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堕天使

最后一圈, 所有人都开始加速冲刺,向着终点用尽所有力气拼命跑。

这个时候, 是最容易出现位置变化的,有些人原本在前面,却很可能被后面的人紧逼赶超,反倒落后。

但这场比赛里,陶子安和体育生并列第一,和后面的人拉开了不小的距离,谁都看得出来, 第一名会在他们之中诞生。

所有人都觉得肯定是体育生,毕竟他有体能优势在,陶子安能紧跟在体育生后面, 拿到第二名的成绩, 已经非常厉害, 给班级加分了。

但实际情况, 却超乎了他们的预料。

越是接近终点,体育生的速度越慢,咬牙切齿, 脸都扭曲了,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用力在跑,却还是不可避免地落后, 眼睁睁看着陶子安在这时候,还有力气加速, 和自己不断拉开距离,只能看到纤瘦的背影。

体育生不服输,拼了老命地跑,眼里什么都看不见, 只有前面那个背影,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要超过他,夺第一。

最后,陶子安冲过了终点。

庄旭站在终点,陶子安很熟练地走过去靠着,班上的同学团团包围住他,兴奋尖叫蹦跳,第一名啊啊啊!牛逼!!!

两秒后,体育生也到了终点,张着嘴气喘如牛,几乎腿软到站不住了,从来没试过跑得这么累。身为体育生,却没能拿第一,实在是太丢脸了。因为太羞愧,他都不敢看体育老师,怕被骂,但奇怪的是,老师反而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夸道:“不错。”

体育生懵了:“……可、我是第二名。”

老师却让他看跑出来的时长,“你打破了自己的记录,比以前快多了。”

体育生很震惊,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的成绩已经好长一段时间停滞不前了。老师说:“人就是要有点压力,适当的压力也是前进的动力,这就是竞争对手的好处。”

这个体育生在学校里体育成绩是最好的那个,跑步很快,也是校记录名单上的常客,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慢慢就缺少了紧张感,有所松懈,没有怎么进步了。今天和陶子安这么一比,激起了心底的挑战欲和好胜心,疯了似的狂奔,倒是拿到了前所未有的好成绩。

体育生心里的郁闷一扫而光,眼底亮起了光,转头看向陶子安,想都不想就朝他大步奔去,恨不得抱住他抛起来。

他这么高壮,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别人都以为他是不甘心输了,满心恼怒要来揍陶子安,吓得连忙去拦,庄旭更是直接一把将陶子安拽到身后,紧紧护着。

体育生愣了一下,抓了抓头发,有点尴尬地笑着说:“你们可能误会了,我是来谢谢他的。”

众人懵逼又茫然,被抢了第一名,这体育生还高兴感谢,难道脑子气坏了?

体育生站在庄旭面前,想绕过去,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陶子安。

庄旭却不让开,冷声说:“有什么跟我说也一样。”

体育生很纳闷,按身高来说,他是比庄旭要高一点的,但眼前的男生气势一点都不弱,凌厉的眼神甚至有点刺人。

体育生犹豫了一下,脑子不知怎么想的,竟一把抓住了庄旭的手,眼睛看着他身后的陶子安,很认真地说:“你是一个很好的竞争对手,我很期待以后再和你一起跑步,今天很感谢你,因为我一直追随着你的身影,心里只想着你,才突破自己,拿到了前所未有的好成绩。”

庄旭脸色黑沉,很快地把手抽了回来。

陶子安从他身后探出脑袋,眉眼弯弯,笑着说:“不客气。”

体育生也笑了,还想再说什么,庄旭却冷声打断,“说完了吧?我们先走了。”

紧接着,也不等体育生回答,他就拉着陶子安转身走了。

陶子安跟在他身边,眨巴了一下眼睛,含着满满的笑意。

庄旭眉角一抽,多年来的熟悉让他登时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知道陶子安肯定要说讨打的话。

“闭嘴,不许说话。”

陶子安哪里是那么听话的人,笑得一脸狡黠,毫不犹豫就张嘴说了,“嘘嘘,你们刚才那样子,好像他在跟你告白哦。”

庄旭太阳穴突突地跳,很不客气的,用力捏住了他的嘴,让他说不了话,垂眸阴沉沉地看着他,“他那些话都是对你说的,他不应该是跟你告白?”

