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念仅存》是一部根据真实社会事件改编的剧情片,讲述一个盗窃犯十年牢狱后,无法融入社会,不得已再次成为窃贼,最后死在逃亡路上的故事。
片中,主角樊丛军在一次入户盗窃的过程中,遇到了一个特别聪明的男孩儿乔乔。
扮演樊丛军的是梁司寒,扮演乔乔的是吨吨。
整场戏发生在一个夏日午后,樊丛军开锁去乔乔家中二次探路,谁知家中有人在弹钢琴,樊丛军恶向胆边生,正要实施暴行,聪慧的乔乔假装看不见的模样在钢琴上面摸索水杯,将水杯打翻在地,骗过了樊丛军,逃过一劫。
这些剧情都是梁司寒一字一句地跟吨吨说的,到了开拍的现场,也是梁司寒带着吨吨走的位。
第一场戏是吨吨弹钢琴,演出盲童的感觉。
为了儿童部分的表演简化,导演拟定儿童手部弹钢琴的镜头改用后期剪辑合成的模式。
因此当吨吨靠着钢琴弹出一串琴音时,顿时让现场正在忙碌的工作人员都安静下来。
吨吨的个子还不够高,屁股勉强碰到琴凳边缘,站着弹了一曲充满童稚气息的《小星星》。
王守原本正和梁司寒在说一会儿的拍摄镜头走位,听到这里,也“嘿”了一声:“给我们剧组省钱啊?这小屁孩儿有点厉害。”
吨吨看到大家都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呼噜呼噜地摇着头卖了个乖。
他笑嘻嘻地改了调子,换了一首更悠扬的曲子。
一个场记小姑娘惊呼:“千与千寻!”
“是哒!”
吨吨一边弹奏一边按照节奏点着圆乎乎的小脑袋,口中跟着“哒,哒哒哒~”起来。
梁司寒跟王守沟通完毕,走上前靠在钢琴边,低眸认真地看着这个同自己孩提时代非常相似的小男孩儿。
吨吨仰头看他,白嫩的小脸洋溢着笑容,眼神璀璨得有如星辉洒在眸中。
“叔叔,我弹得好听吗?”
一脸求表扬的小可爱模样。
“好听。”梁司寒伸手揉乱他的头发,“谁教你的?”
不自觉地,他和吨吨说话的语气越来越温和。
带着一种少见的温度。
“老师呀。”
吨吨两只小小的手像是两尾鱼,在黑白琴键上弹奏时,像是在灿烂阳光下的海浪间跳跃。
明亮的浪花打出一个又一个梦幻可爱的泡沫。
随后,吨吨鼓鼓脸颊,换一个严肃表情,手指一转,立刻换另一个曲子,特别认真地弹了一段急促的节奏。
他一边弹一边仰头问:“叔叔你知道这是什么曲子吗?”
梁司寒摇头,如实说:“不知道。”
刚才的场记小姑娘从摄影助理那边蹿回来,怀里抱着板子笑着说:“菊次郎的夏天!”
吨吨扭过头对着姐姐点头,咯咯笑起来。
“姐姐好棒啊!”
脆生生的、童稚的语调惹人注目,天真童趣得叫人产生难以名状的羡慕。
导演王守也走上前问:“吨吨,你会弹《致爱丽丝》吗?一会儿我们片子里要用这一段,你能现场弹的话,我们现场收声,简直完美!”
“会呀。”
吨吨立刻切成了《致爱丽丝》。
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熟悉音乐令人侧目。
王守竖起大拇指,夸张地说:“吨吨同学,你很厉害!”
“我知道呀。”吨吨特别骄傲地说,“爸爸说我是最厉害的!”
“哈哈哈。”王守笑得特别夸张,跟身旁一直沉默观察小孩儿的梁司寒打趣,“我要是他爸爸,我得高兴死。我们家那个混小子,四岁的时候跟猴子一样,别说弹钢琴,让他屁股坐下去安静三分钟都难。”
梁司寒看了眼王守:“像你。”
“哎!”王守点了点他,“你这是磕碜我呢?”他笑着朝着众人拍手,“各部门注意啊,开拍了开拍了!”
第一场戏在吨吨配合的前提下,拍摄了三条就过了,让导演组和各部门的人员都松了一口气。
午餐时间,吨吨等来了袁一朗送的爱心餐。
一个粉蓝色的保温盒,三层,有米饭也有软软的鸡蛋饼,还有一点蔬菜、大虾,和水果菠萝块。
吨吨看到梁司寒带着助理进休息间,晃着小腿对他伸出小短手:“叔叔你抱着我吃饭饭好不好呀?”
明目张胆地撒娇。
袁一朗没眼看,小声说:“吨吨啊,梁叔叔也要吃饭的呀。你让他先吃饭好不好?”
梁司寒伸手直接捞过孩子抱在腿上:“来,我喂你。”
吨吨对着袁一朗比了一个“V”,笑得飞扬得意。
袁一朗:……
吨吨坐在梁司寒大腿上,手搭在他的上臂,后脑勺顶在他的肩头,歪着脑袋指挥动作明显很笨拙生疏的男人:“叔叔我用白色的勺子吃饭饭,用蓝色的叉子吃鸡蛋饼。我想先吃鸡蛋饼,好香啊!”
