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安对于自己突然变成小孩子, 也很茫然,像是身体眨眼间就回到了过去, 甚至因为变小,心里也不自觉想撒娇依赖。
他看着高大的庄旭,浑身都是自己熟悉的气息,很有安全感,下意识就想贴近些。所以他很自然地张开了手,软声要抱抱。
庄旭抱他的动作很小心谨慎,生怕他不舒服, 弄疼了他或是怎样。但同时也抱得很稳,有力的手臂托着他,绝对不会让他掉下来。
但陶子安还是伸出小短手, 抱住了庄旭的脖子, 肉嘟嘟的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 很是依赖地趴着。
怀里的人太小一团了, 庄旭表面再怎么努力保持冷静,绷着的脸还是透露出了一丝手足无措。
“安安,你怎么……突然变小了?”
庄旭低沉的声音里都是担心。
陶子安动了动, 偏头看着他, 奶声奶气说:“因为你。”
“……我?”庄旭更不解了。
陶子安说:“我们会穿越到这里,是因为你情绪失控, 你很害怕。这时候力量暴走,会无意识使用能力。所以, 我会变成小孩子,应该是你想了什么,不自觉动用能力实现了。”
庄旭听完,认真思考了一会, 真的在努力回忆自己想了什么。
……如果安安小小一只,可以让他揣在口袋里,好好护着不受任何伤害就好了。
他好像确实想过,希望安安变小?但装进口袋的大小,和小孩子还是不一样的吧?
庄旭没想到自己还有这样的能力,又问:“那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恢复?”
陶子安却摇了摇头,说:“暂时先这样,等你的情绪彻底平静下来。我突然强行恢复可能会让你反弹……”
庄旭看着怀里软乎乎的一团,完全只能由自己照顾,很弱小的样子,一时心情很复杂。他内心深处原来是希望自己像个巨大的怪物那样,张开翅膀,把安安拢在下面严严实实地护着,谁也不准靠近,安安也只能依赖自己一个人?
这样想着,他不禁唾弃自己病态,同时又因为这样的想象而感到满足,极其矛盾。
庄旭还在想着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肩上有些湿润,疑惑地偏头看去,就发现陶子安古怪地埋着脸,牢牢地贴着他的肩膀,死活不肯起来的样子。
他瞬间以为陶子安是哭了。
慌得不行。
“安安,你……”
伸手就想把他的脸抬起来,给他擦眼泪,好好哄他。
但陶子安倔强地抱紧他的脖子,不肯抬头不止,还黏得更紧了。
庄旭更慌,觉得这样不行,空出一只手来轻轻摸他的发顶,“别哭,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窝没哭!”
陶子安气呼呼地反驳,但因为埋着脸,声音就有些闷,还含糊不清的,像是哭到连话都说不好了。
庄旭心里酸软,更加自责,“好吧,你没哭。”
显然是无可奈何陪着他一起撒谎。
陶子安终于忍不住了,愤愤地抬头,脸颊都气红了,“真没哭!”
庄旭连忙仔细看他,发现双眼清澈明亮,没有水汽,眼角没有红,真的没哭,那肩上的衣服湿了是……
庄旭忽然注意到了陶子安湿漉漉的嘴,泛着晶莹的光泽,他还在努力地抿紧嘴唇。
“安安,你流口水了?”
庄旭这话脱口而出,陶子安瞬间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直接炸毛了。
“耐才牛口水!”
