,今天没有做梦。睡得很香很香!”他抱住爸爸的脖子,亲昵地说,“明天!明天一定可以梦到爸爸的!吨吨会很努力的在梦里找爸爸。”
周文安被他的童言稚语逗笑,同他脸贴脸地哄他:“我的小吨吨真好。”
吨吨捧着爸爸的脸:“爸爸我们玩捉迷藏好不好?我和爸爸,还有小黎姐姐,李阿姨,一起玩!”
周文安看了眼身后不做声的梁爸爸,对吨吨道:“好呀,但是你要去问李阿姨和小黎姐姐是不是有时间陪你玩,他们很可能在忙着准备晚餐和收拾房间。”
“嗯!”吨吨乖乖地答应,他牵着爸爸的手,“爸爸,我想喝橙汁。”
周文安合上笔记本电脑,抱着孩子起身:“好,爸爸给小吨吨榨橙汁去。”
而梁司寒注意到他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落跑新娘大作战》的剧本,他想起之前跟时影廖华时聊的事情,微微皱了皱眉。
吨吨被抱着,扭头看到大青蛙没动,疑惑地唤:“爸爸?”
梁司寒走过去顺势把儿子抱过来:“以后我抱你?你现在重了一点,爸爸抱着你太久手会酸的。”
吨吨有些难为情地“哦”了一声,他跟爷爷奶奶会记得,可总是因为太想和爸爸亲近就忘了这件事,他扭着身体下来:“那我自己走好啦!爸爸,我可以自己走的!”
为了表示自己可以走得好,他故意往两个爸爸身前小跑两步,高高兴兴地扬声说:“张老师说,小朋友自己走楼梯,腿就会变长的。以后我都不要爸爸抱了,我很快就是大人了。”
周文安紧着一步跟上他,见他下楼梯的时候要跨两个台阶,立刻拦住他:“傻吨吨,是上楼梯的时候可以跨两个,但也要慢慢来,不可以着急,不然会摔跤的。”
“哦。”吨吨听话的收回自己的小脚,牵着爸爸一级一级地下台阶,“爸爸,我什么时候变成大人呢?”
梁司寒听着儿子稚嫩的话语,又见他努力地仰头看向他们两个成年人,实在是不忍心,还是从背后抱他抱高,让他坐在自己一侧肩膀上:“很快的,只要吨吨好好吃饭,加上适当锻炼,就可以长高长大了。以后每天爸爸带你跑步好不好?”
吨吨揪着爸爸的耳朵,俯头看他:“好呀。”
周文安看梁爸爸架着宝贝儿子,心道:梁爸爸真的很疼吨吨,稍微松开一会儿就得抱着。
其实他自己也是。
进厨房后,周文安给吨吨榨橙汁,而吨吨挨个儿去询问李阿姨和小黎。
吨吨迎着午后的阳光,一路小跑到花园的廊下,在小黎姐姐面前蹦蹦跳跳:“小黎姐姐,你可以跟我一起玩捉迷藏吗?”
小黎正在给一溜儿的绿植摘枯黄的叶子,听了这话停下手里的事情,弯腰笑着问:“现在就玩吗?在哪里玩呀?”
“在……”吨吨挠挠头,“在一楼玩。我想你跟我、跟爸爸一起玩,但是爸爸说要问你有没有时间跟我们玩。”
小黎见他乖乖的,答应道:“有啊,那我去洗手好不好?”
“嗯!”吨吨从小短裤的口袋摸出一粒彩虹纸包装的糖,塞进小黎姐姐的手里,“那这个请小黎姐姐吃哦。很好吃的!”