陶子安的嘴唇被迫嘟着,发出呜呜呜的含糊声音,努力挣扎跳脚。

这时,原本在树上给陶子安加油的肥啾飞了下来,停在陶子安肩上,冲着庄旭威胁地啾了一声,目露凶光,显然就要攻击他。

庄旭被肥啾啄过,尖尖的喙虽然小,但啄人挺疼,护主得不行。

庄旭自从知道陶子安没有中二病,一切都是真的之后,当然也明白这肥啾不是普通的鸟,能听懂人话。

他也瞪回去,冷声说:“敢啄我,拔光你的毛。”

肥啾不敢置信,这人类竟敢如此嚣张,气得飞起来就想干架。

陶子安连忙按住肥啾,团在手心里护着,“不能拔毛。”

肥啾看到主人护自己,得意极了,在陶子安的指间露出小脑袋,啾啾啾,明摆着在对庄旭炫耀,说主人更宠爱自己。

庄旭额角青筋突突地跳,鼻腔发出一声冷哼,“有什么不可以的。”

陶子安很严肃,“当然不行,拔毛秃了就很丑了。”

肥啾:“……???”

它不敢置信地瞪着主人,重点是这个吗?!主人你到底爱不爱我?!

庄旭听到这话,再加上小肥啾错愕受伤的小表情,顿时忍不住笑出了声,心里那点郁结也一下都散了。

肥啾委屈巴巴地蹭着陶子安的手指。

陶子安就摸了摸它,安慰说:“没事没事,我不会让你被拔毛的。”

肥啾:“……啾呜qaq”

所以变丑了,爱就真的会消失是吗?

肥啾仗着自己委屈屈,一直黏在陶子安身边,用毛绒绒的身体蹭着他,整一个撒娇精,啾啾声都奶乎乎的。

陶子安任它黏着,也不拒绝,时不时还伸手摸摸。

庄旭刚才还笑着,现在看到陶子安和肥啾亲昵的样子,笑容就敛了起来,有点绷着,却又不想显露出来,就说:“要到我跑了。”

陶子安点头,“对,快去吧,我给你加油。”

庄旭按照老师的安排,等到他时,就和其他几个男生一起站到了跑道上。

庄旭的跑步速度在男生里来说,算是比较快的,也依照了长跑的技巧,心态稳定地跑着,一直都保持在前面的位置,到了最后冲刺时,他清楚看到陶子安在终点等着的身影,眼底一亮。

虽然那里站着很多人,但在庄旭眼里,似乎就只有一个。

庄旭猛地加速,跑得极快,将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断缩短,一路冲过了终点,也没有怎么减慢速度,故意朝着陶子安的方向扑去,装作跑完没了力气,把陶子安抱在了怀里。

陶子安没有防备,被扑得一个踉跄,向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下意识抬手抱住庄旭的腰。庄旭感觉到了,心花怒放,只是脸上努力假装平静,刚长跑完,脸很红也没有人怀疑。

班上同学还很担心,以为庄旭跑得脱了力,来帮忙扶到一边去,但庄旭很明确地拒绝了,礼貌又疏离地道谢,然后就勾着陶子安的肩膀,走到了一边,继续靠着陶子安。

陶子安被压着,皱眉说:“你好重。”

庄旭故意压了一下他,“平时你靠着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

陶子安有点理亏,只好继续给他充当拐杖加抱枕。

这时,一个女生走了过来,还很眼熟,就是他们班上,当初问庄旭要不要一起参加接力赛的女生,她手上拿着一瓶水,有些羞涩地递给庄旭。

庄旭客气摇头,“不用了,谢谢,我自己有水。”

女生被拒绝,有些尴尬,咬了咬唇,再次说:“但不在手边呀,这个你可以直接喝,刚跑完喉咙很干的。”

但庄旭依旧拒绝,他看得出来这女生的意思,当然就不能态度含糊给对方错觉,保持距离最好。

庄旭摇头,转而问陶子安:“我的水你刚才不是拿着吗?”

陶子安哪里拿着水,一般都是跑完之后,边慢走边缓过气来,到班上拿水喝的。

陶子安听得出他的言下之意,默契配合说:“我刚放在台阶上了,就在旁边,我现在去拿。”

转身就想走,庄旭却也黏着一起。

这时,一瓶矿泉水扔了过来,差点砸中庄旭的头,擦着掉在地上。

庄旭愣了一下,下意识往后看,但那女生也是一脸疑惑,手里还拿着矿泉水,显然并不是她扔的。她结巴了一下,说:“不、不是我,好像是上面掉下来的。”

上面?

庄旭和陶子安都抬头看去,只看到蔚蓝的天空,什么都没有。

庄旭似乎感觉到什么,看向了不远处的树,树枝上面果然停着一只雪白的肥啾,正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小豆眼瞅着他,啾了一声,可明目张胆了。

这水绝对是肥啾扔的,就是为了报庄旭威胁拔毛的仇。那么一只小东西,到底怎么做到把水瓶精准地砸下来的,似乎有些难以想象,但它并不是普通的鸟雀,大概也不能以常理来看待。

庄旭捡起脚边那瓶水,转头问陶子安,“水有问题吗?能不能喝?”