陶子安气得小脸通红,一边吸口水,一边说话,太不容易了。说话越多,就越容易流口水,陶子安刚一说完,就发现口水又控制不住,更加气了,觉得太丢脸,直接把头埋进了庄旭怀里,努力往下钻,把自己当成地鼠一样,不肯出来了。
他觉得自己那么大个人,还流口水,太羞耻丢人,还丑巴巴的。
但庄旭一点都不这么觉得,在他看来,陶子安流口水也很可爱,说不清话含含糊糊的样子,声音奶乎乎的,简直萌到犯规,让人想抱住疯狂rua到毛秃,说话的小奶音也全都要录下来。
哪里丑了,明明是浑身上下都可爱死了。
庄旭说他可爱,哄着他,但陶子安一点都不信。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一出来,他流口水的样子又会被庄旭看到,太丢脸了,肯定会被嘲笑。
所以,他死活埋在庄旭怀里,做一只小小的鸵鸟,屁股朝上,脸躲在臂弯里。
庄旭实在没辙,只好顺毛摸了摸,说:“那我们先找个能住的地方吧。”
庄旭抱着陶子安就走出巷子。
夜里很黑,但有路灯照亮,并不是什么都看不到。仔细一看周围的建筑,就会发现,这里显然不是在华国了,但应该还是比较现代化的时代,看着像是欧式风格。
尖顶白墙,底层开落地窗,上面是圆拱状窄窗,屋檐有古典式栏杆,外墙装饰精致典雅,线条流畅。
一整条街的建筑各有特色,同时又风格一致,显得很大气,也很养眼。只是到了夜里,那些墙面就透着丝丝的阴冷,像是藏着什么不详的东西。
路灯也不是明亮的白灯,而是昏黄暗淡的,夜风一吹,传来低低的呜声,更显阴森。
庄旭抱紧怀里的安安,将裹着他的衣服拢得更严实,问:“冷吗?”
陶子安在他臂弯里摇头,蹭来蹭去,像只小奶狗。
走了好一会,也不见有像酒店的建筑,而且他们也没有这里的钱。
就在庄旭担心自己要抱着安安露宿街头,心里愧疚的时候,陶子安突然探出小脑瓜,伸手指了一个方向,软绵绵说:“去呐~”
他指的是一座尖顶别墅,很华丽好看,但外墙颜色暗沉,显然经历过岁月的冲刷,院子里还挂着一个废弃的秋千,随着风轻轻晃动,发出轻微的声响,仿佛有看不见的小孩坐在上面玩。
真是一栋浑身上下都在说着“我是鬼屋”的别墅,看着就很阴森诡异,有求生欲的人都不会靠近。
庄旭当然也不想去,但陶子安执着地伸手指着那栋别墅,红宝石似的眼睛亮晶晶的,似乎特别喜欢那里,看庄旭没有马上动,还用另一只小短手去揪他的衣服,说:“走~”
因为变成了小孩,软糯糯的声音,不管说什么都像在撒娇,粉雕玉琢的小脸蛋带着明显的婴儿肥,鼓鼓的,从侧面看去,就像个粉嫩嫩的水蜜桃,标准的屁桃脸,可爱到不捏一下都对不起自己的手。
对着这样萌死人的安安,庄旭哪里还有原则。安安笑一下,前面是火坑他可能都没有理智跳下去了。
于是,庄旭抱着他就走到了鬼屋似的废弃别墅前,小院子外面有一扇铁门隔着,金属栏杆都生锈了,就像是干涸了的血迹。
门没有锁,庄旭伸手一推,很轻易就推开了,吱呀一声,发出令人发毛的声音。
庄旭胆子算大,以前是相信科学,但现在他知道鬼是真实存在的,而且他感觉得出来,这别墅里就有,还不少。
自然就有些紧张。
他看了一眼秋千,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隐约好像听到了小孩子咯咯咯的笑声。
但他没有理会,而是直接走到了别墅前,握住门把手一转,然后打开了门。
和想象中的一样,是很久都没有人居住的环境,一切都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角落里布满了蜘蛛网,空气中透着一股腐烂的气味。
庄旭一脚踩上去,地上就多了一个脚印。这环境,感觉鼻子都在发痒,想打喷嚏。但他没有管自己,而是先捂住了陶子安的鼻子,低声说:“确定想在这里过夜?”
陶子安用力点头,“嗯嗯!”