说完,他就跑去找李阿姨了。
小黎看着掌心的小糖果,真是喜欢小吨吨。
她拆开糖纸,把圆乎乎的硬糖塞进嘴里,甜丝丝的,心想:要是有天自己生了宝宝,必须得请教下周先生怎么才能把孩子教得这么可爱。
吨吨冲到在厨房忙碌的李阿姨身边,同样令李阿姨答应一起玩游戏。
家里四个大人都听从吨吨的指挥开始捉迷藏。
吨吨脸上绑着一根小方巾,坐在沙发上晃腿,嘹亮地喊着倒数:“10,9,8……”
李阿姨和小黎,一人去了厨房,另一个藏去偏厅。
周文安则往一楼的书房方向走去,可是书房门规定不能打开,他左看右看准备藏进走廊最角落的落地窗帘里。
可正要往里走,就被人抓住手腕,连抱带拥地踩着凌乱的脚步闪进藏酒室。
周文安正听见客厅吨吨数到了“1”,随后是他笑着喊,“吨吨开始找了哦!”
他已经来不及再换地方了,只得贴着梁爸爸的胸膛躲在藏酒室的窄柜里,窄门被合上,里头空气稀薄,他瞬间面热耳红。
藏酒室有门,平时放着各色酒,周文安从来没有踏足过,都不知道里面还有这样可以站下大人的立地柜子。
他试图动了动,可背后紧贴着柜板,根本无法动弹,他只要稍微一抬下巴,就能跟梁爸爸正面对视,自己的两条胳膊也不知合适紧紧地抱着梁爸爸,原本可以垂落下去,可他没动。
梁司寒亦是搂住小周爸爸,顺势将脸靠近他的脸庞,在他耳边低声道:“你猜吨吨能找得到我们吗?”
周文安有些受不住他在自己耳边说话时的暖热气音,轻易地动摇他的心,带来一阵一阵地酥麻。此刻两人抱得这么紧,他几乎感觉到梁爸爸的薄唇在说话时似有若无地擦过自己的耳朵,全身的感官瞬间集中在那一处,茫茫然地无法分神思考他的问题。
他低眸,喃喃回答:“不……不知道。”
声若蚊吟,惹得梁司寒微微低头,轻声反问:“什么?我没听见,小周爸爸再说一遍?”
周文安都快要贴紧他的面颊了,羞涩地稍稍扭头:“没什么。我怕吨吨不知道这里。”
腰上的手臂一紧,他整个人都被他提了提,完全贴在他身上,脸也靠在他的侧脸。
“小周爸爸在我耳边说吧,否则听不清。”
在周文安完全注意不到的角度,梁司寒嘴角噙着笑意。
周文安轻轻地踮了踮脚,第一次这样把下巴靠在梁爸爸的肩窝,完全相拥的姿势仿佛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他瞬间居然没有了紧张和害羞,反而生出一种有些痴狂的念头。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抱着梁爸爸就好了。
梁司寒感觉到他周身在某个瞬间彻底放松下来,身体变得软绵绵地依在自己怀里,就像是吨吨那样,完全放心地让自己抱着。
他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偶尔有宝贝儿子欢快的脚步声,隔得比较远,这儿像是个安全的僻静处,似乎短时间内不会过来。
他柔声问:“小周爸爸,最近工作很忙?”
周文安轻轻地应,不想说话,他这样靠着梁爸爸太舒服了。
他悄悄地嗅着梁爸爸的气息,暖暖的,自带一股力量感,似是完全可以放心依靠的磐石。
“接下去有什么打算?”
周文安这才想起新项目跟组编剧的事情,他纠结着要不要同梁爸爸商量,可梁爸爸待过这么多剧组,一定比自己有经验。他凑在梁爸爸的耳边,小小声地问:“梁爸爸,跟组编剧是不是得长期呆在剧组?如果是在市区拍摄,可以天天回家吗?”
梁司寒感受着他软软的语调,顺势揉了一下他后脑勺的头发:“看具体的剧组情况,主要是跟导演沟通。有机会做跟组编剧?”
“唔。”
周文安都不好意思告诉他,自己还没做过跟组编剧。
若是把影视制作拍摄比作一个金字塔,那他就还只是金字塔脚上的一只小蚂蚁,而梁爸爸已经是站在金字塔顶端。
相形见绌,周文安自惭形秽。
梁司寒用一种鼓励地语气道:“是不是担心吨吨?我很快结束拍摄,接下去应该会天天在家里陪着的。小周爸爸,不如去试试?”
