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荀本打算将人带去自己的房间, 因为顾云舟在房间里设了阵法,又是自己的地盘,自然比较放心。
但这位白公子却借着自己房间更大且更舒适为由, 强邀路荀去他的房间, 推脱多了也担心白公子起疑。
两人来到了白公子的房间,屋内已经摆上了茶点,就连酒都已经备好。
“白公子,准备的很周全?这是料到了我一定会来?”
路荀这话问的直接, 带着些许探究,但白公子丝毫不恼,报以淡淡一笑。
“准备的周全,是因为我有自信能得声声姑娘的青睐。”
“公子倒是自信。”
“我既唤你「声声」, 你又何必称我为「白公子」, 倒显得过分生疏。若是愿意, 唤我一声「岳华」。”
“那岳华准备的这些糕点,可也是招待我的?”
“自然……”白岳华道:“今晚的一切都是为了声声准备,从这碟糕点到你面前的杯子,以及这房间的所有装饰, 都是特意布置。但愿你能喜欢。”
白岳华这话也带着另一重含义, 他这是在反试探路荀。
路荀眨了眨眼, 假装没听懂白岳华话里的深意, 拿了一叠小点心放在自己面前, “多谢招待,那我便不客气了。”
路荀也不是饿, 就是看见美食就嘴馋, 从一进门他就注意到了桌上精致诱人的糕点。
这是西街的一家有名的糕点铺子做的, 碟子上还印着店名, 路荀半点也不担心白岳华在糕点里做手脚。
他自然的给自己斟了杯茶,熟练的就像在自己家,没有半分因外人所在的拘谨,这从容自得的模样,大大的取悦了白岳华。
“声声和我见过的其他姑娘不同。”
路荀从善如流的接话,“若是相同,又怎能入的了岳华的眼?”
白岳华被他逗笑了,摇着扇子扇了起来,他饶有兴趣的看着路荀。
美人就是美人,连吃东西的模样都这般赏心悦目。
路荀吃完一块糕点后,将手上的糕点粉末拍去,双手支在桌子上,掌心贴着下巴,朝白岳华抛了个媚眼,“觉得我好看?”
“声声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路荀听了一笑,道:“那长得好看的人,在你这有没有特权?”
“哦?”
这话让白岳华生起了几分兴趣,他摇着扇子好笑的问:“声声想要什么特权?”
路荀但笑不语,拿起手中的杯子就往地上砸,陶瓷落地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那是外地搜罗的翠玉瓷杯,一只杯子就值一万两银子。
房门立刻就被敲响了。
“少主?”
是两位侍从的声音。
“无事……”白岳华的声音冷淡,和对着路荀的语调相差甚多。
他看着路荀眸子中闪过的狡黠,白岳华面带微笑,神色明显的纵容,放任路荀为所欲为。
只见,路荀又拿起了一个杯子朝地上扔。
又是一声脆响,白岳华不见丝毫的心疼,面上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抬眸就见美人冲他展颜一笑。
一万银子博美人一笑,也值。
然而,路荀就像砸上瘾了,砸完了杯子,砸碟子,从花瓶到瓷器,但凡能响的,他似乎都没打算放过,且还专挑贵的砸。
白岳华:“…”
屋里传出声声脆响,门外的两位侍从对望了一瞬,再次敲响了房门。
“少主,您……”
白岳华收敛了笑意,冷声道。
“陪美人玩儿罢了,没我的命令不许进来,都走远点,可别坏了我家小美人的兴致。”
这话一落,路荀反而不砸了,优雅从容的坐回了位置上。
“玩够了?这是你要的特权?”
“当然不是……”路荀拿起桌上的帕子,嫌弃的擦了擦手,傲慢道:“我还这些东西嫌硌手呢。”
“那你还想要什么?”
路荀停下了擦手的动作,整个人向前一倾,他和白岳华是面对面而坐,如此一来便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路荀嘴角一勾,道:“我想知道……你身上的香味是从哪个女人的温柔乡里沾上的?”
“你的鼻子倒是灵敏。”白岳华顿了顿,笑道。
“那……”路荀抬眸间,眸色一顿。
白岳华偏过头,想朝路荀眸光所在的方向看去,忽觉脸上一凉。
路荀修长的指节抚上白岳华的面颊,让他的脸正向自己,似是引诱。
“我也喜欢这种香料,岳华可否也送我一些?”
路荀那张脸本就勾人,光是坐在那不懂,白岳华就已经被他撩的心神不定。
他眸子中带着欲念,痴迷的看着路荀的脸,笑意不在似方才那般温润,而是带着些许诡异森冷。
“你身上不是已经有了吗?”
白岳华眸光一瞬不眨的落在路荀的身上,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空气中寻找路荀的味道。
“从你进入这个房间开始,连头发丝都带着诱人的香气。”
路荀眨了眨眼,没说话。
白岳华又道:“小美人,谁派你来的?”
