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玉倚墙站在宿舍楼下等着接应黏皮糖,谁晓得过了好长时间,都没有瞧见自家小宠物的身影,忍不住担忧了起来。
难道是最近太胖了、卡在哪里出不来了?早知道不该喂那么多精神力才对。
或者是没有找到蛋?季礼难道是带着蛋去上课的?
可季礼的包也装不下那么大的一颗蛋啊。
戎玉正在走神间,终于听到了楼上轻轻的敲窗声。
一抬头,黏皮糖正趴在窗边,身边没有蛋,而是用两个小触手向他扑腾着。
先是两个小触手向外,比划了一个大的轮廓。
然后凶巴巴地变成了凶神恶煞的鬼影。
最后小触手驱赶似的,对他“啪嗒啪嗒”地前后摆着。
黏皮糖的意思是:大魔王在!超凶!快走快走!
戎玉看了好一会儿,终于依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理解了自家小宠物的意思:蛋太大!我生气了!赶紧进来自己搬!
黏皮糖趴在窗边,冒着被本体销毁得风险传达信号,急切地“咕叽咕叽”,小触手变成了一个问号:你懂我的意思吧?
戎玉冲他比了个大拇指:“懂!”
爹地这就上来运蛋!
黏皮糖刚刚松了口气,小触手拍了拍胸口,就瞧见戎玉灵活矫健地爬上了窗口,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宝贝我来啦!”
这个蠢货主人!他懂个屁!!!
黏皮糖伸出两只小触手抽打着他,戎玉还以为小家伙因为蛋太重发了脾气,一手把小家伙搂进自己怀里,单手撑着窗口,潇洒地翻进了季礼的房间。
“你别怕,不就是一颗蛋吗,我过来帮你——”
话音未落。
正对上季礼淡淡的表情。
和他手里乖巧无辜的一只蛋。
季礼……季礼这时候不应该去上课吗!!!
黏皮糖:……笨死算了。
戎玉的反应极快,彷佛倒带一样,利落地手一撑,眼看着就要从窗口再跳回去,却冷不防被小触手卷住腰,向后一扯,便在半空中失去了平衡,硬生生被卷到了沙发上头。
小触手生长得极快,很快就将他五花大绑,端端正正地按在沙发上。
“怎么?”戎玉被捉了包,索性也不要脸了,眯着眼睛调戏男朋友“偷蛋被我捉到了,要灭口么?”
季礼瞧着他,微不可查地扬了扬眉:“这是你的蛋吗?”
他便眼睁睁瞧着那只蛋蹦蹦跳跳地跳进季礼的手里。
戎玉:笨蛋!
他已经给自己这个蛋起好名字了,就叫笨蛋!
季礼托着那只蛋,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戎玉便感到自己的精神力也被什么摩挲了一下似的,顿时微红了脸颊:“……你要干嘛?”
“审一审。”季礼淡淡地扬眉,“看看他到底是谁的蛋。”
戎玉还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却只见季礼垂下眸来,耳根微微红了,淡淡开口:“你的本体,喜欢我吗?”
戎玉刚想开口。
就见到那颗蛋先于他点了点头。
叛徒蛋!
戎玉一下就明白了,瞪了一眼自己的蛋,那颗出卖他的蛋却更往季礼的怀里缩了缩。
季礼却无声无息翘起了嘴角,继续问:“会想我吗?”
蛋又点了点头。
“背后把我当公主吗?”
蛋点头如捣蒜。
戎玉瞧着他跟蛋唱双簧,这时胆子又大了,眯着笑眼,对季礼挑衅:“你直接问我不就好了吗?”
“每天都想你,把你当公主,你还有什么想问的?我都会告诉你的。”
季礼瞧着他仿若自在的样子,淡淡地瞟了他一眼。
“会故意装作很轻松吗?”
戎玉瞬间愣住了,想要起身阻止季礼,却被小触手绑了个结结实实,一动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笨蛋点头如捣蒜。
瞬间脸就红透了。
季礼分给他一个淡淡的眼神,继续问:“因为身份差异感到不安吗?”
那颗蛋点头点得更欢快了。
还怕冷似的缩进季礼的怀里。
戎玉的目光已经闪烁了
“……非常害怕跟我分手吗?”