周文安嘟嘴,手指头轻轻地捏着他衣服的褶皱,心里想:我要用多少年,才能站得跟梁爸爸一样高?会有那一天吗?
“小周爸爸?”梁司寒没听到他的回答,慢慢往后推一些,同他面对面,鼻尖几乎碰在一起。
周文安吓了一跳,慌乱地松开手,着急中后脑勺“咚”的一声砸在了门板上,头疼得倒吸冷气。
梁司寒快速捂住他的后脑勺:“没事吧?”
周文安想,干什么突然凑这么近!他委屈,又动不了,正要说话,却听藏酒室的门别人从外面推开了。
“我刚才听见声音了!小黎姐姐,你听见没?”
是吨吨的说话声和脚步声。
周文安陡然瞪大眼,要是让吨吨和小黎同时看到他和梁爸爸抱着躲在这里,那……
他想着自己出去算了,稍微挣了一下,可立刻被有力的臂膀圈住。
“嘘。”
周文安耳孔里灌入短促低沉声音,他像是被施了魔法,瞬间乖乖安静,软软地任他抱紧。
他几乎可以听见自己和他的心跳声,逐渐整齐划一,像是同样紧张和期待着什么。
外面,小黎说:“吨吨,这里是放酒的,应该不在这里。”
吨吨看了看一排排的酒瓶,好奇地指着一个问:“小黎姐姐,这些酒是给谁喝的?”他来了这么久,好像都没有见过有人吃饭的时候喝酒。
“你爸爸呀。”小黎笑着道,“你爸爸以前经常夜里一个人坐在偏厅喝酒看风景的,不过自从小吨吨来了,你爸爸就不喝酒了,天天陪你玩。”
“这样哦。”吨吨仰头再看了眼暗红色的酒瓶和金色酒液的酒瓶,“等吨吨长大了,就可以跟爸爸一起喝酒了。”他转身轻轻地拉开落地窗帘,但没有看到人。
奇怪了,刚才明明在门外听见有什么声音的。
在吨吨去看窗帘的时候,小黎口中道:“我帮你看下柜子吧。”
周文安惊悚地瞪眼:……!!!
他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梁爸爸按住后脑勺压进他的怀里。
柜子门被拉开的瞬间,新鲜空气涌进来,周文安的心跳骤停。
小黎第一反应高兴地张嘴要喊吨吨,结果就见先生竖起一根手指按在嘴上,提醒她别说话。她才默默地收拢情绪,合上柜子门。
周文安无声地拍了一下梁司寒的肩,羞得几乎要原地消失。
梁司寒哄着揉揉他的后脑勺,动作轻柔极了。
门合上后,小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那个搂着先生的是周先生?!他们居然趁着跟小吨吨玩捉迷藏,还……
小黎作为一个年轻姑娘,圆脸煞红,赶紧转身去看另一个柜子。
吨吨在窗帘那边转了转,没找到人影,疑惑地问:“小黎姐姐,柜子里有爸爸吗?”
“……”
太难回答了吧?
小黎深吸气,口中道:“没看到。对了,吨吨,我去外面看看走廊的窗帘。”
她一边这样说,一边却对着吨吨眨眨眼,伸手指了指刚才自己打开过的柜子。
吨吨反应极快,登时明白这是小黎姐姐给的暗示,他高兴地猛点头,踮起脚跟,悄悄地往柜子那边去。
小黎见状,迅速闪出门外,对自己说:嗯,不可以欺骗小孩子嘛,我做的很对!
柜子里的周文安只听见门吱嘎一声,后续没有动静了,以为已经安全,可是他想:这藏到什么时候去?
他抬头,低声问:“梁爸爸,我们怎么办?”