“嗯。”梁司寒有条不紊地听指挥,“这是谁给你做的饭?”
一小勺鸡蛋饼送到嘴边,吨吨“嗷呜”一声夸张地吃进去。
咀嚼完他才说:“平时都是爸爸给我做饭,爸爸出差了,姨姨给我做。”
他一骨碌从梁司寒腿上站起来,趴在他耳边说悄悄话:“姨姨做的没有爸爸做的好吃。嘘,叔叔不要告诉姨姨。”
梁司寒还不知道他口中的“姨姨”是谁,只是点点头。
吨吨吃了大半鸡蛋饼,又要吃虾。
梁司寒叫助理小何找来一次性手套,就搂着吨吨的姿势,伸开手臂慢慢剥虾。
他神情专注,动作斯文,虽然算不上熟练,但也很利落地就处理了三个虾仁出来。
此时,休息室陆续进来几个端着盒饭的人,有导演王守,也有女演员郑悦。
郑悦下午有一场戏,但她是第一回 见吨吨,更是第一次见高冷影帝梁司寒为一个小孩儿剥虾,她低声问王守:“王导,这小孩儿是前辈的亲戚吗?前辈怎么还抱着给他剥虾呢?”
王守拉了拉鸭舌帽,在一旁坐下,笑着说:“不是亲戚,就是投缘吧。”他拆开饭盒,扬声问,“吨吨啊,怎么样,你梁叔叔给你剥的虾仁好吃吗?”
吨吨嘴里啃着虾仁,一脸满足的点头,笑着歪在梁司寒怀里。
面前坐着个漂亮的陌生女性,她目不转睛地看了两眼,脆脆地问:“叔叔,这个姐姐是谁呀?”
郑悦一听,跟自己有关,立刻有些期待梁司寒这位影帝前辈要怎么介绍自己。
她对着吨吨还和蔼可亲地眨眨眼,笑了笑。
梁司寒眼眸,淡淡地看了眼郑悦:“一个演员。”
郑悦:……
说了等于没说。
吨吨“哦”了一声,被梁司寒喂了一口米饭。
吃完了,他有些害羞地说:“姐姐好漂亮呀。”
郑悦立刻被夸得高兴了。
王守问:“吨吨,你小子长得这么帅气,你妈妈一定也很漂亮吧?”
吨吨稍稍愣了几秒,眨巴一下眼睛,笑起来说:“我爸爸很漂亮的,比姐姐漂亮。”
饶是他的反应很快,梁司寒敏锐地注意到他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你爸爸?”王守跟郑悦对视一眼,都笑起来,“你爸爸怎么漂亮了?”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吨吨避重就轻地说到了爸爸身上,只是被吨吨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吨吨嘴里拖着调子可爱地“嗯”了一声,想了好一会儿才认真地说:“爸爸的眼睛、嘴巴、鼻子、耳朵都漂亮呀。”
王守笑起来:“哟,你这小子,你这也太喜欢你爸爸了吧?头发也漂亮?那我可好奇了。”
郑悦也道:“你说的姐姐都想见见你爸爸了。”
吨吨看他们好像都不相信的样子,有些不理解,他对着给自己喂饭的梁司寒说:“叔叔,我爸爸真的很好看的。”
“嗯。叔叔知道。”梁司寒已经知道他似乎对爸爸格外依恋,什么都是爸爸的最好。
王守说的没错,他爸爸真的应该是很得意拥有这么一个小精灵。
不过,几个大人都没上心思,总觉得小孩儿说着玩而已的,没跟他较真。
吨吨正把最后一个虾仁吃掉,听见一旁的袁一朗忽然打着电话跳起来。
“什么?现在?你哪儿呢?”
吨吨循着夸张的声音扭头去看他。
袁一朗冲过来说:“你爸到楼下了,我去接他。”
“我爸爸?”吨吨瞪大眼,一下子坐直了身体,“爸爸不是出差了吗?”
“对啊,估计是怕我把你卖了吧!哎,你爸这胆小鬼!我卖你干什么?”袁一朗跟梁司寒笑笑,“抱歉您在带会儿孩子,我去接孩子他爸。”
袁一朗龙卷风似的刮出去。
吨吨扭着身体,要往外冲:“小袁叔叔,等等我!我也想去接爸爸呀!”
梁司寒怕他摔了,抱紧了些:“等一下就上来了,不用急。你继续吃饭。”
郑悦笑着说:“那我们一会儿就可以看到漂亮的爸爸了呀。”
这话刚说完呢,门就开了。
房间里几个人齐齐看过去。
打头进来的是一脸赔笑的袁一朗,而后踏进来的男人,长着一张年轻、白净、古典气息强烈的面孔。
眉是远山黛,唇是海棠红,最妙的是一双灵动飘逸的凤眼,干净的眼神像是两汪清泉,透着清澈与纯粹。
他注意到屋子里几个成年人的眸光,眉宇含羞而笑,脸颊微微生了一些红。
“爸爸!”
吨吨从梁司寒怀里蹦跶下地,张开手臂扑向漂亮的、可爱的、无所不能的周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