庄旭:“……”
陶子安眯起了眼,笑着奶乎乎说:“稀饭~”
庄旭:“……”
脸上面无表情,但实际已经准备打扫出一块干净的地方来。
刚往前走了两步,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碰了一下他的脚。
庄旭低头一看,是个皮球,小孩子的玩具。顺着滚来的方向看去,是一片漆黑的走廊,没有人。
他刚才什么声音都没有听见,这球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庄旭选择无视,继续往前走,那球似乎愣了一下,然后又很执着地跟了上来,小尾巴一样黏着庄旭。
当庄旭想着脱下外套来垫着睡觉的时候,他的衣摆突然被扯了一下。庄旭僵住,并不想回头看。但那鬼很倔强,扯了两下,得不到关注,就直接跑到了庄旭面前。
一个脸色惨白,眼睛全黑的小女孩,穿着不符合季节的短袖背带裤,手里抱着那个皮球。
“哥哥,要陪我玩……”
话还没说完,鬼小孩就被庄旭怀里抱着的安安吸引了注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
陶子安也和他对视上了,水汪汪的眼睛一弯,露出可爱的小酒窝,对着鬼小孩笑了。
鬼小孩一呆,突然转身就蹭蹭蹭跑得飞快,兔子似的一下窜到了楼梯上面。
那里站着一个穿长裙的金发女人,小孩抱着女人的腿,十分激动地蹦着说:“妈妈!妈妈!来了一个超可爱的小弟弟!我要吓死他,做姐姐!”
“好。”女人温柔应声。
她牵着孩子就往下走,脸突然出现可怕的变化,嘴巴裂到耳根,一半的脸很漂亮,另外半张脸却布满严重烧伤的疤痕,皱巴巴的十分吓人。
明明只是很慢地走,下一秒却猛地出现在庄旭面前,直勾勾地看着他。
庄旭面无表情地任她看,没有任何反应。
女鬼:“……”
他妈的,好想爆粗。
陶子安仰头看女鬼,忽然张嘴,露出自己尖尖的小虎牙,“窝是吸血鬼~”
还故意威胁似的龇牙,嗷呜了一声,奶凶奶凶的。
女鬼猛地捂住心口,像是遭受了重击。
妈的,可爱死了!
好想抢走!
但既然是吸血鬼,他们就没能力做什么了,人家要强得多,放点威压出来就能让他们痛苦到几乎魂飞魄散。
她还看了一眼庄旭,身上有和小吸血鬼相似的气息,都不好惹。
女鬼的态度变了,微微弯腰,和陶子安对视,一脸的慈爱又恭顺,“别墅里有很多房间,除了有门牌的,全都是空的,随您选择,如果您看中有鬼住的,说一声,我想他们也会很乐意让给您住的。”
说完之后,女鬼又问:“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陶子安摇头,她就带着鬼小孩离开,小孩不高兴,嚷嚷着要弟弟,还在地上撒泼打滚,哇哇大哭。女鬼的应对方法也十分简单粗暴,直接给了她一个头栗,就拖着她走了,像拖行李一样,越走越远。
庄旭:“……”
真是有个性的鬼。
不过,庄旭没有多看,而是抱着陶子安上楼,在他指着说呐呐的要求下,去了最后一间卧室,门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
一推开门,庄旭就愣住了。
因为里面和楼下老旧脏兮兮的样子完全不同,反而是十分的整洁干净,像是一直有人在打扫。
这个房间很大,华丽的欧式大床,床幔垂落在地,狮鹫装饰的真皮沙发,巨大的衣柜等,一切齐全。
都不用收拾了,直接就可以住,比酒店条件好多了。
陶子安显然很喜欢这个房间,伸着小手发出嗷嗷的声音。
庄旭就走过去,放松的往大床上一躺。床垫极其柔软,人一下就陷进去了,像睡在云层上。
他终于狠狠地松了口气,其实刚才面对鬼的淡定冷静都是假的,他吓到都僵住了,很努力才稳住。
安安趴在他的胸口上,小胖手按着,向前爬了两步,圆溜溜的眼睛和他对视上,软糯糯地问:“稀饭吗?”