陶子安摇头,“没问题。”

庄旭笑了一下,拧开盖子仰头就喝,还故意装作喝得很痛快的样子,说:“真是谢了,把我的水送过来,我正渴着呢。”

说着,又咕咚咕咚喝了两口。

树上的肥啾看到,气得毛都炸开了,啾啾啾直叫。

同时,陶子安也看到庄旭肩上的熊猫崽崽抱着爪爪,圆圆的眼睛里透着狡黠的光,兴奋地嘤了一声。

陶子安看着,忍不住笑。

最后,男子三千米的前三名分别是,陶子安,体育生,庄旭。他们一起去领了奖回来。

校运会走到了尾声,所有人都差不多累瘫了。陶子安他们班的总分很高,在年级排第一,所以累的同时,同学们也很满足骄傲。这时候的少年少女们有着一腔热血,青涩又朝气,老师一拿别的班比较来激他们,他们立刻就会团结在一起,为了班级荣誉而努力,赢了之后更是激动得不行。

他们一整个班的人还围在一起,用各种零食来庆祝,因为还没有到喝酒的年龄,他们就拿着可乐果汁来碰杯。

一切结束之后,陶子安和庄旭收拾背包,准备回家。

只是没想到,陶子安走在前面,庄旭跟在后面,和往常一样推开门,来到的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庄旭看着眼前荒凉阴森的坟地,歪七八扭的墓碑,腐烂的枯叶树木,阴风阵阵,完全是恐怖片里的画面……他彻底懵了。

陶子安眨巴了一下眼睛,“嗷,又穿越了。”

庄旭这才想起来,陶子安之前提到过的不稳定穿越能力。只不过,庄旭没想到,自己也能跟着一起穿越。

陶子安歪了歪头,说:“一般来说,应该是我一个人穿越的。嘘嘘你比较特殊吧。”

庄旭正想继续问,但陶子安把食指竖在了唇中央,示意他安静,还指了一个方向。

他们趴在一块墓碑上,不远处,泛着幽幽的寒光。

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跪在地上,画出了复杂神秘的魔法阵,黑雾弥漫,散发着浓郁的不详气息。

阵中央,是个襁褓,稚嫩的婴儿什么都不懂,更不知道自己将要遭遇什么,伸着胖嘟嘟的小手,咿咿呀呀地抓着空气,吐着口水泡泡。

黑雾升腾而起,越来越庞大,隐约显现出了一个巨型骷髅,黑洞洞的双眼,闪烁着幽幽的绿光,头顶是两个翘起的尖角,仿若一个牛头,身体只是一副骨架,无血无肉,满是森冷的死气。

斗篷男人虔诚而畏惧地跪伏在地,低声道:“亡灵始祖大人,这是我为您献上的祭品。”

巨骷髅宛如一座小山,居高临下地看着地面,阵中央的婴儿对危险浑然不知,竟然还蹬着小短腿,从襁褓里爬了出来,伸手去抓骷髅jio。

巨骷髅大概也没料到,一时愣住了。

陶子安就趁着这个空隙,一下冲到阵里,抱起了那个婴儿。

斗篷男人登时警惕,“什么人?!”

因为猛地抬头转身的动作,他头上的兜帽掉落下来,露出了头发稀疏的头顶,宛如光滑的鸡蛋上长了毛……

“噗!”

太过秃然,陶子安完全没忍住,直接喷笑出声。

秃头男人怒极,眼神阴毒地瞪着他。若不是因为刚画了魔法阵,暂时无法使用法力,他必然要让这人不得好死。

面对如此无能狂怒的人,陶子安很有礼貌,“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你的秃头实在是……哈哈哈哈哈我真不想笑的,信我啊哈哈哈……”

陶子安笑到眼泪都冒出来了。庄旭紧跟在陶子安身后,本来想拦着他别乱来,结果也看到这一幕,没忍住噗了一声。

秃头男双目赤红,气得几乎要滴出血来,抬手抓住兜帽用力戴上,但那么凑巧的,刮起了一阵阴冷的夜风,那帽子又掉了下来,露出了光滑闪亮的秃头。

“噗哈哈哈哈哈!”陶子安笑得更大声了,几乎喘不上气来。庄旭内敛点,觉得这情况不应该笑,但也憋笑得脸都红了。

阵中央的骷髅伸出骨爪,朝着陶子安他们凌厉地抓去。

陶子安和庄旭灵敏地一弯腰,骨爪正好就擦着头顶而过,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伤到,骷髅再一击挥向地面,他们又十分默契地用脚一蹬地面,陶子安一手抱着婴儿,一手抓着庄旭向后跃起,足有三米多高,刚才站着的地方变成了一个黑色的巨坑。

