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生的？跟谁生的？”
薄郁面无表情看着一脸狐疑震惊的安果，抿了抿唇角：“你除了生孩子，就不能想点别的吗？这是为你找来的顾客。”
“顾客？”安果看向薄郁身后的少女，脸色恢复正常，丝毫没有误会了人的尴尬不适，“也是，你们长得不像，进来吧。”
她收起表情，明艳的面容有些冷淡地评估着少女，客气地问：“客人是想要做什么？”
薄郁：“她不想当alpha了，beta和Omega都行，你之前不是说想做这种手术，但是没有志愿者吗？”
安果对薄郁招招手，等薄郁靠近后，她压低声音：“怎么骗来的？还这么小的孩子，是不是有点不道德？”
薄郁无声叹息：“成年了，长得小而已。看上去也没有其他能做主的亲属，既然是她自己的意愿，由她自己做主有什么问题？你当初偷偷篡改志愿，比她还小吧。”
少女打量着安果，神情看着比安果更淡定。
安果露出一个刻意的礼貌微笑，有些拿不定主意。
薄郁转身就要走：“人我带到了，做不做手术你们自己商量。”
安果想起了什么，立刻说：“对了，颜妍听说你搞出了一次性体外信息素香水，想找你订购一批，你抽空联系一下她。我可不想被她一直找上门。”
薄郁没有回头，抬了一下手表示知道了就走了。
颜妍就是当初那个因为分化失败从Omega变成beta的女生，本人还是颜性恋研究社的社长。
她倒是一直贯彻着医美专业的知识，成立了一个颜性恋会所。
表面上只是一群贵妇聚在一起研究美容和年轻美好的肉.体，实际上暗地里在搞一个神神秘秘的协会。
协会主要做的事，就是让一群厌倦自己身份和生活的人，改头换面体验另一种人生。
她的协会掌握着一手光是凭借换装就能以假乱真A变B变O的黑科技，能从化妆上就将人变成另一种人。
颜妍的那一伙人讲究的是模拟人生，没有兴趣彻底改变自己的信息素，或者拥有一种固定的信息素，也没兴趣去安果那里做真正的ABO性转手术。
知道薄郁在研究信息素香水后，立刻就脑洞打开，缠着薄郁制定各种拥有信息素特征的香水，只要不被标记，光凭嗅到的信息素就能塑造成各种人设。
她对信息素香水的要求又多又细，要是为她供货，薄郁基本上就没有时间和精力做自己的研究了。
他只同意将自己手术后残留的信息素原液制作成体外喷洒的香水给她，并不打算沦为她的供货库。
大家私下做的事都不是什么能在阳光下说的，所以彼此之间的联系也搞得神神秘秘。
比如他们三人，如果断绝联系，就全靠找安果。
安果表示，如果她被抓了，就一口供出两人。
颜妍就说，别啊姐姐，你供出薄郁就好，留着我可以保释你啊，我们会所的人最多的就是钱。
薄郁说，你要是供出她，顶多是个团伙诈骗组织，供出了我，我们就得全星际被通缉了。
安果大恨，但她有求于薄郁，只好改口说，像她这样讲义气的人怎么会出卖朋友呢？但人家质问从哪里学来的基因医学知识，她该怎么回答？
最后大家给她出了个主意，实在不行被抓住了，就推给在星际人权研究院看报喝茶过养老生活的的beta男甄聪睿，那种机构的工作人员在社会各界眼里本来就是合法干这种违禁事的，泄露出来一星半点也不会被怎么样。
因为献祭了甄聪睿，三人勉强保住了他们之间的塑料同学友谊，继续在彼此的贼船上互相跳来跳去。
虽然不想当颜妍的供货库，但薄郁想了想，论起骗人还是颜妍和她的会所更专业，他现在时刻担心自己在简蓦面前暴露身份，于是还是走了一趟，去颜妍那取经。
“如果你们beta伪装成alpha，然后再伪装成是装A的Omega，被咬的时候，怎么让自己不泄露身份？”
颜妍伸出手。
薄郁从西装口袋拿出一小瓶香水试用装给她。
颜妍一边试着香气，一边不经心地说：“不给他时间辨别，伸手摸他的喉结和颈后侧的腺体，等他松口就立刻上去亲，亲到他喘不过气来。”
薄郁：“那怎么确定对方是没有分辨清楚，还是已经发现了但没有拆穿呢？”
颜妍继续伸手。
薄郁认命地再掏出一瓶。
颜妍继续伸手。
薄郁掏出了第二瓶。
颜妍还在伸手：“这个问题难度比较大。”
“知道了。”
等薄郁拿出了第三瓶不一样的香水，颜妍顿时露出满意的笑容，美滋滋地试着香。
“对方既然没有拆穿，说明他希望你继续骗他，这种事情解决起来很简单。”
薄郁：“怎么做？”
颜妍挑了挑眉，神秘地说：“直接扑倒睡了他。”
薄郁：“……”
颜妍：“对方都这么勾引你了，欲擒故纵都用上了，不睡不是人。”
薄郁眼眸半敛，一脸平静面瘫，然后一连掏出五瓶不同的香水。
颜妍倒吸一口凉气，抬起手：“先别问，这么大手笔一定是个极其困难的问题。”
薄郁立刻连连点头。
颜妍：“等着，我去找我的社员们来。”
会所包厢里，一排辨识度极高的俊男美女，各有千秋坐在那里。
他们也在打量薄郁。
偷偷问颜妍：“好帅啊，是新来的社员吗？”