梁司寒对上他的眼眸,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鼻梁。
周文安蓦地呆愣住了,昏暗中被这双眼眸里的光彩彻底勾了魂,完全忘记要避开。
正当梁司寒盯着怀里的小芝麻,欲要行凶时,谁知柜子门瞬间被人从外面拉开,又是一阵风灌进来。
“爸爸!我找到你了!”吨吨欢呼雀跃地蹦跳起来,可不到一秒钟,就神奇地发现,两个爸爸居然躲在一起。
周文安几乎可以清晰地看到宝贝儿子脸上的表情从惊喜到意外,再到疑惑。
趁着儿子还没有发问之前,他用力推梁爸爸,提醒他赶紧出去,因为他靠里根本动不了。
可是梁爸爸居然坏心眼地用力揉了他一把,还趁着动作错位时,在自己耳根狠狠地亲了一下。
亲吻的力道不小,让周文安深切地意识到,这里头带着一种难言的意味,跟之前温柔的亲吻完全是两回事。
他呆呆地看到梁爸爸走出柜子,弯腰抱起吨吨,在他脸上也轻轻碰了下:“吨吨都找到所有人了?”
吨吨手指搭在他肩膀,疑惑地问:“大青蛙为什么和爸爸躲在一起呀?”
他们走着出去,周文安殿后,他合上柜子后还靠在柜门上站了几秒钟。
最后的亲吻,令他心有余悸。
他在想,如果不是吨吨打开柜门,是不是刚才他和梁爸爸就会……
此后,胡思乱想的小周爸爸一整天都不敢去看梁爸爸的脸,尤其是那双薄唇。
只要回忆起他在自己耳边说话时的画面,浑身都燥热起来。
而且周文安注意到,梁爸爸在玩了捉迷藏后,没有再跟自己说过一句话,只哄着吨吨玩,连眼神都没有给自己一个。
他不晓得自己哪里做错了,心里有些小委屈。
难道是当时他有些着急,推了梁爸爸,他就不高兴了?
梁爸爸越是不理他,他的眸光就越追随他,脑子里冒出奇奇怪怪的念头:
梁爸爸神情冷冰冰的,却有股难掩的诱.惑力;可等他温柔地跟吨吨说话,又有一种成熟的魅力。
两者交织出现,竟充满了性.感的张力。
周文安自我唾弃:我是不是疯了?
=
晚上休息时,周文安哄着吨吨睡觉,手掌轻抚他的后背,柔声问:“吨吨,如果爸爸白天去工作,晚上才能回家,你会不会难过?”
吨吨原本是趴在他怀里的,听了这话仰头:“就像珠珠妈妈爸爸那样吗?”
“嗯。”周文安认真地看着儿子茶色的大眼睛,“吨吨,爸爸还有可能跟珠珠爸爸那样晚上加班,不能陪你吃晚饭了。”
“这样啊。”吨吨捧住爸爸的脸,“大青蛙呢?大青蛙可以陪我吃晚饭吗?我不想一个人吃晚饭哦。”
周文安心疼地搂住小宝贝:“我知道的。”
好纠结。
此时,床的另一侧陷下去,梁司寒上前搂住了两个宝贝,对吨吨道:“吨吨,如果爸爸不在家,我一定会在的,我们争取每天有一个人陪你吃饭,好吗?等周末的时候,我们就一起出去玩。”
周文安见梁爸爸终于亲近自己了,心里有些欣喜,又觉得酸酸的。
好像还是只跟吨吨说话。
吨吨听了大青蛙的话,往他怀里钻,笑着对爸爸说:“好哦,那爸爸就去工作吧!我跟大青蛙一起吃饭!”
周文安:……就这样不要我了么?坏吨吨。
梁司寒把孩子平放在床上,揉揉他的小肚子:“好了,睡觉了。”
吨吨仰天嘻嘻哈哈地笑,握住他的手指头:“爸爸,我下次还想跟大家一起玩捉迷藏,可不可以的?”
周文安注意到宝贝儿子说这句话时,梁爸爸不动声色地瞥了自己一眼。
他心中警铃大作。
所以真的是当时推了他,他不高兴了么?