“你现在说出来,等会能好受一些,不然的话……”
砰——
白岳华身子一僵,直挺挺的在路荀的眼前倒了下去。
这动静不小,但门外的侍从已经听话的走远了一些,就算是听见了,没有白岳华的命令,他们也不敢随意闯入,只以为自己少主又在陪小美人玩什么情趣。
路荀看着眼前的人儿,一时有些无言。
这人他认识,正是裴渝那日叫来的小倌之一,他的存在感很低,如果不是路荀记忆好,根本不会有印象。
眼前这人不似其他小倌那般会侍候客人,那日进屋后也是默默的坐在一旁,看着另外一个小倌贴身的侍候。
路荀当时没在意,只以为这是新来的小倌,不太放得开。
但这不太放得开的小倌,胆子却大得很,这么偷偷摸摸的从窗户爬了进来。
也幸好路荀和白岳华是面对面而坐。
路荀正对着窗户,白岳华却是背对着。在注意到小倌的身影时,路荀才会故意去摸白岳华的脸,转移他的注意力。
小倌不是那种勾人的长相,面容清秀,一双眼睛圆溜溜的,愣愣的看着地上的白岳华,看起来也被吓呆了。
“胆子这么小啊?”路荀有些好笑,“那你冒这么大风险过来做什么?”
“他,他不是好人,他是要害你的。”那小倌惊魂未定,手中还举着花瓶。
路荀一愣,这小倌应该是知道些什么,他朝小倌微微一笑,将他手中的花瓶接过,轻轻地放在桌上,又走上前将小倌摁在凳子上。
“已经晕了,别怕。”
小倌却忽然慌了起来,“他们是贴身护卫,很快会被发现不对的。我们快走吧,从窗户逃出去。”
路荀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安抚他。
小倌想拉着路荀走,却被路荀反拉住。
“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倌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路荀被他逗笑了,“这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
“你是修士,来查失踪案的。”
路荀顺着他的话道,“是啊,我是修士,修士法力高强。所以,不管是人是魔,在我这只会被虐的份。”
那小倌并没有被安抚到,反而紧张的哆嗦了一下。
“你别怕,我又不虐你。”路荀摸了摸他的头,“乖,告诉哥哥,你知道什么?”
小倌禁声不答。
正这时,房门又被敲响了。
“少主……”
侍从连叫了好几声,里面没有回应,侍从着急道。
“少主,城主传令,要你立刻回去。”
门被敲的震天响,小倌当下就慌了,“快走……”
路荀不慌不忙,将不省人事的白岳华挪到了柜子后面,就算破门而入,也不能立即发现他的身影,担心人晕的不够彻底,路荀抡起拳头砸了下去。
砰地一声,门被打开。
那小倌愣神之际,被路荀推了一把,两人朝着床上滚去,被子随意的盖在身上,床幔被放了下来,将床内的景象遮了大半、朦朦胧胧反而引人遐想。
担心小倌被吓得出声,路荀一手捂住了他的嘴。
侍从大概也没想到两人进展如此之快,怔愣一瞬,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少主,城主有……”
“滚,衣服都脱了,你让我现在停下?”
路荀捏着术法,学着白岳华的声音,语调拿捏的刚好,像是被××侵染,迫不及待的寻求发泄口。
“可……”
“滚!”
那侍从不敢在多话,大概也知道这个时候喊停没用,默默的将门关上,只求自己的少主在那方面能快一些。
床上的两人顿时松了口气,小倌面色通红,刚想从床上下来,门又一次被撞开。
路荀眼疾手快的将人拉近怀里,因为动作太急,小倌的鼻子撞到了路荀的肩膀,痛的眼泪直掉。
“弄疼你了?”
路荀的声音压得很低。
但比起小倌的鼻子,他更担心那闯入的侍从。
进来的人没有出声,听着急促的脚步声,路荀见躲不过,正想同人正面对抗,哪知床幔一掀开,眼前的人竟是顾云舟和裴渝。
路荀:“…”
顾云舟:“…”
裴渝:“…”
“我日……”
裴渝一脸惊愕的看着路荀,“你还说我,原来你自己也……”
许是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吓到,裴渝有些语无伦次。
“我和大师兄在担心你,结果你竟然在和小倌共度春?宵。”
路荀从床上下来,看白痴一样的看着裴渝,“衣服都没脱,能干什么?”
“都抱在一起,滚床上去了,还能盖着被子聊天啊?”裴渝指着小倌道:“你看,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把人家折腾的眼泪汪汪。”
“不是的,我们是情急之下才会滚到床上的。”那小倌低头整理衣襟,语气中认真又严肃。
裴渝:?
这话落到裴渝耳中,等同于「我们迫不得已才上床的。」
这他妈是人话吗?
路荀:“…”
觉得和裴渝聊不下去,路荀将视线转向了一旁的顾云舟,谨慎起见,他问了一句,“外面的人被你打晕了?”
顾云舟点头,路荀也就不急了,没了碍事的人,就可以慢慢解释。
他正打算开口,见顾云舟的视线落在了依旧在整理衣服的小倌身上。
小倌看起来不太会系腰带,试了好几次依旧系不好,路荀看不过眼,顺手接过了小倌手中的腰带,熟练的帮他系好。
说起来,这还是苏清珩教他的。
路荀有些得意,但他压根没想到这动作落到其他人眼里更加意味深长。
那小倌面色有些红,小声道:“我自己来就可以。”
“是我把你衣服弄乱了,帮你系好是应该的。”
路荀指的是将人往床上推的时候,但落在不知情人的耳中,反而成了另一个故事。
没意识到自己的话里带着歧义,他对着小倌补充了一句,“对不起,刚刚弄疼你了。”
裴渝:“…”
顾云舟:“…”
正从门外走进来的苏清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