庄旭搂住他,毫不犹豫说:“喜欢。”
说的是今晚住的地方。其实环境怎样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看和谁一起。
庄旭刚一说完,安安就弯弯眼睛,笑得很灿烂,嘴巴也不自觉张开了,偏偏又是趴着脸朝下的姿势,口水顺着就滴了下来,正好流到庄旭下巴上。
“……!!!”
安安瞪大了眼睛,小脸涨红,羞愤到想当场去世!
庄旭当然也看到了,完全忍不住笑,唇角高高翘起,低笑出声。
安安气得用手啪啪地拍他的胸口,凶巴巴地命令:“不准笑!”
但一开口,口水又开始往下流,他慌忙又闭上嘴,只能呜呜叫,勉强传达自己的意思。
庄旭抿着嘴忍笑,但那表情显然更欠揍了。安安继续瞪他,呜呜叫。
庄旭看着眼前气鼓鼓的安安,越看越觉得可爱。
然后,不知是脑子抽了还是怎么想的,竟然伸手擦掉安安嘴角的口水,又放到自己嘴边舔了一下。
安安这下不打他了,而是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因为不想说话流口水,但又很想充分表达出自己的情绪,他就转头,用力地呸呸两声,浑身上下都在表示着嫌弃,像是在说——咦惹,吃口水,你好恶心哦。
庄旭愣了一下,然后又笑了,还顺着心里想的,伸手捏住了安安的脸蛋。
早就想捏了。
软得就像是棉花糖,夹心的,咬一口馅都会流出来,甜丝丝的。
因为脸颊肉被捏着,安安的嘴巴不自觉就嘟起来,像条小金鱼。
庄旭捏一下,又捏一下,那手感简直会上瘾。
但安安显然觉得这样有损他血族大佬的霸气形象,抓住他的手指就要扯开。为什么抓手指,不是抓手?因为手太小了……qaq
陶子安抓了好几下,都抓不动,干脆挪着屁股向后蹭,努力离庄旭远点。
软乎乎的脸颊肉就像粘糕一样,被拉长了。
庄旭怕他疼,往前跟了两下,就松开了手。
安安的小脸上立刻就露出得意的表情,然后慢吞吞地从庄旭身上爬下来,蹬着两条小短腿,放在床上,小手撑着庄旭的胸膛,颤悠悠地站了起来。庄旭想扶,他还拍开了他的手。
成功之后,安安还呼了一下,仿佛做成了什么大事,叉着腰,一脸骄傲地嗯哼了一声。
紧接着,他又转身,背对着庄旭,用力一屁股坐在他的肚子上,宛如橘猫的重力袭击。
安安虽然小,但那重量也有二十斤,一屁股坐下去,不容忽视。
庄旭瞬间发出一声闷哼。
安安坐在他的肚子上,嘚瑟地笑着,露出尖尖的牙齿,结果口水又开始肆意地往外流,他只能再次闭嘴,板着小脸,做一个高冷的宝宝。
庄旭又笑了。
捏你脸蛋,一屁股坐死你。
两人就这样互相伤害,不断循环。明明年纪都不算多小了,但做出来的事都那么幼稚,加起来的年龄可能都不超过五岁。
等玩够了,庄旭也觉得差不多该准备睡觉,就下床,去看一下房间里的浴室能不能正常使用。
一打开水龙头,刚一开始出来的是血水,下一秒,镜子里就出现一个瘦弱的男鬼,真诚道歉,“不好意思,习惯了,我这就给你换回正常的水。”
庄旭绷着脸,砰的一声,关上了柜子。阴森森的鬼脸就在眼前消失不见。
果然,水龙头出来的血都变成了清澈的水,还暖暖的。
庄旭把浴缸洗了两遍,放着热水,然后又去衣柜里拿睡衣。他不知道这鬼屋是什么原理,但衣柜里有各种款式的衣服,而且很适合他和安安穿。