可是自己也不是有意的,当时情况那么特殊,情急之下的反应怎么可以当真?而且他推的力气很小的……
周文安在心中默默地给自己辩解,可是梁爸爸都听不到。
吨吨睡着后,周文安去客房洗过澡,再次回到卧室就见梁爸爸站在露台打电话。
他等了一会儿,见梁爸爸挂断电话,试探性地走上前,启唇道:“梁爸爸……我……”
梁司寒转身靠在栏杆上,抬了抬下巴:“过来。”
周文安小步挪过去,手指揪着裤子的布料,心乱如麻。他轻声为自己解释:“梁爸爸,我是不是推得你哪里疼了?我……我当时不是故意的。”
梁司寒慵懒地斜靠着,抬起脚尖,慢慢地从他脚踝处往上勾宽松的睡裤。
精巧的脚踝、纤细的小腿……
他松开时裤腿落下去,遮掩住一切;
再次用脚往上勾,月色照在脚上,映得皮肤莹白一片。
梁司寒脚背一转,勾住他的膝窝,将人往身前带。
周文安定定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每一处棱角都恰到好处的那么迷人,深不见底的眼眸静静地看着自己时,似乎有一种摄人魂魄的力量。
他根本无法抵御这个男人的诱.惑,只能主动丢了魂魄,顺着他的动作,慢慢地往前走,直到站在他的面前,闻见他身上令人沉醉的气息,甚至贪婪而不自知地深呼吸。
梁司寒眼神锐利地审视单纯的男孩儿。
守株待兔这一招,在周文安这里,真是百试百灵。
他想,如果换一个男人,这只小兔子应该早就哭惨了吧。
只要转过这个念头,就能折磨得梁司寒咬牙切齿。
周文安低眸,视线落在男人的下巴上,呢喃般唤他:“梁爸爸?”
“知道我当时想做什么?”梁司寒问道,语调有些冷。
周文安点点头,又立刻摇摇头:“不……不知道。”
梁司寒想,等小周爸爸开窍,可真是比等吨吨长大还漫长。
他搂住身形曼妙的男孩儿:“是不是要补偿我?”
周文安被抱着转个身,后背压在栏杆上,盯着逆光的梁爸爸,只看了两秒钟,便败下阵来:“怎么……怎么补偿?”
“你说呢?”梁司寒低头,靠近他的面颊。
周文安瞬间觉得无比委屈,为什么要自己补偿?
他咕哝道:“可是梁爸爸也掐得我很难受,还……”
还啃了我一口。
梁司寒笑了,抬手慢条斯理地靠过来,“是这里?那我给小周爸爸揉一揉?”
这句话的尾声压下去,个中暧.昧,只有此刻的周文安能体会一二。
“不用了!”周文安快速按住他的手,但手心手背交叠,也很不合适,他立刻松开。
左右不是,他都想哭了,胸腔又酸又涨,根本不是他能懂的情绪。
梁司寒不紧不慢地逗他:“既然小周爸爸提了,那我得看看,万一被我掐得受伤了呢?”
他的手缓缓拉开衣摆。
周文安慌乱地说:“没有受伤。”
梁司寒一意孤行地拉高衣服,皮肤光滑白皙,的确没有痕迹,可他随口瞎诌:“好像有点红。”
周文安没看到痕迹,正要阻挠他,却见他低头压了上来。
湿漉漉的触感在那里扫过,周文安瞬间僵住,只顾着呆呆看他的背。
等梁司寒直起身,在周文安傻乎乎的眼神中,抿了抿唇,在他耳边用一种足以令他羞涩的语调说:“小周爸爸的皮肤真软。”
周文安几乎找不到自己的魂魄在哪里。
梁司寒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低笑问:“现在轮到小周爸爸补偿我了。”
他原本以为要等他反应过来,或许还不知道要怎么做,正准备再逗逗他。
可出乎梁司寒的意料,小周爸爸竟飞速扑来,在自己的脸颊上用力亲了一口。
周文安眼眸瞬间染上湿意,后背抵在栏杆上,瞪着高大的男人:“梁爸爸喜欢这个补偿吗?”