颜妍抱臂而立：“他还比你还元老，以前是我们社长。”
颜性恋协会内部不能恋爱的协约延续到了会所，大家只能讪讪地笑一下，咽了咽口水。
薄郁望着周围这些专业伪装达人，反正从外面是看不出来男女和性别了：“请问一下，你们这样经常变幻身份、性别和人设，有没有同时用不同身份性格接近同一个人的经验。”
有人轻笑一声，连随便一笑都风情万种：“这样也太掉档次了，没人配得上让两个我同时为他倾心。”
旁边有人接话：“但如果是很难搞到手的那种，换个人设也不是不行。”
薄郁眼前一亮：“有同时超过三个以上的人设和同一个人恋爱的，请举手。”
大家互相矜持地看了眼，彼此都微妙地没有动，只有刚刚轻笑的人懒懒举了手。
旁边的人惊讶：“不是吧，变成三个身份同时和一个人谈恋爱，这种明摆着花心滥情的人怎么值得？”
那人笑了一下，神秘悠然地说：“虽然花心滥情，但他长得好看啊，审美在我的心尖上反反复复的踩，别说三个人设了，我恨不得一天有48小时跟他腻在一起，换人设也是怕他被我吓到，太主动也不好。”
旁边的人嘲笑：“控制狂粘人精。”
但话这么说，又有三五个人举了手。
最后超过大半的人都举了手。
大家一开始是害怕暴露出来显得自己魅力不够掉价，但现在知道彼此都一样，顿时交流起来感想。
“好不容易遇到一张喜欢的脸，万一明天就不喜欢了呢，当然得趁着喜欢的时候吃个够。”
薄郁眨了眨眼，问：“虽然是不同的人设，但对方并不知道都是你，如果仅仅只喜欢其中一个人设，对其他的人设不感兴趣，你们会怎么想？”
“不怎么想，趁机和其他人设扳头啊，也很有趣。”
“下棋的时候不都还有自己跟自己下的吗？谈恋爱当然也可以自己当自己的情敌？”
“我超喜欢从自己手里抢人的，既锻炼了技术，也没有人指着我哭着骂绿茶小三，当然，我一个人设可以骂自己另一个人设。”
“那个人不是被玩坏了？”
“他渣嘛，早晚得习惯这样腥风血雨的生活。我只是帮他提前适应。”
薄郁继续问：“那，如果他每个人设都喜欢呢？你们不会生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我超高兴的啊。”
薄郁迷惑：“为什么？这样不是代表对方花心和不忠吗？”
“对别人当然是这样，但既然都是我，我只会觉得在他眼里我每一种样子他都喜欢，在他眼里都很有魅力，这是无上夸奖。”
“当然，等他真的出轨别人了，我会给他同时安排十次八次的出轨现场，让他感受一下心脏炸裂的滋味。”
“也不是那么绝对，只要他一直长得这么好看，我不介意他还有别人，反正我只喜欢他的脸，只要在我想看的时候，他一直美美的出现就好。”
听完一群三观极歪的颜性恋的头脑风暴，薄郁无声叹息，来的时候的疑问并没有完全找到答案。
薄郁将带来的信息素香水小样都留下来送给他们，就离开了会所。
A4纸这才出现。
薄郁制止了它开传送门：“我们今天就散散步，走着回去吧。”
A4纸：【哦。】
“感觉好长时间没有跟阿纸聊天了，来了这个世界以后就经常看不到你。”
【基因世界的话，有些事情很好解释，大家看到我会说话会吃东西也没有太多疑问就接受了，但这个世界一切都是讲究逻辑原理的，我怕被人切片研究。】
“你不能变成其他样子吗？比如人或者动物什么的。”
【话虽如此，但也还是没有理由一直跟着你啊。像研究院这样的地方，对能量波动监控很严密，我绝对不能被牧文原他们察觉的，像以前一样偷偷跟你说话也没有办法随心所欲的做。】
“这样真不方便。”
【阿郁你不会是舍不得我吧，我好开心。】
“这样说的话，二期手术你会跟我一起去吗？”
【当然。】A4纸笑眯眯的，然后笑容一顿。【对了，你刚刚在会所问那些问题，是什么意思？】
薄郁无声叹息，抿了抿唇角：“在想是做海王，还是当绿茶呢。”
【这两个人设不是一体的吗？】
“那也有不同啊，海王的话，就一边做大佬的金丝雀，一边跟猫头鹰谈危险的恋爱。”
【你现在不就是在这么做吗？】
“是啊。”薄郁点点头，情绪不高的样子，“可是，我心底有点偏好绿茶。”
【嗯？绿茶的话是要怎么样？】
薄郁平静面瘫脸：“跟导师说，虽然那只圣洁高冷的猫很漂亮，但是导师的眼睛里有海底的倒影，斒斓辽阔。虽然猫头鹰危险美丽得令人心动，但跟随导师的信息素被蓝鲸带往天空的瞬间，心跳得更快。”
【……】A4纸艰难且震惊，【你，喜欢牧文原了？】
“喜欢。”薄郁眼眸半敛，面无表情，眉眼丧丧的坦诚，站在道德的马里亚纳海沟，“但问题是，不只是喜欢他，也喜欢亲牧星昼，还喜欢被简蓦咬。”
A4纸说不出话来。
薄郁抬手，撩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刘海，垂下眼眸：“其实，更早时候，那只恶狼也挺喜欢的，虽然说讨厌牧月森，被他推在迷宫墙上亲的时候，也心跳很快地亲回去了。阿纸，我变成坏人了。”