再次落地,他们果断转身逃跑起来,一边跑,一边忍不住笑,偏偏后背又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精准地躲过了所有攻击,左蹦一下,跳高高,跃到树上,又突然蹲下,一系列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不慌不忙,游刃有余。

陶子安怀里抱着的婴儿以为是在玩什么游戏,也跟着咯咯笑起来。

阴暗的坟地里,两大一小的笑声,又诡异渗人,又透着一丝莫名的沙雕。

被陶子安这样带头瞎搅和一通,庄旭完全没了穿越到陌生世界的紧张感,忘了这是很危险的状况,仿佛打跑酷游戏一般,玩心大起,奔跑跳跃躲避障碍物,身姿敏捷得不似人类,还有余力踹断树木,踢向那个巨骷髅。

很快,陶子安他们就发现,离那个魔法阵越远,巨骷髅的身形就越模糊,力量也迅速减弱,最后甚至在空气中彻底消失不见,应该是回去它原本的地界了。

陶子安和庄旭也顺利离开了坟地,看到了不远处村庄的烛光。

这时,陶子安怀里的婴儿挥舞着肉嘟嘟的胳膊,嘴里吐着泡泡,小奶音含糊地叫了一声:“麻麻~”

陶子安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看向村庄说:“他家在那里。”

庄旭点头,“那我们把他送回去。”

就像是完成游戏任务一般,他们顺利找到了丢失孩童的家庭,把孩子交给了对方的妈妈。

女人穿着麻布长裙,紧紧抱着婴儿,流下了喜悦的泪水,“太好了,我的孩子你终于回来了……”

那个家庭十分热情地想要感激他们,还称他们为勇者。陶子安摇头,并伸出指尖在婴儿的额头轻轻点了一下,柔和的白光一闪,很快地融入了婴儿的身体里。

女人震惊:“勇者您还是个魔法师?!”

陶子安摇头,“这是我的祝福。”

庄旭默默看着,眸光微闪,没有出声。

刚做完这些,他们就一起从原地消失不见。女人看着眼前忽然空了的地面,愣了一下,更是觉得那两个神秘的恩人很强大,甚至忍不住跪下来,虔诚伏地。

“感谢神明保佑。”

陶子安和庄旭又回到了教室外面的走廊,他们在异世界逗留了一个多小时,但这边实际的时间流逝只不过两分钟。

庄旭在原地停顿了一下,就和陶子安一起继续往前走。

虽然这是庄旭第一次穿越时空,但意外的适应很快,除了心跳快些,眼底有着隐约的兴奋,并看不出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回家的路上,陶子安一脸严肃地忧愁,转头看了庄旭一眼,又一眼,但就是不说话,把庄旭都惹得有点烦躁了。

庄旭一把按住他的头顶,呼噜卷毛,“有屁快放。”

陶子安皱眉叹了口气,仰头看着他的发际线,真情实感说:“嘘嘘,你可千万别秃头啊,鸡蛋长毛,太丑了。”

庄旭的脸色刷的一下就黑了,对着陶子安的头发就是一通揉搓,像是要把他撸秃似的。

肥啾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在他们头顶上方扑腾着翅膀,冲着庄旭啾啾两声,怎么看都是在嘲笑他。

庄旭冷瞥了这欠扁的一人一鸟,微笑着露出一口森白的牙,“既然那么关心我的头发问题,那如果我秃了,不把你们的毛也剃光,岂不是太对不起你们了?”

陶子安瞪大了眼睛,似乎没想到这世间竟有如此恶毒之人,捂着脑瓜,就蹭蹭蹭地向后退,但下一秒就被庄旭搂住脖子,扯进怀里,勾唇笑着说:“所以啊,安安,你最好保佑我的头发一直那么浓密,不然你就要跟我一起变长毛的鸡蛋了。”

庄旭极少那么亲昵地叫他,那意味深长的语气,让陶子安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脑子里再想象了一下自己头秃的画面,瞬间被丑到瑟瑟发抖。

完球,嘘嘘好像被气得坏掉了。

回去路上,陶子安难得乖巧了一点,没说话怼庄旭,不过也没乖多久,就又开始叭叭叭了,气得庄旭想打他屁股。

晚上,陶子安在庄家吃了晚饭,照旧和庄旭待在一起,玩够了才回自己家。

洗完澡出来,庄旭发现陶子安的手机忘拿了,笑了一下,就送过去,顺便笑话一下这小傻逼。

结果,却看见了意料之外的一幕。

推开房间门,陶子安躺在床上,被一对巨大的雪白羽翼围绕着,双眸闭合,睫毛浓密纤长,肤白似雪,浑身晕染着一层淡淡的白光,宛若神祗,神圣而不可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