戎玉这下脸颊彻底滚烫了起来。
不敢看自己的蛋。
也不敢看季礼,狼狈地垂着头,像是犯了错的孩子。
他笑不出来,两颊发烫,只知道心脏跳得厉害,自己都觉得自己狼狈极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那只傻蛋是不是又点头把自己卖干净了,只晓得房间里安静得过分。
隔了好一会儿,他的眼前微暗,季礼的阴影覆盖了他。
“抬头。”季礼说。
戎玉整张脸都红透了,抬起头来,小声说:“季礼……”
季礼还是漆黑的碎发,海一样蓝的眼眸,他的声音那样温柔:“这些可以问你吗?你会诚实地回答我吗?”
戎玉这下连眼尾也烧红了,下意识动了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不会的。
他这些都很难对公主说出口。
沉默了许久,季礼的面颊也逐渐变得红润起来,彷佛酝酿了许久,才落下了轻轻的三个字。
“对不起。”
季礼的睫毛颤了颤,声音里带着颤抖,有些笨拙地、用力地说:“我……不会坦白。”
“可我总希望,你能对我……更信任一点。”
他用力按着戎玉的肩膀,垂眸吻了吻他的额头:“我……”
原本他想说些更煽情的话,却忽得恼羞成怒起来:“不准笑!”
戎玉弯着眉眼,主动抬头吻了吻他的下巴,轻轻地说:“好。”
笑着笑着。
眼圈儿又微微红了:“谢谢公主。”
季礼真像是高塔上公主的样子。
骄傲、温柔、却又勇敢。
总之,都是他喜欢的样子。
“我们可以慢慢来,”季礼又郑而重之地说,“以后你问我,我都会告诉你。”
“我还有很多的问题想问你。”
戎玉红着脸,在他怀里蹭了蹭他:“你不都问完了吗?”
“还有别的,”
季礼却垂下头,脸红得滚烫。
“想问……你会梦见我吗?”
“是不是也会自己做那种事?”
“做那种事的时候……想的是我吗?”
“都想知道……”
季礼的脸微醺似的红,双臂撑在他的耳侧,那个落在他额头的吻,逐渐顺着他的眉眼、鼻梁,落到他的耳垂儿,嘴唇,下巴,最后热切地同他深吻。
他那样冷。
却又那样灼热。
戎玉喘息着,小触手无声无息地绑松了些,取而代之的是季礼的拥抱和濡湿温柔的吻。
他被他的拥抱禁锢着。
却感受到了别样的温柔。
分离时,戎玉喘息着,隐去唇角的笑,眼瞳变作了若有似无的金。抬眸注视着他:“我只有一个问题。”
“季礼。”
“你不会是……现在想跟我做吧?”
季礼的睫毛颤了颤,有些任性地敛了眉,忽然又不开心了:“你不想么?”
是因为他上次表现得太糟糕了吗!
季礼一下又整个人都通红起来、两只耳朵都冒了热气:“我不会像上次一样了。”
“今晚一定……会让你舒服的。”
他赌气又害羞。
戎玉忍俊不禁,却踹他一脚,小声抱怨:“你想什么呢,我是想说……你把黏皮糖和蛋先关起来啊!”
小乖小九他已经认了。
他可以当做季礼的尾巴。
当着蛋和黏皮糖的面儿……做那种事情?
他以后还怎么自称爹地!!!
他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季礼一手抱黏皮糖、一手抱起蛋,把它们关进洗手间,却听戎玉嘀咕:“黏皮糖怎么那么帮着你啊……”
黏皮糖在季礼的怀里都要哭晕了:他冤枉!!!
他可是冒着生命危险通风报信的!
笨蛋主人不开窍能怪谁啊呜呜呜!
季礼却不自觉地心虚起来,绷紧了脊背。
尽管答应了戎玉要坦诚。
但双标的公主,有一点小秘密也很正常。
除此之外……
他其实最难以启齿的,是戎玉已经把黏皮糖当做重要的家人了。
龙骨已经找不回来了,他实在不能确定,现在告诉戎玉,会不会让他伤心。
所以在戎玉嘀咕的时候。
他又吻上了戎玉的嘴唇。
“公主,”戎玉真诚地望着他,“你别怕,这次一定可以。”
“你不进门儿,咱们就不算完事。”
“这是你说的。”季礼非但没有气恼,甚至还咬住了他嘴唇,眸色渐深。
公主打算一雪前耻。
戎玉忽然又有点悚然。
等……等等。
他是随口说的!!!
公主怎么不害羞也不生气了呢!不会真的打算搞死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