梁司寒惊讶极了,见他要哭不哭地无辜委屈模样,瞬间心软,正要抬手摸摸他的脸颊,却被他握住手腕拽过去。
周文安抬着他的手,满眼复杂的情愫。
原本是准备要狠狠咬上去的,可终究舍不得,只轻轻地咬了一下,随后甩开他的手,冲进卧室。
“我今天睡客房。”
梁司寒想:糟糕,把小兔子惹得要咬人了。
他抬手,在灯光中看到手背上淡淡的压印,兀自欣赏了一会儿。
随后,梁司寒将压印贴在自己的唇上。
=
次日,周一。
三人一起吃过早饭,兵分两头。
周文安要前往时影,而吨吨坐大青蛙的小汽车去幼儿园。
梁司寒在餐桌上问过他怎么过去,周文安咕哝着说请陈师傅送,一副不想说话的小表情。
梁某人自知昨晚应该惹得他不高兴了,于是没有多说别的。
十点左右,周文安在公司参加《落跑新娘大作战》的项目会议。
聊过重头的前期筹备工作后,提到跟组编剧时,周文安简单地表达了一下自己想争取这个机会,却第一时间遇到阻碍。
周文安与王思远一起创作完成的《新娘》剧本,但事实上大部分都是周文安经手,王思远还给他使过绊子。
这一点略去不谈,光此刻,王思远立刻给出了质疑。
王思远冷飕飕地放箭:“你有这个时间吗?你不是之前一直让李老师尽量给你轻省一点的工作,尽量不出门的吗?再说,要你跟导演沟通,你那性格抹得开面子么?别到时候去了剧组,哭着回来找李老师帮忙。”
周文安被他三两句话说得面红耳赤。
可他好歹也是在家里准备了才来的,此时硬着头皮看向居于首位的李淮明:“李老师,我熟悉这个剧本,而且我在创作过程中有备选的一些想法和梗,如果拍摄现场临时出现情况,我也可以及时补充。”
李淮明今年四十不到,周文安刚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中年秃顶,如今逆生长,黑发浓密,甚至有些突兀。
但他自己不以为然,习惯性开口之前先摸一摸自己头顶的假发,似乎在确认它仍安然无恙地为他彰显魅力。
此刻也不例外,李淮明摸了下头顶,靠向椅背:“小周,你说的情况是一回事,但你家里呢?小王说的也有道理,是不是?”
王思远接了话:“对啊,再说,你那些想法为什么不放进编剧文档里来?非要藏着掖着,怕谁偷呢?”
他翻了个白眼。
原本,周文安那么说,只是想让李老师相信,自己是有能力可以应付得了突发情况的。
可是在王思远嘴里,怎么就变成了他藏私?
再说,也没人规定编剧要把各种临时想出来的场景都放进去?
只是,被王思远这么一说,他难堪得不知道如何接话。
在场的人里,海伦同周文安关系最好,她可着急了,想替周文安出头吧,没找到立足点,尤其是现在李淮明在,她出声似乎不够资格。她也是为周文安捏把汗。
正僵持中,敲门声响起来。
海伦最靠近门,起身去开了,迎头便见大老板廖华时与……影帝梁司寒!
她惊愕地再度看一眼梁司寒,以便确认自己不是早饭没吃饿得出现幻觉。
周文安正低眸,没注意到进来的人。
当听见李老师动静颇大地拽开椅子站起来说话时,他才惊觉来人是谁。
李淮明敞开笑着,面上春风得意:“廖总你怎么还特地下来了?你这也太看重我这项目了。”
廖华时是时影唯一的老板,在公司内部拥有绝对话语权。
李淮明的项目都是靠着廖华时的看重才有现在的声势,因此对他自然是各种讨好,还让海伦出去倒水进来。
而对于梁司寒,李淮明是久闻大名不见其人,从没有机会能坐在一起吃过一顿饭,他客客气气地伸手:“梁先生,久仰。你今天怎么到我们这里来了?难不成是对我们的小项目有兴趣?”
梁司寒没跟李淮明打过交道,不咸不淡地客气招呼一声便作罢。
周文安吃惊地抬眸看向梁司寒时,正巧他也望过来,并且嘴角微勾,似乎眼底还有一抹笑容?
他为自己轻易地被他吸引注意力,而倍感懊恼。
想起昨夜他勾着自己走近的那一幕,周文安莫名地在会议现场,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