他的视线一一掠过,兔子,猫咪,小熊,恐龙等,最终选了一套熊猫的毛绒睡衣,给安安穿。自己则随便拿一件,穿什么都无所谓。
等他抱安安去浴室的时候,安安已经坐在床上,头一点一点的,像个不倒翁,快呼呼大睡上了。
庄旭把他放进浴缸里,他才睁眼醒过来,温热的水泡得很舒服,他眯着眼哼哼唧唧,跟个大爷似的,享受着庄旭的洗白白服务,几乎软成了一滩流动的汤圆,要在水里化开了。
庄旭给他洗完,才自己洗,然后又把安安抱起来,用浴巾裹住。因为洗了个热水澡,安安浑身的皮肤都红红的,像是喝了酒一样,眼睛也蒙了水雾。
等睡衣一穿上,帽子一戴,圆圆的耳朵立起来,安安彻底成了只熊猫崽崽,混入熊猫群里都毫无压力。庄旭的精神体熊猫就特别兴奋地抱着安安,黏糊得不行。
这时,安安已经闭上眼睛,趴在庄旭肩上睡着了,软嘟嘟的脸压得变形,很是可爱。
庄旭关了灯,在柔软的大床躺下,也睡了。
半夜,隔壁房间偶尔传来一些惊悚的尖笑,哭声,拖着重物摩擦地板的声音,庄旭全都不在意,依然安心地睡着,因为怀里抱着陶子安,温暖从指尖蔓延到心口,什么都满足了。
第二天,他们睡到自然醒。
太阳已经挂得很高。
庄旭起床洗漱,换好了衣服,安安还在呼呼大睡,口水流到了枕头上。
庄旭戳他的脸,也不醒,就凑过去,故意小声说:“安安,你流口水了。”
陶子安啪的一下睁开眼睛,瞬间炸起来,手飞快的一擦嘴巴,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庄旭憋笑,抱着他去洗漱。安安抬头偷瞄他,发现他没看自己的嘴巴,就松懈下来,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眼角泛出泪珠。
搞定之后,庄旭又拿出一套可爱的衣服,要帮他换上。
安安拦住他,倔强表示:“我寄几来。”
把衣服抢过来了,伸着胖手小短腿,又拽又蹬,很好,卡住了,头出不来。
安安郁闷的声音从衣服底下传来,“帮窝~”
庄旭欣赏了一会他的窘态,在他炸毛前才伸手帮他穿上。
本以为要出去想办法弄点吃的,结果一下楼,就闻到了食物的香味。
餐桌旁聚集了鬼屋里的所有住户,紫色皮肤的丧尸,长发遮住脸的女鬼,半透明的幽灵,头在地上瞎滚的无头鬼,还有昨晚那对母女。
他们围着桌子,吃早餐。按理来说鬼是不用吃饭的,大概是在这里闲得慌,追求仪式感。
还有多出来的两个空位,放了两份早餐,正是为他们准备的。
庄旭坐了下来,开始给陶子安投喂。
给肉就张大嘴一口嗷呜吃掉,眯着眼吃得津津有味,给西兰花就转头呸呸,用后脑勺对着庄旭。喜欢和讨厌都表现得淋漓尽致,不用说话都很明白。
庄旭看到他鼓着腮帮子呸的时候,还愣了一下,觉得他这样可爱到犯规,忍不住就把西兰花再次送到他嘴边,如愿看到他又呸呸了。
庄旭嘴角翘起。
接连几次这样,陶子安怒了,张嘴一口就咬住他的手指,尖尖的牙齿穿破皮肉,刺进血管,喝了几口血之后,还故意磨了磨牙,才慢吞吞地松开嘴,留下两个浅浅的小孔,挑衅地看向庄旭。
结果,庄旭一点都不生气,还主动把手指往他嘴边送,“还要吗?”
安安瞪圆了一双眼,气鼓鼓的。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